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年少的欢喜到喜欢不容易
48836400000005

第5章 ,不要害怕我

俗话说,道歉要投其所好,在他们带来两壶好酒时我决定改名为俗话。我不知他们打的小算盘,只记得“那我不如肉偿吧。”这是我临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依稀仿佛我回答了一句好。

那日我是被常思乐望醒的。当我开始思考自己究竟睡了多少时日的时候,映日眼帘的便是常思乐笨手笨脚的烧火做饭的样子,以及,宋季清拉着董冬咚不但不帮忙还幸灾乐祸的样子。她听到我悉悉索索扒开被子的声音端着粥便走来,我几乎很难见到她如此贤惠温良的样子,感激的只差泪如泉涌了。

没成想她开口便是一声厉呵:“喝粥!”宋季清超级不要脸的开始偷笑,董冬咚挣脱她的手朝我奔来,有些愧疚。

我生怕她又喊我少少,毕竟我才知道了他哥哥是谁。

董冬咚一贯识趣,见我很有些尴尬,小嘴张了张但终归没吐出声音,只是怯弱的低声:“可是你是我少少啊。”相较于她平日里的音量而言,这个声音显得低沉而无底气,但相较于现在死一般的沉寂来说,这个声音无异于一发平底炸弹。

然后,他二人就都被我以醉酒伤身睡觉疗养为理由给哄了出去。

不日常思乐便向我道别,我掐指算了算,她陪我的时日远不及我们互相等待的岁月的二十分之一。碧月站在她的肩膀上,没想到有一天,常思乐也会理解英姿飒爽会比男孩子气好看的多。

她把修花留给了我,依依不舍的抚着马總一遍又一遍,看着此时健硕非凡胜似的卢的修花,生怕我给它饿成骡子,在第七次扔给我她最后的盘缠后,走了。

也不是没想过积极入世回到我该有的意气风发的年代,常思乐也常苦口婆心的劝我,或促膝而谈或秉烛夜游或窃窃私语。可能她这次就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才把修花留下的吧,我把它牵到一块田里,让他吃一些草什么的,等他长的肥肥的,就去卖了,新买一个不会听到羞花一哆嗦的马。我是这么想的。

但往往人算不如天算,我自打那次醉酒后,时常会记起一些不知何时发生过的破事,扰的我不得安宁。

“可否肉偿了?”这不知是多少次宋季清一脸猥琐的趴在我的桌子上问我了,我也无力招呼他,只由得他任意观赏。

某天,我无端想起,这应当是他第三十七次来问我了,也记起爹爹与我谈过关于虎符的只言片语。我的脑子大抵是好了,心情也好了不少,我朝宋季清扭头:“董冬咚呢?她怎么不来了。”

他扒愣来脸上的那本书,笑了笑:“你终与我说了次话。”然后走过来做到我身边:“她上学的日子到了,我给她送了回去。”

“你们不是本地人吗?”我问。

“嗯,我们是京城那面的。”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

我朝他飞了个白眼,这种时刻,我总警戒自己不能随意相信别人,不能随意依赖别人。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常思乐走之后,日子应当是归于平静的,我想我可以这么走过三年,却不能熬过这几天,也许真是应了那句话,生活太过平坦了,苦难就被生活所累。

终结我平凡日子的一天,顾鹤凡来了,他领着一队气势汹汹的羽林卫挤进我那还没来得及修缮的屋子里来。隔壁的邻居今日格外安生,以是他没能看到我落魄的样子,有多,落魄。

“吴恙....”他低声朝我开口,带着几丝道不明的意味:“好久不见。”

于是很荣幸的,我二进宫了。

我很害怕我们的问候语会因为我的顽固而变成你还好吗亦或是选一个牢吧,但实际上他一言不发给予了我熟人优惠:让一个死囚和他同坐一车。

会不会因为山路颠簸我们的小手手不经意碰到一起呢?

我感觉到我心里的小鹿已经疲劳了,病怏怏的趴在地上再也不想徒劳但开心的乱撞了。

日长飞絮轻的无恙岁月里,我很开心我遇见了他,也不遗憾又马上失之交臂,鸡汤一点来说,人生必然是次旅行,我还要去看我的下一场风景。

“你记性好点了吗?”顾鹤凡兀自扒着一只橘子,虽是与我攀谈,但似乎那只橘子更应该叫吴恙一般。

我轻笑,从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这上好的车厢多少也会有些闷热,我很想自立的跟他讲很好了劳烦挂念,但张嘴便是一声不争气的:“唔...”

谁知道呢?兴许我这么柔弱些许他便能念着旧情宽容我一些。

身旁的男人转身转的有些焦急,他往我嘴里塞了一个药丸样的东西,让人抗拒不了的力道握着我的下颚,我不太会把事情想坏,但这次没由来的我开始害怕,我爹爹就是被他害死的,我真的惶恐,这样一个人,让我没有安全感。

我不顾他宽大的手掌还掐住我的下颚,只管咧着嘴开始哭。我吸溜了一下鼻涕泪眼婆娑间我看见他似乎有些慌张:“你,你怎么了!”我很想指着他的鼻子问他,就算不指着鼻子也要问他,为什么他可以对每个人都温润如玉,就不能稍微对我温柔点呢,不过,这样的自己,这样吹着鼻涕泡哭的双眼红肿的我,确实不值得他费心相待吧。

驾车的人听到了我的哭声依旧没有丝毫分身,果然资本主义就连狗腿子都可以这么放肆了,万一我在里头被虐待了呢,哪怕我是个死囚呢!

我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又使劲吸溜了几下鼻子,换上一副谄媚讨笑的样子:“罪臣怕死。”这个样子的我,老头子应该可以放心了。我把自己花猫样得脸埋在宽大袖子里,心思也乖乖藏好,暗暗想,他此刻会是怎样衣服鄙夷的表情。

果不其然,他周遭都是冒着寒意的空气,眸子紧盯着我,里面似乎有着欲来的风雨,我被他盯得不禁缩了缩脖子。

“罪。。罪臣。。”

他打断我本就不成话的话。

“你是在怕我吗。”

他的语调平常,不带疑问。这个人为什么每句话都那么肯定呢。

“我不准,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