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宝山道:“哪里话来,想当年我与他同位而处,嗜武成痴,百家并举,无一不通。但终究博杂不精,不能为已所用,最后苦心专研,才有了最终适于自己剑法。现今武林时局将有大变,尚不知传他武功之人是何居心!”
七煞神君道:“这一点盟主大可宽心,这小子的意志力决非他人所能驾驭。”
梁宝山道:“但愿他能成为武林之福。只要打通他的玄关便可百无禁忌,气脉畅通无阻,造就出一代武界高手。但这么做颇耗真元,现在又是非常之期,我担心这是奸人设的局。有件事尚未弄清,须请神君去证实。”
七煞神君道:“盟主请说。”
梁宝山道:“他入门时曾与本门大弟子较量过。”
七煞神君忍不住问道:“结果如何?”
梁宝山道:“他重伤而败,但我却怀疑他玄关早通,败是假败。”
七煞神君道:“你这个弟子还真是古灵精怪,这么说我比武时还要小心为上喽?”
梁宝山道:“还请神君手下留情。”
赵飞龙来报道:“师父,午时已到。”
梁宝山道:“可见王君琦的踪影?”
赵飞龙回道:“半点踪迹也没有。”
梁宝山一摆手,赵飞龙侍立一侧。这时对面钟鼓楼上有人道:“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只见王君琦在上面伸腰踢腿地活动着身体。
又听有人叫道:“好色不要命的小子!人我给你请到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喊叫的正是一一姑娘。
王君琦道:“多谢了!”飘身下了钟鼓楼。向梁宝山一礼:“弟子给师父问安。”
梁宝山道:“算了,只要还没被气死,这安与不安的就无需问了。”
七煞神君问道:“下战书要与我比武的人是你?”
王君琦回答得干脆:“正是晚辈”
七煞神君道:“平日见你一声不吭,一副胆小畏事模样。怎么?今日忽然想充当起好汉来了?”
王君琦上前一步道:“一举成名天下知,谁人不想?今日群英尽会于此,不正是好时机吗?”
七煞神君道:“名扬天下后又当如何?”
王君琦道:“这个嘛,还没考虑。晚辈认为男儿当立大志,即为剑圣之后,岂有甘心于籍籍无名,残喘苟生之理?”
七煞神君道:“说的好,可我不屑与你这等无名小辈缠夹不清,胜之不武!你去吧。今日之事我看在梁大侠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王君琦道:“神君是怕一世英名尽毁,不敢应战?”
七煞神君听后大为恼火:“怕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只是没有想过对手会是你。人怕出名,树大招风一点儿都不假,什么人都想来沾沾你的光,一出手走不过三招五式就败下阵来,更有甚者丢了性命,实在没趣得紧。”
王君琦道:“按神君在采云山所见所闻,王君琦的确是个不值得神君理会的小人物。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我是神君三两招能打发得了的,到也情愿死在你的神兵之下。”言罢宝剑出鞘,刷刷点点在头顶挥了几下,便即还鞘。他挥剑的同时七煞宝刃铮铮而鸣,几欲出鞘。
七煞神君按住宝刃,暗暗心惊。王君琦头顶树叶片片纷扬而落,他的剑触及不到高处的树叶,纷纷下落的枝叶自然是他将真气贯注剑尖,用无形剑气将叶片扫落离枝。七煞宝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刀,遇强则警,正是王君琦的剑气引得它铮鸣不休。
七煞神君道:“梁大侠,看来你的顾虑是多余的了。这小子只怕更胜乃师嘛!”
梁宝山面现嘉许之意,颇有得意之色,虽然徒弟不是他教的,但王君琦隐藏锋芒,没有利欲攻心,处处为采云山着想。虽然轻举妄动的事常有发生,但总算孺子可教,为此颇感欣慰。做师父的巴不得门人出息人才。
七煞神君道:“有些话我不便在人圣面前说,以你今时造诣为何还肯屈就于采云山?你想名扬天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王君琦道:“三剑圣尚无传人,不是吗?身为酒圣的后人,这个人选我也想来争取。更重要的是我与家师有十年之约,恩师亲临家门收徒之恩不敢忘。”
七煞神君道:“此事我有所耳闻,我还只当作是儿戏。你为什么要装作不会武功?受人欺辱也不吭声,传你一身功夫的是何方神圣?”
王君琦道:“没想到与你比武还有这许多问题!我隐藏功夫是为一个信字,我只有一位师父那就是‘人圣’梁大侠。授我武功之人不认我为徒,不允我将武功显露在人前,并指示在相应的时机让我成就名业。我尚不知她何门何派,姓字名谁,就连容貌也是没有见过的,请神君莫怪。今日一战无论成败与否都可以令晚辈扬名一时,还请神君成全!”
七煞神君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做事从不想后果。你出剑吧,我从不对晚辈先动手。”
王君琦道:“那晚辈放肆了。”
王君琦一剑递出正是谢无珍所授的剑招,可惜他出剑没有谢无珍出剑那种石破惊天,雷霆万钧的气势。反到将凛冽剑招使得平平无奇,看得谢无珍没气晕过去。七煞神君以为他还有什么厉害后招,谁料两兵相接,王君琦的剑就被震得脱手飞出,根本不堪一击,而七煞神君的宝刀还未曾出鞘!王君琦起身接剑,七煞神君宝刀轻轻递出,已将他身周七大要害罩在其内,好似他自己要撞来一般。与此同时数道暗器向七煞神君逼近。当然这伤不了七煞神君,但足以挡得一时让王君琦平稳将剑接在手中。此刻七煞神君才发现数片飞叶在王君琦身周飘来荡去,如影随形始终不落。刚才飞来的暗器便是这些飞叶!
王君琦握剑在手不好意思地道:“新近练剑,还不够熟练,请神君莫怪!”他的剑果然拙劣破绽百出,但紧要关头,他总有办法自救。虽处下风,七煞神君要想伤他也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王君琦想尽办法也难以让七煞神君宝刀出鞘,正急间七煞神君道:“你的功夫自成一家,旁门功夫未必就适合你。你生情放纵不拘,自可不必拘泥这些招式。”
王君琦道:“多谢神君指点。”
随即将剑舞得剑非剑刀非刀,乱挥一气。七煞神君方始采取主攻之势,妙招百出,令王君琦应接不暇,时而招架,时而相避。有时应变不及,七煞神君照样将刀拍落在他身上。虽不至伤到他,但足以令他摔跌滚爬。七煞神君变换几势,又回到刚刚令他吃亏的那一招。王君琦悟性较高,一个地方吃亏,第二次就不再对他起作用。
七煞神君渐生爱才之心,边打边道:“习武者大多分为三等,第一等,保家卫国,平定天下。第二等,行侠天下,维护正义造福一方。第三等则是为强身健体。而习武之人一但利欲熏心,其造诣便永远达不到顶峰。年轻人能够扬名顾然是好,但决非武人所立之大志。”
王君琦知道他在功夫上反复点化,言语间更是长辈督教后生的语气,心生敬慕。言道:“前辈所训对王君琦受益终生,大恩不言谢,它日有成定,定不忘前辈点化之恩!”
在平庸人的眼里,他们打的好不精彩。在一流高手眼中,他们就像师徒拆招喂招一般。转眼间已过数百招。日头正毒,王君琦仅见汗迹不见疲意,不由得七煞神君赞一声好!这数百招中七煞神君有意指点,王君琦自然受益非浅。
七煞神君突然叫道:“停!与你斗这许久,我虽未出宝刀,但已过百招,以你今时年纪修为看来,加以时日必有大成,打合了!不打了!”
王君琦忙道:“我在第六十七招上已经……”
七煞神君不让他说下去道:“我说打合就打合,你的那些狗屁师兄们哪一个敢稍有矛头指向你,说一句不顺耳的话,你告诉我,我给你出这口气。在采云山说这话有些喧宾夺主,但你们师父太忙,没时间管理你们,我就代劳了。”
众人交头结耳,都道:这小子能得七煞神君眷顾,真是走运!那些平日与王君琦作对的家伙们,一个个缩头缩脑,准备开溜。王君琦来到凤儿面前,凤儿却一脸的不高兴。
王君琦不明白:“我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
凤儿气道:“你这么冲动,万一有个散失可怎么办?”
王君琦道:“还怪我!都是你弹那种曲子给我听,直听得我热血沸腾,恨不能到沙场上去冲峰陷阵。”众侠义过来向王君琦道贺。
王君琦道:“这一切要归功于凤姑娘。”冲凤儿眨眨眼睛,让她不要生气了。众人自然也将凤儿赞赏一番。凤儿在风月楼常被人赞扬生得美貌。但那些只是逢场作戏,应和之言,自然不能当真放在心上。今日被江湖豪客赞扬,心里又是别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