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满怀怒气没有地方发的她,大声呵斥,但是,嘶哑的声音构不成任何威胁。小坏蛋反而笑了起来,他放低声音说:“小宝贝,和我交个朋友好不好?”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他含着幼稚的脸上,小坏蛋呆住了,捂住脸不知道任何是好。“小屁孩,要学好的,知道吗?社会不是小屁孩混的!下次给我遇到,你就死定了!”
风雅儿说完,不理还在惊讶中没有回过神的男孩子。叫来服务员付了钱,走了出去。
又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海滨路。夜还没有黑下来,这条街还不太热闹,只有几个勤劳的人在摆放夜摊。傍晚来临之前,海风起了,慢慢地风逐渐大了起来,路旁的树枝随风而动,不时飘落下一片黄叶,打着旋儿,滴在头上,然后悄然落地。
那夜就是在这里发生了凶杀案,一个花一般的少女没有了,她静悄悄地离去了,留下的是活着的人无尽的遗憾和无边的痛苦。生命就是那般的脆弱、那般的不经一击,风雅儿的心纠痛起来,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眼泪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找了一处隐秘的石椅子坐下,她抱头苦恼地问自己。杀害马娜的凶手居然还没有抓到,马娜在地下能闭目吗?她是否很不甘心呢?我能帮她什么忙呢?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又伤心起来,每每在黑夜里被马娜索命的景象惊醒过来,她都无法再入眠,这种噬骨的无奈又有谁知道呢?大家都劝了她,说这件事不是因她而起,她也那样安慰自己,但是,就是做不到,无法释怀啊!
“我究竟该怎么做呢?”一年多来,围绕在马涛身边,和朋友们断了联系,现在要找一个人来诉诉苦读不知道找谁!掏出手机,她对几个好友的电话看了又看,还是忍下没有拨打。几个年轻而单纯的朋友也不能出什么主意吧,大多就是叫出去玩玩散散心,而以前的那种天真单纯的生活,她已经无法过了。她觉得自己肩负着比常人大很多的重任——不但要照顾父母,还要照顾马娜的父母,还要替马涛找还一个马娜!
“我该怎么办呢?”马涛读书去了,他从没有自动打过电话给她,每次都是她打给他,接了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形式似的说几句无关紧要的事。他究竟是怎样想的呢?她无法揣摩他的心,他也和她说过无数次不关她的事,但是每次看到马娜的相片,他都会痛哭失声,她就跟着锥心地痛,压得喘不过气来。
“嗡嗡”,手机一阵震动,屏上显示的号码是爸爸的,又给您老添麻烦了,她悄悄叹息了一声,接起电话。
“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回来?”风霍峰沉稳的声音在电话的那头响起。
“不了,我等下就回来。”风雅儿心里暖了一下,还是亲人好啊,他们永远是你最亲近的人,在你伤心失望的时候,对你不离不弃。
“嗯,要……注意安全。”风霍峰停了一下,还是提醒她。平常的女儿是不让人担心的,她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只是今天的状况有点不正常,顾不及女儿的自尊,他还是提了安全问题。
“我知道。”
摁下电话,她站起来往四下看了看,夜幕降临了,摆夜市的人都陆续出来忙碌了,行人多了起来,多想在这人群里发现熟悉的身影啊,就是那几个坏蛋也好!但是,没有,一个都没有,一阵海风吹来,她孤零零的打了个寒颤,更加孤独无助了。
风家的客厅里,风霍峰和老婆坐在沙发上,都满脸沉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全身烟蒂,不抽烟的风霍峰正被烟雾围绕着,连最讨厌吸烟的王玉羽,也没有开口劝阻,听了老公说了女儿的事,她隐隐感到不祥之兆,心里也沉重得不得了。
“爸爸,妈妈,您们在啊,我上楼去了。”风雅儿走进客厅,就想往楼上卧室走去,脑神经被刺激,胡思乱想了一下午,她累了,想躺在床上休息。
“你还没有吃饭……”
“我不饿。”风雅儿打断妈妈的话,看了一眼爸爸,说:“爸爸,不要担心,我很好。”
从她一进门就开始打量她的风霍峰摁灭烟头,这才说:“我一直都没有担心过你的,但是,今天不同,我们需要沟通一下,你去吃了饭过来和爸爸说说话。”
“爸爸!”风雅儿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我真的没事!”
“有事!”对女儿宠爱有加,并不表示,只会在金钱上给予满足,那是一种表现方式罢了,女儿的成长状态,也需要密切注意。风霍峰发挥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有力地说。
看着爸爸凝重的表情,风雅儿知道自己下午的表现更爸爸造成了困扰,他不问个水落石出是不罢休的,这点,他们父女是有共同点的。
“哦,好吧。”她点点头,顺从地去吃饭,还洗了一个澡,清爽地过来了。
“说说你下午是怎么回事?”风霍峰单刀直入,眼睛锐利地盯着女儿。撞了人是误会,但是咆哮警局,不,不对,咆哮刑事组,又是怎么回事?
“您都知道了啊,就是他们冤枉我撞了人。”风雅儿拨弄着散在肩头的秀发,答非所问。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件事。”
“那就没有其他事了啊。”她想搪塞过去。
“不要躲避重点!我说的是你在刑事组骂人的事!”
真丢人,她那样大肆咆哮“公堂”,传出去,别人会说他没有家教的,乖乖女儿咋突然变得那么跋扈呢?他想不通。
“呃。”风雅儿装着才想起的样子,想了想,才缓缓回答,“我被人冤枉了,很气愤,在警局里听到马娜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就很生气,这帮警察办事不力……”
“那关你什么事?这件事过去一年多了,坏蛋外逃了,警局的人已经在网上发了追讨令,你还想人家怎么样?”风霍峰有点激动,声音大了起来。
“爸爸,您不可以维护他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几个坏蛋闹事杀了人,一个花样年华的美丽女孩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就应该把他们抓回来量以重刑!这是警察应该做的事!是他们的职责!而他们不但没有,还二话不说地信人谗言,做了好事的人居然被抓!您说说,这是什么世道?公平吗?可信吗?”
凡是碰到与马娜有关联的事,她都控制不住愤懑。她一脸倔强,铿锵有力地说出自己刚才在海滨路做出的决定。“那还不如自己去抓!”
“哈哈!就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丫头?”刑事组的人都无法抓到的杀人犯,她居然想抓他们?这个异想天开的梦是什么时候做的?
“有些事是靠缘分的,说不定他们就隐藏在我们身边,说不定有天我会遇到他们,那么,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抓他们!就算是拼掉命也在所不惜!”
“好,女儿有志气,有出息,也有正义感,我很欣赏。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有枪?杀了一个也会杀下一个?”风霍峰努力拿出最好的耐心,和女儿做思想工作。
“我不怕,马娜因为我而死……”
一边的王玉羽坐不住了,她急急地打断她的话,“原来你还是那么想?!”
太震惊了!一年多的事了,平常乖乖学习的女儿,居然还把这件事装在心里,并且是根深蒂固了!
“嗯?”风霍峰不解地望着老婆,一下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马娜死后,应女儿的要求,他通过好友捐了五十万给他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等老婆提到,才联想到在警局调来的录像里看到女儿茫然失措的样子在哪里来的!
“雅儿?”他坐直身子,面色更加凝重,“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事啊?”风雅儿不想给爸妈添不必要的麻烦,决定守口如瓶。
“下午你撞到那个老人家时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好像很怕,也很孤苦的样子,是不是你还想着马娜的事?”
风雅儿不知道该怎样说,沉默着,客厅中转入沉寂,她望向爸爸,他的脸是慈祥的、温和而担忧的,刚刚的坚强,马上消失,她哭了,终于显现出了无助和悲痛来。
“呜呜,爸爸,我当时看到血,吓到了,我在梦里经常被满身是血的马娜惊醒,她没有怪我,只是一个劲的说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她每天都在提醒我……我害怕……我……”
王玉羽上去搂住女儿,也跟着泪流不止,她拍拍她的脊背,轻柔地说:“不要自责,不要有那种想法,你要放开心情,想想美好的事,那样你才会快乐啊,傻女儿!”
王玉羽哭得不行,心里一片惨痛,她使劲搂抱着女儿,害怕失去了她。
风霍峰眯起眼看着这对母女,她们是他的最爱,他一生要保护的人,可是,隐隐的,眼前升起了迷雾,好像未来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待着他,而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来不及阻挡的。
“我努力了,但是我控制不了!”风雅儿幽幽地叹气,声音平静得惊人,我想是上天嫉妒我太好命的一种惩罚方式,它让我无法平淡地过一辈子,而我,也知道要怎样做了!或许,这才是你们生我的目的!”
做一个正义的使者!风雅儿萌发了这样的一个了不起的想法,但是最起码的要求就是要有健壮的身体!其次是坚韧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