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君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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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凤儿双手握着鸳鸯不舍放下,想到花钱如流水的大少爷,肯下苦功夫为自己雕刻鸳鸯,感动不已。道:“我就是喜欢穷书生,就是喜欢木头鸳鸯。我知道你要志气,不肯再向他们索要钱财。这几千两银子我更加不能收受。我们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

王君琦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呢?你大可安心住在这里,父亲还算成全我们,这里还是属于凤儿的。如果连你也赶我走,我可真是无家可归,要露宿街头了。”

凤儿道:“你怎么这样说?这风月楼明明是你买下的。”

王君琦道:“可是我说过已经送给你了嘛。你才是这里的主人。”

凤儿道:“你就不怕我将你从这里赶出去?”

王君琦摇头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凤儿道:“风月楼太大,只有我和宝儿两个人住太浪费了。不如卖掉一部分,也凑些路费给你。”

王君琦道:“你知道我是个败家子,有再多的银子也不够用,转眼就会囊中空空。这里曾经是风月之所,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里环境还算清幽。建筑也够宏伟极尽奢华。西苑临湖景色怡人,你最喜欢那里。闲来无事时可以泛舟游湖。还有北苑的梅林,南苑的竹林。东苑的奇花异石都是你最欣赏的。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给我一年的时间,就一年的时间,我定会回来看你。”

凤儿道:“那么我这里还有一些首饰……”

王君琦道:“又来了!我不准你再这样。不谈这些俗事,我们合奏一曲暂抛烦忧如何?”

王君琦还是放不下凤儿,忍不住来找她。这一日他们极尽兴致,畅快游玩。王君琦做事无耐心,总是心猿意马地东做做,西做做。棋下至一半,书画也残缺。离别时刻将近,凤儿知道他心情浮燥不安,并不加以报怨,始终以微笑待之,陪同左右。王君琦斗过蛐蛐又想钓鱼,他们雇了一艘大船游湖。湖岸风光无限,可王君琦没有任何兴致去欣赏,就更不用说垂钓了。

不觉间黄昏将至,王君琦的心渐渐平稳下来。一拉凤儿的手指道:“我们回去吧。”

凤儿似有所觉的问道:“你要走了吗?”一下扑进他的怀中,泪水纷然。

王君琦道:“不要这样,否则我可真的舍不得走了。”

凤儿道:“能为我留一夜吗?只一晚,让我做些小菜也好为你饯行。”

王君琦点头答应。凤儿转身去厨房,王君琦跟随而来道:“我来帮你。”

凤儿道:“不用了,厨房的事你帮不了我。我反而怕你会越帮越忙,我只要你安静地等着享用,有宝儿帮我,还用不到我们的大少爷。再说厨房小得容不下第三个人。”不是凤儿小看王君琦,而是王君琦的确不懂油盐酱醋。

王君琦道:“你差宝儿到岸上去办点儿事,就快回来了,她的位置由我来添补吧。”凤儿坚持不用他帮手,王君琦只有来到船头,迎着晚风,湖面映着皎月,泛着微波。心中再起波澜,他仍在想那一日醉后,遇见的人到底是不是凤儿?自己到底对凤儿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脑子里空洞一片,居然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凤儿是同情我,还是真的对我倾心?

宝儿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从岸边回来,将当票与银票交与王君琦。王君琦看了一眼银票,再看看宝儿欢喜的样子道:“你没有想到会当得这许多银子是不是?”

宝儿点头。王君琦气得差点儿没栽到水里去。道:“我这块玉佩是番邦进贡的极品。是从皇宫大内得来价值连城的宝物。你就当得这点儿银子回来?”

宝儿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得知王君琦的玉佩是个宝贝,吓得全身簌簌发抖。王君琦见她怕得像天塌下来一样,不好再深究下去。道:“算了,算了。不用吓成这个样子吧?下次再当东西,一定要当得千两银子回来。知道了吗?”

宝儿又点头,又摇头。王君琦道:“凤姑娘人在厨房,你去帮忙吧。”宝儿慌慌张张地向厨房跑去。

不多时酒菜摆上桌来。王君琦叫道:“哇!开鱼宴呀!”

凤儿端上最后一道凉拌鱼丝,道:“那得说我们王公子手段高明。堪称钓鱼高手,一点不为过。不卖力气大吃一顿,改日我与小哑吧可就要到集市上去卖鱼了。”

王君琦忍不住香气扑鼻的诱惑,操起筷子道:“不客气了,先打发了馋虫再说。”放入口中,赞不绝口道:“真是不错!鱼儿钓得多,也不能全怪我,这叫王少钓鱼,愿者上钩!”王君琦心定不下来,没有什么耐心去钓鱼,鱼儿更不会去咬他的钩。是他将鱼钓拉直,看准水底目标,内劲直灌鱼杆,甩勾下水,又用暗劲将鱼甩上岸来。鱼儿当然是像变戏法似的,一条一条地被钓上来。凤儿只是暗暗称奇,怎么也想不到,在擂上差点送命的书生,会有一身绝世武功。

凤儿举杯道:“祝公子尽得剑圣真传,早日扬名。”

王君琦道:“谢谢”第一杯饮尽,

凤儿二次举杯道:“这第二杯祝公子一路顺风。”又道:“这第三杯,祝我们能够早日重逢。”

王君琦将酒一一饮尽道:“不要再劝酒了,在姑娘面前喝酒,在下不得不认输,再喝下去只怕要醉了。”

凤儿道:“这样就讨饶了?这可不是英雄好汉说的话。”

王君琦道:“我真的好开心,有生以来今日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凤儿夹菜送到他碗中,道:“可惜时间太过匆忙。”话音一顿道:“宝儿是个苦命的孩子,爹娘都不在这个世上了,在家里常常受嫂嫂的虐待,最后逼着他哥哥将她卖进风月楼。我怕她再遭到同样的噩运,将她留在身边儿。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请你多包涵。我代她向你赔礼了。”说着站起身。

王君琦忙阻止道:“不要这样,我没有责怪宝儿的意思。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凤儿道:“她不肯对我说,但我知道她回来后很难过。不是我有意偷听你们讲话,而是风大,将你着恼的话语隐约传来一些。是她弄坏了你的宝物吗?”

王君琦从怀中取出银票交给凤儿道:“本来那玉佩可值更多银钱,可惜宝儿只当了这么多。不过我并没有怪她,可能是说话的声音太大,吓到她了吧。”

凤儿道:“那玉佩是不是很珍贵?当掉了多可惜?”

王君琦道:“也没什么,是皇帝佬儿身上之物,七盗入宫盗宝时,顺手取来送我做了见面礼。当时我还很小,没想到此刻还可以拿出来解危。我不能让你吃苦,不让你为生活衣食担忧。这些你先收起来,不够的话日后我再差人送来。”

凤儿道:“这些银子足够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我不能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王君琦道:“风月楼这么大,总得雇佣几个人来打扫。”

门呀地一声开个小缝。王君琦高喝一声:“什么人?”凤儿看向王君琦,这个时候她与普通女子一样,在内心深处对喜欢的男人有依赖感。他也能够给凤儿一种安全感,能够让她信任。当王君琦去开门时,凤儿才想到他不会武功,于是紧随其后。

王君琦在门口拾起一个锦盒,不知里面放有何物。与凤儿相视一下,打开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对儿栩栩如生的翡翠鸳鸯。向对岸望去,草木森繁不见人影。王君琦知来人并未远去,高声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岸上传来女子的声音:“奴婢惊扰了主人雅兴,请主人降责!”

寻声望去,仍不见此人现身,仅有一娇小婀娜倒影,自树后映射在地面。王君琦已猜出此人是谁道:“是红云吧?此物你如何得来?”

不敢现身的红云道:“回主人,是奴婢盗出来的。”

王君琦道:“没想到你还有七盗的本事!此物主人急需用钱才舍得将它出卖。我不想受人唾骂,你送回去了吧。”

红云道:“奴婢明白了,这就回去将店主与物主的首级取下,这样就不会有人在背后骂主人了。”

王君琦气道:“你小小年经竟这般心狠手辣!人命观天,岂能儿戏?我留你不得,你还是走吧。”那边颤声道:“主人让我去哪里?”

王君琦道:“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红云大惊跪地求饶,不停叩首道:“主人开恩!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此去誓必死路一条,主人饶命啊!”

凤儿见那影子不停叩首道:“她也是一片忠心啊,虽然做事有些过头,你可以慢慢开导,慢慢教她呀。”

王君琦道:“算了,你起来吧。我命你将此物奉还原主,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留下保护凤姑娘。”

红云喜出望外,立身道:“多谢主人饶命之恩。”王君琦将锦盒抛掷过去,红云接在手中转身而去。从开门出来,到最后此女接物离开,凤儿始终没有见到她的真身。

回到座中,凤儿道:“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一个浪荡公子哥儿,现在我又觉得你是个迷。”

王君琦一笑道:“你只当我是个穷书生不就行了?将来我还会到你的门前敲破碗儿,唱莲花落。来喝酒!”

凤儿坐到琴旁奏了一曲“送别”又奏了一曲“倾心”王君琦一杯接一杯地饮着,凤儿有沉鱼落雁之姿,碧月羞花之容。此刻红烛高燃,月下美人更是娇艳不可方物。酒不醉人人自醉。怎不叫人消魂!琴音铮铮,其意尽在浓冽芳醇的酒中,深且远,浓而烈,令人回味无穷。

王君琦随音律拍掌呤道:“袖底锦秀,指下乾坤,劝君饮千杯,离别时更近。琴音知我心,渐续离别意,越续越远越相思。山岳重重相聚不知期。但愿江水永不绝,将我情思遥遥寄。”

凤儿见王君琦酒越饮越急,伤感之情渐重,显然他的情绪被琴声所感染。心中暗思:“此曲虽是佳作,但柔情百转,可别就此软化了他的雄心壮志。害了他的锦绣前程。”思念及此,琴音从柔情倦恋中挣脱出来。先是“为学”后是“求志”,接下来是“点将封侯”。其中似有规劝,似有苦磨煎熬,又似有兵戈之声,浩瀚波涛一浪压过一浪,直让人听得胸中激荡,豪性大发。

王君琦猛然觉悟,不由得对其肃然起敬,恭身一礼。道:“王君琦此去定当发奋图强,不负姑娘所望。”

凤儿道:“公子此去只须能不回头挂念小女,凤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此言说出容易,要做可就难了。王君琦本是性情中人,为了不三步一回头,五步一站恋恋不舍地惹凤儿生气,天未亮东方刚刚破晓,王君琦便悄然上路了。他没有上马,满脑子都是凤儿可人的笑容。突觉身后风声有异,似有人跟来,不等他回首,那人已先开口道:“请主人留步!”是红云的声音。在红云身后远远跟来跑得气喘如牛的宝儿。再向远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