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家人过来吧”他看看时间,站起身。
“不要走,我,我没有家人。”我一急,一下子拉住他,泪水涌出。打点滴的针猛地偏离了方向,手背瞬时肿胀,我疼的使劲咬住了嘴唇。
他麻利地拔出针头,重新扎上,手上的痛感慢慢消失。我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急忙为自己解释:“我不是坏女孩……”他止住了我,笑着说:“我知道,瞧,你胸前的校徽。”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补习班的每个老师都佩带着校徽。
这个男人是寒,甲辰年出生。后来我查了黄历,上面说,甲辰年生人,上天之龙,一生衣禄无亏,四海春风,身闲心苦,早年平平,中末财旺,爱友交朋。
那晚,他给我买了份板栗糯米粥,直至我打完点滴,他送我回去。
趴在车窗上,我看见路灯映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一地光彩,满目流金,妖娆成酒吧的歌女,在午夜时分眼波流动,歌声婉转。
“你这车比公车舒服多了。”我回头说。
他嘴角含笑,专心开车。
下车时,他写下手机号递给我,开玩笑地说:“我可不轻易写字哦。”
“是吗?”我扬了扬眉,随手一撕,扬在风中。
“不贪你的恩赐,下午你撞我的事也就免了。”
他张大嘴巴,我一笑,冲进租住的房子。
其实,那号码,我看一眼就记住了。
开学后,我又做了几份家教。
家教的其中一家是个开小店的。孩子很调皮,我教的很辛苦。
但他的成绩一直在上升。到五一时,刚好该结帐。
天很阴沉,下午我在学校忙完后便骑车到他家。刚进屋门,他妈妈便把一张英语试卷摔到了茶几上,成绩很糟。她抖着脸上的肥肉说:“王老师,您一辅导他反倒退了,按着当初您的说法……”
我的脸色一下子冰冷:“可是他的进步你也是看到的啊。”
她的嘴角挤出一丝冷笑:“可这也是事实啊,没有任何成效,我是不想付冤枉钱的。对不起,我还很忙……”
“您费着脸面为的不过是这几个钱吧?!”说完后,我甩门离开。
天下了大雨,将清凉的五月浇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