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魂飞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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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何为妩新?便是在表现自己的妩媚之时却让人耳目一新。这老鸨的选题也算是别出新栽,青楼之内想要妩媚无非与那青衣一样,舞上一支媚人心魂的舞蹈还能有什么?可当我看到那三苑姑娘的表演之时,却也诧异着她们的想法比那老鸨更胜出于蓝,同样是舞蹈,可个个跳出的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也别俱一格。

三苑最后的选拔出场顺序便也颠倒了过来,从菊开始,最后是梅。菊苑小花魁一身鹅黄绫罗纱衣若隐若现透出那副妙曼身材,长长的水袖两端系有一结,鼓点声响时,两袖一舞便飘飘然的划向竹灯处。火引攀袖,霎时那薄纱般的袖口便熊熊燃起,随着台下敲击的鼓点声,而沉沉击于台中大鼓之上,如那为了国之开战的勇士跳出的一曲送将舞。

我从不知原来选花魁竟有这么多的花样,而这一年的花魁赛应该是最独树一帜的一次,竟而让我看的乐不思蜀,早已忘了绝尘,甚是关注白梅。

兰苑的小花魁出场之时,一袭蓝衣,脸上蒙于一片淡蓝薄纱,手执文毫,随着台下琴师的乐曲声缓缓起舞,每一声琴音回旋之处,她便在呈于台桌之上的白宣纸上勾上一笔。待那琴音落尾之时,一篇完整的兰亭序便完美的呈现而出。我惊叹着她的舞姿柔媚动人,而那字迹娟秀也如她一般姿态娇柔。

前两场都是舞,也不知这压轴的白梅是否也会舞上一曲,可当她那身清冷身姿现于台上之时,座席之间便唏声一片,我甚至听到了赌徒们的叹气之声。

白梅手执长剑,冷冽站于台上,这样的她却与青楼的媚大相径庭,犹如一位隐于尘世的女侠,傲视群雄。我虽知最后得胜的是她,可也好奇着她执剑究竟意喻为何?难道想跳上一段剑舞吗?

然而,这次却让我猜对了……

白梅选的是一首《梅花落》的曲子,琴笛合音,再配上她剑舞的时柔时刚,与那曲子配合的天衣无缝,让人恍忽之间像见一位隐于山林的绝世女侠,站于梅树之下黯然舞剑。那是一份殇情,无法诉说化于剑尖,随着梅花缓缓飘落。那剑气的刚毅,像是她的倔强,她的坚强。随着柔美的身姿,轻飘舞动,却处处透露着她只属于女子的心事与羞涩。这样的女侠,不仅妩媚,更是让人怜爱。

何为妩新?此时的白梅已在台上展现的淋淋致尽。没有新奇的花样,只是一曲剑舞却展现了一个女子不同的妩媚。腰身向后一弯,荷边衣袂瞬然而落,白梅的那张脸顿然正对上了二楼。

此时,我也看清白梅的样貌,而我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那一时还在为之激情澎湃的心潮顿时跌入谷底。

白梅,竟然就是白香雪……

渚芦花名秋雪,西溪梅名香雪,香雪喻指……梅。

为何之前我没有想到?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白香雪是因我而成了白梅,还是她本就是白梅,而我注定是那个指引她成梅的人?一时间我茫然无措的愣住了。倏然,顿感肩上一沉,一只修长玉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回首一看,我更由惊愣而变成了惊吓。

身后本是站于一位彪悍莽夫,却不知为何竟然变成了言姬……

言姬微微一笑,那倾倒众生的笑容更是让我猛然心紧:“姑娘,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同样的轻柔声音,同样的语句,如同初见。我不禁微微一征,难不成此时我遇见了二十年前的言姬了?

看我久久未曾言语,他又府身在我耳畔,缓声又道:“这里可是青楼,姑娘来此有些不妥。”

我抿了抿唇,低声回道:“你是如何认出我女扮男装的?”

他又淡淡一笑,并未作答,转而问之:“姑娘难道是为白梅才会来此?”

“算是吧。”

“哦?那姑娘又为何如此好奇白梅?”他的眼角微弯,那冰蓝蝴蝶妖艳如栩。

“那是……”我转念一想似入了他的套,眉头一敛,冷凛回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既然姑娘如此好奇白梅,言姬可助你一臂之力。”

我并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却见他已拉着我的手,急步走向了拐角处我曾与白香雪相遇的那间房。门口依旧站着那两位青倌,我刚要出声相阻,却见他已不见了身形,而他拉着的我的手也随之消失,我恍然明白,我们这是隐身了。

他使用了术法让我们穿墙而入,在那空无一人的房中,他的声音再次轻柔传来:“言姬也并非会好心的不求回报,只是满足了姑娘的好奇心之后,言姬再提回报之事。”

“你想让我如何回报?”想起他是引起洛阳之乱的罪魁祸首,我便不禁寒颤。

许久都无一声,如不是他紧握住我的那只手传来的冰凉感,会让我以为他已不在了。

“快说,如不说清,我也不求你相助,何况我也并未有求与你。”

半晌之后,那轻柔的笑声才再次传来:“姑娘不必心急,之后便会知晓。”

这样不明不白的话语,让我心里不安,正欲拒绝他时,却见房门被人推开,两青倌手捧点心与酒水轻步而入。

“嬷嬷的眼光真不差,这次的大花魁果然是白梅。”一位身着青衫,身姿丰膄的青倌笑说着。

另一个把手中的酒水放置在桌后撇了撇嘴才回道:“那可不,嬷嬷为了白梅可是费尽了心思,还答应是今夜的初夜之人让她自己去选。”

“你刚看到没?刚刚那些公子之中,有的出了天价可这白梅硬是没看上,却单单挑了个出价最低的公子,真是怪哉。”

“或许是她偏偏只是看那公子顺眼呢?这是她的初夜,更何况今夜的钱财全归白梅所有,嬷嬷不拿一分,就算是那公子一文不出,只要白梅看上,旁人又能说什么?”

“正因为如此才奇怪啊,身为鬻容除了钱还能为何事?更何况这还是初夜,一旦过了今夜,这身价便会一落千丈,为何不趁此多捞一点。”

“珠儿,我们还是把东西放好赶紧出去,白梅的事又与我们何干。”

青衫女子又撇了撇嘴不再言语,便随着那女子出了屋。

“原来姑娘有此嗜好。”待屋内再次安静下来,言姬揶揄的声音又轻柔的传来。

当我正欲反驳他时,房门再次推开,白梅的娉婷身姿缓缓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位湛蓝衣衫的男子。再看那张脸,依旧就是似曾相识的熟悉。

男子进了屋后,转身便关上了房门,再一转身却见白梅已坐在了床榻之上,裙摆上摞,翘着条腿,一扫之前那清冷温雅之姿,却让他瞠目堂舌的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