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东海轶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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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话:触碰不得白骨,怒放了血花

曾经他做了什么,做的够不够已经无所谓了。

今晚,他含愤写下的奏章,将会完成他的夙愿。

他抚摸着厚重的纸,和纸上已然发干的字迹,就宛如寒夜里即将出征的战士,漫漫长夜,影影灯前,猛然抽出自己磨得发亮的宝剑,铮铮然,让人想起,不由得浑身颤抖。词宗者,幽壑之潜蛟腾跃而上,吟声可至四海也。

“先生,家里的下人,已经遣散了。只有几个在家里世代做工的下人一直不愿离开。”

“让他们走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能少一个人掺和就少一个,就连我也不知道这样做,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夫人,你怎么不走。”

“先生,奴家就在这,哪也不去。奴家已经把野儿拜托给了石先生。想野儿一定会明白,以后知道了也会以先生为骄傲。

先生当年娶奴家的时候,奴家就下定决心,今生今世誓与先生同月同日死。

“夫人,我一个人就够了,可你,留在这,这让我怎么敢下定决心。

“先生,不必想太多,就算先生不许,明日先生走了之后,奴家也会追随先生而去。”

……

“我绿某此生无憾,因得夫人,足以。”

“让奴家再为先生,着羽衣,舞一曲”

醉笑陪君三万场,离别时分,我不诉离伤。

夜更深了,烛光摇晃,冷风袭来,摇曳不定,时暗时亮。

将军,下定决心了吗。

再等等

但绿某觉得,不能再等了

等,必须等

等,再等什么。

我不清楚我们此行,能不能成功,所以我想等一个理由。

理由,我错的已经够多了,我不忍自己一错再错,我不忍看着这奸臣当道,不忍这天下乱而民不安,这就是我们的理由。更何况,做不做,根本不需要理由。

将军出生入死,面对数万大军压阵也能不畏生死,悍然冲杀,让敌人闻其风而肝胆俱裂,但终为匹夫之勇。悍将为愚勇。

绿梳面对生死难测,成败不知的前路,依然能踏前一步,泰山崩而面不改,让天下闻其名而肃然起敬。此为智将,智将方为真勇。世间几人,能谓真勇!

讲堂内高朋满座,既有德望天下的雅士,又有惊才艳艳的才子,大家或坐着,或站着,椅斜端茶靠着,听这破木讲台上的人讲,听到精彩之处竟全不顾身份,或哈哈大笑,或愤然极慨。

一人来的稍晚,问着旁边的朋友道:“今日家中有急事,竟让我错过了一段,真是悔恨交加,李兄,不知道讲到哪里了。”

“快听,正是精彩处,向将军已经率他的亲信打入乾清门外。”

“哦,那可要好好听听。”

说罢二人再正襟危坐聚精会色望着

扬先生一拍,啪,醒木一响,继续道:在那乾清门外,士兵踌躇不前,向将军一声巨呵

“救国于危难之际,此乃忠;惩恶于猖狂之时,此为正;护主于险恶之中,此乃义,何为士,全忠正义三者,方可称士。从我们来到这军营之中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每一步,每一声怒吼,每一次挥舞我们手中的刀,都不是为了自己的,而是为了国,更为了你们的家”

“好,讲的好”。举座捧场道:“不愧是向将军,堪称忠义之士”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将士们都备受鼓舞,举刀怒吼,以巨木击门,门破四散。

向将军又喊:‘’众将士听令,杀入乾清门,烧掉御花苑,擒拿逆贼李仕。‘’

当是时,四座惊散,百官逃窜。只是这李公公却丝毫不乱。”

先让童子端茶来,再让客官听我言。

当时抬头天是青,望这一举天地新。

可哀天下运不齐,转眼雪落三百里。

就说众士气势极,又怎敌这黑白颠倒。

满朝文武皆不语,就怕牵扯是非意。

可怜若是天也不落雪,乾清池也不结冰。

则雪姬也不乱人心,梁氏也鼓掌难鸣。

所谓时不待我,命途如讥。

一朝无致胜,再战难克敌。

文官从此凋落矣。”

只见绿梳哈哈一笑,大踏一步上前,对着禁军守卫披头盖脸就是一通乱骂:“岳坤,你不愧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昨日我们二人之誓,更日即可违之,当初我们同考共试,你说你愿身死也不受人一食,今为所识权乏者得汝而为之。贪图权枉,私心杂念,怎堪成大器也。”

“昨日是假借与你攀谈,实则是为了今日能擒住你这乱臣贼子,没想今日你这厮竟口出狂言,怒煞我也。”

“作为中州之官,掌一营之军却没有丝毫觉悟,尔等怒堪承我,你今日今为,与我无关,与我中州社稷有关!”

说罢,掌声雷动。

啪,醒木又是一拍。

“各位看官掌声随意,童子收拾行李,预知后事如何,明日再来这逍遥居,你来,我讲,仅此而已。”

只见逍遥居人散去,只有几人余味未尽,不忍离去,在此吃着茶,天高地阔谈论着。

陈兄,你说为何当时满朝百官竟这样怯懦,竟无一人敢于上前帮忙,此时倘若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大局,只怕结果就会不一样啊。

非也,毕竟,台上站着的只有李公公,坐着的却不止皇帝一个人哪。可恨那梁氏一日不死,天下无一日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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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罪表》

高皇帝定令,内官不许干预政事,违者法无赦。圣明在御,仍有肆无忌惮,浊乱朝之常者,列其罪状,令臣为陛下言之。

李仕本市井无赖,中年净身,后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祖制,拟旨为内阁之专责。

自李仕擅权,多出传奉,或径自批红,坏祖宗二百余年之政体,此乃大罪一。

刘一燝、周嘉谟,乃顾命大臣也,李仕令孙杰除去,是以亲乱贼而仇忠义。此乃大罪二

先帝宾天,实有隐恨,李仕一手遮天,擅自握权。此乃大罪三。

颠倒权政,掉弄机权,大罪四。

圣政初新,正资忠直。扬涟乃满朝荐、文震当世。只因抗论稍忤,立行贬黜。长安谓天子愁易解,李仕之怒难调。此乃大罪五。

犹曰无名封也。裕妃以有妊传封,内外皆为庆幸。李仕恶其不附己,矫旨勒令其自尽。是陛下不能保其妃嫔矣,大罪六。

犹曰在妃嫔也。中宫有庆,已经成男,乃忽焉告已殒,实与梁氏夫人有谋焉。是陛下且不能保其子矣,大罪七。

先帝青宫四十年,所与护持孤危者惟王安耳。即陛下仓卒受命,拥卫防者亦王安耳,安亦不可谓无劳。李仕以私心,矫旨令杀于南苑。是不但仇王安,而亦仇先帝之忠臣老奴,况其他内臣无罪而擅杀擅逐者,又不知几千百也,大罪八。

今日奖赏,明日祠额,近又于河间毁人居屋,起建牌坊,镂凤雕龙,干云插汉,又不止茔地陵寝而已,大罪九。

今日荫中书,明日荫锦衣。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敕之馆目不识丁。大罪十。

言官纠正,椒房之戚,又兴大狱矣,大罪十一。

当年赵高鹿可为马,今李仕毒可为药,大罪十二。

夫宠极则骄,恩多成怨。闻今春李仕走马御前,

凡此逆迹,昭然在人耳目。乃内廷畏祸而不敢言,外廷结舌而莫敢奏。间或奸状败露,又有梁氏为之弥缝。甚至无耻之徒,攀附枝叶,依托门墙,更相表里,迭为呼应。积威所劫,致掖廷之中,但知有李仕,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亦但知有李仕,不知有陛下。望待其既旋,诏旨用消隐忧,臣死且不朽。

将军持剑而立

绿大人

嗯?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哈哈哈!沧桑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