“娘子,你怎么还没有回来,我等了好久……”他把面容掩饰在膝盖之中,双手抱膝。他低低的叫唤着,暗哑的声音痛涩心房,如此的炽热,包含着他的一切想念和愧疚,还有,已经渗入皮肤的恋。
那是司徒清朗,颓废的他现在是掉入了无尽的黑暗。他日思夜想的人现在究竟是如此?下落未明?还是已经……他抱膝抱的更紧,似乎是无法想象那后果。有只手一直在拉着他,想把他拉向无尽的黑洞。他这几月都是在自责,无尽的自责悔恨,还有,迟来的发现的爱恋。可是现在已经是不重要了,心念的那人都没有存在的话,还要这剩下的爱干吗?“娘子,娘子,轩儿……”他一遍一遍呼唤着他几月来的精神支柱。
那个人,真的是消失不见了。他在她失踪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找她,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而到了现在也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刹那之间,滑落下来的泪水再次湮灭在衣襟之外。已经是无法用感觉来形容了,他简直要崩溃!
他到现在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那从小就在自己心中的表妹现在似乎是变的那么不重要。也许没有了表妹,他可能会是伤心。可是没有了她,那感觉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如此的撕心裂肺。
现在,他已经到麻木了,他麻木在他的世界,却发现,她依旧是存在,存在他的心中。每天重复着百遍和她在一起的回忆,用回忆来抚慰自己冰冷麻木的心,希望借此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可是,他却是发现,回忆虽然是能保存和她在一起的回忆,却也是冰冷,冰冷到自己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在冰雪中捧着暖炉,借此来取暖,可是温暖也只是自己的半个身子。
“轩儿……”他低低吼着,为什么再也是看不到那温暖纯阳的笑靥?为什么再也是听不见那调皮活泼的话语?为什么再也是感不到那冰凉的触感?为什么?这一切是让他抓狂。
如果当初自己不叫开她的话,也许她就不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也许她可能到现在对着自己微笑,做出不符合闺秀的动作。也许她可能会跟他在一起玩着,对他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无数的为什么和也许,可惜,已经埋葬在她消失那天。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是可以……
如果是可以的话……
“若是有烦心的事情,只要闻闻花香,看看醉人的风景,或许会好受的许多,你说是不是?”
“无论未来有多么的难挨,我始终陪在夫君的身边,不离不弃。”
“夫君,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跟你一起分担吗?”
甜蜜温柔的话语至今还响在耳边,司徒清朗默然无语。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拉开了木窗,阳光刹时就洒了进来,照耀着司徒晴朗,使他反射眯起了眼睛,呈现是一张难以置信的脸庞。那昔日柔顺的头发披散及腰,有些凌乱,枯黄的色泽象征着心痛。那眉依旧是修长,却少了那份飞扬之气。温柔藏着狡黠的眼眸,此时是暗淡无光,有些痛苦懊悔纠结在深处,眼眶也出现了黑眼圈。唇边那时刻凝着的笑已经被苦涩占据。
整个人明显是消瘦了不少。
司徒清朗闭上了发涩的眼睛,一股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碎红触碰着他的脸颊就像爱人的抚摸,只有是这样,才可能感觉到她,温暖的气息在包围着他。才可能觉得她还在他的身边。
司徒清朗猛地睁开眼抓住那桃红,展开手心,失神的盯着手心里的那片花瓣。轩儿,你究竟去那了?难道真的是如暗卫的报到一样,被豺狼给吃了吗?那些可恶的女人,他恨不得一手掐死她们!司徒的眼里是深深的厌恶,要不是还顾及到百姓,他早就把她们给杀了,温和颓废的眼里闪过浓浓杀机!那是从不符合他的毒辣!
可是,即使是如此又能怎样?司徒眼里再次暗淡了下来,猛地后退几步,直到脊梁狠狠砸到墙壁,才靠着,虚脱般的慢慢滑下。他还是失去了她,这都是怪他……唇边放肆嚣张的扬起了苦涩的笑容,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是他啊!是他……司徒清朗无力垂下了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司徒连眼皮也没有抬。文承冷容紧皱着眉,放慢了脚步,这个小屋还真是黑,让人几乎是看不清路。拐到另一个房间,总算是有些光亮了,一侧的窗户被打开了,一屋的清冷因飘进的桃红添了几抹生气。文承见到了司徒,见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司徒,那般颓废,仿佛已经是腐烂到极点。以前的他,并不是如此!即使是有了烦恼,他依旧也能轻松的解决,用他一惯的狐狸手段!唇边含笑,一挥手之间,就决定了。
难不成,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司徒清朗!”文承冷容皱了眉,冷喝了他一声,明显是不喜欢这样颓废沉迷的他。司徒清朗是默然无语,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文承见状,疾步走过去,俯下身猛烈用力的摇着他的肩膀,可是他依旧是没有反映。“该死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回答!”文承冷容不耐的咆哮道。
司徒终于是动了动嘴唇,“她……”文承的冷酷略带担心的眸子紧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半晌,司徒清朗缓缓抬头,文承被震住了,那是怎样痛苦懊悔的眼神?“轩儿她……”气息被萦乱,只要是一提到她,文承冷容总是会出现很不平常的反应。“轩儿?她是怎么了?”文承冷容急切的喊道,虽然是她没有告诉他她的名字,可是不可置信的事情总是会出现,她的一切,他似乎都有些了解。
“她被人绑架掉落到松林崖下,现在是下落不明。”过后,他轻轻的吐了口气,几乎是要窒息了。
文承冷容的眼睛忽然是睁大的些,眼中的惊骇渐渐扩大,似乎,也是快要窒息了。“是吗?”他轻轻的吐口气,假装镇定冷静,但语气的恶劣是不能掩饰的,足以说明他的心情是糟糕透了,“是谁绑架了她?”相对于颓废不堪的司徒来说,即使是知道自己的爱人出了这个状况,文承知道自己一定要冷静,在这个时候不能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