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亘古一明帝李世民明经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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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修身处世大法(3)

“太平盛世”的出现,有着深刻的社会根源。从客观条件来说,由于农民战争沉重地打击了隋王朝的反动统治,起义军“得隋官及士族子弟皆杀之。”土地关系和人身依附关系都发生了某些变化与松动,自耕农数量相对地有所增加。在空荒地大量存在和生产条件改善的基础上,广大农民群众重新回到小农经济的简单再生产中去,以自己辛勤的劳动,直接地推动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这就是造成唐初封建社会“太平盛世”根本原因,充分地显示了农民战争的伟大历史作用。如果没有农民群众的生产,也就没有“贞观之治”的盛世景况。从主观条件来说,唐初封建统治者主动调整了土地关系。唐太宗及其臣僚们亲眼看到了民众力量如同洪水覆没封建王朝之“舟”看到了隋朝覆灭的前车之鉴,因而带着畏惧覆舟的心情,把恢复与发展小农经济提到“国本”的高度,制定了抚民以静的方针。采取了各种各样的经济措施,如推行均田、奖励垦荒、轻徭薄赋、劝课农桑、设置义仓、救灾备荒、兴修水利等等,都有力地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复苏。

纵观唐太宗一生之作为,其以武功定国自不必说,其文治之能则更是震古铄今,彪炳千秋。他以“抚民以静”作为治世方针,把儒家的“仁爱”思想贯穿于各项施政纲领和措施之中,并做到以仁德感召民众,以实际的行动励导民众,从而把大唐子民引向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康庄大道。唐太宗在总结自己一生时说:“人主惟在德行”。斯言诚然。

明经68做千古榜样人物

“朕之政化,良足可观,振古而来,未之有也。”

——李世民

唐太宗开贞观盛世,创前无古人之业绩,堪称千古榜样人物。他这个榜样也是“综合性”的,集创业、治世、待人、处世等榜样于一身,其中最具特色、最负盛名的,不是其武功或治世之能,而是他对各种人际关系的协调和处理能力。贞观时期的君臣间的至诚和亲如一体,可以说“振古而来,未之有也”。

隋朝在炀帝统治时期,君臣关系极度紧张,人情冷酷,互不信任。隋炀帝嫉贤妒能,偏听偏信:动辄“诽谤朝政”之罪诛杀大臣,致使群臣钳口,人皆自保。朝中由一批谄谀之徒恃宠弄权,胡作非为,搞得社会矛盾异常激化,天怒人怨,最终导致政权灭亡。

唐太宗以隋亡为鉴戒,对各种人际关系都进行了积极的调整,使朝廷上下出现了一种宽松、和谐的气氛。如何处理好君臣关系,太宗提倡坦诚相待,不妄加猜忌。他曾经对侍臣说:“治国与养病无异,病好了更须注意护理,若使再犯,必将丧命。治国也是这样,天下稍有安定,更须谨慎,如果从此骄逸放纵,必然亡国。朕为天子,身系天下安危,但作为耳目和四肢,还得仰赖众卿。共同的利害把我们连为一体,应该同心协力把朝政处理好。事情如有不妥的,只管说出来,不要隐瞒。倘若君臣互相猜疑,不能坦诚对待,实在是国家的大害。,’贞观四年,太宗问侍臣文帝是个什么样的君主?回答说是勤劳于政的励精之主。太宗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人好察而心不明,好察则多疑,心不明则虑事不通。

他是借北周孤儿寡妇,无人辅佐之机而获得天下,怀疑群臣对此不服,不肯信任百官,每事要亲自决断,虽然劳心费神,但事情处理得未必都合理。朝臣们知道皇帝的这种心思,自宰相以下都不敢说话,只是一味地顺从。朕和他不同,天下之广,四海之大,事情千头万绪,全都交给百官处理,大事由宰相筹划,岂有皇帝一人独断之理?朕只管委任贤才,严肃法令,谁还敢为非作歹?”太宗的这席话强调的仍是要信任群臣,同时又对臣下寄予热切的希望,要求大家不存疑虑,互相信任,把国家的事情办好。

太宗还认为,君臣之间要真正做到互相信任,推诚相见,首先必须从君主自身做起。旧史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有人向太宗上书,要求清除朝廷中的佞臣,太宗问:“谁是佞臣?”

回答说:‘‘我未在朝廷任职,不能确切知道谁是佞臣。陛下与群臣交谈时,假装愤怒进行试验,如果不惧怕陛下雷霆之怒,仍据理直谏的人,便是正人君子;要是顺情说好话的,必是奸佞。”太宗认为此法不妥,他说:“流水的清浊,主要取决于源头。君主好比源头,臣下好比流水,源头混浊而希望流水清澈,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君主以欺诈待人,如何要求臣下行为端直呢?朕正在以诚治理天下,见到前代帝王好以权诈等小伎俩对待臣下,很是鄙视他们的行为,你的办法虽好,但是朕不能采纳。”太宗的这种源流之论,主要强调的是君主以身作则的作用。这种观点直到今天来看,仍有非常积极的意义,尽管在他统治的后期这种作风有了较大的改变,但在贞观前期君臣之间的关系的确比较宽松、和谐。

唐太宗不仅竭力提倡诚信之风气,而且在实际行动中也能认真地实施。贞观二年,有人密告长孙无忌权势过重,太宗把长孙无忌召来,拿出密表给他看,并说:“我与卿坦诚无疑,如果各自都把知道的事隐瞒起来不讲,君臣之间必将难以互相沟通。”他还在朝堂之上公然对群臣说:“我的诸子还都幼小,我对待无忌如同爱子,并非别人所能离间得了的。”

太宗对大臣的信任,有时竞达到偏颇的程度。有一次,太宗外出洛阳,命房玄龄留守京师,授予便宜行事之权,不必事事奏请。有人诬告房玄龄有密谋,房玄龄认为所告对象是自己,本人不便自行处理,就把告状人送到太宗的行宫。太宗得知京师留守送来告密者,大怒,命左右持长刀侍候,然后召见告密者,当听到所告的是房玄龄后,不问所告何事,就下令将告密者腰斩,还下书给房玄龄,责备他不能自信,命他以后如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可以自行裁决。

自古以来,历代都有一批人专以告密诬陷而获宠,使得君臣之间互相猜疑,不能同心同德。告密之风还直接导致政治风气败坏,直臣受屈,佞人得志,使得朝廷上下笼罩在一片恐怖气氛之中。太宗立斩告密者,可以起到打击这种歪风邪气的作用,杜绝那些企图通过这种卑鄙手段而获得政治上好处的人混入朝廷,对于扶持正气,维护君臣之间的坦诚关系,都有积极的作用。

唐太宗在贞观时期对君臣关系还提出了一些前所未见的新见解。贞观元年,他对侍臣说:“贤明君主如果误用了邪臣,不能使天下大治;有才干的贤臣倘若在昏庸的君主下任职,同样也不能治理好国家。惟有君臣同心同德,关系如同鱼和水般融洽,才能使海内安宁,国家大治。”当然唐太宗在这里并非强调君臣平等关系,君为臣纲,君尊臣卑这些旧教条,唐太宗是不可能违背的。但是,他把君臣之间看成鱼水关系,强调君主离不开大臣的辅佐和匡正,确是一种开明的见解。基于这种认识,他进一步强调,君臣和谐,自古以来就为有识之土所重视,“君失其国,臣亦不能独全其家。”也就是说君臣的利害关系是共同的,国家的兴亡,社稷的安危,君与臣都共同负有责任。

贞观六年(632年),功臣张公谨死,太宗得知后,非常悲痛,要出外发哀(哭祭),有人根据《阴阳书》的记载,上奏说辰日不能哭泣,否则不吉利。太宗说:“君臣之义,同于父子,情发于中,安避辰日?’’在这里,君臣关系又被解释为父子关系。既是父子关系当然应该亲密无间。如唐太宗征伐高丽时,右卫大将军李思摩为箭所射中,太宗亲自用口为他吸出伤口残血,将士们无不感动。

在太宗这种重视君臣关系的思想影响下,贞观时期的许多大臣大都非常注重协调好君臣关系,如魏征就多次强调,“凡欲致化,必在上下相亲,朝廷辑睦”,“圣哲施化,上下同心”。这些观点都得到了太宗的赞同与肯定。贞观君臣重视亡下关系的协调与融洽,目的是共同治理好国家,开创一种共商国事的开明政局。因为唐太宗认为君臣共理天下,要比个人“独断’’好得多,只有共理才能够集思广益,较少失误,使得政令措施能够针对时弊。如果君臣彼此相疑,君主闭目塞听,耶就大治无望,覆亡有日了。

由于太宗注意调整君臣关系,使贞观时期朝廷中呈现出一种宽松、和谐的气氛。他还时常把大臣召入寝宫,促膝交谈。每有庆典活动,君臣欢宴,谈笑风生。当时有一种风俗,人们喜欢做诗互相嘲讽为乐。大书法家欧阳询形貌猥陋,长孙无忌嘲讽他是:‘‘耸膊成山字,埋肩畏出头。谁令麟阁上,画此一弥猴。”欧阳询当然不肯示弱,反唇相讥说:“索头连背媛,漫裆畏肚寒。只缘心浑浑,所以面团团。”唐太宗见他们争斗得有趣,也参与到这场戏谑中来,他笑着对欧阳询说:

“长孙无忌是皇后的兄长,你这样讥讽他,难道不怕皇后生气吗?”一句话,又激起了一阵笑浪。因为长孙无忌与皇后是亲兄妹,无忌形貌不佳,—被人嘲讽,必然也牵连到皇后的容貌问题,所以唐太宗才这样问欧阳询,实际上太宗在这场玩笑中巧妙地把自己的妻子也作为嘲讽的对象。君臣关系在这种宽松和谐的氛围里,不知不觉地得到了调整,这样就更加有利于发挥人的积极性和能动性,刺激了臣僚们的责任心和使命感,使人才济济的唐朝廷充满了盎然生机。

光耀古今的“贞观之治”,不是唐太宗一个人创造出来的,他的成功之于能将自己这个至高无上的人主“降价’’融人到臣民中去,与他们坦诚相见,亲如一体,集众人之力去开创盛世伟业。其坦荡的君子之风和至情至性的亲和之力,是感召臣民为国、为君效命的根本所在。‘‘人心齐,比天高”,唐太宗能成为千古“做人”榜样,何愁治世不“盛”!

明经69凡事只以仁好

“朕以武拨乱,以仁胜残,其材略高汉祖,而规模不及也。”

——李世民

李世民一向“崇儒好仁,他所推崇的儒学,源起于“礼崩乐坏”的春秋时期。孔子无力恢复周礼所规定的宗法等级制度,便强调那种与原始民主遗风相联系的伦理情感,达到以“仁”求“礼”的目标。孔子所标榜的“仁”对于士人来说,既是一种个人修养,也是一种社会实践,所谓“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以及“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这是对士人人生的合理引导,在肯定生活合理,需求正当的同时,用一种责任感来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己,不亦远乎!”以及“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都是要求人为其群体的和谐、美满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而不称之为痛苦的牺牲。“仁”对于统治者来说,本是一种道德要求,孔子说“仁”就是要“爱人”,“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子为政,焉用杀”,“宽则得众,惠则足以使民”,孔子一再宣称“吾从周”,就是要求统治者都能向周公学习,保持“惠民”、“正己”、“无逸”等作风,他明确指出:“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不过,这既然仅是一种道德要求,便必须提高其地位,以免被权势所歪曲,这便是“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思想的由来。

孔子的理论被孟子发扬光大,孟子将对统治者的道德要求作为其“道尊于势”的理论基础,提出了“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孟子所尊崇的“道”,对于士人来说,是一种为民请命而不惜舍生取义的实践,所谓“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对于统治者,则是一种“保民而王”的仁政措施,要“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要“忧比民之忧”,‘‘乐民之乐”。这样一来,“道”便成了士人与统治者共同维护的内容,所谓“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卜身殉道。,’虽然士人所维护的“道”,是他们以温和批判方式干涉朝政的理由,统治者所标宗的“道”是他们掌握政权的“合法性”根据,但是“有道还是“无道”便成了儒学判断任何一个人的标准。李世民既然确定了以儒治国的文化建设方针,追求一个“有道”的君主的地位,便成为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

李世民的“君道”思想之一实际是从先秦儒家,尤其是从孔孟学说中演化而来的。他对“勤政”、“惠民”、“无逸’’等要求有深刻的体会,早在贞观初年即对臣下说:

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FSL者。朕每思伤其身者不在外物,皆由嗜欲以成其祸。若耽嗜滋味,玩悦声色,所欲既多,所损亦大,既妨政事,又扰生民。且复出一非理之言,万姓为之解体,怨言既作,离叛亦兴。朕每思此,不敢纵逸。

李世民在这里将“君道”概括为“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君主只有对自己提出严格要求,才能管好国家。为此,君主不可嗜欲、纵逸,要将“存百姓”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即如孟子所说的“保民而王”。他在贞观九年又进一步解释了他这一“君道”主张:

往昔初平京师,宫中关女珍玩,无院不满。炀帝意犹不足,征求无已,兼东西征讨,穷兵黩武,百姓不堪,遂至亡灭。此皆朕所目见。故夙夜孜孜,惟欲清净,使天下无事。遂得摇役不兴,年谷丰稔,百姓安乐。夫治国犹如栽树,本根不摇,则枝叶茂荣。君能清净,百姓何得不安乐乎?

他承认君主个人的享乐与百姓的生活是矛盾的,君主“征求不已”,百姓便痛苦不堪,若要百姓安乐,君主必须“清净”,将享乐欲望尽量限制。他认为,君主如同树根,百姓如同枝叶,树根不错乱,枝叶才会茂盛。作为君主,必须以百姓生存为重,从而自觉限制自己的享乐欲望,这是李世民“君道”的基本思想之一。

李世民“君道”思想之二是根据儒学“听政于国人”的要求提出的求谏主张。早在贞观二年他便问魏征说:“何谓为明君暗君?”魏征回答说:“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在这里,“兼听”是指要与臣下商量、讨论,不要独断专行,本来是中国古代士人所追求的“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的理想,如孟子所说:

古之贤王好善而忘势,古之贤士何独不然?乐其‘道而忘人之势,故王公不致敬尽礼,则不得亟见之。见且由不得亟,而况得而臣之乎?

不过李世民却从历史上的治乱兴衰得出了“道尊于势”的必要性,于是公开求谏。他说:

人欲自照,必须明镜;主欲知过,必藉忠臣。主若自贤,臣不匡正,欲不危败,岂可得乎?故君失其国,臣亦不能独全其家。至于隋炀帝暴虐,臣下钳卒令不闻其过,遂至灭亡,虞世基等,寻亦诛死。

前事不远,公等每看事有不利于人,必须极言规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