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君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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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君琦背负着叶心,天黑时还在山中转来转去,忍不住问:“我们还要走多远呀?”

叶心在他背上困倦地道:“我也不知道。”

王君琦站住,有些气恼。“我背着你转了一整天。你不要一会儿说记得,一会儿说不记得好不好?”

叶心道:“我就是不知道嘛,我已经努力的在想了。不然你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找好了。”

王君琦被她气得无话可说:“你!我怎么可能把一个受伤的姑娘扔在山上不管!”真想把她狠狠摔在地上,不去管她。心想:“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定是摔坏了脑袋。不然怎么见了老虎也不知害怕。记得自己的名字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说不定名字也记得不对,是叫叶片,叶梗儿。叫花儿也说不定,叶子和花儿本就同根生嘛!”

叶心问:“他在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呀?”

王君琦问:“你确定是住在山上不是住在山下?”

叶心道:“是山里。不是上也不是下。”

王君琦道:“不能听你的,山坳里住着几户人家。我们去拜访一下,总好过露宿山头。

王君琦背着叶心来到了山南的一个猎户家。这家人姓吴,是个三口之家。老汉打柴换米,老妇人在家织布,儿子是个神射手。一家人生活得还算衣食无缺。吴老汉一家都很热情,王君琦前几日也曾来此借宿。这一次吴老汉一家同样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家没有女儿,老太太见到叶心乐得合不上嘴,拉着叶心不放,问长问短的令叶心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王君琦道:“她从崖上摔下来,可能……这里不太好。”他指了指叶心的头。

老妇人道:“真是可怜。好在我这儿还有些用得上的草药。”说着,老妇人扶叶心进了内屋,帮她查看伤口,找来干净衣物让她换上,并找出针线盒,帮她补衣服。将叶心交给他们,王君琦还是放心的。到外面与吴老汉父子攀谈起来。

不一会儿,老妇人笑着从房里出来道:“叶姑娘医理药理比我这个老太婆懂得多,下药的轻重份量,我这个老婆子还要向她请教呢。今晚她和我睡一个屋,你们爷仨儿就挤一挤吧。”

吴老汉的儿子天喜问:“娘,那姑娘的伤……”

老妇人道:“这个不用你惦记,像她这么漂亮的人儿,你这傻小子再修行三世,也讨不来做老婆!”王君琦与吴老汉露出笑容。

吴天喜红着脸,挠着头:“娘!我哪有这意思!”老妇人吩咐儿子去升火,她亲自下厨,一会儿功夫就烧了两荤两素四样小菜,还烫了两壶酒。

席间忽听门外猎犬狂吠,有人猛叩柴扉。吴天喜起身应道:“谁呀!来了。”

门外有人喊道:“吴天喜在家吗?”

吴天喜听出是熟人的声音道:“是张家两位兄弟吧。有事吗?”

外面人道:“正是,快开门。”

吴天喜道:“什么事,这么急?”说着话已穿过小院,打开柴门。

张家兄弟快言快语地道:“我们发现了一只白虎。”

吴天喜一听,二话不说,回屋抓起刀叉提起弓箭,跟着张家兄弟就去了。王君琦想起日间见到的拦路白虎,便与吴老汉说起。

吴老汉说:“不伤人的白虎是神物,不能伤害!”

王君琦好奇心起道:“我也去看个热闹。”老汉让他传话给吴天喜,千万不要动手伤了白虎会招来山神的愤怒。

张家兄弟引吴天喜绕过山坳,穿过一片杂木林,即禁声蹲身,悄悄移动身形,藏身在草丛中占据有利地势。王君琦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日间见到的白虎,此刻它丝毫不察危机临近,低首吃着从民宅里衔来的山羊。

在这里潜伏着的还有四五人,具是箭在弦上,寻找时机。吴天喜将弯弓拉了个满月,扣上三支羽箭,将箭指向白虎。王君琦知他膂力过人,箭法奇准,有他在,这只白虎只怕要难逃此劫!回想日间在它口下余生,白虎不伤之德,真的要将白虎射杀了,心中有所不忍。想出言阻止,又不知如何能够劝阻众人。

不知何处响起尖锐响笛声。白虎立时警觉起来,抬起头,两耳直坚,向四处看来,转身就要逃。此时人人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嗖嗖箭带风声直向白虎射去。白虎左窜右跳,数箭落空,都被它逃了开去。吴天喜的箭刚要发出,被一人横臂挡住。

叶心大叫:“不要杀它!”同时闭上了眼睛。

吴天喜已将弓拉满,不得不发,情急之下将箭转向天空射去。愤怒道:“你想死吗?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一点儿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众人都为跑掉了白虎而唏嘘不已。

叶心道:“对不起!白虎是我养的。请你们不要伤它!”

吴天喜见她眼泪噼叭落个不停。将弯弓向地面一摔,甚感不快。唉声道:“也罢!”狩猎者面面相觑,想象不到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可人儿,会养一只凶猛的白虎!纷纷跳将出来。

有人问“天喜!她是你媳妇吧?”

吴天喜道:“不许瞎说。”叶心垂首一言不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王君琦道:“不要难过了。吴兄弟是气你突然出现,真怕伤了你的性命。连我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呢。别哭鼻子了,不然就不漂亮了。不过你要向大家保证,你的虎不会出来害人才行呀。”

叶心道:“我可以保证不让它随便出来伤害牲口。只要不激怒它,它是不会伤人的。我可以向大家保证。”

张家兄弟道:“那它白白咬死了我的一只羊怎么说?”

又有人道:“我的虎皮也没有了。”

“我们白白守了这么久,什么功劳都没有!”

“拿到市上也可以卖不少银子呢。”大家七嘴八舌地发起牢骚。

吴天喜道:“算了,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张家兄弟看看叶心道:“有本事养老虎,出身一定不一般!”

看看王君琦:“这位公子更不用说。今儿这事让大家白忙了一场,你们怎么也得有个表示,否则日后我可不敢保证,哪个人出来专找白色老虎当箭把子。”

吴天喜道:“张兄弟,别这样!”

王君琦道:“放虎出来伤牲口,是我们的不对。我向大家赔礼道歉好了。各位对不住了,在下远路而来,身上也没多带散碎银子。不过还有几张银票在这里。吴大哥把这些分给大家,想要虎皮的兄弟辛苦一下,自己去买吧。损失的牲口也算作了赔偿。至于日后白虎伤人的事,我也可以作担保,因为日间不才小生就遇见了它,它不但没有伤人,而且转身就走,只要大家不去招惹它就不会有事。”

吴天喜将银票分发给众人,打开一看,竟是面值五十两的银票!山里人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欣喜若狂只道遇见了小财神。

王君琦道:“如果大家满意的话就散了吧。”

吴天喜道:“好了,没事了。都散了吧!要钱没义气的家伙们!走吧!”张家兄弟不好意思地不停向王君琦道谢。

众人都散去后,叶心看着救世主一样的王君琦,心存万分感激不知说什么好。王君琦道:“没事了,回去睡吧。”

叶心道:“谢谢你,谢谢吴大哥。否则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君琦道:“救白虎的人是你自己,要不是你拼着性命不要,站在吴兄弟的面前,此刻这只白虎还不知会怎么样。到是你,刚才可有多危险?万一吴大哥失手,他会悔恨一辈子的。”

叶心来到吴天喜面前:“对不起吴大哥。”

吴天喜道:“好了,没事了。”

王君琦道:“看你伤都没好就跑出来,用不用我背你回去?”

吴天喜见他二人一个金童一个玉女,真是天生的一对儿神仙美眷,有意躲开道:“我先回去让老父知道老虎没打成。”

叶心待吴天喜走后道:“我没有对你说实话。”

王君琦道:“我知道。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儿。”

叶心道:“我得回去了。请你代我向吴家婶子打声招呼,不要让她担心。”

王君琦道:“知道了。用我送你吗?”

她的脚行动不便,山路崎岖如何回得去?叶心道:“我家规极严,不能带生人回去。由其是男人。”

王君琦不放心地道:“那你的腿……”

叶心道:“没关系。”从颈上取出一个短笛,放入口中。笛声唤来白虎,她侧坐虎背道:“这回放心了吧?”

王君琦叹服道:“是呀,它不但可以做脚力,可以保护你,还很威风!”

叶心道:“希望我们后会有期。”言罢低声驱使白虎,乘虎上山而去。

王君琦看着她的背影。心道:“她天人一般的人物,从天而降,现在又回到天上去了。”摇晃着脑袋,像是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