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必拓,哦,不,此刻他叫段誉,总之他问木婉清:“我知道了你的真正面目—你是要嫁我还是杀掉我?”
她说,她又想去尿尿。
那天两人确实喝了太多的水,可是当婉儿第四次去的时候少年突然按奈不住了,并悄然尾随前往,就躲在一块裸露的礁石后面一边听“瀑布声的泉水”一边“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他的“前面”完全的被堵牢了,根本就不能再移动半步。当时一瞬间欧阳必拓这个小伙子还有过思想的光辉,他认为:这么一座孤岛只有孤男寡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即使是天大的错误,那错的也不是那两个人,而仅仅是那件事,是那件事情错了而已。可以想见,若不是那么样的情境,那么多的因素,那两个人根本是什么也不会发生,但因素在,大势所趋,成其为一“事件”,所以他坚定的认为错误再大也是事件本身的错误。
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里面几个元素究竟谁是因谁是果,但是当时间欧阳必拓实在是对未来生活怀有默默的乃至激烈的憧憬。
事毕,木婉清起身走了几步,竟一个踉跄栽倒,她喃喃着说:“老了,真的老了。”这时礁石后面的少年像狼一样的扑了上去,按住了她的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还很响亮的吞着口水。这时候经验丰富的女人并不慌张,他始终不语、一往情深的双眸放出异样的光彩。
“我的家乡是一个村庄,大马路边上的一个小地方,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大家都说我很勇敢。你故意的,故意摔倒。”少年语无伦次的说。
女人忍不住笑了。
“你笑了,你笑了。”少年首先还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强奸犯,那样自己不能容忍自己。
“你想说什么。”女人千娇百媚的身体扭动着缠绕着。
“爱之神,把他的弓弯在我的上唇,纵我去射自己喜欢的心,我,射向了,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的眼睛望着尚未全部熄灭的篝火,开始在少年的身下喘气。
“花堪折时直需折,春宵一刻值千金,所谓干柴烈火就是这么浅浅的意思。”
木婉清突然一下用脑袋顶翻欧阳必拓,扑上来就摁住他的“地方”,撕咬着告诉欧阳必拓,作为成熟的女人她讨厌书生,迫切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少说话,多做事”并且要“少研究主义多解决实际问题。”
“我十八岁,第一次,这是我大学生活的开始,我的同学们在太阳底下或者大雨中军训,但其实是在学各种各样的走路姿势,我却学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做爱,我晓得我的机会多么难得,我求你教我做那事。”
她抚摩着少年的身体轻声的耳语,“那些肌肉十几年了,那么枯燥乏味机械的从事着他们的工作,你要关心它温柔它,那样它快乐,你也就快乐了。”从脖子到胸口到小腹到那到后背,一处一处的觉醒,醒来就发现饥渴难受,温柔如同滑溜的泥鳅“倏”地钻进月色下的荷塘。
第二日清晨,岛林中云生雾绕,她说:“绿归云何处?飞岚助水灵。”而少年牛头不对马嘴的答“玉损青峰花落”。然后她说:“梦魂归绕溪涧”而少年则:“昨夜枕巾还湿。”
“总之我依然那么拙劣不可调教。”欧阳必拓在记事本里写着。
第二日,他们始终强调这样的交往方式很轻松,不断的肯定它,并且一直认为错误的是事件本身而不是两个灵魂。
木婉清后来再度与欧阳必拓邂逅,追忆着往事的时候还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物资被大海无情的卷走了,我们可以在那再呆上三天的。”
因为这种事情,通常有第一次会有第二次……而且第二次并非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后来就算是他们这样的狗男女,在单纯的灵魂上也曾有过苦涩的相思。“可是没有如果,还有一点就是,就是我不是很敢于去承认,所以我希望自己能有所为,这样的话,有所寄托。但是我也相信爱情还是有的。”欧阳必拓有一次在回她的信里曾经这样写道。
“那么不见面是很有好处。当然是很有好处,我又没有说没有。不然现在看到你的文字就不是你所说的这些干净如新的像糖果一样的话了。”有一次收到信之后,她对欧阳必拓说。可见一直以来,欧阳必拓很矛盾,虽然反复的说事情错,灵魂没有错,但是他却依然总难以撇清干系。
“如果总在一起,话是还有的,但也不会是很新的。就算现在我还是每个星期给她写一封信,叫做‘温暖牌’。当然有些事情是天意,比如分离、死亡就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晓得这样一些作为的意义有多大,人需要不停的说服自己很多的时候。”欧阳必拓时常这样解释给自己,因为作为年轻人,生活应该是有所选择的。
好在每一次都能说服她。她会很安静的回信,说:“我要向你多多学习看来,呵呵,有时候我很拗,自己都很奇怪的拗。”
不过这些是后来的事情。
至于那次,反反复复到了第三日欧阳必拓就不以为海豚能唱多动听的歌声,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听见。至于大雁,那一定是错误的认识,或许是海鸟,但它们会飞也并不很令人天真愉快。欧阳必拓在湿润的沙滩上写下深刻的字:“朱茵莱。”这是他新的朋友,刚刚开始是,后来,后来也还是很要好,为什么不呢,虽然是吵架过打架过,甚至像一对宿命的敌手,但是那个高大白皙干净有突兀喉结的潮汕男生,真的让他觉得见了一面就喜欢得很,所以欧阳必拓在沙滩上写他的名字。
“呼呼。是教官的名字吗,像女的。哇…….”木婉清大声的喊,但在大海边并不夸张甚至根本没有潮水涨落的声音大。所以她哇的一下,海水就把我写下的字全冲走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们站在原地,流沙细细的绕着他们的脚尖流过。“喂,你是怕了吗?怕被学校知道。”她穿着小裤衩,手里提着拖鞋,上身是衬衫雪白的,褶皱的,当然没有带胸衣,半裸露着的乳房已经不那么羞涩。欧阳必拓冲过去拧了一把。
她说:“妈妈说揪人是不对的,揪我是更加不对的。”
而欧阳必拓一下就跑到很远的地方,那沙滩是干燥的。他蹲在那看她,木婉清站那很从容的扭来扭去,看看太阳看看天空或者感受海风,因为有阳光,所以孙悟空一样遮着手掌张望这边的我,海风把她裸露出的皮肤吹得很干燥,头发也不是全干净的,沙子在风里粘不牢,从她脖子上胳膊上慢慢的掉下。他一边欣赏一边用指头写着字。
写完,欧阳必拓往沙滩上一躺,歪着头换个角度看她。他朝她喊:“过来”,但是她慢慢的收拾着自己的架势,所以他喊道:“你从容不迫像刘胡兰。”她忍不住抿着嘴唇在笑,实在不行了,全身都笑弯了,手有气没力的指着他,恨恨的样子。因为这里头有个典故,她曾经和欧阳必拓讲过。说谁谁的书上公然写道:“刘胡兰,娃是个好娃,就是反应慢了点。”因为据说,鬼子抓了全村人到村口的时候,喊:“八哥牙鲁!你们地,是共产党的,站出来。”乡民们被鬼子三天两头这样吓唬,都习惯性的听着呵斥往后退一步。但是刘胡兰没有及时的反应,所以被当什么抓去杀害了,成了烈士。现在还活着的老村民却透露说:“刘胡兰啊,娃是好娃,就是反应慢了一点。”
她咯咯的笑着走过来,终于忍住不笑了,自个轻声的学着蜡笔小新的口吻嘀咕起新玩意来:“嘟嘟,偶妈妈说,长大了就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我们都长大了,你嫁给我好不好?不好。为什么呢。因为因为,我们不是亲戚呀。我妈妈说,我爸爸嫁给我妈妈,我爷爷嫁给我奶奶,他们都是亲戚呀,我们不是亲戚呀,所以我们不能结婚。哦,我知道了,嘟嘟我很伤心,我要回家告诉我妈妈,5,555555。”她抹着眼泪哭泣的样子来到欧阳必拓的面前。
他被逗得肚子疼,一面捂着肚子一面掩着嘴巴一面用脚指着那些字说:“读读,你读读。”
“无奈归心暗随流水到天涯,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挺工整的句子挺烂的书写。”她说完迟疑了一下,“怎么想家了?想回去了?”
“舍身处境的为我想想。”
“怕,学校以为你失踪,跟家长联系?”欧阳必拓点点头。
“无奈归心暗随流水到天涯,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词不达意,鉴定完毕!”说完她一屁股差点就坐在我脑袋上,慢条斯理的摸着电话,喃喃的呓语般:“可以不回去吗?”他抱着她的腰用力爬进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