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亘古一明帝李世民明经108章
4873700000032

第32章 修身处世大法(5)

“能举些实际的事例讲给朕听一听吗?”魏征朗声道:“陛下在过去要杀元律师,孙伏伽认为依法不当死,陛下就赏赐孙伏伽一座兰陵公主园,其价值一百万金。有人说:‘这赏赐太厚了吧!’陛下回答说:‘朕即位以来还没有臣下来进谏过,这个头开得好,所以要厚赏。’这不正是开导和提倡大家来进谏的表示吗?那次司户柳雄妄诉隋之资产,陛下想要杀他,结果采纳了戴胄之谏言而没杀。这不正是陛下心中真的愿意纳谏才痛快地听从的吗?近日皇甫德参为陛下修洛阳宫事而上书进谏,陛下面有难色,不是很痛快地接受,只是因臣下也进了言,总算才把那事作了罢,这只能算是勉强听从吧!”

魏征把这三个事例一摆,一对比,皇上心里也就豁亮起来了。一时又恢复了当年真心愿意闻过的心情,于是对魏征说:“不是像我公这样,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啊!人,苦于自知啊!还望我公多多及时提醒朕才是。”

也的确如此,人往往做不到处处都有自知之明的啊!一旦到了至尊的地位,岂不更难?

明经71无间进取,最为可贵

“为政在进取,为人在博学,朕一日不敢辍学。”

——李世民

李世民在少年时代共并非完全没有研读过传统的典籍,在太原曾于张后胤处就受《春秋左氏传》。前文中对其接受儒家思想教育的情况也有所介绍。但就总的情况看却是自幼专擅武事,“不精学业”。加之晋阳起兵后,连年过着戎马生活,就更“不暇于《诗》《书》”了。不过,他却不象隋炀帝那样甘心当一辈子素无学术的大老粗,而是在全国基本平定后,趁着偃武修文之势开始“恶补”学业之不足。他曾说:

“为政在进取,为人在博学,朕一日不敢辍学。”正是由于他的“无间进取”和孜孜致学,唐太宗在贞观时期善得双丰收:大唐对经籍史书的搜求、修撰工作取得显著成效,文化空前鼎盛;在这种“大气候”下,唐太宗的个人文化修养也达到了相当的水平,“道文丽藻,一时冠绝”。

唐太宗李世民之所以能够做到此点,是与他对文武二途的下述认识分不开的:

朕虽武功定天下,终当以文德绥海内,文武之道,各随其时。”

“夫功成设乐,治定制礼,礼乐之兴,以儒为本……至若长气亘地,成败定乎锋端,巨浪滔天,兴亡决乎一阵,当此之际,则贵干戈而贱庠序。及乎每嵌既晏,波尘已清,偃七德之余威,敷九功之大化,当此之际,则轻甲胄而重《诗》、《书》。是知文武二途,舍一不可;与时优劣,各有其宜;武士、儒人,焉可废也?”

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世民即位之后,不但大兴庠序,而且“锐意经籍”,大力组织人力,进行搜求经籍、修撰史书的工作,并且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早在平定郑、夏之初,世民就在秦王府“开文学馆,广引文学之士”,对十八学士“给五品珍膳”,备加优礼。他们不仅同世民商略古今,而且也是日后整理经史典籍的基本队伍。世民政治思想的核心是儒家的仁政与仁义,所以即位后立即改尊孔子为“先圣”,不久又封孔子裔孙孔德纶为“褒圣侯”,可见他留心古籍整理,侧重点是儒家的经书,其他典籍和史书只是旁及而已。隋朝统治者“喜聚逸书”,当时“简编最为博洽”,但在大业末年天下纷扰中“丧失者多”。世民平王世充后,唐朝命宋遵贵负责把东都的藏书监运长安,不幸溯河西上行经底柱时发生翻船事件,所载曲籍“多被漂没,其所存者,十不一二,其《目录》亦为所渐濡”。李渊在位时期,令狐德芬以“丧乱之余,经籍亡逸”,建议“购募遗书,重加钱帛,增置楷书,令缮写”。数年之间,规模粗具。玄武门之变后不久,唐朝于武德九年九月在宏文殿聚四部群书二十余万卷,并于殿侧置宏文馆,“精选天下贤良文学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思廉、欧阳询等人以本官兼学士,并令褚遂良检校馆务,号为“馆主”。但学土的主要任务是与皇帝讲论经史,商略政事,还没有对典籍进行整理。贞观二年,秘书监魏征“以丧乱之后,典章纷杂”,奏引学者“校定四部书。”经过几年的伏案整理,“秘府粲然毕备”。

当时世民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讹谬”,特诏颜师古于秘书省考定《五经》,并集中诸儒重加详议,最后产生了一个标准本,因颁其书于天下,以为学习的定本。此外,世民还因“文学多门,章句繁杂”,诏颜师古与孔颖达二位硕儒撰成《五经正义》,凡一百八十卷,“付国学施行”。《五经》因得到诠释注解,更加便利了学习经书的儒生。

采取上述措施虽然是为了统治阶级的利益,但对保留、传播文化遗产也起了一定的作用。一时国内各族及高丽、新罗等国的统治者均遣子弟到长安国子学研读这些经籍,“几至万人”,无怪乎有人惊呼:“儒学之兴,古昔未有也。”可见世民的“锐意经籍”,对文化交流具有深远的影响。

世民重视“以古为镜”,必然留心史籍的纂修。在他的思想中非常明确,修史是为当时的政治需要服务的,如他曾对监修国史的房玄龄说“比见前后汉史,载杨雄《甘泉》、羽猎》,司马相如《子虚》、《上林》,班固《两都》赋,此既文体浮华,无益劝戒,何暇书之史策?今有上书论事,词理可裨于政理者,朕或从或不从,皆须备载。”

这样的看法未免过于狭隘,但世民重视修史的政治目的却说得十分露骨。正是在这种观点的指导下,他大力倡导编修史书。

李渊统治时期,本来已在令狐德某等人的建议下诏德柒与萧踽、陈叔达、封德彝、颜师古、裴矩、魏征等人分别主持修《魏史》、《周史》、《隋史》、《梁史》、《齐史》及《陈史》等书,大概由于皇帝重视不够,措施不力,所以“绵历数载,竟不就而罢”。世民即位以后,大力抓修史工作,于贞观三年在中书特置秘书内省,专门负责修周、齐、梁、陈、隋五代的历史。当时的史馆仍因隋之旧,隶属于秘书省的著作局。这年闰十二月,世民下令移史馆于门下省之北,由宰相监修。后来大明宫建成,又移史馆于门下省之南。著作局罢史任,史馆归于门下省,由宰相亲自主持修史,说明世民对修史的重视远远超过了以往的统治者。隋文帝虽然早已下令“禁绝’’私人“撰集国史,臧否人物”,但官修史书还没有粗具规模,而且成果很微,无可称道者。隋唐之际,官修史书作为新生事物,是在贞观年间才真正完备起来的。宰相监修的制度行之久远,对我国史学以后的发展有一定的影响。当然,史书全由官修,也有不利于史学发展的一面,不能忽视。

我国古代史书,最主要的是所谓纪传体的正史,在《二十四史》中就有六部成书于贞观年间,它们是:《晋书》、《北齐书》、《周书》、《梁书》、《陈书》和《隋书》。不仅如此,世民曾亲自为《晋书》的《宣帝纪》、《武帝纪》和《陆机传》、《王羲之传》撰写了传论,因而该书竞署以“唐太宗文皇帝御撰”。李延寿所著《南史》与《j匕史》,虽非官修,系成于个人之手,书成后亦于显庆四年奏上于高宗,但修书历时达到十六年之久,早在贞观年间已经开始着手,可见此书撰成与世民的提倡有一定的关系。尽管唐代史学的最高成就当推刘知几的《史通》和杜佑的《通典》,二者与世民无涉,然贞观一朝大量涌现纪传体史书,亦为一大盛事,不容忽视。在修周、齐、梁、陈、隋五代史书时,魏征“受诏总加修撰,裁定去取,咸资笔削,多所损益”,并亲自为《隋书》写了序、论,为《梁书》,《陈书》和《北齐书》写了总论。这些史论反映了世民和魏征的基本政治理论的历史观点。世民让他最信任的大臣总其成,亦说明了他对修史的重视远非李渊可比。

唐太宗李世民不仅“锐意经籍”,而且还(6J哈神于艺文”,有不少篇什之作。不过他自己的文学作品不甚满意,而对其书法造诣却颇为自得。听政之余,他很努力学习书法,认为:

“书学小道,初非急务,时或留心,犹胜弃日”。只要肯努力钻研,“未有学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专精耳”。这确实是经验之谈,也是至理名言。他本人“既工隶书,又好飞白”,贞观十八年所写“鸾”、“凤”、“螭”、“龙”等字,“笔势惊绝”。世民一生尤其喜欢王羲之的书法,潜心临写,“穷尽体致”。自称:

“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荚,其惟王少逸乎!观其点曳之工,裁成之妙,烟霏露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蟠,势如斜而反直。玩之不觉为倦,览之莫识其端,心慕手追,此人而已!”

由于对王氏书法酷爱,世民曾出御府金帛大量搜购王羲之的书迹,“天下争赍古书诣阙以献”。所收藏的王氏真迹以数千纸计,“率以一丈二尺为一轴”,世民“宝惜者独《兰亭》为最”,所以把《兰亭序》“置于座侧,朝夕观览”。他之特意为《晋书》王羲之本传撰写传论,就是出于对王氏书法的这种偏爱。世民不仅善于握毫挥酒,而且在书法理论上也有所阐发,曾亲自写了《笔法论》、《指法论》及《笔意论》等文章。唐代书法家辈出,贞观朝的褚遂良、虞世南等人就是著名的人物,恐怕世民的倡导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不过把他的草书说成是“笔力遒劲,为一时之绝”,则不免有溢美之失,与褚遂良、虞世南等人相比,他毕竟略逊一筹。

当然,唐太宗李世民在文化修养方面取得的个人“学绩”,远不足以洋洋大观的贞观时期大唐的文化成就相提并论,不过在两者之间,却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是唐太宗的文治思想和文治成就在文化领域的反映。不过前者是个体的反映,后者是社会群体的反映。

无间进取,最为可贵。唐太宗孜孜以求“进”的治世、处世态度,既造就了他个人,又造就了贞观历史。

明经72闻过则改,不夸大言

“朕今闻过能改,庶几克终善事,若违此言,更何颜与公相见?”

——李世民

唐太宗鼓励臣子谏诤,并虚心纳谏,其目的在于时刻明了执政中的得与失,以便能扬“得”而补“失”。在这一过程中,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过失在哪里而又能立即加以改正补救,不以“大言”掩盖、伪饰其过失,显得尤为重要,唐太宗李世民就是这方面的楷模。

贞观十二年,唐太宗按照封建“贯例”,下诏重新分封皇室里的皇亲国戚,除了给予他们不同等级的官爵封地和相应财产外,还特别规定了其官爵可以历代世袭。与此同时,又以功臣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十四人为世袭刺史,并规定非有大故,无得黜免”。唐太宗想以这种办法来达到拱卫皇室,“互相维持”,以至于“万世无虞”的目的。

但是,这一制度实行不久,就遭到来自各方面的反对。

带头反对的是李百药,他给太宗上了一份很长的奏章,引古论今,猛烈地抨击了分封制的种种弊端以及所带来的严重的政治后果,认为“封君列国,藉其门资,忘其先业之艰难,轻其自然之:祟贵,莫不世增淫虐,代益骄侈。”中书舍人马周、左庶子于志宁等,也相继上书反对。于志宁主要认为:古今社会情况不同,不能一味地盲目照搬古制,搞得不好非但达不到久安的目的,反倒会导致社会动荡。被封为世袭刺史的功臣们也不愿离开长安,脱离权力中心,到外地去任官。他们以长孙无忌为首,上表太宗辞让不就职,并在表章中对分封制大加鞭挞,认为分封制不合适唐代的社会情况,担心后世子孙袭职队后不能尊奉皇室,自取灭亡。说他们自从被授予世袭刺吏后的心情,“形影相吊,若履春冰;宗族忧虞,如置汤火”。长孙无忌还让儿媳长乐公主向太宗求情,坚决辞让世袭刺史之职,并说:“臣披荆棘事陛下,今海内宁一,奈何弃之外州,与迁徙何异!”太宗见反对此事的人颇多,连世袭刺史们都加入了反对派的行列,口出怨言,抵触情绪颇大,遂于贞观十三年二月下诏,罢去分封之制。

唐太宗推行分封制是一种逆历史潮流而动的行为,理所当然地遭到强烈反对。对于唐太宗来说,可贵的是他能认真听取不同意见,不一味顽固地坚持自己的主张,当他认识到自己的主张不适合唐代的社会现实时,能迅速地予以纠正,这正是他不同于一般封建帝王的地方。

在贞观前期,唐太宗“闻过则改”的例子很多很多,它们不仅仅是唐太宗明君形象的例证,更主要的是唐太宗的这些“明君行为”在一定程度上直接促成了“贞观之治”。

但是到了贞观后期,情况发生了逆变,唐太宗越来越听不进直言忠谏了。贞观十三年,魏征除了四上《论时政疏》外,还作《理狱听谏疏》,指出:“自顷年海内无虞,远夷慑服,志意盈满,事异厥初。高淡疾邪,而喜闻顺旨之说;空论忠谠,而不悦逆耳之言。”唐太宗阅后,认为“皆切至之意”,愿意接受,但实际上没有多少改进。贞观十四年三月,唐太宗亲御两仪殿,魏征当面批评说:“一二年来,不悦人谏,虽黾勉听受,而意终不平,谅有难色。”过了一年,魏征又上疏指出:

“陛下贞观之初,孜孜不怠,屈己从人,恒若不足。顷年已来,微有矜放,恃功业之大,意蔑前王,负圣智之明,心轻当代,此傲之长也。”其结果是:“亲狎阿旨而不肯言,疏远者畏威而莫敢谏,积而不已,将亏圣德。”听谏态度的变化,反映了唐太宗因功而傲,由骄傲而不悦逆耳之言。当然,唐太宗还有清醒的一面,对魏征说:“朕今闻过能改,庶几克终善事,若违此言,更何颜与公相见。”并且把魏征上疏“列为屏障,朝夕瞻仰。”但是,好大喜功的唐太宗,又往往言行不一,说的好听,做的就不一样了。

及至晚年,由于唐太宗的骄傲思想越来越严重,谏诤之风也就日益衰落。于是,曲相谀悦代替了直言规谏,阿谀之臣取代了谔谔之士。

唐太宗晚年的“逆变”,毫无“明”字可言,它只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反面的例证,即不听逆耳忠言且又好大喜功,言仃不一必然导致“目蔽耳塞”。不过,纵观唐太宗的一生,唐太宗晚年的蜕变只是其明君生涯中的一个“不和谐音”,它的出现并不能动摇唐太宗作为“亘古一明帝”的伟大形象,只能说明即便是明君、圣主,也不可能是“完人”;而作为“凡夫俗子”则更需要勤勉自己,以不断“改过”来提升和超越自我。

明经73做就要做皇帝

“我长大之后也不要做大官了,我只要做皇上就行了,什么人都听我的。”

——李世民

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无不心存高远。拿破仑有句名言: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比他出世早一千多年的中国大唐天子李世民,在其年幼时就树立了惊世骇俗的志向:做就要做皇帝!

公元六O四年一月二十三日,即隋文帝仁寿四年,陕西武功县南郊的一座极大的宅院里,一个家人打扮的人正抱着一个眉清目郎、唇红齿白的孩子漫步在水榭凉亭间,而且还不时地往远处指指点点,争论着一点什么。忽然,远处偏厅的门打开了,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人,但气势却很傲慢,肚子使劲地朝前腆着,下巴也撅得老高,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后面有一群人紧紧跟随着,个个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走在前边的那个人不时地随意用手指在园中指指点点,后面的则赶紧笑容满面地随声附和,一点儿反驳的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