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黑白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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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衣带诏之傀儡皇帝的绝地反击

曹操将汉献帝接到自己占领的许县,名为拥戴天子,实际上是将其作为自己统治的傀儡。而不甘如此的汉献帝联络老丈人董承等人密谋发动兵变,但在曹操严格的军事监控下,最终事情败露,涉案皇室成员除献帝外包括皇后、皇子皆被曹操灭门。那么曹操为何要对皇室采用如此极端血腥的手段,却又对主谋献帝网开一面呢?

上一讲我们讲到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汉献帝从长安接到许县,严格控制起来。这就引起了汉献帝的强烈不满。

咱们先来了解一下汉献帝这个人。

汉献帝名叫刘协,是汉灵帝的儿子。刘协,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命最苦的皇帝之一了,早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受苦。当年刘协的母亲王美人刚刚怀孕,就大量服用堕胎药,想要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打掉。那王美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汉灵帝的皇后,也就是何进的妹妹何皇后,嫉妒心非常强,生怕别的妃子给汉灵帝生个儿子,将来威胁她的皇后地位。所以王美人就瞒着汉灵帝,主动把孩子打掉,企图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想和你争皇后的位子,你也别来害我。没想到这个胎儿生命力异常的顽强,吃了多少堕胎药下去都不管用,肚子还是一天天大起来,最后刘协就顺利出生了。何皇后得知王美人生了个儿子,果然勃然大怒,派人把王美人给毒死了。所以说这个刘协命比小白菜还苦,刚出生就没了娘。

到了九岁那年,董卓进京,立刘协为皇帝。打这儿起,刘协就开始了他漫长的傀儡皇帝的生涯。先是给董卓做傀儡,大家都知道,董卓这个人非常残暴,所以这个刘协在他手上过得是水深火热的日子;好不容易盼到董卓被铲除了,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给李傕、郭汜做傀儡;千辛万苦从李傕、郭汜的魔爪之下自个儿逃了出来,逃回了洛阳,又继续给曹操做傀儡。将来曹操死了以后,还要接着给曹操的儿子曹丕做大半年的傀儡,这才算是光荣下岗。

傀儡皇帝,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是昏庸、懦弱、无能的代名词。那么汉献帝是不是这样呢?完全不是。恰恰相反,汉献帝有能力、有头脑、有志气。举一个例子。当年汉献帝还在李傕、郭汜手上的时候,长安闹饥荒,物价飞涨,一百斤大米要卖五十多万钱,这搁在汉灵帝的时候都可以买个小官了。老百姓买不起吃的,民间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当时汉献帝才十四岁,下诏:开仓放粮,派一个官员叫侯汶,用国库里的粮食煮粥给老百姓喝。但是这个赈灾行动好像没什么效果,还是不断地有老百姓饿死的消息传来。

汉献帝质问侯汶:这怎么回事?侯汶说:皇上,狼多肉少,国库那点粮食完全是杯水车薪,实在不够分的。汉献帝就派人取来五升大米,他亲自做粥,一共做了满满三大盂——盂是当时的一种盛放液体的容器,容积很大。汉献帝做完这个实验,质问侯汶:五升大米可以做满满三大盂的粥,我这还做得比较稠,国库里那么多大米,可以做多少粥?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老百姓饿死?侯汶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汉献帝就下令,把侯汶痛打五十大板。

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汉献帝比他的两个前任,那一对昏君活宝汉桓帝和汉灵帝实在是强太多了。像他这样一个有头脑、有能力、有志气的皇帝,不可能任人摆布,甘心做曹操的傀儡。

咱们上一讲讲过了,曹操把汉献帝接到许县以后,进行了严格的军事监管,派一支七百人的队伍把皇宫团团包围,把汉献帝软禁了起来。这个做法引起了汉献帝的强烈不满,他决定向曹操表明自己作为一个天子的威严。

有一次,曹操有事来见汉献帝,他刚刚进入皇宫,就发现气氛不对。整个皇宫里面气氛很凝重,汉献帝也跟平时不一样,表情非常严肃,并且冷冷地给曹操丢下一句话:“你要是能够辅佐我,那再好不过;你要是不愿意辅佐我,那希望你做得不要太过分了。”(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这句话应该说分量非常重了,可以看作汉献帝对曹操的警告。曹操听完以后,吓得汗流浃背、面如土色,低着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就跑出来了。

曹操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枪林弹雨都不怕,为什么被汉献帝一句话吓成这样呢?因为汉朝有一项规矩:“三公领兵朝见,令虎贲执刃挟之。”(《后汉书?伏皇后纪》)像曹操这种级别的大官,带领军队来朝见皇上,军队首先要留在皇宫外面不能进去的,由曹操独自一个人进去。进来的时候,他身后要跟两个武士,拿着兵器押着他一路进来见皇上。这什么意思呢?这种制度其实就是在警告曹操留在外面的军队,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你们的主子在我们的手上,所以你们不要想着对皇帝不利。

《三国志》注引《世语》描述得更细致:“三公领兵朝见,皆交戟叉颈而前。”两个武士一人拿一柄戟,交叉在曹操的脖子后面,押着他往前走,如果曹操跟汉献帝聊得很不愉快,汉献帝使个眼色,弄死吧,不要了。武士把戟一合拢,曹操的脑袋就落地了。所以曹操被汉献帝说了这么几句话,被一警告,吓得是大汗淋漓。从皇宫里面出来的时候,面色煞白,整个衣服都湿透了。

那么曹操有没有吸取教训呢?吸取教训了。曹操吸取的教训,不是说我的确发现我做得太过分了,我以后要对汉献帝尊重一点儿,我要还政于汉献帝,把权力还给你,不是。曹操吸取的教训是:这场面太吓人了,以后我可再也不会亲自来见你了。经过这次事件,曹操下令:加强对汉献帝的监控力度。

汉献帝一看,没有起到效果,那怎么办呢?只好另谋出路。根据史书的记载,汉献帝找了一个人帮忙。这个人是谁呢?董承。

董承,以前是董卓的部下。当年汉献帝能够从长安城逃出来,逃到洛阳城,一路上保驾护航的,就是董承。所以说这个人也是一个能征善战的狠角色。而且当时董承的女儿已经是汉献帝的一个妃子董贵人了,所以呢,董承从身份上来讲,又是汉献帝的老丈人。再有一点,董承当时手里有一支军队,这支军队不隶属于曹操管,是董承当年从长安自己带到洛阳,又从洛阳带到许县的,这支军队只听命于董承本人。所以说,汉献帝想要找个人发动兵变、推翻曹操,董承确实是最佳人选。

但问题是现在皇宫里面到处都是曹操的眼线,汉献帝应该怎么把这层意思传达给董承呢?

汉献帝不甘心做曹操的傀儡皇帝,他想借助外戚董承的力量脱离曹操的掌控,于是秘密下诏让董承联络其他反曹人士发动兵变。不甘心还政献帝的曹操早已遍布眼线,监控着自己地盘上的一举一动。那么董承都联络了哪些人?他们能否帮助献帝摆脱曹操的掌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