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亘古一明帝李世民明经108章
4873700000035

第35章 四海一统韬略(1)

李世民不仅是一位开明的政治家,而且还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正”、“奇”间用、出奇制胜;明于知将、以爱驭将;建立强大的骑兵部队,荡平边疆次第叛乱,使四海安宁,民族振兴,中华辉煌。

明经76出虏不意,使之失图

“智勇之谋,诱敌深入,洞察时局,筹之已熟。”

——李世民

诱敌深入然后围歼之,是兵法中出奇制胜的招术,唐太宗颇精此道。贞观二十一年唐军征讨龟兹时,便成功地运用了这一战术,结果“出其不意,使之失图”,大败龟兹兵,并生擒了龟兹王。

龟兹在西域诸国中为大国,都城是伊逻卢城(今新疆库车)。龟兹以农牧业为主,盛产稻麦、葡萄、黄金,居民信仰佛教。“学胡书及婆罗门书、算计之事”,“其王以锦蒙项,著锦袍金宝带,坐金狮子床”。

唐朝建立时,龟兹王苏伐勃驶曾遣使到长安,朝见高祖。

他死后其子苏伐叠继位,号时健莫贺俟利发,贞观四年遣使到长安献马,太宗赏赐甚厚,自此每年进贡不断。然而龟兹同时又称臣于西突厥,郭孝恪讨伐焉耆时,龟兹随同西突厥出兵援助焉耆,从此向唐朝的进贡便日渐稀少。苏伐叠死后,他的弟弟诃黎布失毕继位,采取一边倒的政策,完全倒向西突厥,彻底断绝了与唐朝的往来,并出兵“侵渔邻国”。这时唐朝已结束了对高丽的战争,薛延陀也已经灭亡,太宗遂把注意力移向西域,决心扩大唐在西域的影响,与西突厥一决高低,龟兹是西域大国,位置又紧靠焉耆,唐朝要西进,打击的首要目标必然是龟兹。

贞观二十一年十二月,太宗以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为岜丘道行军大总管,右骁卫大将军契毖何力为副总管,率安西都护郭孝恪、司家卿杨弘礼、左武卫将军李海岸等部以及铁勒十三、突厥、吐蕃、吐谷浑等部军队,共计十余万骑,兵分五路,大举讨伐龟兹。龟兹虽为西域大国,然实力毕竟有限,唐朝动用如此之大的军事力量,显然不仅是用于对付龟兹,还包括西突厥在内。

唐军首先击败西突厥处月、处密等部,擒杀焉耆王,从焉耆西面绕道进攻龟兹北境,龟兹没有料到唐军从这个方向进攻,守城诸将纷纷弃城逃走,唐军顺利地抵达距其都城三百里的碛口。阿史那社尔命伊州刺史韩威率千余骑为前锋,右骁卫将军曹继叔率军继进,直攻多褐城。龟兹王与其相那利、羯猎颠等率军五万前来拒战,战斗一开始,韩威领兵败退,引诱龟兹兵来追,未攻三十里,遭到曹继叔率领的唐军截击,韩威之军回戈猛烈反击,龟兹兵大败,唐军乘胜追击八十里,龟兹王退守都城不出。阿史那社尔指挥大军猛攻其城,龟兹王诃黎布失毕见唐军势大,知道此城难以保守,遂率轻骑出城向西逃走。唐军人城后,阿史那社尔命安西都护郭孝恪守城,又命沙州刺史苏海政、尚辇奉御薛万备率精锐骑兵追击龟兹王。二人率兵紧紧追赶六百里,龟兹王见无法摆脱追兵,遂进兵拨换城(今新疆阿克苏),据城防守。唐军围攻四十日,于贞观二十二年闰十二月攻破该城,擒获龟兹王诃黎布失毕和其相羯猎颠。

唐军大败龟兹,不仅仅在于其人多势众,此战唐军能在短时间内全歼西域大国之倾国之兵,首先是在进攻方向上“出虏不意”,先声夺人,然后是诱敌深人,前后堵击,挫敌主力以丧其志,至此龟兹兵惶惶如丧家之犬,只有挨打和逃跑的份。唐军胜在出奇兵,仗未打完,胜负早已定,可见用兵之道,智者为赢。

明经77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以退为进,安定人心,待机而进,势如拉朽,一举可灭。”

——李世民

李世民用兵虚虚实实,令人莫测高深。他在突厥大兵进逼之际,先虚张声势,使“突厥大惊”,稳住阵势后,再待机而动,乘势取之。他的“将欲取之,必固与之”的战略思想,在唐军与突厥一战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和展示。

太宗在未即位之前,挟突厥以自重,高祖因国力尚待恢复,无力平定突厥,也对突厥采取和亲政策。玄武门之变后,太宗即位执政,突厥为了获得金帛、子女,仍连年人寇,骚扰边境,如何解除边患便成了摆在太宗面前的一个突出问题。

由于太宗已经夺取了帝位,突厥便不再是他政治斗争中的一个砝码了,但是要马上扫平突厥,却不具备相应的国力,所以在即位初期只能仍沿袭以往的和亲政策。

武德九年八月,太宗刚刚即位,东突厥颉利可汗与突利可汗合兵十余万骑进攻武功(今陕西武功西北),京师戒严。

接着又进攻高陵(今陕西高陵),太宗派尉迟敬德率军阻截于泾阳(今陕西泾阳),斩杀千余级,获得小胜。由于突厥军力强盛,这些小胜根本不能阻止其向前推进,颉利可汗还很快地攻到了渭水便桥之北。颉利派其亲信执失思力到长安去见太宗,一方面窥视唐朝虚实,另一方面对太宗进行威胁。

执失思力对太宗说:“颉利、突利两位可汗统兵百万,已经逼近长安。”太宗谴责说:“我与你们的可汗曾结盟和亲,前后赠送金帛不计其数。你们可汗背盟负约,领兵深入我疆土,难道对我无愧吗?你们虽是戎狄之人,也有人心,如何能全忘大恩,自夸强盛?我今天先斩了你再说!”执失思力畏惧,请求宽恕,太宗遂将他扣押于门下省。萧踽、封德彝都出面,请求对执失思力以礼相待,遣送回去。太宗认为如果遣送回去,突厥一定认为我畏惧胆怯,将会更加肆无忌惮。当进唐朝征调的诸州军队尚未开到,“长安居兵不过数万”,形势非常危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太宗礼待执失思力,突厥就会从太宗的态度上判断出长安空虚,太宗态度强硬,使突厥不摸虚实,不敢贸然进兵。关键时刻显示出太宗的深谋远虑。

太宗扣押执失思力后,出玄武门直奔渭水便桥,与颉利隔河答话,谴责他背盟负约。旧史说:“突厥大惊,皆下马罗拜。俄而诸军继至,旌甲蔽野,颉利见执失思力未返,而上挺身轻出,军容甚盛,有惧色。上麾诸军使却而布阵,独留与颉利语。”当时,萧踽认为太宗轻敌,劝阻不让去,太宗说:“我已经考虑成熟,突厥之所以敢倾国而来,直抵长安郊外,以为我国有内难(指玄武门之变),我刚刚即位,不能抗御之故。我若示弱,闭门拒守,突厥必纵兵大进,以后更加不好抵御。所以我轻骑独出,使其不摸虚实。突厥深入我国境内,必有畏惧之心,与其战则必胜,和则必固。制服突厥,在此一举。”当日,颉利遣使请和,太宗同意,遂返回宫中。“乙酉,又幸城西,斩白马,与颉利盟于便桥之上。突厥引兵退。”

关于旧史的这一记载,不实之处甚多。突厥既然倾国之兵而来,已经打到长安郊外,即使唐朝援军已到,恐怕兵力上仍居劣势,在这种情况下突厥如何肯定退兵呢?太宗君臣经常说突厥见利忘义,贪图子女金帛,其又没攻破长安,在郊外虽可能掠得一些财物,但必定有限,十余万大军千里行军,这点财物肯定不抵行军之费,就被太宗三言两语打发回去,似乎太不合常理。

事实是太宗这次退去突厥大军,付出的代价不小。他在军事上采取了李靖的建议,一面征集诸州军队到长安,准备抵御突厥军队,一面派李靖、长孙无忌率军迅速赶到幽州(今陕西彬县),切断突厥军的归路。由于当时唐朝国力较弱,太宗又准备争取以政治手段解决问题,即和亲定盟,多赠金帛。

关于定盟之事,我们已经论到,对于赂遗金帛之事,刘悚《小说》载:“倾府库赂以求和。”太宗自己也说:“赂以金帛”。可见唐朝这次花费了大量的资财,然后再由太宗与颉利单独密谈,大概是单独求和,最后颉利接受要求,遂引兵退回。引日《唐书·李靖传》说:“靖率兵倍道趋幽州,邀贼归路,既而与虏和亲而罢。”李靖之军不敢在归途邀击突厥军,使其顺利退出唐境,说明当时唐朝对突厥基本国策仍是以和为主,万不得已才兵戎相见。

突厥退去后,太宗却对群臣发表一通议论,以掩饰自己求和示弱的不光彩行为。他说:“我观突厥之众虽多却不严整,其君臣的志向惟在求取赂遗,当他求和之时,可汗单独在渭河以西,其贵臣显要都来谒见我,我若乘机把他们擒获,然后乘势进军袭击,势如拉朽。又命长孙无忌、李靖伏兵于幽州,突厥败回时,伏兵阻其归路,大军从后追击,不难击败突厥军队。之所以不战,是因为国家未安定,百姓未富,一旦与其交战,结怨必深,长期对抗,对国家不利,故赂以金帛,突廒得利则退,志骄意满,对我朝不加戒备,然后积蓄力量,一举可灭。这就叫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唐太宗的这一番话有虚有实,说他此次可以很容易击败突厥完全是为了皇帝的面子,自我掩饰;说国家、百姓未富,不宜和突厥发生战争,却是比较明智的话,也是实话。至于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最后扫平突厥,是其未来的打算。应该说唐太宗此次对突厥采取的策略是现实的,符合当时的国力现状,正因为有此次求和,才会有以后的彻底扫平东突厥的伟大胜利。

明经78兵不厌诈,使敌懈怠

“君在内,将在外,相机进取,默然配合,以‘诈’取胜,决胜千里。”

——李世民

唐太宗在军事部署上一向有自己很独到的见解,同时他又允许在外作战的将领“相机进取”。根据军情变化改变战术打法,君、将默然配合,无往不胜。同时唐太宗深谙“兵不厌诈”之道,他认为:以“诈”取胜,往往来得更为“轻巧”。唐朝对薛延陀之役,就是典型的一例。

薛延陀是我国古代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本是铁勒的别部。铁勒在北朝又称高车,隋唐之际,突厥势力强盛,铁勒诸部散居于大漠之北,薛延陀只是其十五部之一。其可汗姓一利嘎氏,在铁勒诸部中最为雄健,风俗与突厥大体相同。薛延陀长期受突厥的压迫,一度分裂为东西两部,贞观二年,东部的薛延陀乙失钵可汗死,其孙率七万部帐归附于东突厥颉利可汗。太宗为了削弱东突厥的势力,遂封薛延陀另一首领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大喜,遣使人贡。

东突厥灭亡后,其原居住地空虚,夷男乘机率部东移,从郁督军山(又称乌德鞭山,今蒙古鄂尔浑河上游杭爱山的东麓)迁到都尉楗山独逻水(今蒙古境内土拉河)之南。原臣属于突厥的诸部族如回纥、拔野古、阿跌、同罗、仆骨等纷纷归附于薛延陀,拥有精锐骑兵二十万。夷男势力强大后,遂把其所占据的广大地区分为南北二部,由他的两个儿子分别统治。这样,薛延陀就取代了原来的东突厥地位,成为唐朝北方的一个大国。唐太宗消灭了东突厥,不料却崛起了薛延陀,这是他非常不愿看到的事,双方的矛盾便不可避免地激化起来了。

从贞观五年以来,薛延陀年年派使者入朝进贡,双方关系表面上比较平静,实际上太宗对薛延陀的逐渐强大忧心忡忡,深感不安。贞观十二年,太宗下诏封夷男二子为小可汗,表面上是对他们的优宠,“实欲分其势也。”也就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促使薛延陀内部发生分化,以达到削弱其势力的目的。次年,由于以前发生了突厥降将阿史那结社率叛兵袭击九成宫的事件,太宗君臣讨论后决定把归附内迁的突厥人迁到漠南,恢复其政权,以防御薛延陀的南下。太宗封突厥首领、右武侯大将军、怀化郡王李思摩为乙弥泥俟利毖可汗,命他率安置在沿边诸州的突厥及粟特人渡过黄河,到漠南居住。但突厥人都惧怕薛延陀势力强大,不肯出塞。太宗遣司农卿郭嗣本出使薛延陀,转告唐朝此次让突厥复国的决定,并表示薛延陀受册封在前,突厥在后,前者为大,后者为小,想以此安抚夷男。太宗还告诉夷男,薛延陀在漠北,突厥在漠南,应“各守土疆,镇抚部落。其腧分故相抄掠,我则发兵,各问其罪”。划分两国疆界也是为了制约薛延陀的扩张。薛延陀此时尚未做好反对唐的军事准备,故不敢违背太宗的旨意,尽管“夷男恶之”,即对此事非常不满,也还忍气吞声地承认了既成事实。于是李思摩率众渡河,建国于定襄城。

突厥此时复国,实力当不可与过去同日而语,只有三万户人、马九万匹、军队四万,这点实力不可能与薛延陀相对抗。贞观十五年,李思摩上奏太宗,表示愿意子子孙孙为国家效犬马之劳,防守唐朝北方,“若薛延陀侵逼,请许家属人长城”,太宗同意。这就说明李思摩对自己所负的使命是非常清楚的,只是因为实力不如人,才奏请太宗,留下退路。

贞观十五年,太宗欲往泰山封禅,率百官抵达洛阳。夷男认为太宗东封泰山,边防空虚,乘此机会攻伐突厥如摧枯拉朽,乃命其子大度设率同罗、仆骨、回纥、琳竭等部军队,共计二十万,进入漠南,屯驻于白道川,占据善阳岭(今山西朔州北),进击突厥,李思摩兵少无法抵御,遂退人长城,进入朔州(今山西朔州)防守,同时遣使向唐朝告急。

太宗接到突厥告急书后,于十一月命营州都督俭张率所部军队,从东面进攻薛延陀;命兵部尚书李勋为朔州道行军总管,率步骑六万,进驻朔州;命右卫大将军李大亮为灵州道行军总管,率步兵四万、骑兵五千,屯灵武(今宁夏灵武西北);命右屯卫大将军张士贵率兵一万七千人,为庆州道行军总管,出云中(今陕西靖边白城子);以凉州(今甘肃武威)都督李袭誉为凉州道行总管,从西面进击薛延陀。诸将辞行时,太宗告诫他们说:“薛延陀自以为强盛,远程奔袭数千里,马已疲累。用兵之道,见利则速进,不利则速退。薛延陀长途进击,不能击李思摩于不备,李思摩人长城后,他们也不急速退去。我已命李思摩焚烧秋草,薛延陀粮草用尽,将得不到补充。最近有消息来报,说其马匹已将树木之皮啃食殆属于突厥的诸部族如回纥、拔野古、阿跌、同罗、仆骨等纷纷归附于薛延陀,拥有精锐骑兵二十万。夷男势力强大后,遂把其所占据的广大地区分为南北二部,由他的两个儿子分别统治。这样,薛延陀就取代了原来的东突厥地位,成为唐朝北方的一个大国。唐太宗消灭了东突厥,不料却崛起了薛延陀,这是他非常不愿看到的事,双方的矛盾便不可避免地激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