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是!四哥不奏是江湖中的能人嘛。”吴耐学着四哥的方言,边说边笑了起来。
“还别说!四哥别的不敢说,奏这看明清铜佛和瓷器的眼力还真不是吹出来滴!”
“四哥,供这财神灵吗?”吴耐对鉴别古董的话题并没有多大兴趣。
“灵!原来四哥也不信这个,干了二十多年,常常有上顿没下顿的,还记得你刚来北京那会儿吧?掰掰指头,有十个年头了吧,俺们同住在那个长城旅馆……”
“当然记得,历历在目!那时我刚毕业,那个旅馆怕是不在了吧?”
“早不在咧。那个时候四哥是真没钱了!连包大前门的烟钱都没了,也多亏兄弟接济了一把不是?要说这人也是命,别人干这个早发了,偏偏我老四一直背点,一背就是三十年,要不是你嫂子在家开着个服装店有时没时地接济一把,指不定四哥这会儿蹬三轮去了。扯远了!前几年吧,我那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们拜把子的大哥,我是老四。其实吧,我家就我哥一个,人家叫我四哥,也是道上这么叫的。我那大哥吧,让我请个财神。刚好底下碰见了这尊关老爷,我就请了,这一请,没多久,时来运转,生意这一顺就顺下来了。哈……”
“好!回去我也请一个,这几年兄弟背的不行。”
“要说兄弟吧,来了北京也不简单,上了班就一路顺,一直干到公司经理吧?后来自己开上广告公司了不是?”
吴耐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赔光了不是?二十几万的积蓄赔进去不说,还搭了家里五万。都不好意思见人。”
“怎么弄的这是?”四哥皱起了眉头。
“唉,兄弟不是做生意的料吧。整天忙着搞创意,业务上也不大懂,全交给他们放手去做了,公司小,本钱少,开支费用又挺高,处处得精打细算的,总算还有些业务,倒也是运转了几年。后来,有笔帐收不上来,一拖就给拖垮了。他们也不是不给,也有外债要不回,后来那家公司也关张了。这几年,广告行业再不像过去那么好赚钱,我也没办法了,实在是做得累了,干脆把公司给关了。”
“兄弟的脾气我知道,耿直!该变通的地方就得变通一下。这年头,对别人不能太相信咧,信多了就吃亏。信得越深,栽的跟头越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北京,赔的不是一个两个,赚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起起落落的,多着呐!你这点算个啥?成千上万上亿的,赚的赔的,大有人在。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找机会,东山再起吧!吃一堑,长一智。赔小钱,以后赚大钱。兄弟怎么不找个单位先上上班去?”
“公司关了之后,倒是去了两家,实在找不出上班的激情了,于人于已都没好处,干了几天不干了。”吴耐显得有些落寞,又有些沮丧。
“那干啥?一直歇着,吃什么呀?”
“唉,当时把公司的设备卖了之后,上了一阵子班,就呆在家里,写了点稿子,也没人用,不写了,不想再瞎耽搁了。总得干点事,不干不行呀,房租快交不上了。这不,投奔四哥来了。”吴耐苦笑起来。
“兄弟的心情我能理解。本来升到半空,快够着月亮咧,这叭嗒一摔下来,谁也不好受不是?行了,咱长话短说,昨天你给四哥打电话,说是搞了件好东西,啥玩艺儿?拿出来让四哥瞧两眼。”四哥老练的目光盯住了吴耐,唠了半天的家常,终于转到了正题。
吴耐从上衣内口袋掏出了装着舍利子的锦盒,打开来,双手捧着,越过面前的茶几,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四哥接过盒子,拿出舍利子,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强烈的阳光下,一声不吭,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把舍利子装进盒子,回到沙发前,又坐了下来,盒子递给了吴耐,随即点了一支烟,端起了茶杯,慢慢品了几口,一言不发。
吴耐紧紧地盯着四哥,着急地问道:“怎么样?四哥,这可是正宗的舍利子,你看有价值吧?”他看不出四哥是什么态度,也猜不出四哥会给什么结论。
“要真是颗舍利子吧,那肯定有价值!”四哥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吴耐紧张地追问:“四哥的意思是?”
四哥一笑:“兄弟不要紧张,是真是假,四哥也说不好。主要是头一回见。四哥主要玩明清瓷器和佛像,在这方面,不是吹的,四哥还有那么几眼。舍利子这玩艺儿吧,四哥真的不懂。不懂奏不能瞎评论不是?依四哥看,石头不像石头,玉不像是玉,倒是从来没见过。别的不敢瞎说,但四哥敢断定一点,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肯定是老的!”
吴耐松了一口气:“有四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四哥,我对这行一窍不通,你看能不能帮我找个买主?”
四哥犹豫一阵,说道:“这个吧,难!四哥的客户和朋友大多是玩瓷器和佛像的,玩字画杂项的也有,也还真巧了,还就是没有玩这个的。这东西本来就少,玩家肯定少,这一行你不知道,不懂的一般不碰。”
“那怎么弄?这东西搭了我两万多进去了,得赶紧变现,要不,马上奏吃不上饭啦。”吴耐笑道。
四哥又吸了一口烟,思考了一小会儿,说道:“兄弟,这么着吧,你先找个拍卖公司去拍一下试试。说不准奏能拍个好价钱。四哥呢,也帮你联系着,一有信马上通知你,你看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