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好几个月联系不到二宝,林家老头子已经顺利进京,她的肚子一天大似一天,林裴绝口不提跟童珍离婚的事,洛可打电话给顾晨希,他说二宝辞职了,对这个说辞,洛可压根不信。
夜里洛可被噩梦惊醒,她按下电铃,照顾她的保姆立刻进来伺候,偌大的带泳池的别墅,就住着保姆,司机,还有她。
洛可全身都是冷汗,保姆拧了温毛巾给她擦身体,她的身体异常的笨重,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脚,“你看我的肚子,像男孩还是女孩?”洛可问保姆。
“男孩。”保姆拣她爱听的话说。
必须是男孩,洛可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母凭子贵,她能不能挤走童珍,嫁入林家,就看她的肚子争不争气了。
支走保姆,洛可拨打林裴的电话,“开标的事明天再说。”林裴接了电话,径自说道。
洛可冷笑一声,“童珍在你身边躺着呢?”
“张助负责标书,你跟他谈。”林裴直接挂断电话,张助是他的助理,除了公事,还负责帮他处理外面女人的事。
“谁啊?”童珍迷迷糊糊地问。
“老盛,年纪越大越没眼力见儿。”林裴从后面搂住她,低头对着她的脖子又亲又啃。
“痒。”童珍伸手推他。
“哪里痒,我治治。”林裴哧溜一下钻进被子里,趴到她两腿之间,伺候她,能让他心甘情愿这么伺候的女人,也只有童珍一个。
那里又热又痒,酥麻难耐,又万般空虚,童珍的睡意一下消失不见,她一手推搡他的肩,一手又紧抓着他的头发,真正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他们现在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她的工作在这里,林裴再忙一个星期也要抽出三到四天的时间飞过来陪她,帮她打扫屋子,洗衣服,做饭,乖乖在家等她回来,童珍越来越觉得她嫁对了男人。
跟顾晨希的前程往事也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女人结了婚,心境就不一样了,“林裴——”童珍两只手抓紧了林裴的头发,难耐的叫着他的名字。
今天是除夕,二宝隔着铁栅栏窗户看外面的景色,她又被送回了封闭病区,两个多月过去了,再没有精神专家给她做精神评估,她可能真的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此时此景让二宝觉得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她也做过一样的事,脑子慢慢转了半天,想起来了,也是一个除夕,她被萧建军锁在房间,她也是隔着铁窗看外面。
晚上吃饺子,一个人一个搪瓷碗,勺子是塑料的,防止病人自杀或者攻击他人,餐具都是选择最安全的。
顾晨希照例是回家过年,全家人聚在爷爷奶奶家,今年多了个苒苒,顾晨希没结婚就冒出来一个女儿,除了顾莱犯嘀咕,其他人都不刨根问底。
苒苒还是一个字不会说,嘴里只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小家伙穿一身粉红的绸缎袄子,头上戴一顶兔毛绒帽,黑溜溜的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某一点,她不管看什么,一看就能看老半天。
顾晨希端起小酒盅,抿一口酒,靠在季雅怀里的苒苒就直愣愣地盯着他手上的小酒盅看,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顾晨希眯眼望着她,越看她越像二宝,他记得二宝是中弹了,以为那孩子早就没了,没想到还能活下来,不过也受了大罪,眼角膜移植,脑子还受了伤。
外面下雪了,顾晨希用军大衣裹住苒苒,抱她去院子里赏雪,第一次看见雪,小家伙睁大了眼睛,小嘴也配合着张大,她从大衣里探出个小脑袋,十分惊奇地看着天上的雪花,看一眼雪花,再仰头看一眼顾晨希,顾晨希低头亲亲她的小脸。
洛可带着保姆,叫了开锁的师傅来到顾晨希的公寓外面,开锁师傅看她是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不疑有他,便帮着打开门锁。
“搜仔细了,别翻乱东西。”洛可坐到客厅沙发上,吩咐保姆搜查顾晨希的公寓。
最后保姆在衣柜里翻出一个牛仔包,里面放着二宝的衣服,手机,证件,洛可一下傻眼了,这下证据确凿,二宝肯定是被埋了。
洛可让保姆将东西放回去,她捧着肚子慢慢挪出门,五月初,洛可生下一个儿子,她还没出月子,保姆就抱走了婴儿,林裴扔给洛可一张银行卡,这栋别墅也送给她,童珍生不了孩子,他只是想找个女人给他生儿子,现在儿子有了,洛可也没了利用价值。
保姆跟司机都离开了,洛可一人躺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一只手紧紧握着银行卡,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钱。
苑倩倩生日,在会所举办生日派对,洛可打扮得光鲜靓丽前去才加派对,除了林裴,没人知道她刚生了一个孩子。
林裴看见她,像没事人似的朝她眨眨眼睛放电,他就喜欢洛可这种在商言商的豁达,所以他在金钱上也没亏待她,给了她丰厚的补偿。
洛可跟着童珍去洗手间,“我给林裴生了一个儿子,哦,就在你们新婚的当天,我还跟他滚床单了,就在那张婚床上。”洛可对着镜子补着妆,悠悠道。
“谢谢你的肚子了,我不想生孩子。”童珍柔柔一笑,伸手拍拍洛可的肚子,款款走出去。
洛可死死盯着镜子,恨不得咬碎了牙,童珍昂首走出去,两只手死死握成拳,林家刚来了一个婴儿,林裴说是从孤儿院抱养的,她信了。
派对结束,目送着顾晨希开车离开,洛可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洛可拆下手机卡,换上一张新卡,将顾晨希的车牌号发到一个手机上,她花了十万,买顾晨希的命。
顾晨希绕路去了画廊,在附近的停车场停了车,步行去画廊,帮着看店的两个小姑娘走了,顾莱现在一个人看店,“等一下有客人过来取画,钱已经付过了,小叔,谢啦。”顾莱接过小叔抛来的车钥匙,她的车送去保养了,她要赶去瑜伽馆练瑜伽。
顾莱从小就是一副忙忙叨叨的样子,顾晨希微微蹙眉,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觉得她这瑜伽是白练了,她应该去练猴拳。
三分钟以后,附近传来一声闷响声,连画廊的玻璃都震动了,街上有人大叫大嚷,顾晨希的心莫名的发沉,他走出画廊,停车场的上空飘着黑烟,顾晨希的眼角直跳,他随着人流朝冒烟的地方飞奔,人们停留在门口,不敢上前,停车场里的车子着火了,一个人形的火球满地转圈,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顾晨希朝那火球扑上去,将她扑倒在地,他伸手去扯她身上着火的衣服,又一辆车子爆炸,顾晨希拽拉着地上的人远离着火的车子,有人将水泼在了他们身上。
救护车很快到了,顾莱被抬上车,她浑身像黑炭,头发眉毛都烧焦了,一张脸面目全非,“疼——”她嘴里发出孱弱的声音。
“小叔在,不怕。”顾晨希坐在旁边,安慰她。
“我感觉不到我的脸,我看不见你。”顾莱想要睁开眼睛,全身都滚烫的,像是烤熟了。
“暂时的,我们到医院了。”顾晨希盯着她焦炭一样的脸,低声道。
顾莱被推进了急诊室,顾晨希在外面走来走去,有护士发现他后背的衣服全都贴在了肉里,他两只手也烧伤了,“我没事。”顾晨希挣开护士的手,他来回走动,没办法停下来。
洛可在机场收到短信,“杀手”成功地完成了任务,洛可戴上墨镜,朝国际航班的登机口走去,二宝在地下可以安息了,她帮她报了仇。
顾莱的鼻子和耳朵烧没了,两条小腿需要截肢,两只手也烧没了,从手术室推进重症监护室,她全身都疼,还有无数次的手术等着她。
“小叔,镜子。”她喉咙里发出乌鸦似的声音。
顾晨希走进洗手间,一拳打碎镜子,拿着镜子的一角送到她眼前。
“太丑了。”顾莱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爷爷,奶奶呢?”顾莱问。
“在路上,马上到。”顾晨希看了一眼时间。
“小叔,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我想去跟爸妈团聚,求你了。”顾莱说。
“该死的是我。”顾晨希低头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小叔你就可劲儿的活,千年万年的活,像乌龟一样长寿。”顾莱调侃道。
“你要反悔就张张嘴。”顾晨希抬起手放到她脸上。
顾莱静静地等死,等了半天还不见他下手,凉凉的液体滴在她脸上,“快点,等爷爷奶奶过来,我就死不成了。”她催促道。
顾晨希收回手,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要不你抱我去窗边,我自己跳——”顾莱的声音嘎然而止,顾晨希突然地出手,瞬间扭断她的脖子,她还来不及感到疼,就死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季雅和顾明辉在医院院长的陪同下,一前一后走进来,顾晨希起身离开,身后响起季雅悲恸的哭声。
顾晨希脸上湿淋淋,手上有血有顾莱烧焦的皮肉,他去了天台,伸手摸着裤兜,想要找根烟抽,没找到。
顾明辉追到天台,看见顾晨希坐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知道是谁干的吗?”他点燃一根烟,走过去递给他。
顾晨希垂着头,抬手接过香烟,“工业炸药,手生,多半是建筑工地工人,附近的摄像头你让人查了吗?”他埋着头,闷声问。
“让人去查了,你最近跟谁结下仇?”顾明辉问他,不查出凶手,这样的事可能还会发生。
“找到安装炸药的人就知道了,不管是谁,我要活炖了它。”顾晨希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