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地府考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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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之十八 意外么

吃了饭,涮了碗,咱还在万分地踌躇:“这就算开学了吗,似乎是的。可是,咱的教室在哪里,咱的班主任在哪里?没有班主任,咱的两眼可不就是一抹抹黑啊!”

好在,校园的大喇叭又在好一段欢快的歌谣之后,又一次恰到好处地播放了来自咱学院领导层的最新指示:“各位新同学注意了,各位新同学注意了:请大家根据教务处门前公告栏的最新指示,寻找自己的教室,准备上课了!”

“教务处、公告栏……”这都哪跟哪的地名——恁是高傲的领导啊,你晓不晓得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手,咱连你们这地儿的东西南北都分辨不清啊,你还给我们指派教务处,指派公告栏,这都是些什么东东啊!

在咱的母校,就那样几排没有多少创意的教学楼和宿舍区,这班的教室,那边的宿舍,几乎以多胞胎的形式存在着,找着了邻班的地儿,咱的教室还远吗?

“我都去看了,咱们教室就在U型教学楼406室。咱们这就上课去吧!”咱的踌躇还在发酵中,咱的那个室友,似乎与孙猴子有着贴近关系的室友胡纯就满脸喜相相地跑了进来。

“U型楼?”懵逼的室友们大约都是从乡野旮旯里跑来的,对于这时髦向上的U型楼实在有着太多的好奇。虽然个个没有说话,但相互交换的眼神还是早早透露了心底的惊奇。

“跟我走吧,我知道咱们教室在哪儿?”孙猴子的子孙们真的同他的祖先一个德行,自来熟的本领当然天下一流,自告奋勇就做了咱们这群菜鸟的领路人。

胡纯头前出发了,带着咱们在地势崎岖的校园里先向左,再直行,再左拐,再绕过一座座椅有着奇怪摆设的大楼,终于看见了那座传说中的U型楼。

那大楼南边伸出一排手臂,北边伸出一排手臂,整体再坐西面东,还真像巨人的有力双手,正巧把刚才那座奇怪大楼排除在自己的影响力之外了。

最奇怪的,这U型楼的模样不够端正也就算了——人家是大城市么,离着咱王爷们近,自然要创造些别致新颖的造型好叫王爷们看过了印象深刻的。高兴之下,可就提拔了这大城市的主宰者。

哪像咱的小地方,不多的几幢低楼无一例外地都盖成了火柴盒的形状。要不是门口或大或小的招牌,你大可以把太爷居住的县衙和环卫工人们的宿舍混为一体了。

问题是,大楼的样式别致就别致了,新颖就新颖了。就说太爷的脑壳被驴踢过N多次,人家才成了太爷,人家做事完全可以不经过大脑,拍拍脑壳主意就拿定了。身为太爷手下不入等次的你们,难道也有资格被驴子踢伤脑壳吗?

咱地府的叫驴,似乎只有咱五王爷的府邸私人花园里还豢养着一头,可是,你的资历你的官阶够得上被宝贵的地宝踢上一脚吗?据说,五王爷的叫驴喝的都是玉帝特批的无根之水,嚼的都是王母娘娘亲自拔来的优质牧草,踢一下可要白金三百两呢,你踢得起吗?把你浑身的骨头连肉剁吧剁吧卖了,连半两白金可都换不来啊,你指什么享受那待遇?

没有资格没有级别享受那待遇的你,为什么要做出和太爷们一样的惊世之举呢——你见过谁家的茅厕要光明正大地安放在楼梯旁边的那间正房呢。

那些五谷轮回之所自然重要,没有了这样臭哄哄的地儿,有那样需要的时候,你也只能满地儿找寻那些小河沟小草滩之类的地方做应急的排泄之地,完了少不得弄块土坷垃擦上一擦。

可你们也不能这样大大咧咧地建在楼梯的旁边啊,上上下下地闻闻臭味也还算正常。在咱老家,父辈的乡亲们常常可以端着饭碗蹲在茅厕边上边吃边聊呢。

可惜呢,谁个的轮回动静忒大了些,偏偏食品系的某个教授又正在给他的弟子们讲授蜂蜜蛋糕的制作要点,这来自厨房的芳香味道和来自茅厕的臭味中和在一起,叫他们以后每每制作好蛋糕刚刚要送进嘴边的时候,会不会特别艰难地想起这蛋糕的香味里面掺和着的茅厕味道呢?

“到了,你们看,这就是406,咱们以后的教室!”好在,咱的教室马上到了。

隔窗看去,教室里已经有了早到的同学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端端正正坐好了,紧张得刚入学的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盯着黑漆漆的黑板眼珠儿都不错跑。听到有杂乱的脚步了,才匆匆忙忙往教室外面看上一眼,然后又赶紧收回慌乱的目光。

咱跟着面不红心不跳的胡纯一步踏进咱以后四年要朝夕相处的教室,咱的脸刷地红了。咱实在没有做好和陌生同学第一次相聚的准备——还都是奔着姿势学的大名赶来的同学,他们不提还好,真要提将起来,咱该怎样辩解咱学习姿势学的缘由呢?

幸好,幸好,初来乍到的同学们根本不揭盘咱的难言之隐——他们新崭崭的外衣下面不同咱一样有着不能提说的伤疤吗?都说狗皮膏药难缠,好在那东西是为了减轻你的病痛,可这姿势学呢,比最黏缠的毒瘤还要顽固百倍啊!

咱耷拉着软塌塌的脑壳,小心翼翼地找寻属于咱自己的座位。哪有啊,咱那个懒惰大气的班主任,事前根本就没有给咱安排好只属于咱的座位。咱往哪里坐?

“哎呀呀,咱们是老乡啊,咋我以前就没有见过你。谁想在这儿就见了,真是缘分呢!”看胡纯多大度,刚刚坐下,就已经能够和新的同桌打得火热了。这该什么心眼啊。

咱好容易才在墙角找着了个隐蔽的座位——这位置前可以监督黑板上老师书写的关键内容,后可以防备老师从教室外面就对咱的偷袭——咱小学初中以来的班主任,哪个不善于搞偷袭,从而抓着咱的短处数落个不休。再说遇着地震啥的,咱第一时间还可以蹿到外面的走廊上去避险。

“老师么,老师么,还是个女的。”

“那么老厚的镜片,摘下了,怕是连鼻子眼睛都分不清吧。”

“真是老师唉,真是咱们老师唉。那么低的个子,站直了也没有咱坐着高啊!”

教室里忽然就有了一些骚动。安静得太久的教室水面好像忽然间就被谁个拿琴弦拨动了似的,竟然荡起重重叠叠的巨大涟漪了,先前沉稳得淑女似的咱的同学们,离窗近的就把着窗口使劲往外看。没有机会的,就只好盯着旁人的脑壳郁郁地问:“真是咱老师么,真是咱老师么?”

咱匆忙去看,果真看见一位上下左右浑然一体,不小心的外人看去,好似一个圆溜溜的肉球在地上滚动着的鬼类,从楼梯的拐角处显身,匆匆滚过走廊,随即滚进教室门口,直接站定在咱们面前高高的讲台正中央。

呀!真是咱老师啊!

那鬼类的个子果真袖珍,充其量就到了咱下巴颏的位置吧。就是已经站到了高高的讲台上,有寸长的高跟鞋做伴,那腰眼也才刚刚过了讲课桌的上沿而已。不看那老年斑对垒的面孔,谁个见着了,还不大声开着玩笑:“小朋友啊,你赶紧下来了啊,那是咱老师的地儿啊,你不怕老师拿大耳括子削你。”

直到咱未来的老师站定在讲台上了吧,咱才有机会认真瞧瞧咱老师的尊容——老师的腰身滚圆滚圆,咱老爹使用的大木桶也没有这腰身肥厚吧。大腿也滚圆,咱没有见过真正的大象,这腿肚和咱在电视上见过的大象一个德行。连最能展现一个女鬼娇媚风采的脸蛋都滚圆,是不是她老爹在制造她的时候,特意拿圆盘子丈量过的。从哪个角度讲,人家绝对就是真正的圆球,刚刚的称呼一点儿没有埋没了人家的形体个性。

那圆球不理会咱们污蔑的关切目光,只管见怪不怪地做着自我介绍:“首先呢,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魅,叫魅圆圆,以后呢,就是你们的辅导员了!”

哇呀呀,听见了吗?人家不仅浑身长得溜圆,连名字都与圆字有着深深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呢。得,以后呢,你也甭叫魅老师了,咱地府的几大姓不就是鬼魅魍魉打头,叫圆老师多通俗易懂,还形象贴切啊。

“同学们坐好了,现在开始上课了。”大约真是见多识广了,圆老师对下面咱们的挑衅似的意见和想法居然视而不见了,人家还平常班主任那样开言了。

这不甚严厉的字眼儿,一下子就抓住了咱的要害——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咱怎么到了大学,这分数不会就对咱失去特有的杀伤力吧。要没有分儿,咱连报考这个该死的姿势学的资历都没有啊。

咱们轻蔑的眼神立刻让位给看不见的佛手了。刚刚一盘散沙相似的教室居然出现了难得的冷场,胆小的早规规矩矩把双手摆在桌面上,放平了双脚,还把关注的目光投向圆老师的一举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