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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河内之殇 (13)

小葳住到医院反而精神好了很多,晚上也不要苏来陪她,说自己习惯了。而公司的事情硕毅一个人已经开始告急,苏无奈只能医院公司两头跑,几日下来,黑眼圈盖都盖不住了。崔志荣看在眼里,一日对苏说,你家妹妹的病情现在基本是稳定的。这边有我在,你也不必这样紧张的。随即来的也比平日里勤。看他一家人成这样,难免还有恻隐之心。

苏白天便没有一趟两趟的跑医院了。公司的事情,硕毅慢慢想交些给她做。他的精神心理状态都不如前了。

小葳白日里便一个人在病房,她是独立惯了,在这最后的时光里一个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失望。只是想起还有未完的心愿。这一日晨巡,崔医生来看过她的状况。照例陪她坐会,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绒布套子的小本圣经要念一段给她听。这一天已经讲到了约伯记。崔志荣喜欢给人读圣经,尤其是走向死亡的病人。在这样的病人面前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他相信上帝知道该怎么办。

小葳默默的听完了,没有出声,始终带着默默的微笑。直到崔志荣把圣经装进套子,再把小套子塞进口袋。他是井井有条的人,感情极为干净的人。这些人他从没有忘记过尹轩,她总是忧虑的站在人群外面,崔志荣有上帝赋予的大爱,他想带她信上帝,拯救她。然而她信了爱情,信了硕毅。听到她死讯时他在医院的病房,觉得楼房在晃动,她圣洁的天使就这样浴血身亡了。这么多年她都是恨硕毅的,为了不恨他反复读圣经,买了个丝绒小套子带着随身度。每每要恨他时,他便拿出来读一段。现在苏是硕毅的情人,小葳是苏的朋友,他理应一并冷漠她。然而她看见她时总想起尹轩,那样瘦,那样白,透着的白,白的不真实。小葳是因为时日不多。

这一日,读完圣经,他突然想和小葳说话,便问她“小姐,你相信上帝么?”

小葳想了两秒,突然看他的眼睛问,“你可是教会的人?”

“是的,怎么了?”崔志荣不明白。

“香港有几个教会?”小葳继续问,因为魏槐生便是虔诚的基督徒,这也是他逃跑的原因之一。上帝是不会容许他娶了妓女的。

“有好几个,怎么?”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