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亘古一明帝李世民明经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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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修身处世大法(1)

(上)

人必自毁,才能他毁;人必自强,才能真强。人的成功耒外乎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两个方面。从个人角度来看,若修身处世能知其所忌,有如达人能逢凶化吉,见于未萌、智者善取前车之鉴,则事半功倍,且能根基牢固。李世民堪称这样的智者与达人。

明经63出身贵族,崇尚习武

“朕小好弓矢,自谓能尽其妙”;“朕少尚威武,不精学业,先王之道,茫如涉海。”

——李世民

李世民出生于名门贵族,自幼便对弓矢和马匹情有独钟。

及其渐长,国家动乱日起,他协父举义,又在马背上打天下,对强弓和骏马更是割舍不下。即使在他夺取天下,国家偃武修文之时,他的尚武精神仍存,不过此时他对武学之道的理解,又独辟蹊径了。

太宗精于骑射,所以弓箭也是他平生喜爱的武器之一。

在太宗的战争生涯中,多次发挥他长于骑射的技艺,击败强敌,获取胜利。他善用强弓、大箭,弓和箭的尺度比普通弓箭大一倍,故威力极大,加上他精于射术,命中率高,为敌人所畏惧。太宗平定刘黑闼时,“为突厥所窘,遂亲发箭射退贼骑。突厥中得此箭,传观,皆叹伏神异。”太宗任天策府上将时,制造了许多规格超常的强弓大箭,其部下将士在他的训练下,也练成了一批善射能手。太宗死后,“余大弓一,长矢五,藏之武库,世宝之,每郊丘重礼,必陈于仪物之首,以识武功云。”房玄龄曾赞扬太宗“箭穿七札,弓贯六钧”,看来并非溢美之辞。太宗自己也说:“朕以弧矢定四方,用弓多矣。”太宗喜爱弓箭还表现在他把自己的爱好写进了文学作品中,他的《咏弓》诗中有“上弦明月半,激箭流星远”之句,如没有精于射术的切身体验,是写不出这样确切的诗句的。喜爱弓马是英雄本色的体现,也是创业英主不忘国家武备的表现,一些腐儒将这种现象与文治对立起来,实在是一种陈腐的偏见。

唐太宗对马的钟爱,丝毫不逊于弓矢。马匹是古代最重要的军事装备之一,它不仅是驮运给养的重要工具,也是供战士骑乘,保证军队的最大机动性,在意义上讲,马匹就是战斗力。太宗戎马一生,对马的感受和理解颇为深刻,并留下了许多佳话。

隋炀帝时,大宛国进贡了一匹千里马,号“师子骢”,据说早上从长安出发,下午就可奔驰到洛阳。隋朝未年,天下大乱,这匹马就不知下落了。太宗即位后,下令天下各地寻访这匹马的下落,后来被字文士及从朝邑一家磨坊找到,已经是皮焦尾秃,失去了往日的丰采。太宗得知找到“师子骢”的消息,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亲自到长安城东的长乐坡去迎接。

由于此马已老,牙齿脱落,太宗命以钟乳饲养,“仍生五驹,皆千里足也。”

太宗的战马中最著名的,当属他亲冒矢石与群雄逐鹿时骑乘的“六骏”。这六匹马据研究都是来自西北的胡马,从“特勒骠”的命名,可知它是来自突厥的良马,这些马在战争中都立下不少功劳,因此太宗非常喜爱它们,曾命著名大画家阎立本把它们画成图本,太宗题写了图赞。这六匹骏马的名字及太宗的赞语是:

“拳毛弧:黄马黑喙,平刘黑闼时所乘。前中六箭,背二箭。赞曰:月精辔,天驷横行,弧矢载戢,氛埃廓清。”

“什伐赤:纯赤色,平世充、建德时乘。前中四箭,背一箭。赞曰:溏涧未静,斧钺伸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

“白蹄乌:纯黑色,四碲俱白,平薛仁呆时所乘。赞曰: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特勒骠:黄白色,喙微黑,平宋金刚时所乘。赞曰:应策腾空,承声半汉,人险摧敌,乘危济难。”

“飒露紫:紫聋骝,平东都时所乘,前中一箭。赞曰:紫骛超跃,骨腾神骏,气菩山川,威凌八阵。”

“青骓:苍白杂色,平窦建德时所乘,前中五箭。赞曰: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

后来太宗命人将“六骏”的图像雕刻在石头上,太宗死后就将这些石雕陈列昭陵之侧,现四骏陈列在西安碑林博物馆内,供人们欣赏,另两件真品被盗往美国,现仍藏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中。这些雕刻均为浮雕,造刑粗犷,雄健有力,动感强烈,形态各异。马的鬃毛都已经修剪或是捆扎成束,如齿状的雉堞。

太宗对良马的喜爱还表现在他对黄骢马的怀念上。这匹马是他平窦建德时所乘过的战马,骢,指青白色的马,“六骏”之一的青骓,为“苍白杂色”,也是平窦建德时乘过的,因此这两匹马很可能是同一匹马。黄骢说明青白色中杂有淡黄色,青骓的毛色中明确记载有杂色,从这个特征看也应是同一匹马。这匹马后来在征伐高丽的战争中死去了,太宗非常惋惜,命乐工谱写了《黄骢叠曲》,来寄托自己的感情。

贞观二十一年(647年)八月,骨利斡遣使贡献良马百匹,太宗从中挑选了十匹骏马,总号“十骥”,并亲自为它们分别命名,即腾云白、皎雪、凝露白、元光骢、决波骑、飞霞骠、发电赤、流金弧、翔麟紫、奔虹赤。这些马来自贝加尔湖以北。

是一批筋骼壮大,强健看力的骏马,虽然它们都是当时难得的骐骥,由于是在太宗末年进贡的,相互之间缺少一种生死与共的亲密关系,所以它们没有获得“六骏”的地位和荣誉,知名度也没有“六骏”那样高,但这并不等于这些马骏异健美程度差,只是缺少建立功绩的机会而已。从上面这些情况看,太宗直到晚年仍未改变爱马的癖好。

明经64生不怨天,自省自问

“晚始向学,多属文赋诗,天格赡丽,意悟冲迈。”

——李世民

唐太宗在文学上的造诣,远不及其经国治世之能,这缘于他的成长经历。动荡的社会环境和肩负的历史使命,使他成年累月地为“打天下”和“治天下”而奔忙,其在文学上下的功夫自然要比常人少。不过他生不怨天,自省自问,虽“晚始向学”,犹自日增猛进,达到了不俗的境界。

唐太宗在这一领域的“最爱”,当推书法。太宗喜好书法很出名的,曾在科举取士中设有明书一科,以收揽书法人才。

同时他还十分注意培养书法人才,弘文馆和国子监所辖学校中都招收和培养书法人才。唐代科举考试录取后,授官时还要进行身、言、书、判的考试;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书、判考试,可见唐政府对书法要求之严,这一切都与唐太宗重视与爱好书法有密切的关系。

学习书法的第一步就是临摹前代书法家的字迹,临摹得法与否,是学书成功的关键。太宗对这一点有独到的见解,他说:“今吾临古人之书,殊不学其形势,惟在求其骨力。及得其骨力,而形势自生耳。然吾之所为,皆先作意,是以果能成也。”这种见解深得学书之要领。太宗还认为初学书时,要做到心神正,志气和,“心神不正,字则倚斜;志气不和,字则颠仆”。太宗还根据自己长期学习书法的体会,总结了一套笔法要诀,对字的点、划、擎、竖、戈、环、波等笔划的写法,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和体会。太宗还认为,任何技艺都没有学不精的道理,要害在于能否专心致志,只要用心苦练就可以取得成就。他认为,学习书法一味苦练还不行,还必须多动脑筋思索,不断总结经验。他说:“学书之难,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就是说学习前人书法重在神似,次要才是形似,只要做到形神兼备;便可达到古人的水平。

太宗最为推崇的前代书法家便是晋人王羲之,他一生搜集了许多王羲之的墨迹,《唐会要》记载说,得钟、王真迹“一千五百一十卷”。《宣和书谱》说:“雅好王羲之字,心慕手追,出内帑金帛,购人间遗墨,得真、行、草二千二百余纸以上。万机之门,不废模仿。”太宗为了得到王羲之的最著名的作品《兰亭序》,不惜采取欺骗的手法,从而留下了一段有趣的故事。据载,《兰亭序》自南朝梁末动乱以来,从宫廷中流人民间,陈朝天嘉(560--66)年间,为僧永所获,后将其献给陈宣帝。隋朝平陈,《兰亭序》便为隋炀帝所得。炀帝对它并不珍惜,僧果向他借去拓摹,炀帝当了皇帝以后,竞把此事忘记了,没有索讨。僧果死后,其弟子僧辩便得到了《兰亭序》。

太宗当秦王时,曾见到《兰亭序》的拓本,十分惊喜,便命人高价求购真迹,却没有得到。后来得知在僧辩手,便派肖翼前往越州(今浙江绍兴)设法搞到手中,于武德四年(621年)送到秦王府。太宗得到《兰亭序》以后,十分珍惜,放在身边,在处理完政事后悉心观览。太宗死后,遂将《兰亭序》作为殉葬品埋入昭陵。关于此事有两种不同的记载:一是宰相褚遂良奏请将其藏人昭陵,是太宗因喜爱《兰亭序》,生前嘱咐高宗李治,在他死后一定要将它藏入昭陵。

太宗学习书法主要还是师从于虞世南。虞世南曾师从智永,智永是王羲之的七世孙,他在山阴永欣寺为僧,人称“永禅师”。他擅长楷书与草书,继承王氏家法,精熟过人。

“而虞世南师之,颇得其体。”实际上他的成就不如虞世南,唐人对此已有评论。但由于他是王氏后裔,唐太宗又酷爱王羲之书法,因此其名气甚高,求书者踏破“铁门限”。

太宗随虞世南学书,虞世南死后,褚遂良深得王氏书法真谛,故又为太宗侍书,经常侍候太宗一同研究书法。太宗在练习书法时,对“戈”笔经常写不好。有一次太宗写“戬”字,只写了一半,留下了“戈”偏旁未写,命虞世南补全此字,然后让褚遂良评论。褚遂良说:“今窥圣作,惟戬字戈法逼真。”太宗对他眼光非常钦佩,从此更加勤奋练习。

由于太宗勤学苦练,加之方法得当,又有名家指点,因此书法水平提高很快。房玄龄说:太宗的笔力超过前代的名家钟繇、张芝,这话有些夸大,但太宗的书法水平较高,却是不争之事实。《唐朝叙书录》说太宗的“笔力遒劲,为一时之绝”《唐会要》卷三五说:“笔势惊绝”。可见水平还是比较高。正因为如此,太宗也时常以自己的书法作品赠人。如他曾在贞观十八年(644年)五月,用飞白书写了鸾凤、蟠龙等字于扇面之上,赐给长孙无忌、杨师道二人。飞白是枯墨用笔的一种书体,笔划中微微透白,故名飞白。此外,太宗还用飞白书写了“凤鸾冲霄,必假羽翼,股肱之寄,要在忠力。”赐给马周。给戴至德写了“泛洪源,俟舟楫”;给郝处俊写了飞九霄,假六翮”;给李敬玄写了“资启沃,罄丹诚”;给崔知悌写了“罄忠节、赞皇猷”。对臣下或寄于厚望或予以勉励。

太宗的行书也写得很好,代表作有《温泉铭》、《晋祠铭》,并流传至今。

由于太宗书法水平高超,他的字竞成为当时人们追求的对象。贞观十八年二月十七日,太宗在玄武门设宴,三品以上的官员参加。太宗一时高兴操笔作飞白之书,当时群臣乘着酒兴,争相从太宗手中抢夺,刘洎竟然登上御床,抢先夺得。那些没有抢到的大臣纷纷指责刘洎擅登御床,罪当死,请求太宗把他交给法司惩处。太宗笑着说:“昔闻婕妤辞辇,今见常侍登床。”本是君臣同乐,太宗当然不愿因人一时的失误,去扫众人之兴。

太宗还十分喜欢诗文,仅《全唐文》就收录了他的文章七卷,《全唐诗》收录他的诗六十九首。所收诗均为太宗作品,但《全唐文》所收文章不一定都是他的作品。这些文章大体可分赋、诏敕、册文、书、序、祭文、令、政论、书论等类型,其中诏敕、册文、书、祭文等大都不是出自太宗手笔,而是有关官员以太宗的名义撰写的,其他类型应为太宗撰写,比如赋五篇,政论、书论、序文、铭文等。太宗的这些文章全为骈文,语多用典,讲究对仗,押韵,辞藻华美,还未摆脱六朝绮丽文风的影响,这些方面都无可称道。然而太宗毕竟是一代开国之君,有些文章的内容却比较充实,尤其是政论文章,议论精辟,言之有物,多为他长期执政的政治经验总结。《金镜》一文,对历史上的治乱成败进行了详尽的分析,从而总结出了值得借鉴的经验教训,其中不乏名言警句。《帝范序》、《后序》、《政本论》、《谕侍臣绝谗构论》等篇,都是不可多得的政论文章。

宋人评论唐太宗的文风时说,太宗功业雄卓,然而所撰文章,纤靡淫丽,“嫣然妇人小儿嘻笑之声”,与其伟大的功业大不相称。这是时代的局限性的表现,太宗个人是难以突破的。但是客观地看,太宗文章也不是无可取之处,如他所撰的《小山赋》、《小池赋》等篇,论气势虽不雄浑,与一位叱咤沙场的统帅风度不相称,但其中也不乏刻画细致,辞藻典雅的段落。如《小山赋》中有:“松新翠薄,桂小丹轻。……才有力以胜蝶,本无心而引莺。半叶舒而岩暗,一花散而峰明。”《小池赋》云:“牵狭镜兮数寻,泛芥舟而已沉。涌菱花于岸腹,擘莲影于波心。减微涓而顿浅,足一滴而还深。”这些句子都得到后人的高度评价,所谓“渲染小字,工妙乃尔,可见才大者心必细。”

唐太宗的诗与文章一样,仍摆脱不了南朝的风气的束缚,做起诗来循规蹈矩,逐句相对,与普通文士无异,缺乏创业英主豪迈气慨。从《全唐诗》所收的太宗诗来看,大体上为咏物、写景、述怀、巡幸、君臣唱和、宫廷生活等类。这些作品从总体上看,均为五言诗,矫揉造作,宫廷气息较浓,缺乏社会生活气息,这和他的帝王地位及生活环境有关,因此不可能创作出贴近社会生活的诗篇。从艺术形式看,风格单一,形式拘谨,缺乏感人的艺术魅力。但仔细分析,太宗的诗作也并非一无是处。首先是太宗的诗的内容政治性较强,不少诗名都体现了他的治国惠民、明慎刑赏、察善纳谏、节用惜费、发展生产的一贯思想。如他的《咏雨》诗有“和风吹绿野,梅雨洒芳田”;“花沾色更鲜,对此欣登岁”等句。从绵绵春雨联想到农业生产,把一个帝王期盼丰年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再如《登三台言志》诗:“未央初壮汉,阿房昔侈秦。

在危犹骋丽,居奢遂役人。岂如家四海,日宇罄朝伦。”指出了暴秦摧残人民,营作不息,致使天下鼎沸,社稷倾颓的历史教训,贯穿了他的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治国思想。

太宗诗作的另一特点,就是有些诗篇抒发了他指挥千军万马,扫平割据,统一全国的不凡气概,气势雄伟,有较强的感染力。如《经破薛举战地》中的“移锋惊电起,转战长河决。营碎落星沉,阵卷横云裂”等句,一扫往日辞藻纤丽、缺乏气势的缺点,无论措辞与气魄都有很大的变化。他的《饮马长城窟行》气势雄壮,视野宽阔,悲凉慷慨,为太宗诗作中难得的佳作,其中“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与“悠悠卷旆旌,饮马出长城。塞沙连骑迹,朔吹断边声’’等句,写得很好,如果没有边塞战争经历的人,是很难写出这样的诗句。

总之,唐太宗诗文虽然不少,其中也不乏较好的作品,但总的看来,水平不是很高,尤其是缺乏宏大的气魄,与他的政治、军事成就不可同日而语。当然,要求一位皇帝创作出艺术水准上乘的作品,不免有些苛求,不过,唐太宗作为一代明君,其可贵的地方一是“向学”,二是颇有自知之明,他从不认为自己的诗文做得是最好的。贞观十一年,著作佐郎邓世隆主张编辑《太宗文集》,传之后世。唐太宗一笑置之:“虽有词藻,不免为后世所笑。”推回邓世隆的建议。其明君之明,由此可显。

明经65见人之善,若已有之

“朕见贤者则敬之,不肖者则怜之,贤与不肖各得其所。”

——李世民

中国有句古训叫做:“亲贤臣,远小人”,它告诫人们要亲近贤良之人,亲贤则自贤;要疏远小人,不然亲佞则自佞。这与唐太宗所说“见贤者则敬之,不肖者则怜之,贤与不肖各得其所”,可谓异曲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