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救赵而攻魏,耿弁欲走西安攻临淄。使贼闯我军西攻而还,武阳自解也;不还,我能败其本屯,虏不能拔武阳必矣。
——曹操
由于袁绍盟军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军心涣散,致使讨伐董卓计划落空,整个义军联盟解散了,所以曹操气愤地将军队带往扬州,到河内驻屯。不久,驻扎在酸枣的关东联合军团,也因军粮用尽,便相继解散撤退。途中,兖州刺史刘岱和东郡太守桥瑁因划分势力范围意见冲突,刘岱居然出兵攻桥瑁,并以王肱领东郡太守。
至此,东汉天下,已陷入无政府状态。
不久,反董卓集团便分裂成南北两派。北派由袁绍领导,以冀州为根据地,并以王匡驻守河内为攻击前哨站,虽曾与董卓集团发生不少接触,但大致呈相持不下的状态。南派则由袁绍的异母弟袁术领导,以扬州为根据地,由勇猛的长沙太守孙坚驻守南阳一带,为先锋部队。由于孙坚作风强悍,使董卓在南方的军防上,倍感吃力。
当初袁绍想拥立刘虞为帝。袁术坚决反对,主要原因是他自己也想称帝。因此拥有南阳后,便努力敛收财税,为以后打天下留资本。袁术刻意的发展自己的力量,却使得坐镇南方的荆州牧刘表倍受威胁。
由于袁术和公孙瓒间有军事盟约,使袁绍有遭北南夹击的威胁,所以他就联结刘表,以便在西南方牵制袁术的发展。
当袁氏兄弟严重内哄的时候,曹操正率领着他的部队屯居河内依附袁绍。他虽努力避免卷入两袁间的争斗,但也无力突破困境,挣脱寄人篱下的生活。’
就在这段期间,他得到一位对他日后事业发展帮助最大的首席参谋,那便是颍川才子荀或。经过第一次会谈后,曹操非常高兴地对他说:“你,正是我的张子房(即张良,汉高祖争天下的首席军师)啊!”并且把自己奋武将军的职衔赠予荀或,任命他为夺武司马。这一年,曹操37岁,荀或29岁。初平二年(公元191年)的七月间,曹操的机会终于来了。
同样属于征讨义军联盟的东郡太守王肱,向驻守河内的曹操求救。原来,原属冀州的黄巾党人,在张角兄弟溃灭后,便以道教的黑色旗为记号,屯居于河北的黑山,史称“黑山贼”。黑山党人由于毒、白绕、眭固统率,共有十余万人,攻下兖州的魏郡后,也威胁到邻近的东郡。东郡地跨黄河南北两岸,黑山党人分两组侵扰,太守王肱疲于奔命,无法遏阻,乃向驻屯北方邻郡河内的曹操求救。王肱此时据守在黄河南岸的郡城濮阳,遭到黑山党人白绕的围攻,情况非常危急。
濮阳城北依黄河,东傍新沟河,白绕由城的西南方围攻。曹操派夏侯悼绕道新沟,由东南渡河攻打白绕军。等到白绕全力对抗夏侯停时,曹操却亲率部队由北南渡黄河,并以铁骑部队由后方突击。黑山党人组织松散,根本无法应付奇袭,白绕军几乎全军覆灭。
由于王肱不胜任其职,袁绍乃做个顺水人情,表荐曹操为东郡太守。曹操为了联系自己长期在河内经营的地缘关系,乃将郡城迁往黄河北岸的东武阳(今山东省朝城县),在这里,曹操首度拥有属于自己的“地盘”。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春天,经过半年多休养生息,黑山党人在于毒的领导下,准备向曹操展开报复。这次他们攻击的目标是曹操的新郡城东武阳。面对敌人即将攻城的情报,曹操令荀或、曹仁负责策划守城,自己则带领着主力部队驻屯在东武阳西南两百里处的顿丘,这里距黑山党人的大本营黑山,正好是正东两百里左右。换言之,由顿丘往东北到东武阳、往西到黑山,几乎是相等的距离。
面对人数众多却缺乏训练的黑山党人,曹操决定以智取不以力敌。他设定的决战地点是顿丘西北方约一百里的内黄。最巧的是,内黄距离东武阳及黑山也各自两百里左右,曹操显然是在利用军队调动,策划一个黑山党人万万想不到的陷阱。
曹操似乎已算好,从黑山出发的黑山党人,数量多且缺乏训练,行军速度较慢,即使骑兵也需要两天才能到达东武阳。但曹军从顿丘到黑山,骑兵只需一天,而由顿丘直奔内黄则不要半天时间就能到了。依曹操的布局,曹军到达预定战场,都比黑山党人要快上许多。
首先,他故意将顿丘的轻骑队分成数批布阵,让黑山党人看不出这是曹操的主力,以为只是巡逻部队而已。因此黑山党人十数万倾巢而出,浩浩荡荡打算踏平东武阳。曹操在黑山党人出兵约一天余的时间后,便将顿丘的驻军一分为二,一部分到内黄摆开野战阵式,一部分以“围魏救赵”策略,直挑黑山党人大本营——黑山。
荀或等采取坚守策略,黑山党人围攻不下。不久,便接到紧急军情,大本营遭曹军围攻,情况危急。黑山党人大惊,急忙放弃东武阳回守黑山,内黄的曹军却派出斥候部队,在 黑山党人返回的半途上阻扰,刚一接触便又往北撤向内黄,黑山党人凭人多势众,便追踪曹军进入内黄。这时攻打黑山的曹军,估算一天行程,便向内黄集结:东武阳的守军也在曹仁率领下,速奔向内黄。
黑山党人虽人数上占有优势,但连日长途奔跑,马不停蹄,已疲累不堪。曹军却只短程运调,很快便分别进入主战场,好整以暇地等待与黑山党人的会战。更巧妙的是,曹军人数虽较少,却同时由三方面包围黑山党人,黑山党的首领们根本搞不清曹军到底有多少,只感到曹军由四面八方冲人,展开一场快速屠杀,立刻吓得拚命逃散,完全不堪一击。这一支从汉灵帝以来,一直纵横黄河南北的黑山骑兵队,从此一蹶不振。
对北方局势影响更大的是,在这个战役中,南匈奴领袖于夫罗,率领骑兵团前来协助黑山党人,却同时在内黄被曹操击破。侵扰并州、冀州将近百年的南匈奴,此后的十余年间也几乎停止了他们的活动。
曹操的这一次智取黑山党,可谓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他运用自己的智慧和才干,击败了强大的黑山党,并拥有了自己的地盘和兵力,为他日后霸主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