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康熙创大业的九九加一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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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用人艺术,不分南北(1)

●汉族有人才,南方多才子。康熙帝曾严厉批驳不用汉族人和南方人多轻浮少忠诚的成见,主张全国选拔人才,科举取士,学而优则仕,不分南与北、满与汉。

作为一名封建君主,自8岁登基,在位61年,外敌侵略,内平藩乱,统一国家,安抚民众,都显示其用人的智慧。

1.诚心网络,久必一心

关于饱学之士的好处常见于史书词章,所谓“武能定国,文能安邦”,又所谓“文能兴国”等等。文人的好处在于他有知识,所以历代贤明的帝王君主,无不尊重传统意义上的博学之人。其实那时的知识只是人文知识和一些传统的理学,但却正是因为这一点,在当时就特别地有用处,文人可以以封建理学管理社会,以文化的潜在力量繁荣社会,陶冶教化和鼓舞人心。

同历代封建君主一样,康熙皇帝也非常重视和尊重博学者,即位之后颁诏天下:命有司举才品优长,但又不愿出来为官的明朝遗老,聘请来京,以便重用,为国效力。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陕西总督鄂善按照康熙帝的旨意,举荐了关中著名学者李顺,而李颙作为前朝旧臣,恪守不事二君的传统道德,自称废疾,长卧不起,对聘任坚决不受,给康熙帝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硬钉子。尽管如此,鄂善等诸官员们仍然按照康熙帝的旨意,不断地去看望李颙老先生,以便见他病好之后即催促入京。康熙帝深感能把李颞这样一大批德高望众、学识渊博身负众望的前朝知识分子争取过来,对帮助他治理天下、安定社会、繁荣文化等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于是努力争取,耐心等待,并不为一时的失败而气馁。

十七年,在实施恢复科举和捐纳制度,培植汉族青年知识分子计划的同时,康熙帝还特为带着潜在反清情绪的学界大儒开设博学鸿词科。康熙帝对死不屈服的明朝旧臣并不灰心,不管来京与否都被称作征君,这在当时可真是一个极为光荣的头衔。由于一心想赢得博学大儒李颐的合作,康熙帝让陕西的大臣们天天催,以致于后来省里官员见李颐依然固称疾病,就把他从家里一直抬到西安,陕西督抚大员亲自到床前劝他进京,李颙为此竟然绝食六天,水浆不进,还趁人不备取佩刀自刺,以死拒仕。被吓破了胆的督抚赶快奏报康熙。康熙得到李颙如此刚强,并不生气,便吩咐下臣不要再逼他。

就在四十二年,康熙帝西巡到了西安时,他没有忘记去看李颙,他先是让地方督抚转达自己尊崇当代大儒,并打算亲自去拜访的意思,李颙心里明白,这是康熙帝让他出山替清朝做事的最后手段,于是仍以有病无法接驾婉拒,没想到康熙帝表示说接不接驾没有关系,并且真的来到李颐家乡的县城,捎信说要亲到李颙家探望病情。李颙十分为难,竟大哭道:“我虽活着,其实和死差不多了呀!”终于感动,遂让儿子带着自己写的几本书去见康熙。

颇有政治头脑的康熙在见到李颙之子时,方明白李颙真是有重病在身,为了不让他再为难,他决定不去看李颙了。他勉强其子说:“尔父读书守志,可谓完节。朕有意题“志操高洁”匾额并手书诗帖以旌尔父之志。当时就谕示巡抚鄂善:周至县处士李颙,人好读书,明理学,屡征不出,朕甚喜之。并嘱咐要他们妥善照顾李颙,说自己因为是皇帝,不得不回京,而你们地方官守着李颙,早晚都可以向他学习,也实在是幸运。

康熙对著名大儒李颐如此地尊崇,对其他的学者他也是这样的。著名学者顾炎武、黄宗羲、孙奇逢等也和李颐一样,名节甚高,疆吏备礼敦促,均坚卧不起,康熙帝为其不可得而深为叹息。但愈是这样,他就愈是求贤若渴。在开设博学鸿词科时,康熙帝说得很明白:自古一代之兴,必有博学鸿儒,振起文运,阐发经史,润色词章,以备顾问著作之选。朕万机余暇,游心文翰,思得博学之士,用资典学。凡有学行兼优、文词卓越之士,不论已仕和未仕,各级官吏都应各举所知,朕将亲仕录用。

古人曾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康熙也相信人才到处都有,但关键是怎样去发现。当时有人从地方主义、本位主义观念出发,说延安一带并无博学鸿词之人,有的还说:南方之人,皆轻浮不可用。康熙听后严厉驳斥,辩证地说:贤才并不择地而生,虽深山僻地,岂无人才?至于南方之人,岂尽皆轻浮不可用者?自古用才用将,何分南北,惟有得人!

正是基于这一思想,康熙帝决定在全国进行选拔人才。于是,一百四十三位被举荐者都参加了十八年的体仁阁举行的廷试。太宰院学士对他们说:你们都是受举荐而来的人员,有才华,原不必考试,但通过考试更能显出你们的才学来,所以皇上对此是十分重视的。

在这一场科考之中,康熙帝对贤才求之愈切,怜才爱才之心也愈加深厚。在开考之前的生活上,举荐之人受到了优厚的待遇,除了给他们发往返的路费、衣食费、柴炭取暖费和俸禄之外,还以丰盛的茶点席筵招待,然后,康熙帝亲自阅卷,放宽了条件,一共录取了五十三人。

在清朝入关三十五年,在汉族的知识分子当中还存在着严重的满汉对立情绪,也就是在这场考试中,许多人对在清廷做官并不热衷,他们只是抱着可有可无或心不在焉,之所以如此做只为了凑热闹而已,共中严彭孙在考试中只作了一首诗,故意把诗写得言词不通顺,潘来、李泰、施阎章等人的诗也不合韵律,康熙帝却能网开一面,去伪存真,把他们都录用了。被录取的都授予了翰林院官职,安排入史馆,纂修《明史》等。

康熙帝设鸿博科,此举不仅团结了一大批名流学者,而且还把他们组织起来为国所用,从这两方面说明他尊重知识,重视人才,具有安邦治国的远见卓识。同时,康熙帝把这些知识分子作为国家最宝贵的财富来看待和使用,促进了社会的稳定和国家的繁荣。

2.知人善任,审慎放权

常言说得好:好钢用在刀刃上。用人也应这样,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而在用兵上,应选择最佳之将领,才是取胜的关键。面对“海上风涛不测”的台湾岛局势,康熙帝听取各方的意见,把专政大权压在了施琅身上。

施琅于康熙二十年十月初六日抵达福建厦门视事,他吸取了康熙三年和康熙四年进军台湾岛失利的教训,为防止督、抚、提之间彼此掣肘,极为重视专征大权,当月即上疏说:“督抚均有封疆重寄,……臣职领水军,征剿事宜,理当独任。”在攻台人选组成上,康熙同意巡抚吴兴祚因“有刑名、钱粮诸务,不必进剿”,但仍坚持“总督姚启圣统辖全省兵马,同提督施琅进取澎湖、台湾”。然而总督与提督意见确实不合。

施琅主张利用南风,一人专征,联腙进军,先打澎湖,“扼其喉”。他于二十一年三月初一,又上《密陈专征疏》,再次要求皇帝为自己颁发专征台湾之敕谕,“卑得申严号令,用以节制调度”,“专统前进”,同时指出:总督姚启圣“生长北方,虽有经纬全才,汪洋巨浪之中恐非所长”,宜驻厦门,居中调度,催运粮饷,“免其躬身偕行”。尤其当他得知据守澎湖的是台湾实权人物及其主力部队时,更加坚定了这一方案,说道:“郑氏将刘国轩最骁,以他将守澎湖,虽败,彼必再战。今以国轩守,败则胆落,台湾可不战而下”。

姚启圣则主张利用北风,“分腙攻击”,同时进军台湾、澎湖,总督、提督各领一路。两人的意见针锋相对,不可调和,致使出兵日期一再地拖延着。

为这,施琅于二十一年七月十三日再次上《决计进剿疏》,再次请求皇帝希望能够授权专征。他充满了自信地表示说:“倘若皇上信臣愚忠,独任臣以讨贼,令督抚二臣催趱粮饷接应,俾臣整搠官兵,时常在海操演,勿限时日,风利可行,臣即督发进取,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何难一鼓而下。事若不效,治臣之罪。”

面对施琅的疏清,康熙保持着极为慎重的态度,令议政王大臣会议。十月初六,大学士等以议政王大臣议复“提督施琅请自行进剿台湾一事”面奏请旨时,康熙再次询问大学士等:“尔等之意何如?”大学士明珠回奏道:“若以一人领兵进剿,可得行其志。两人同往,则未免彼此掣肘,不便于行事。照议政王所请,不必令姚启圣同往,着施琅一人进军,似乎可行。”

同时,康熙也考虑到总督、提督的意见有很大的分歧,对出兵的确是万分不利的,他于是也就改变了原来所持的态度,同意了多数大臣的意见,他表示:“施琅相机处行进剿,极为合宜”,并重新部署:“进剿海寇,关系紧要,着该督、抚同心协力,趱运粮饷,毋致有误。前经姚启圣题定武弁功罪条例,着专交施琅遵行。”

康熙帝对于前方将领借口风向不顺,而一再地推迟出兵日期极为不满,但是无论如何他总保持慎重的态度,绝对不会轻率就表态的,坚持海道进取不同于陆地,难以掌握,尊重统分将领意见,绝不会强令他们进止,使他们能够因地制宜,施展才干。后来他谈到那时的心情,说:“自用兵以来,凡陆地头山阻隘,相度形势以为进止,朕往往能悬揣而决。海上风涛不测,涉险可虞,是以朕不强之使进。”

他的意思是说关于陆战,他还能拿出一定的主意,但海战不同于陆战,他不能够乱指挥,应放手发挥行家的优势。

在专征、合征问题上,康熙帝也不固执己见,而是考虑督、抚分歧难以调和,为使其达成一致,修改了原来的谕旨,授予施琅专征大权,令姚启圣负责催趱粮饷,确保军需后勤供应。在配备将领时,康熙排除各方的偏见,发挥了众将官的积极作用。施琅拟重用姚启圣处罚过的蓝理,而排斥姚启圣器重的平阳总兵朱天贵,欲令其率兵返回浙江平阳原汛。兵部不同意,蓝理署右营游击领舟师,然而康熙却认为这两个人都能用,特旨批准蓝理署右营游击领舟师,令“朱天贵及原带官兵仍留在福建,在后策应,听施琅的调遣”。在后来的海战中,蓝、朱二人均浴血奋战,果然英勇无比,朱天贵在那次战役中壮烈牺牲了。而康熙知人善任,保证了进攻的胜利。

3.任用贤人,一劳永逸

十五年十月,康熙派遣工部尚书冀如锡、户部侍郎伊桑阿前往淮、扬省视河工,行前特别叮嘱:河工经费浩繁,沿河百姓皆受其困。今特命你们前往,须实心观看,将河上利害情形,工程情况详实报来,各处堤岸应如何修筑,务为一劳永逸之计,勿得苟且塞责。如甚力神不卑,仅复有事,你们就逃脱不了罪行。

随后,他立即着手各项准备工作。十五年十二月,他命江南淮、扬所属沿河地栽植柳树,以备河工们使用,第二年二月,经吏部议准,慎选河员,并行久任之制,规定:“嗣后凡河工道员缺出,内而部属,外而知府、同知,果有曾任河职者,令总督保题;其未任河职,若才品优长,该督所深悉者,亦许题请。至现任河员,果能尽力河务,俸深升授他职者,许以升衔题留原职,升转时,仍照所升之职升用。”

也就是在这个月里,康熙帝以原河道总督王光裕“全无治河之才”把他给解职了。经吏部尚书明珠推荐,升任安徽巡抚靳辅为河道的总督,并遣吏部侍郎折尔肯、副都御史金俊,前往会同新任河道总督察审河务。对新任河道总督勒辅康熙寄予厚望,他曾对日讲官说:近命河臣管理河务,辨其水势,疏其故道,严察下吏,重其考成,如果能实心行之,庶或一劳永逸。

在新任河务总督人选上,康熙帝选人特别准确。靳辅感激皇上的知遇隆恩,孜孜图报,十六年三月接受任务以来,四月初就立即赶赴宿迁总河行署就任。总河行署原在山东济宁,后又移驻淮安清江浦。这总工署的一再迁徙,标志着治河中心已由单纯保运转向了全面治理。勒辅莅任之初,除随时向幕宾陈潢请教之外,并“遍历河干,广谘博询”,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实地考察。毋论绅士、兵民以及工匠夫役人等,凡有一言可取、一事可行者,“莫不虚心采择”。

经过研究我国历史治河利弊、得失,勒辅主张继承明代河臣潘季驯“筑堤来水,以水攻沙”的理论,再结合实际灵活运用,他细细体会康熙帝“务为一劳永逸方针”的谕旨,在《河道敝坏巳极疏》中,批驳了只知“保运”,不求治黄的错误做法,提出了统筹全局,“将河道运道一体,彻首尾而合治之”的指导方针,并将治河应行事宜分拟《经理河工八疏》呈交给皇帝。

《八疏》每疏一事,都提出五项工程和三项保证措施,五项工程是:挑清江浦以下,经云梯关至清口一带河身之土,以筑两岸之堤;挑洪泽湖下流,高家堰以西至清口引水二道;加高帮阔七里墩、武家墩、高家堰、高良涧至周桥闸;残缺单薄堤工,构筑坦坡;筑固沟、翟家坝一带堤工,并堵塞黄淮各处决口;闭通济闸坝,深挑运河,堵塞清水潭等处决口,以通漕船。其三项保证措施是:钱粮浩繁,须预为筹划,以济军需;请裁并合工冗员,以调贤员,赴工襄事;请设巡河官兵,共六营五千八百六十名,配置浚船二百九十六只,以经常维修,保护堤坝。

各项工程初步估算需银二百一十四万八千余两,后逐步增至二百五十万两。需用人夫数量亦很大,仅第一项工程每日即需十二万人,加上其他各处工程,每日约需二十万人。

康熙十六年七月十九日,议政王、大臣等遵旨议奏,因“今需饷维殷,且挑浚役夫,每日需十二万有余”,也易生事端,所以建议说:“先将紧要之处酌量修筑,俟事之日再照该督所题,大为修治”。

然而,康熙却不赞同议政王等人暂缓实行的主张,而支持和鼓励河道总督靳辅继续论证,说:“河道关系重大,应否缓修,并会议各本内事情,着总河勒辅再行确议具奏。”

勒辅经过反复筹维,再三地勘阅,于十六年十月《敬陈经理河工八疏》。此疏对前一方案稍做调整,如挑浚黄河人夫,因以侉车(独轮车)代挑,并将工期由二百日延至四百日,故可从原拟每日十二万人减至三万人。再如,洪泽湖下流,高家堰以西至清口之引水河,原拟二道,因年内已挑浚一道,故再挑一道即可。原拟二、三、四疏所列各项工程仍坚持原案。勒辅声称:“急宜修筑,断难议缓”。此外,疏中对个别工程还有所补充。如,清江浦以下经云梯关至海口挑浚工程,于原定遥堤之内加筑缕堤和格堤。以缕堤束水,以遥堤、格堤防冲决。并以同样方式修筑清江浦以上至徐州黄河两岸的堤工。此方案可谓周详。

勒辅的治河方案坚决贯彻“一劳永逸”、全面修治的方针,得到康熙帝的大力支持。十七年的一月,经议政王大臣等的重复商议,康熙帝批准施行。支给正项钱粮二百五十余万两,限定三年告竣。

在康熙帝的决策下,从此,清初大规模治河全面展开,并逐步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4.鱼龙难辨,知错能改

在治理黄河方面,勒辅取得成功,但是淮、扬水灾未见明显好转。原因何在?康熙为察明原委,决定南巡。

二十三年九月二十八日至十月七日,康熙东巡山东,亲登泰山之后,轻驾驻于郯城红花铺,治河总督勒辅等来朝,康熙对他说,由于“黄河岁冲决,久为民害。欲亲至其地,相度形势,察视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