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之杀死聪明人
5462800000005

第5章 许 攸(1)

汉末大乱,人心各异。在外戚、宦官专权的大环境下,有意图“谋反”的宗教领袖,也有想要另立新君、匡扶社稷的名士。

许攸,虽未有世家大族的身世背景,虽未有天下称誉的声名,却也参与到了谋废君主的政治活动中来。

官渡一谋,使得袁绍的军事优势急转直下;冀州一计,使得曹操取得了对袁作战的基本胜利;城门傲言,也使得自己身首异处。

许攸,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虽智计迭出,但也倨傲狂言,不知敬畏。

所以,在权臣看来,许攸成不了“股肱之臣”,一旦他成了绊脚石,定然是被除掉的对象。

于是,许攸的性格就决定了他最终的悲剧命运。

未遂的政变

许攸,字子远,是南阳(今河南南阳)人,生活于东汉末年。

汉末,政局混乱,社会动荡。汉恒帝继位后,在宦官的帮助下,一举铲除了梁冀。宦官因功而受到恒帝的宠信,朝政也日趋败坏。

在位二十一年后,汉恒帝驾崩,终年仅三十六岁。由于恒帝无子,因此就需要在宗室中寻找继承人。当时的皇后(桓帝死后被尊为太后)窦氏请求其父亲窦武入朝主持朝政,窦武于是便向宗室大臣刘倏询问,诸王后嗣中哪家孩子适宜继成帝位。刘倏就提议立刘宏为帝。窦武和窦后听后一致赞同。

窦武,字游平,窦融的玄孙,是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西北)人。汉桓帝延熹八年因长女立为皇后,于是以郎中迁越骑校尉,封为槐里侯,次年,擢升为城门校尉。窦武任职期间,多方征召名士,所得皇室的赏赐,也都捐助给了太学诸生。窦武由于以太后诏诛杀专制宫中的中常侍管霸、苏康等人,因而得到了士大夫的拥护。

刘宏是汉章帝的玄孙,刘宏的曾祖父是河间王刘开,父亲是解渎亭侯刘苌,刘苌和桓帝刘志是堂兄弟,因此刘宏是桓帝的亲堂侄。

汉桓帝永康元年(公元167年),光禄大夫刘倏和中常侍曹节带领中黄门、虎贲、羽林军等一千余人,前往河间迎接当时只有12岁的刘宏。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正月二十日,年轻的刘宏来到夏门亭,窦武亲自持节用青盖车将其迎入殿内。次日,刘宏登基称帝,改元“建宁”,这就是汉灵帝。

汉桓帝虽然驾崩了,但是留给灵帝的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社会。朝廷外,百姓生活愈加困苦:朝廷内,外戚、宦官矛盾重重。

汉灵帝即位后,因为年纪不大,故仍由窦太后执政。窦太后依功策勋,窦武被封为闻喜侯;窦机被封为渭阳侯,位拜侍中;其兄子窦绍被封为鄠侯,升为步兵校尉;窦靖被封为西乡侯,位拜侍中,掌管羽林左骑。一时之间,窦氏家族权倾朝野,显贵当时。窦太后临朝执政后,再次起用陈蕃,大小政事都由陈蕃参与决策。

另外,陈蕃和窦武又将在第一次党锢之祸中受挫的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人召回,让他们回朝参议政事。这些措施使得“天下之士,莫不延颈想望太平”。

然而,一致觊觎权利的宦官权利对此自然十分愤怒,他们与外戚以及士大夫阶层之间的矛盾逐渐加深。这场斗争便不可避免地要爆发了。

太傅陈蕃和大将军窦武密谋要铲除宦官,窦太后的犹豫不决使得他们加紧了以武力解决宦官集团的步伐。但是,机事不密。最终,窦武、陈蕃遇害,宦官集团取得了宫廷政变的胜利。

其后,汉灵帝荒淫昏庸,一味宠信宦官,导致社会危机愈加深重,广大农民和豪强地主及封建国家的矛盾激化。在此背景下,黄巾大起义终于爆发了。黄巾起义之后,天下响应,京师震动。汉灵帝急忙调集各地的精兵,剿杀黄巾军。与此同时,各地豪强地主也纷纷起兵,配合官军一同镇压黄巾起义。

在此期间,许攸加入了王芬等人的政变集团。

王芬,东汉末年曾为冀州刺史。王芬与许攸、周旌、陈逸、襄楷等人聚集豪杰,想要借机将汉灵帝废黜,然后再立合肥侯(汉灵帝弟弟)为帝。

王芬曾将此事告知曹操,想要曹操参与此次政变。但是曹操言词拒绝了他们,并说道:“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怀至忠之诚,据宰臣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废置,计从事立。及至霍光受托国之任,藉宗臣之位,内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群卿同欲之势,昌邑即位日浅,未有贵宠,朝乏谠臣,议出密近,故计行如转圜,事成如摧朽。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诸君自度,结众连党,何若七国?合肥之贵,孰若吴、楚?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

曹操的意思是说废黜皇帝这种事情不仅不吉利,而且是最有风险的。当年的“七国之乱”,吴王刘濞联合另外六个分封的诸侯国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想要推翻汉景帝,然后让自己来当皇帝,结果是一败涂地。王芬作为一个冀州的刺史,其力量能够比得上当年的“七国”吗?想要拥立的那个合肥侯的身份、地位、人缘、威望能够和当年的吴王刘濞相比吗?明显比不上,你们还要行事,这不是自取灭亡之道嘛?

对于曹操的劝告,许攸等人并没有听进去。王芬又想要平原华歆、陶丘洪共定计。华歆认为“废立大事,伊、霍之所难。芬性疏而不武,此必无成。”

后来,汉灵帝想要北巡河间旧宅。王芬等人一看这是个天赐良机,便上疏皇帝说黑山贼正在攻击劫掠郡县,请求起兵来剿杀黑山贼。

灵帝很快就知悉了王芬的阴谋,于是打消了北巡的念头,然后下诏令王芬罢兵,接着就准备起兵讨伐他,王芬因此而恐惧不安,最终畏罪自杀。

许攸虽然参与了这次未遂政变,也许是王芬死无对证,也许是朝廷没有严查其他人,总之他是没有因此而获罪。

逃奔冀州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汉灵帝驾崩,汉少帝刘辩继成帝位,外戚何进开始辅政。许攸也在袁绍帐下为其出谋划策。

大将军何进和司隶校尉袁绍密谋想要将宦官势力一举铲除,于是不顾其他人的反对而征召凉州军阀董卓入京。后来,董卓未到,他们的谋划也还没有实施,何进就被宦官集团所杀害。袁绍等人带兵入宫,将宦官杀尽,控制了朝廷。

随后,一直在观望朝廷动静的董卓率军进入洛阳,接着用计吞并了何进和丁原的部众。由此,董卓势力大增,得以擅权乱政,废黜少帝,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是为汉献帝。董卓迁为太尉领前将军事,更封为郿侯,进位相国。

面对董卓擅政的行为,刚从泰山募兵返回洛阳的鲍信曾对袁绍担忧地说道:“董卓居心叵测,假如不能趁早采取措施制衡他,我们就要陷入被动。如若乘他长途行军,士马疲劳的时机发起突然袭击,还是可以将他擒拿到的。”

而袁绍一见董卓兵强马壮,内心有些畏惧,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董卓骄横异常,早在废立皇帝之前,他就想要袁绍支持自己。他对袁绍十分傲慢地说道:“应该选择贤明之人来做天下之主。我觉得刘协还可以,我要立他为帝。如若还不行,那么就没有必要将刘氏后裔留下了。”

然而,袁绍对此却极力反对,他说:“两汉王朝恩德布满四海,受到百姓的拥戴,因此才国泰安康。如今,虽然皇上年纪幼小,然而并没有多少恶行。假如你要废黜皇上,另立新帝,恐怕不会有人同意你的。”

董卓听后很生气,立即持剑怒骂道:“我这是有意看重你,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今天若不杀掉你,以后总是我的祸害!”袁绍也立刻手按剑柄,与其针锋相对,董卓不敢轻举妄动。后在别人的劝解下,两人不欢而散。

袁绍不敢久留京城,当天就逃奔冀州避难,许攸也一同跟随。

董卓听说了此事,便即刻就要通缉袁绍,当时有人劝董卓说:“废立这等大事,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袁绍此人不识大体,由于害怕,所以逃出了京城,并不是有其他的意思。但假如现在通缉他太急迫,势必会使袁绍发生变乱。袁氏四代三公,恩德广布,门生、故吏天下皆有。如若袁绍招集豪杰,建立起武装力量,其他人就都会乘势而起。恐怕那时,明公就难以控制住关东了。故而,明公不如将其赦免,让他担当一个郡守。那么,他一旦庆幸自己免罪,就不会再和您做对了。”

董卓听完,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于是就拜袁绍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祁乡侯。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关东州郡牧守一同起兵讨伐董卓,袁绍被推举为关东军盟主,自号车骑将军。他统领十八路诸侯攻打董卓,不久董卓被王允所杀。同时,关东军内部矛盾始现,开始互相攻伐兼并。

当时冀州民殷人盛,兵粮都很充足。后来,袁绍用计将冀州牧韩馥的地盘夺了过来,自领冀州牧。作为袁绍的谋士,许攸“尝在座席言议”,还极力劝说袁绍与曹操结成联盟。

韩馥,字文节,颍川郡(今河南省禹县)人。韩馥担任过东汉的御史中丞,之后被董卓任命为冀州牧。在关东各路诸侯起兵讨伐董卓时,韩馥也在其中。

失去冀州后,韩馥被迫去投靠张邈。之后,张邈与袁绍的使者见面,韩馥以为其是来追杀自己的,于是就借口到厕所中,用刻书的小刀自杀了。

帮助袁绍做大

董卓被杀后,李傕、郭汜反攻长安,控制了朝政。其后,二人相互攻伐。到了兴平二年(公元195年)的十月,汉献帝终于在杨奉等人的护卫下逃出长安,来到了曹阳,而后面李傕的追军则是穷追不舍。

这时,袁绍的重要谋士沮授建议袁绍此时出兵,将汉献帝这面旗帜抢到自己手中。

沮授,字公与,广平人。他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喜好谋略。先是在冀州担任别驾,举茂才,当了两次县令。韩馥掌管冀州时,被推荐为骑都尉。袁绍占领冀州后,他就投靠了袁绍。

他对袁绍说:“将军出生于官宦世家,以忠义来匡定天下。现在皇上流离失所,无处可依,宗庙也受到了破坏。而其他的州郡牧守名义上是在兴义兵,实际上是在自相攻伐兼并,掠夺土地与人口。没有一人起来护卫天子,安抚百姓。现在将军您已经基本上安定了州城,就应该急早迎接大驾。建都城于邺,挟天子以令诸侯,积蓄兵马以讨伐不臣的诸侯。到了那时,就没有人能抵御得了了!”

对此,许攸极为赞同,并劝袁绍尽快去迎接汉献帝。

然而,他们的意见遭到了郭图、淳于琼等人的反对,他们认为:“汉室衰微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现在想要重新振兴困难重重。况且当前,豪杰志士各据州郡,统御的士众动辄有上万,这个时候,就是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假如我们把皇帝迎到自己的地盘,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得向天子上表请示。遵从命令就可能丧失权力,不服从就会犯下抗拒诏命的罪名,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沮授进一步劝告说:“迎接皇上不仅合乎道义,而且对当前我们的一些重大决策大有裨益。假使我们不提前下手,那么别人就会抢在前头。取胜在于不要错过时机,成功在于迅捷快速,希望将军深加考虑。”

然而,袁绍最终没有采纳沮授、许攸等人的意见,以致曹操截取了献帝,从而将一个极好的机会丧失了。

袁绍不听谏言,许攸也深感不满。

袁绍在夺取了冀州之后,又相继夺得了青州、并州,到建安四年(公元199年)消灭了幽州军阀公孙瓒。至此,袁绍已经占据了黄河流域四州的广大土地,拥有几十万军队。

袁绍宠爱后妻刘氏,对刘氏所生的袁尚十分疼爱,有意以袁尚为嗣,所以就让长子袁谭去做青州刺史。沮授劝诫他说:“年纪相当应选择贤者作为后嗣,德行又相当就要靠占卜来做决定,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将军您假如不能改变决定,祸乱恐怕就要从这件事上发生了。”袁绍则说:“我是打算让几个儿子各自掌管一州,以此来考察考察他们的才能。”后来,袁绍让次子袁熙去了幽州,外甥高干去了并州刺史,而袁尚则留在了幽州。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孔融受命持节前往邺城,拜袁绍为大将军,总督冀州、幽州、并州、青州四州之地,袁绍集团成为了当时势力最强的割据势力。

随着其实力的增强,袁绍的野心逐渐增大,给汉献帝的进贡也渐渐稀少了。

官渡之役的表现

到建安四年(公元199年)的时候,袁绍、曹操都成为了彼此最强大的敌人,他们之间的决战已经难以避免。

袁绍曾经想称帝,但遭到了部分人的反对。于是,他便决定率领十万精锐步兵和一万骑兵攻取许都,将汉献帝从曹操那里抢过来。他任命审配、逢纪主持军事,田丰、荀谌、许攸充任谋士,颜良、文丑担当将帅,积极准备南下攻许。

袁绍自认为兵精粮足,对于田丰、沮授等人的忠告听不进去。许攸也劝说袁绍要缓攻曹军,然而袁绍不以为然。

同年,曹操分兵把守官渡,准备抵御袁军。袁绍计划联络张绣和刘表对曹操进行南北夹击。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元月,刘备杀死了徐州刺史车胄,响应袁绍。等到曹操打败刘备,率军返回官渡之后,袁绍这才仓促出兵南下。

二月,袁绍发布讨伐曹操的檄文,指责曹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挠折栋梁,孤弱汉室,除忠害良,专为枭雄”。同时,他派遣大将颜良包围白马,自己则率领大军直达黎阳。四月,曹操以声东击西之计,北救白马之围,将颜良斩杀,之后迁徙民众撤往官渡。袁绍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准备率军渡河,追击曹军。

渡河后,曹军驻扎在延津的南面。九月,袁、曹两军交战,曹军暂时失利,躲进营垒中坚壁不出。两军如此相持了百余天,交战区域的老百姓因此而困苦不堪。很多人叛曹归袁。

对于袁绍而言,形势一片大好。然而,许攸的叛逃使得形势急转直下。

当时,谋士许攸截取了曹操的信使,得知曹操粮草将尽,于是就对袁绍说:“曹操现在是倾巢而出,驻扎于官渡,和我们相持这么久,许都必定无兵防守;若是派遣轻骑长途奔袭许都,那么就可以攻取,进而擒住曹操,迎接天子。如今,曹军粮草已经用尽,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兵分两路袭击他。这样此战定可成功。”

但是,袁绍刚愎自用,对许攸的计策偏偏不爱听,他认为曹操历来诡计多端,那个书信也定是诱敌之计。

许攸坚持说:“如今假如不取,以后肯定会贻害无穷。”

袁绍最终没有采纳许攸的计策。许攸和曹操早年就有了交情,但他没有在大战的关键时刻帮助他的老友,反而帮助袁绍献上这条计策,可见他对袁绍确实是很忠心的。然而,袁绍竟然不用如此妙计,许攸是十分生气的。

虽然许攸这个人有些胆识和头脑,但是有些贪财,而且和其他人矛盾重重,曹操的谋士荀彧就曾经说过“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此数人者,势不相容,必生内变。”他还说许攸纵容家人违反法纪,而审配与逢纪虽然刚直,但是无通变、无谋略,如若许攸的家人犯法,定然会被逮捕起来,而一旦家人被抓,许攸肯定会为自己的将来重新打算。

事实确实如荀彧预料的那样在发展。

在大军出征之前,袁绍对于许攸很是看重,一直庇护有加,许攸的家人犯法因此才逃避了惩罚。现在许攸和袁绍一同出击曹操,留守的审配等人自然就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许攸的家族一旦有人犯过,肯定会受到审配的惩处。

正巧,此时留守于邺城的审配抓到了许攸的把柄,他向袁绍发来了检举书信,信上说:“许攸在冀州的时候,经常私自收受民间贿赂的财物。而且他还纵容其家族子弟肆意征收赋税,收得的钱粮很多都进入了许攸自己那里。现在我已经将其犯法的子侄逮捕,下狱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