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人为贵。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曹操
生活在这个充满挫折与苦难的时代,青年时期的曹操感慨万千。他是个登高必赋,能歌善舞的诗人兼音乐行家,他继承东汉民间诗歌中、乐府民歌“感于哀乐、缘事而发”(《汉书·艺文志》)的现实主义传统,以乐府旧题旧调谱出新的内容,将当时的政治现实及人民苦难,做了相当深刻的剖析。
《对酒歌》及《度关山》是曹操最早的作品,仍可看出年轻人的理想色彩。
《对酒歌》是曹操在洛阳为议郎时的作品,面对着日益黑暗的现实政治,曹操反弹般地写出了他的政治理想。
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
王者贤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
咸礼让,民无所争讼。
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斑白不负载。
雨泽如此,百谷用成。
却走马,以粪其田土。爵公侯伯子男,咸爱基民,以黜陟幽明。
子养有若父与兄。
犯礼法,轻重随其刑。
路无拾遗之私。
囹圄空虚,冬节不断。
人耋耋,皆得以寿终。
恩德广及草木昆虫。
这完全是个想象中的理想世界,青年时期的曹操,便以此作为他仕宦的理想目标;这首诗歌,也成了曹操早年政治思想的最佳写照。
诗词的意思如下:
“开怀畅饮吧,高歌欢唱吧!太平盛世,官吏绝不会上门追讨税款。皇帝贤能又明智,宰相、大臣全属忠良。人人守礼谦让,人民也没有什么好诉讼的。三年耕种便可有九年储蓄,仓库里堆满粮食,白发的老人根本不用耕种了。风调雨顺,每个村庄都丰收。安居乐业,良马不再奔驰,全部回到田里耕作。公侯伯子男,没有不爱其民的;奖励忠良,摒退邪恶,爱护百姓有如自己的儿子般。违犯法纪的,按罪行轻重处以刑罚。路不拾遗,人民皆无私心。监狱里根本没有犯人,冬至之日也没有需审判的案件。人人都活到高龄,寿终正寝。国君实行仁政,连草木昆虫都受其恩泽。”
《乐府广序》的作者朱家征便表示:“对酒歌太平,是种思治的心情,曹操以古代的理想,比较现世之黑暗,追思古代圣王业绩,也道出了自己的政治理念。”
《度关山》也是同期的作品,曹操似乎也在阐明自己为官的理念,也是他执行权力最基本的态度,国家和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要拯救人们,让他们过上平安、富足的日子,一切为人民,一切为国家。
天地间,人为贵。
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车辙马迹,经纬四极。
黜陟幽明,黎庶繁息。
于铄圣贤,总统邦域。
封建五爵,井田刑狱。
有燔丹书,无普赦赎。
皋陶甫侯,何有失职。
嗟哉后世,改制易律。
劳民为君,役赋其力。
舜漆食器,畔者十国。
不及唐尧,采椽不断。
世叹伯夷,欲为厉俗。
侈恶之大,俭为共德。
许由推让,岂有讼曲。
兼爱尚同,疏者为戚。
曹操在这首诗中明确地表示,“公权力”的执行,主要应该为民着想,执政者应当厉行节俭,守法爱民,他强烈反对过分役使人民。为政的目的是政事通顺,人民和乐,使民安居乐业,与民共享。
“天地之间,百姓最为宝贵。君王的职责,在治理人民,为他们制定行为标准。为达此目的,君王应巡幸四方,了解民情。奖励善良,惩罚邪恶,让人民生活日趋繁盛。让伟大的圣贤们,共同来统理全国各地区。分封诸侯,建立政治制度,划定井田,制定法律。严格执行法治,绝不随便大赦,但对罪犯也不咎既往。
“只要能改过自新,便销毁其过去犯罪记录。让负责刑狱的官员,根本没有判犯人刑罚的机会,圣人之治何等伟大。可惜后世之人,却随便废弃此法律制度。作君王的,不断役使自己的百姓,更加重他们的赋税及劳役。虞舜在食具上涂上漆釉,奢侈作风,招致十国叛离,远不如唐尧的节俭,即使宫殿里的大梁也不加雕刻。世人叹赞伯夷的美德,便是用以来勉励的尊崇气节。
“奢侈是最大的罪恶,节俭是君民共同遵守的美德。如果每个人都像许由一样,鄙视权势,这个世界又何有诉讼争执。能够彻底实施兼爱及尚同,即使陌生人也很快成为亲密的朋友。”
曹操崇尚节约,不奢侈,平时自己的吃穿住用都不讲究豪华,反对厚葬。他提倡节俭,以民为贵,认为:“奢侈是罪恶,节俭是美德”,这在封建社会上层统治者中是不多见的。当然,曹操在以后也有奢侈的表现,不过,终其一生,他大致都反对在治道上作无谓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