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我的尴尬,含墨眼神锐利一扫,臣员们瞬间低下头看着自已的酒杯,我暗感好笑,坐在含墨的身边,一边的臣员们开始劝酒了,含墨是王爷,地位尊贵仅次于皇上,谄媚讨好大有人在,而我也跟着牵进敬酒的火力内,含墨当然不会让我沾一点儿,他帮我喝了不少,我被围在中央,进退不是,蓦然,两边官员都让开了一条路,恭敬地垂首,我看到黄衣飘然似有九条飞龙在舞,龙崎一脸带笑走来,端着玉樽,“皇叔,好不热闹!”
含墨的年龄和龙崎相差无几,这样一叫,我顿感不舒服,含墨好整以暇,举起手中的白玉杯向龙崎敬酒,“皇上万褔!”两人对饮起来,龙崎从杯边莫测地看我一眼,我的心不由的呯跳起来,龙崎却在此时一转身,走向上座,我暗骂一声,继续旁观着这个虚伪奉承的场面,我带着笑保持仪态的坐着,沉静在自已的世界,突然,传来丝竹之声,我这才发现歌舞助兴开始了,抬头看去,席前几个妙龄舞女翩翩起舞,轻盈的舞姿,动人的姿态,或静或舞,或扇或转,丝竹之声动听,舞女之姿动人,一时间场上如梦似幻,衣带纷飞.
不一会儿,歌舞结束,我正在轻斟慎饮着酒,耳边传来含墨有些醉人的声音,“丫头,为本王舞一场吧!”我惊得被酒呛鼻,叫我跳?天哪!含墨不是说疯话吧!这种宏伟大场面,要我跳舞?我一脸不可置信,“含王爷不是说真得吧!我不会跳舞.”
含墨轻轻抿唇,“不要骗本王,丫头会得多着呢!你上次在山崖舞的那一支,你不会忘记吧!”
我当然不会忘了,可跟本是两回事,上次是给他一个人跳,而这次?我是要在宫里所有人面前跳,这怎么能比,再说,我还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胆量!“不行,我不会跳!”我把眼睛看向别处,不理含墨.
“大家安静,本王今日带了一位跳舞的姑娘,她说要为公主的婚典现上一舞!大家觉得如何呀!”
我瞠目结舌,这个含墨为什么非要拉我下水?我已经感到呼吸不畅了,紧张得不行,含墨微有醉意,转头狡黠地朝我眨眨眼,我轻咬着唇瞪他一眼,暗叹,这次出糗出大了,含墨话已经放出去去了,我要是不上场取不是让他没面子?我尤在思考,不小心进入一副画面,丽妃娘娘正附首在龙崎的耳边说笑,龙崎脸上也闪着淡淡的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情景,这副画面直接撞击到我的脑部,心头一把火起,我暗暗一咬牙,站起身,“好,我跳!”
我对含墨提了个意见,请他容许我告辞一会儿,换身衣裙再来,含墨允准了我,我被宫女带向了另外一个偏殿里,这里是专门放有跳舞的衣裳,我看着一件件摆放整齐地衣裙,伸手拿件深紫色服装,嗯!很合我的意,胸前露了不多不少,衣袖薄如蝉翼,衣带束腰,红绫抹胸,我眼波微微一流转,发现这里除了存放舞衣之外,连各种配挂也一应即全,我选了几样,我在臂上,脚上,脖上,带了起来,这些都是银饰,只要微微一动,叮叮当当作响,清脆悦耳,我着装完毕,刚想出门,却见墙上那块只遮眼部的紫色珠帘,很华美,就像一块面具,宫女早已惊讶以我的眼光,解释道,“姑娘,那块面具和这身衣服是搭配制作的,要不要给您拿下来?”
我点点头,“就拿下来吧!”
带上面具,我在宫女的陪同下从回廊里朝开席的地方走去,心里却感一种痛快,好啊!反正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叶羽甘愿作一个戏子,因为没有人比戏子更能逢场作戏了,我今天不为谁,为自已疯狂一次吧!
我夺目的出场绝对是一大看点,哗然之声不绝于耳,我带着面具,唇上保持一惯的甜笑,含墨星眸带笑望着我,我也朝他展了一笑,走出场,来到席前,顿时周围沸腾起来,我像吃了定心药,已经感觉不到紧张和激动,只是微笑盯着场内的官员,然后我转脸面向龙崎,他脸上的怔惊,讶然,不悦,担忧,还有不明的情绪,我在面具下看得真真切切,人要是带着面具,原来那么容易解读一个人的内心.
琴声骤起,丝竹和之,我闭上眼睛,随声而舞,琴弦撩动,或刚或柔,或妖或媚,叮咛之声作响,在琴瑟和鸣中,显现轻快之声,舞之兴起,我完全沉醉,琴声嘎然而之,我旋转着扬袖,渐感头晕,就在我准备跌倒之际,腰上蓦然多了一只手,含墨飘身而上,稳稳地搂住我的腰,我华丽的朝天一扬袖,在薄纱飘落中,我最后一眼,看到龙崎眼里压抑不住的狂怒,以及握成拳收回的手,我笑了.
待我跳完舞之后,这场庆典就散了,我换下装,看到殿门前站着的修长身影,含墨守在门边,看到我出来,明朗一笑,“丫头,本王太低估你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给足了含王爷面子吧!是不是要给我点打赏啊!”我学着舞女的口气,惹来含墨一阵低笑,“好啊!丫头要什么奖励,本王都满足你!”
我狡黠眨眨眼,“暂时还没想到,先回府休息吧!我都累坏了!”
坐在回来的轿中,我思绪停留在席上的情景,我不知道我心里究竟要什么,好奇怪,我忘玉焕忘得太快了,难道?难道我对玉焕的不是爱吗?不可能...我以前一直都认为我是爱他的,可是今天,我的眼中却只有一个人,只有那个让我疯狂,让我不顾一切想要将他惹怒的人,怎么回事啊!
看到他收回的手,我心里无比的痛快,眼里也好高兴,我在证明什么?不知道,我甩了甩头,也不知道,我即不想爱他,也不想喜欢他,更不想接近他,我为什么要在意他的行为?他和他妃子调笑的场面,他们在一起相配的样子,我心里开始泛酸,酸得我牙根都痛了.
突然心里跳出一句话,叶羽,表示你喜欢他,你在意他呀,只是你自已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现实罢了!世界上不能歁骗你的唯有你自已的感觉,你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了你自已.
刚刚你为什么要打扮的那么美,为什么要跳得那么妖,为什么要对着别人笑,一切一切都是你在歁骗你自已,你就是要做给他看,你就是要让他心痛,惹他生气,因为他和别人调笑是对你的不敬,你要反击他...你要反击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准我自已喜欢他,我不准听到没有,我不能让我自已喜欢他啊!喜欢他有什么好,他即不能属于你,也不能只看你,这样的人我叶羽会喜欢他吗?笑话...
我撩帘看着窗外依旧喜庆的场面,心里开始乱了,心底的这些话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一样,在我毫无预期的情况下跑出来捣乱,今天的这些事情都不是我有意的,好像有某种原因讓它就那么自然的发生了.
回到亲王府,我还未来得及坐下,就看到几个太监匆匆而来,直觉告诉我,是和我有关系的,此时,厅外那为首的那个公公尖着嗓子在喊了,“叶师画可在呀!”
我从偏殿走出来,笑道,“公公找我有何事?”
公公看我一眼,从怀里拿出一道圣旨,“接旨呀!”我忙跪拜在地,听他念道,“画师叶羽,因在庆典之上私离执守,大跳妖舞,欲图惑主,现押回画师殿,禁足一月,钦此!”
虽然我猜到不会有好事,但圣旨里面的内容,还是不能让我接受,什么妖舞,什么惑主,说
得我像什么似,看到我怔住,公公尖声叫道,“怎么,叶画师想抗旨吗?”我这才回神,扣谢了他,接过这道圣旨,此时,看到含墨阴着脸站在门外,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听到圣旨的内容,公公回过头,“奴才参见亲王爷.”
冷哼出声,含墨沉下脸,“你们好大胆子,竟敢如此说本王的人!”公公吓得身子一颤,声音无比恭敬,“奴才不敢,这全都是皇上的意思呀!王爷.”
“皇上,好,你回去告诉皇上,一切事情由本王担着,不怪这位姑娘!”含墨走过来扶起我,我倒是心里一点也不恼,隐隐地还有点高兴,他会给我按这种罪名,说明我的目的达到了.
“回王爷,皇上说任何人不得干涉此事呀,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奴才,这是皇命,皇命难违啊!”公公看到含墨冰霜的脸,只有搬出皇上来了.
我看了一眼含墨,缓缓道,“含王爷,不要动气,即然是皇上的意思,我们作臣子的当然要尊从!”
含墨黑着脸,拉住我欲离开的身子,强行道,“不行,本王不让你走!”
这时,公公的声音插进来,“王爷,这可是皇上的旨意,还请王爷放了叶姑娘!”我朝他展颜道,“含墨,我不想这件事情越惹越大,本来就是我不对,受些惩罚是应该的,我禁了足,你又没有禁足,你每天来看我不就得了?”
含墨眼里一喜,“丫头希望我每天去看你吗?”
我点点头,含墨终于放开我的手,我随着公公朝皇宫走去,还是那橦偏僻的画师殿,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一切都没有变,我又回到孤立的生活,说起来我并不怕寂寞,我和寂寞是朋友,我本就是动不如静,阳不如阴的性情,这种无人问津的生活倒是适合我.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自殿的高处的气窗外筛漏进来,照在我安静的脸上,我重复了我最大的爱好,蜷缩在软榻上,只是静穆的午后,心底燎动起某种幽微的情绪,怅怅地纠扯着我.
含墨没有来看我,这一点我不意外,因为到我宫里的那条回廊被守卫拦住了,我的生活被龙崎彻底禁住,郁闷啊!如果龙崎的目地是想让我感到孤独,那他就失算了,我不害怕孤独,反而很享受孤独的滋味.
我尤在洞悉着人性的秘密,却被远处那抹艳色的身影吸引住,哦!原来是那位丽妃娘娘来看我了,我从榻上站起来,朝他跪拜下去,“微臣参见丽妃娘娘...”
丽妃上下打量着我,然后淡淡地一声,“起来吧!”
我站在她身边,丽妃的眼睛还是不离我,那眼神似乎想一寸一寸把我剖开一样,以女人的直觉来说,她似乎对我有敌意,至以原因,我还不明,任由她进行全身扫描,我站着一动不动,脸上含笑,好一会儿,她才在丫环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想必叶画师知道此次被禁足的原因了吧!”
我点点头,“知道了!”
她轻轻一笑,笑容如春花般娇媚,“知道就好,迷惑这一招用在皇上身上是没有用的,要知道,乌占凤槽,谈何容易?别怪本宫没有警告你,你最好安守自已的本分,不要妄想有什么奇迹发生!嗯...”
说完,她凤眼一勾,斜睨我一眼,脸上依然闪着光彩动人的笑,我心底已经冷笑不止了,她这个警告对我来说跟本没有什么意义,乌占凤槽,我倒是愿意做飞翔在广阔天空里的小鸟,也不做压着沉重凤冠的凤凰.
我低头垂睫,“谢谢娘娘教诲,微臣紧守自已的本分,不敢有什么奢望,请娘娘放心!”有些时候,明哲保身是很好用的一招,逞一时之快不是好办法,话说枪打出头鸟,我可不愿惹上什么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