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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夜深酒酣时

特奥德罗主席高鼻子,深眼睛,长得和欧洲人一样,但他深色的皮肤显示了印第安的血缘。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走起路来捷步如飞,浑身充满了活力。他是墨西哥新闻界的首领,从业五十年,从报社的记者开始,一直当到墨西哥的国家电视部长。本来已经退休,还忙活着新闻界的事,名副其实的社会活动家。他应中国记协的邀请,多次访问过中国。这次我们的访问是对他的一次回访。既然是老朋友了,特奥德罗一定请我们到他家作客。

在浓浓夜色中,我们走进老特家占地1000平方米的院落,比花草树木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网球场,那是他近年买了邻家的一个院子建成的,这块土地很值钱。400平方米的建筑物并不豪华,两层的侧楼是老特和他的两个儿子的办公楼。他们在这里办了两本刊物,一本是面向中学生,一本是面向大学生的,都是彩色印刷的通俗刊物。并不赚钱,主要是争取青年读者,实现这一家新闻人的追求。最高层有一间老特的办公室,墙上挂满了各种奖牌奖状,显示了他一生从事新闻的业绩。最让老持自豪的是一块“金牌”,那是他当记者时在报纸发表的第一篇稿件,他制成了金版,挂在最显赫的位置,以示永久的纪念。我们每人都和老特在“金牌”前留念。在场的多数人都是资深记者,写了一辈子稿了,可有谁还保存了最早的光荣·

在老特家主楼的客厅里,主人为我们举行酒会,特奥夫人为我们每人倒了杯龙舌兰酒,这是用仙人掌制成的墨西哥的国酒,我们喝出了中国人参酒的味道。老特拿出从中国带回来的茅台酒、五粮液、湖南酒鬼,讲着他在中国的酒故事,引起我们一阵阵的笑声。文人和酒故事,说也说不完。田歌向女主人献上一条中国的绸围巾,并在她的胸前结成了一个花环,特奥夫人面若桃花,大家一片掌声。我向主人赠送了一个中国黑龙江出土的国宝级文物铜坐龙的仿制品,尽管墨西哥人崇敬蛇,但这个蛇身的龙,他们也很珍爱。

酒会进行中,老特跑到另一间房打电话,声音很大。夫人介绍说,老特和他的大儿子在广播电台主持一个节目,现在到时间了,他正在广播。真没想到,退休的部长还在电台办节目,而且在家就可以主持。

夜已深,酒意酣,屋外雨声浙沥。满面红光的老特提议,到他的内弟马奴艾尔家作客。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又冒雨乘车辗转,雨中的墨西哥城街道清爽,灯光迷离。马奴艾尔的家虽然没有老特家院宽敞,但陈设豪华。最让我们感兴趣的是主人的书房,墙上挂满了老照片,记录了主人一生从事新闻工作的经历。马奴艾尔是墨西哥新闻界的奇人。他因小儿麻庳后遗症,一切行动都靠双拐,但这没有影响他成为优秀的记者。他说,他当记者时,他总是第一个赶到事发现场,早年靠骑马,后来自己开车。有一次,他自己冲到消防车上,站在车上和消防队员一起冲起火场。在新闻战线上,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己是个残疾人。墙上的照片告诉我们,他采访过许多国家的元首和世界名人。因为他相当高的声望,还长期主持过电视台的一个论坛节目。我们纷纷举起酒杯,向英雄的同行马奴艾尔表示敬意。他的美丽贤淑的夫人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佳肴,每一道都色香味俱佳。

席间,老特的两个儿子,老大特迪,老二古斯达沃也赶来了。这两个高大英俊的墨西哥新一代新闻人,对中国的现代化和新闻的现状表示浓厚的兴趣。甚至问起那一年的“六四”风波和中国的新闻自由。这些问题对于中共十六大的新闻发言人徐心华书记及我们这些资深老总,都是小菜一碟。对他们的提问,我们是有问必答。两个小伙子不断地点头,表示相当的满意。

歌声是表达情义的最好方法。席间,老特和马奴艾尔的墨西哥情歌竟像龙舌兰酒一样醇厚悠长。我和田歌的“康定情歌”和“敖包相会”,也让墨西哥朋友品味了茅台酒的味道。感受情歌是没有语言障碍的。

歌声笑声雨声,声声入情。

难忘的墨西哥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