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年幼之时,我皆喜爱,但成人之后要德才优秀才子重用。我言行一致,对部下不偏私,对诸子也不偏爱。
——曹操
曹操一向用人唯才,赏罚分明,从不任人唯亲,对部下,对子妇不徇私情。
他在拟派儿子前去三地管理军民,表达了他的这一作风。其令曰:
今寿春、汉中、长安,先欲使一儿各往督领之,欲择慈孝不违吾令,亦未知用谁也。儿虽小时见爱,而长大能善,必用之。吾非有二言也。不但不私臣吏,儿子亦不欲有所私。
在这一命令里,他明确说明,不仅对部下不讲私情,连自己的儿子也要同样看待。并决定派不违背他命令的儿子前去三个地方管理,亲自把重任交给他们,体现了曹操“长大能善,必用之’’的思想,这对儿子是一种莫大的鼓舞和鞭策。
曹操待子女也不徇私情,这在曹丕当太子时的一些事情可以看得出来。曹丕当太子时,也想多搞点“外快”私用,但慑于曹操的严法,在宫中还不敢胡来,于是就想出一个向家叔曹洪借贷的主意。曹洪是曹操的从弟,自曹操举兵讨董卓时,曹洪就将全部家兵千余人归了曹操,并一心一意地跟着干。有一次,曹操被董卓兵打败,连战马也失掉了,“贼追甚急,洪下,以马授太祖,太祖辞让,洪曰:‘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遂步行到汴水”,保护着曹操杀出了重围。曹洪为打魏曹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是曹操眼里的一等大贤,并替曹操管理家务。曹洪不肯给曹丕面子,曹丕便恨上了他。后来,曹丕当了皇帝,还恨着这件事,总想报复一下。机会总是有的。一次,曹洪的舍客犯了法,曹丕立即株连上了曹洪,把曹洪关进监狱,准备杀头。满朝文武出来求情,曹丕也没松口。没有办法,曹丕的母亲卞太后出了面,她对曹丕的爱妻郭后说:“令曹洪今日死,吾明日敕帝废后矣”。这就是威胁曹丕说:你今日将曹洪杀了,我明天便废掉你的媳妇。想必是郭后吹了“枕头风”,又加上曹洪本人“泣涕屡请”,一个劲儿地给皇侄儿说好话,曹丕才给了曹洪一个“免官削爵”的下场。
当然,待部下、子女不徇私情,也有立场发生动摇的时候。但可贵的是曹操可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严格执法、不徇私情的属下予以赞扬。
曹操到兖州时,征召满宠任从事。等到曹操为大将军时,召他代理西曹属官,又任许县令。当时曹洪的一位宾客在许县境内多次犯法,满宠将他逮捕并治了罪。曹洪写信给满宠说情,满宠不予采纳。曹洪又禀告曹操,曹操召见许县官吏。满宠知道曹操将要赦免罪犯,就很快将他们杀掉。事情发生后,曹操却高兴地说:“处理政事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原太尉杨彪被捕后交给许县审理,尚书令荀或、少府孔融等都嘱咐满宠:“只应记录供词,不要拷打他。”满宠一个也不答复,仍按法拷问。几天后,他求见曹操,对曹操说:“杨彪通过拷问没有另外犯罪的供词。判决斩杀的人应该先公布他的罪状;
这个人全国有名气,如果罪状不明,定会使您大失民心。我私下里替您感到可惜。”曹操当天就赦免杨彪。开始,荀或、孔融听说拷打杨彪,极为愤慨,直到杨彪被释放了,才消除怒气,并且与满宠更加友善。
曹操望子成龙,情意殷殷。“长大成善,必用之”。他期望把儿子培养成能文能武的国家栋梁。从曹操赠刀的故事中可以看出。
曹操一把宝刀名叫“百辟刀”,用作“慑服奸宄者”,为“百炼利器,以辟不祥”之意。他让工匠仿造了五把,自留二把,其余分赠曹丕、曹植和曹林。曹植曾写《宝刀赋》记叙此事。其序文为:“建安中,家父魏王,乃命有司造宝刀五枚,三年乃就。以龙、虎、熊、马、雀为识,太子得一,余及余弟饶阳侯各得一焉。其余二枚,家父自仗之。”正文形容刀的锋利:“陆断犀革,水断龙角,轻击浮截,刃不纤削。逾南越之臣阙,超西楚之太阿。…‘陆断”二句,言其适用于水陆攻战。“轻击浮截”,言其省力。“刃不纤削”,言其耐用。巨阙剑为越王勾践所佩,太阿剑为欧冶子、干将所铸。百辟刀超过了著名的巨阙剑和太阿剑,言其珍贵。
曹操还送给曹植四领铠甲:黑光铠、明光铠、两当铠、双环锁铠各一领,银鞍一具,大宛紫刚马即产于西域大宛的紫红色汗血马,非常名贵。曹植说:此马“形法应图,善持头尾,教令习拜,信辄已能,又能行与鼓节相应”。它符合良马的要求,性情温驯,极通人性,行走疾迟与鼓音急缓节奏相庆和,令人喜爱。
曹操送宝刀、铠甲、马鞍和战马给诸子,意在勉励他们习文不忘练武,文武双全方能适应战争环境。
曹操征战之时常带诸子随行,诸子成人则授权领兵,使之经风雨、见世面。建安二十年七月,他拟选三子任寿春、汉中和关中的军政长官,说:“诸子年幼之时,我皆喜爱、但成人之后要德才优秀才子重用。我言行一致,对部下不偏私,对诸子也不偏爱。”由于寿春和汉中战局发生急剧变化,后来只有曹彰任代理越骑将军,领兵镇守关中。
在诸子封侯方面,曹操也坚持二个标准。曹彰、曹植、曹据、曹林四子是建安十六年首批直接封县侯的,同年曹宇、曹二人封为乡侯,起点较低者为亭侯,如曹于是建安二十年第二批封侯的,为高平亭侯。曹茂是建安二十二年第四批封侯的为万岁亭侯。其原因为曹干当时才一岁,年纪太小;曹茂“性傲很,少失宠于太祖”,小时侯不愿意接受正面的品德教育,长大之后搞歪门邪道。第三批分封于建安二十一年,曹兖为平乡侯。
一个封建时期的魏王,能任人唯贤,不徇私情,这在历史上确是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