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离上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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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袭和风暖暖吹拂树梢而过,带来沙沙的声响,月牙儿高高悬挂于天际,时而受到云朵覆盖,时而显现出奕奕光彩来。

她仍然被安排在听香阁内,这里便是上次她救他那个恶魔的地方了。回想这一个月的经历,实在让她太不可思仪。

整个客栈后院静悄悄地,不知何时闯进两个醉汗,东倒西歪的身影,浓烈的酒气,手中还各自拎着一壶酒,醉得不可开交。

“哇!我看到一个美人儿!”

“不对,是两个吧?两一个一模一样的。绝了!比那春宵阁的娘们看起来漂亮多了!”

“美人,我来啦。”其中一名醉汗霍地扑向清秋的身影,清秋微愣,吓得连跑带叫。“我说是一个吧?哈哈。”

另一名醉汉亦随声附和:“别跑呀美人,陪大爷我玩玩。”

清秋又气又怕,企图冲回房内躲起来,“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

醉汉淫亵地大笑:“哈哈哈,你叫啊,你叫的越大声,大爷越兴奋!”嘴角还滩下一几滴恶心的口水。

“你们……你们……”不知如何反驳他们的龌龊之语,强忍着受辱的泪水,“来人啊……”无奈她怎样撕心裂肺的惨叫,未见半个旁人影子。

清秋紧张得脸色惨白,一双小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脸郏擦拭泪水,眼看没地方躲了,一名醉汉已然朝她靠近,一名则张开双手守在她身后。

肮脏的手碰上清秋的肩膀,“不要碰我……”另一只手也同时拽住她的手腕,使的她不得动弹,“别挣扎了,大爷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

“轰”一声响声,蓝色长袍的身影从墙外迅速飞进来。

“是谁?”醉汉同时回头。

惊恐地眼球睁得大大的,瞪着眼前的来人,额头滚下几滴汗珠,“孤……独,孤独无邪?”

“妈呀,是他!”

孤独无邪像山一样,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两人,因为愤怒而闪着寒光的眼球,让人不寒而立。

“请问……盟主深夜造访,我们恒山派真是荣幸。”原来是恒山派出的败类弟子。

他的头发,狂傲地迎风飞扬,宛若一片盛开的黑色粟栗,他的眼中似乎有无穷的风云聚散又合拢,瞬息万变。

“我要灭了你们恒山派……混帐东西,由我亲自动手取你们狗命,你们应该感谢佛祖!”他怒气冲天地一手捉起一个醉汉狠狠地往墙上摔去,这下不死也剩半条命。

“啊……盟主饶命,我们做错了什么?”挣扎在手中的一名弟子,临死前问了一句,恐怕要死不瞑目了。

“她——是我的女人!”他威严的语气透着专执。

孤独无邪迅速处理掉两个败类,转身面向清秋,解下身上的蓝色长袍,将她身体包裹起来,强拉她入怀,抚摩她的面狭。

她把头微微一低,躲过他的抚摩。

他深切渴望她说话的眸子望向她,她仍是无语,连一句感激的话,都不愿跟他说?他无奈的耸耸肩,站起身来,离去。

“等……等一下。”她微弱小声地冲他的身影发出声音。他是一路跟着她吗?保护她吗?“你的袍子……还给你。”

他再也受不了,轰地一声将拳头击上墙,发泄心口的怒气,“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他双手捏上她的肩膀,愤怒的摇晃,“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一定要走?”他的声音如同午夜轰雷,振撤了整个客栈。

清秋哑然了,她并非十分厌恶他,头晕目眩,摇晃中长袍顺着身子滑下。

“钱!绝世武功,甚至天下!你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我,我不要那些东西……”她被他的话震惊了。

他控制不住猛然一把拥她入怀的冲动,那般紧,那般渴求,似从来两人就没有分开过,“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爱上我,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他的怀抱结实有力,她颤抖的身子此刻如溺水之人攀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般,给予她安全感。而她再也挣脱不开来,由着他紧抱着。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他压下哑声,尽量柔着声音安抚她,他真的想这一刻长点,再长点,最好永远停留住。“我压抑不了自己,我压抑不了对你的爱。”

他发自内心对她的呼唤,深深让她触动,善良如她,她真的没办法推开他,这一刻,她竟然做不到。他怀中的她,纤弱的身躯因为下雨赶路,不停地颤抖着,像要把骨头都抖散般,令他心疼不已,加重了力道,更用力的给她温暖。

虽然他对待她的方法有些过分,只要一看见他,她就会下意识的躲避,憎恨,令他整颗心都沉至谷底。

树影下,听香阁的半月亭中,亭亭玉立的身影被高大的身体紧紧拥住,蓝色的长袍在风中凛冽的咆哮,忽地有人轻咳了一声,突兀的女声,让怀中原本就不怎么安分的人儿猛然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的怀抱,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跑的离他远远的。

“砒霜,你是不是讨厌了点。”每次他刚要争取她一点点好感,沉浸于中的时候,总被破坏。

来人一阵娇笑,刚巧让她撞见两人亲亲我我,难免口出酸语。“我倒真不想打扰两位花前月下呢,是你的两大护法,让我急找你回去。”

真讨厌!他虽然心里很不甘愿,但火神与烈冰从不会擅自做主,必然是天下楼出了大事,看来要先回去一趟。

他郁闷地黑沉着脸,走近清秋的身旁,拢了拢她的发,又在她的发上印上一吻:“我会派人保护你的,你别想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下次再来,我就会接你回去,游戏规则改了,不允许你再离开我的身边。”

刚才那一拥,已让她满面羞色,后悔不已,粗乱的气息慢慢恢复平稳,小脸红润之色刚要平复一点,他又轻薄她,两人靠的那样近,好不亲密,好不暧昧。她脸立刻发烫,羞得无地自容,垂头不语。

她还是厌恶他的靠近。

孤独无邪走之前,又靠近砒霜的耳旁呢喃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若再有半点受惊,恐怕你连西域都回不了!”他的警告咄咄逼人,毫不客气。

冰寒、冷漠的眼让砒霜心底一沉,他从来不曾对她如此警告过,她为他死心塌地,他却总对她如此!

清秋知道月满西楼不能再待下去,何况他亲口对她说,下次再来,要将她再带回天下楼,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月黑风高,什么也不用带,便连夜偷偷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

砒霜阴冷的脸看着清秋从后门堂而皇之的离去,没有任何障碍。她绝对不能容忍这个女子待在无邪身边,快走,走得越远越好。下次再见,非杀了她不可。

“主子。”孤独无邪回到天下楼后,便从护法手里接过公孙鹤的书信,“八王爷派了内应混迹于天下楼,甚至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唯今之计,速速查出此人是谁。”

“是。”烈冰接到命令闪身而去。

乱世之中,江湖美人,总是最强的武器,藏身于孤独无邪身旁的暗探,已经从天下楼逃出,向八王爷复命。“孤独无邪有一个弱点。”

“弱点?”正在与慕容啸天下旗的八王爷抬起头来,激动万分地问:“上次慕容老弟与我四大猛将围攻他,都奈何不了他的伤情剑,死了我三大爱将,其中一个现在还半死等于废物,还好老弟及时抽身而去,他会有什么弱点?快说,本王重重有赏!”

“女人!一个貌似天香,令他甘肠寸断,又无可奈何的女人!”

“哦?美人?比起砒霜来,又如何?”

“略有逊色。”

谁知八王爷一听,猛地站起来,手一挥,“这绝不可能,像砒霜这样倾国的女子,都愿意为他所用,不屑本王千金雇用,仍无法打动他半分,他要是有弱点,绝不可能是女人!”八王爷一直垂涎月满西楼中的砒霜,号称江湖第一美女,几次献情,都被拒绝,这让他十分恼怒,对铲除孤独无邪这个盟主的决心,更添几分。

“这个女子不一样,孤独无邪为了她,我相信是可以连性命都不要的。据属下所知,此女子仍是公孙鹤的养女,前月与公孙羽大婚一事,王爷可还记得?”

“记得,本王却未见到新娘。”

“正是被孤独无邪手下护法掳回了天下楼。十分迷恋此女子。足以构成要挟。”

八王爷一听大悦,“好极了,此话当真?”

“小人句句属实,绝无夸大。”

一旁的慕容啸天此时也停下了旗子,起身,“迷恋又如何,王爷不了解孤独无邪,此人狂傲不羁,目中无人,心更是铁做的,需要多高的温度才能熔化?算了——”慕容啸天不耐烦地说,“不如让在下抓来一试,便知其分量。”

八王爷开心地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冷血闻名的孤独无邪,是否也有情,更要看看,这是个怎样绝色如此的女子!哈哈哈……”

清秋才走了两个多时辰的路,便已饿得头昏目眩,感到体力不知,坐在一块小石上休息,烈日当头,刺目不已。

处理完天下楼的事,孤独无邪已经迫不及待闪身到清秋身边,他的轻功片刻之内,便赶上了她。

阵阵香气传来,一天没吃过东西,加上步行消耗了很多体力,这阵香味,硬是不自觉的把她给引了过去。

来到水流下方,竟然看见孤独无邪坐在火堆旁,烤着鱼!还冲她笑,笑容邪恶得可以!

她又被他追上了,她走了那么远,早就没有力气再跑了,她也知道,跑都没用!

“过来,先吃点东西。”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脸上诧异的表情。

“我……我不饿。”她踌躇不前。

见她不敢有所动,他灿笑道:“如果你想我过来抱你过来,再喂你吃东西,我很是乐意。”

她信他肯定会这样做,连忙小跑过去。“我过去就是了。”

这是她第一次走向他,他心里受到不小的震撼。

他把烤的香喷喷,肥肥的鱼递到她面前,命令她吃下去。想不到他还会这手,以为他只会杀人呢。

她有点不情愿地接过去,然而闻到鱼香四溢,肚子早就饿得发慌,不争气的响起来。

惹得孤独无邪笑道:“不好吃?还是你需要我喂?”

“不用,你总是这么蛮横。”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一切,你也会这么蛮横的……”他悠闲地继续烤第二只鱼,一边翻翻鱼身,“我第一次杀人,是十四岁的时候,对方是一个我的好朋友。”他自嘲地笑笑,“那是我十四岁以来的第一个朋友,为了天下,我可以连至亲都不放过,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

看着一脸受伤的他,她内心莫名涌起了同情,亲手杀自己的朋友,当时一定很痛苦的吧?

“不说这个了。”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嘴角边还沾着鱼油,“眉似灿星,眼如秋水,为什么会喜欢公孙羽?”

他的动作让她眉头一拧,不悦地把头转开,复又被他勾起,“他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难道他英俊迷人?还是武功盖世?”

清秋低头道:“他并不是十分英俊,武功也不及你。”想起了多日未见的羽哥哥,清秋不自觉一笑。

“哦?如此看来,不能饶他一命了。”

清秋心急地站起来,“你不能伤害他……”

孤独无邪冷哼道:“我早在客栈那时就该取了他性命!”清秋乞求道:“求求你,亲事结不成,恐怕羽哥哥早已嫌弃我,名声已败,你杀他又何用!”想到此,不禁心头隐隐做疼,原本是天赐良缘,才子佳人,却到今时相爱不得聚首。

就在这时——

孤独无邪冷声道:“谁?”同时手中捏起一块细石,急驰而出,随即“哇!”一声惨叫。

约百丈开外,跌跌撞撞闪出一个人,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看来命不久已,求饶的话还在嘴边,已经人倒地毙命。

“好可怕!”清秋战栗地说。

孤独无邪收回严厉的眼神,柔声说:“你还没看习惯吗?”

她摇摇头,“为什么你动不动就杀人?”

他淡笑道:“我不杀他,他便要杀我。”

“可是,他根本伤不了你的,非得死?”她问道。

她又问,“杭州城应该望那个方向走?”

他简单地交代:“此路不通,你也走不了,跟我回去。”

柔和似絮,轻匀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皓月。清辉把周围映成一轮彩色的光晕,由深至浅,若有还无,整个天下楼,都被这片灿烂的月色笼罩着。

清秋在紫仙阁中淡然地叹着气,抚摩着花儿,自言自语,“花儿,你可知,羽哥哥现在在何处?哎。”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花儿长得煞是可爱,耳朵和脊背是一抹浅淡的黑色,它可不知道清秋说什么,摇晃着乌溜溜的小尾巴。

夜深人静,明月挂空,倒帮公孙羽照亮了通往紫仙阁的路。经过多番打探,公孙羽终于查出了清秋所在的房间,趁着两大护法不在,放倒了几名随从侍卫,身手利索不凡,龙吟剑令人畏惧。

“清秋,你在屋里吗?在的话就应我一声,我是公孙羽。”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四周格外熟悉。

本来已经感到绝望,甚至是放弃离开这里的希望而垂首自怜的清秋,突然听见公孙羽的声音,立即心喜地抬首抹掉眼泪,呼唤公孙羽。“羽哥哥,我在,我在这里。”

她万万想不到公孙羽会来搭救她!

公孙羽听到应答,惊喜地推开房门,终于见到他朝思慕想的人儿,“秋儿!”他连忙冲上前,开心地张开双臂抱住她,清秋也不断地诉说她的喜悦,“我以为再也不见到你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已经找到她了,便抓紧时间逃走。“趁着孤独无邪和他两大护法都不在,我们快走!先别说了,我带你走,快!”

“恩。”公孙羽拉起她的手,往屋外闪去,轻功极快,隐灭于夜幕中。

月光射在大地上,树叶闪烁,都反射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公孙羽在黑夜的保护下,放倒一个个拦路人,如灵猫一样迅速穿梭。终于来到天下楼的大厅,出了这门,便离开这鬼地方了。

大厅中间的椅子上,赫然坐着一个高大托腮,侧着头的身影,月光透过门外,折射进柔和的光芒,直射那人的眼眸,眸中载着清澈绮丽的月光,寒光四起。

蓝袍一甩,“阁下这就想走了?”孤独无邪运用内力发出的声音,如海波摇荡不息,一遍一遍重复在大厅中。

他潇洒地立于座位上,不安分的搭着两腿在椅旁,风吹动他不羁的头发,左右护法不知何时也侧立在他身旁,蓝色的长袍在风中发出唯一“啪啦”的声响。

公孙羽想来也不是凡人,他手上的剑不容小视,威力无穷,更是公孙世家的后人,武功相当卓越,丝毫没有被这阵势所吓到,从容不迫地说:“请盟主大开方便之门,让我与内人离去,他日定当登门道谢。”

“内人?”孤独无邪因为这两个刺耳的字十分不爽,狂傲地笑道:“废话!我天下楼没有你什么内人!放开你的脏手!”出手弹飞一阵似剑的内气,着实把公孙羽紧抓着清秋的手击伤,弹了开来。

公孙羽捂着手背也不还手,淡然地说:“敢情盟主行个方便!让我把清秋带走!”

“你想找死可以,我会看在你父亲的面上,给你留个全尸!”

看来现在行踪败露,只能硬闯这条路了。公孙羽霍地抱起清秋,往侧面急速冲去——

“放肆!”孤独无邪手一挥,火神顿时收到命令跃起,致命的火云掌一掌拍向公孙羽。

两人身形交错,火神的火云掌十分厉害,而公孙羽的龙吟剑也是剑气逼人,交手时都有一个顾忌:谁都怕错手伤到了身旁躲闪不及的清秋。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旁边的清秋一闪一躲,火神的掌劲再发,公孙羽只能用兵器硬挡,接招已有吃力,勉强地游走在他的掌风之中,顿时险象环生……

椅子旁的烈冰忍不住开口:“要不是他要顾及清秋小姐,手上多留一分力气,只能腾出一只手,恐怕火神早已败下。”

公孙羽情急之中放开了左手,火神一掌击出,眼看要拍上清秋,他急忙收手,但仍是拍出三成掌风,清秋整个人弹飞开去。

那抹窈窕的身影牵动在场两人的心,公孙羽与孤独无邪同时纵身飞去。

孤独无邪还是快了一步,接住已口有鲜血的清秋。

一股怒火腾腾燃起,脸色犹变,语调冰冷地令人窒息:“火神,退下!”

他放下怀中的清秋,杀气腾起,手中宝剑,更是抖动不已,强烈的杀气、剑气纵横整个大厅,忽地如怒龙升天般长宵直起,伤情剑绿光出鞘,百步的地面立即铺上一片绿粉,倾泻出青烟一般的光辉,剑剑欲将公孙羽至于死地。

不过片刻的时间,几回合之下,公孙羽已招架不住,口吐鲜血,脖子上架着一片绿光。

“羽哥哥……”清秋情急地勉强撑起受伤的身子,奔向他。

公孙羽冷静地擦拭嘴角,笑容惨淡,吃力地发出声音:“秋儿,恐怕羽哥哥无能娶你,你刚烈决绝,可我盼你为我忍辱负重!切勿伤了自己,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忧伤的凝重。

清秋哭急,泪水涓涓而下,“住手,你要杀他,我不拦,请你一起把我也杀了吧。”她挣扎着身子挪向公孙羽身旁。

孤独无邪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想杀人!脸色寒得让空气都结成冰,清秋以纤弱地身子挡在公孙羽面前,偌大的泪珠拼命地滑下,她不用多说,她早已想死,能跟公孙羽一起死,她算无愿了。

她也一同绝望地闭上眼睛。

孤独无邪的心如掉落冰凿,疼痛到撕心裂肺,似要炸开……

柔弱无力,却从未爱过他的她,将他彻底击败!他凄凉地仰天长笑,笑中带着无力的况味,“清秋,你真愿为他如此?”痛苦地闭上眼睛,体内如同一把长剑直抵心脏,手上渐渐没了杀气,松了手,伤情剑第一次出鞘没有杀人,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认输,落地。

“你宁愿死都不想跟我在一起……”他的眼眸暗淡下去,“你走!你们给我滚!再也不要出现了!”

“你……你说什么?”清秋与公孙羽同时不可置疑地睁大了眼睛。

“你走吧,我再也不会拦你,”他无力地别过头去,强忍自己不要看她,挥了挥手,天下楼的大门守卫识相地让出路子。

“你再不走,我不会担保自己后悔!把你留下来!快走啊!”他伤极了反笑,沉寂地背影对着她。

“谢谢你,真的。”他那一抹神情的凝视似在道别,教她心口没来由地一震。她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扶起公孙羽,缓步走出去。

天下楼陷入一片死寂,没人敢说话,盟主如泰山般立于首座,黯然神伤,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释放内心的痛楚,他从小便不会哭,难受至极,却无法表现释放。

“她走了多久了?”他忍不住问旁边的烈冰。

“应该到了桥边了,主子随时追得上。”跟随了孤独无邪多年,自小算是一起长大,从未见过他如此甘肠寸断,看来他真的爱她。

他们顺着月色,走下山路,沿着另一条小路下山,跨过一条桥,“羽哥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到街市了。”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释然的泪水却无声滑落。

肩上感到潮湿,公孙羽这才发觉她哭了,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哽咽着摇头,暂时说不出话来。她真的是喜极而泣?她不知道,她只感觉到默然的伤感,她想起那张失落痛苦的脸,她真的不想伤害他的。

“清秋!”蓝色的长袍依旧在月光下引人注目,寒风将袍子往后吹着,来人正以极速的轻功朝他们飞来。

公孙羽强忍着伤口,挡在清秋面前,“莫非盟主言而无信了?在下拼死也会保护她!”

“不,”他将伤情剑朝丛丛树林刺去,剑连鞘一同透进树桩,被定了住,“我不会伤你,”他将手插进蓝袍,“清秋,请你不要离开我。”

他终究是不放不了手的,即便她伤他,她不爱他,他都无法控制自己汹涌的情绪,他放下兵器,是想让她知道,他不会逼她,不会要挟她。

“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瞳在看,在她眼里看到自己,看到她浓浓的愧疚,却分不出情义是否有。

“让我带你走,过来。”他张开双臂,凛冽的风击打着蓝袍,他不甘心,他想要试一次,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是否真的一点情都没有。

清秋心口扑通扑通地加快了起来,砰砰!砰砰!彼此三人的心跳互相呼应着。她不想三心两意,她是必须跟公孙羽走的,但他强烈的爱意让她不知如何是好,莫非的心跳,激动,他那样渴求的索要她!

月亮都要下山了,天空已露出鱼肚色,她被僵在那里,空气仿佛都凝住,良久,她清澈的眸子再度对上他深邃的眼神,“我不能跟你走,我必须跟公子走。”他身受重伤,这个时候,她万万不能离开。

屏住了呼吸,听到了她的宣判。他想一把抢过她,打死那个讨厌的公孙羽,然后把她抗回去算了。可他不能这么做,这样只会让她更反感,爱一个人,莫名奇妙就变了那么多。他只好叹一声气,“好吧,三日之后我正式上门提亲,我要跟他公平竞争。”他的话又让两人吃了一惊。

“天快亮了,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不出几里就到镇上了,我会安排车夫送你们回去,喂,”他伸出食指戳了戳清秋旁边摇摇欲坠的公孙羽,“别想趁着我不在打她的主意,要是再传出你们成亲的消息,小心我把你打成残废。”这个孤独无邪,言之凿凿是公平竞争,其实还不是仗势欺人,要挟加威逼。

转身离开,仍然有话说不出来,他不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