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好哇好哇！我找一下金融卡！」电话那端的张女士开始奔走，还四处大声嚷嚷「夭寿哦！要多花钱啦」，拖鞋制造出来的噪音让我的心情好烦躁，不一会儿，那位张女士就给了我们一个邮局的电话号码，道了谢后便挂了。
「欸……阿杰……」
「嘘，别吵。」阿杰放下话筒将张女士给的号码输入电话中后，再次按下扩音键又拨打给张女士，他清了清喉咙，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喂，我是邮局二十四小时客服姜先生，请问是张美丽小姐吗？」
「哎哟喂呀！你们邮局效率真好啊！快点帮我消掉那个什么分期付款啦！」张女士大声吆喝着，「现在钱很难赚耶，我还有好几个孙子要养啦！儿子又找不到公司，这个政府不知道在做什么啦──」
「张小姐请别紧张，本局只值班至晚间十二点，十二点后款项会被扣除，请您现在前往附近的邮局ＡＴＭ自动会员提款机，使用英文界面进行设定，即可取消分期订单的设定。
「请您前往ＡＴＭ后再拨打手机给本局，本局会教您如何进行设定，事态非同小可，请张小姐务必要尽快完成取消的设定。也请张小姐不用太过紧张，本局会向消保会提出『新布客堂网络书店』枉顾消费者权益的检举。」
「好好好！谢谢你哦先生！如果不是你帮忙哦！我孙子的奶粉钱跟尿布钱就要没了啦！好啦、好啦，我现在就去那个什么ＡＴＭ设定啦！等一下你要好好教我用耶，不然我如果又弄错就更夭寿了啦！」
电话被匆匆忙忙挂掉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又换上得意笑容的阿杰。
「欸！这根本就是诈骗电话啊！」我差点没拍桌子跳起来大叫，常在网络订书的我当然也接过几次，不过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所以都直接挂掉电话。
「妳太紧张了。」阿杰摇了摇头不停发出「啧啧」声，「这个电访方式是从诈骗集团身上参考过来的，但它真的非常好用呢。」
「什么好用啊！等一下张小姐真的打来怎么办？」
「就继续骗下去啊。」
「她那是要养孙子的奶粉钱跟尿布钱耶！」
「孙子只是儿子回家看妈妈顺便带去陪她一下的，妳真相信她讲的那些话啊？」阿杰冷哼几声，「这些电访对象的资料，是浪仙老师还有其他老师四处去收集来的，都是一些不可多得的学生人选。这台电话可以从电访的人类声线中，判断那个人的阳寿还剩多少，以及欲念的多寡，数据都记在表格上。妳自己看看表格上张美丽的数据，她的贪念高得破表，是非常有潜力的学生，只要再多『弄』她一下，她很快就可以报名来上课了。」
「报名？但是她还活着啊！我们补习班不是专收鬼魂的吗？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耶！」
「啧啧啧，我就知道妳会这么说。」阿杰装模作样地轻抚下巴，「骗光他们的钱，他们就会自杀、或是遇到意外，或是哪个老师有空就会亲自去勾魂招生，这样不就能正正当当地成为我们补习班的学生囉！」
犯罪！这是犯罪行为啊！太恶劣了！居然要逼死一个无辜的欧巴桑！
「放心啦，我不是说电话可以判断接话者的阳寿吗？我们要拉的是那种阳寿快结束的人，如果老是对阳寿未尽的人下手，一下就被幽冥界的鬼差发现了啦。」
阿杰又假装吐了口烟，他邪邪地对我一笑。
「妳还太嫩了，华生。」
不、要、再、叫、我、华、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