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居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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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奋斗到底(3)

3母亲

现在,居里夫人不仅要伴着创伤、凭着超人的毅力去完成皮埃尔的教学工作,继续他的事业,还要供养两个孩子。在家里一个人得干两个人的活,她所担负的责任,实实在在会把一个健壮而且勇敢的男子吓倒。

玛丽十分重视对孩子们的教育,她希望公公和孩子们能过上健康而舒适的生活。第一件事,就是在梭镇租了一所较宁静雅致的住房,该住房旁有一个小花园,为公公和孩子们提供一个较好的娱乐场所。花园里有草地,有榛树、苹果、葡萄。一到秋季,这里丰富极了。伊雷娜得到一小块地,她十分快乐地种上自己喜欢的花草。艾芜由保姆照看,常常由保姆或居里大夫带着在草地里找龟,在窄道里追黑兔或虎斑猫。玛丽稍有闲憩,便带着孩子陪着公公到花园散步,常常自己为花木浇水,剪枝,一家人和睦、轻松、愉快极了。

玛丽培养教育孩子有非常明确的目标,她希望孩子们既懂得科学,还要懂得文学和艺术。送到学校去当然可以学到更多的科目,但她又觉得许多学校总是让孩子们埋头做功课,采取灌输法教育的多,不利于孩子们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她需要孩子参加户外活动。这一点,居里大夫帮了她的大忙。她认为每课都应该安排适当,宁让孩子学得少些,学得好些,学得专些,而不让他们学得太多,却什么都一知半解。于是她一方面找到了能满足这些要求的学校,另方面,希望找到一个合适的家庭教师。她把这些烦恼告诉布罗妮雅,希望姐姐能为她想个好办法。

布罗妮雅理解玛丽的苦心。她设法在华沙为她物色合适的保姆,找来找去,发现约瑟夫的妻妹玛丽亚·卡米安斯卡最合适。她是一个娇美而温柔的妇人,知识素养较好,经布罗妮雅请求,应允在居里家里当家庭女教师和管家。她给玛丽以极大的安慰,在她身上,玛丽感到与波兰靠得近些,感到了祖国的温暖,这是一个远离祖国的人的特有感受。这段时间,玛丽活得比较轻松,也很高兴,她把很多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和教学上了。后来,这个妇人因为身体不好,不得不回华沙,玛丽又失去了一个极好的家庭助手。

在教育孩子方面,居里大夫给予玛丽极大的帮助。皮埃尔的惨死,对这个年迈的老人无疑是一场大灾难,但是他严格的理性主义使之变得极为坚强,他轻视悔恨,轻视痛苦。他那坚韧的意志、宁静的性格,给儿媳妇以有益的影响。他带给玛丽母女一种轻松和愉悦,减除了两个小女孩童年的烦恼。她的母亲因为工作常常要留在实验室,居里大夫就成了她们的游戏伙伴。艾芜当时还小,不能反映她的性格,而伊雷娜的性格却极像那个动作迟缓且好奇怕陌生的皮埃尔。于是,他像教皮埃尔一样教伊雷娜一些博物学和植物学知识,读一些优秀的文章,用极明确的方式引导她的智力活动。他给孩子们读维克多·雨果的文章,还常常自己写出一些幽默而滑稽的诗给孩子们念,培养她们的文学情趣。他帮助伊雷娜在庭园种植植物,带着她们到公园散步,一边给伊雷娜讲许多关于植物和动物的趣事。例如,种子是怎样在花里长成的,它为什么可以开花结果;小老鼠和鼹鼠是怎样打洞的;哪里能找到兔子窝,等等。居里大夫用自己的方法去教授孩子,让她们了解到周围的一切,从小溪到大湖泊,从花圃、花园里的土壤到可耕地的不同土壤,从找鹅卵石到宝石,从家禽到偶然看到的野兽,从他们居住的小院子到村镇和大城市。他要培养孩子们开阔的眼界,博大的心境,渊博的学识,聪颖的智力。居里大夫帮助玛丽管教孩子,玛丽也尽心尽力地照料这个极善良的老人。1909年,也就是皮埃尔去世后的第三年,这位老人患肺充血之后,卧床整整一年,玛丽忙里忙外,全部空闲时间用在老人的床边,设法安慰和照顾这个因病而急躁的老人。

1910年2月25日,这个老人带着对玛丽母女的眷念与世长辞了。梭镇的冬季北风凛冽,雪花飘舞,十分寒冷。而沉浸在痛苦中的玛丽却要掘墓人从墓穴中把皮埃尔的棺木移出来,把居里大夫的棺木放底下,再放皮埃尔的棺木;皮埃尔的棺木上面留下一个空地方,那是为她自己预备的,她愿意永远是居里家的一份子,永远与她的丈夫在一起,生生死死不分离。

现在玛丽身边没有谁能帮助她了,孩子的教育全落在她一人肩上。对于任何困难,玛丽均有一套合理而有效的办法,从来不在困难面前低头。为了孩子们能健康地生活、学习、成长,她把孩子的教育写成计划,按星期排课,每天做什么事情,学什么课目,然后交给家庭教师和保姆,让他们按计划施教。每天早晨,孩子们要先作一小时智力工作或一小时的读书和手工,然后是她们觉得有趣的游戏和选学喜欢的课目。玛丽把她们的爱好和特长在笔记本上详细地记录下来,并因势利导地任其爱好特长自由发展。那时,她已经发现伊雷娜在数学上的天赋,艾芜在音乐上的早熟。

玛丽在屋后那个小花园里设了一个横架,挂了一个吊杆和一副吊环,一条滑绳。每天功课一完,就把两个小孩带到户外活动。让她们四肢不断受到锻炼。除此之外,她还把两个女孩子送到体操学校去锻炼,既可强身健体,又可进行艺术熏陶。两个热心学习的女孩子常常拿到令人高兴的头等奖。

4诺贝尔化学奖

人们对玛丽钦佩和叹服,是因为她在一个天才的人帮助她之时,既能料理好家务,又能够完成伟大的研究工作;而当她成为遗孀的居里夫人时,她仍能完成皮埃尔生前担负的伟大事业,还能管理好家务,培养好孩子,并且做得很完美,很出色。

一次,她上午到索尔本讲课,下午来到实验室,助手们向她提出了几个难解的题目,她给他们认真地作了讲解。忽然,她感到头晕,极度疲倦,便早一点回到家里,当她推开房门时,竟“卜通”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她的孩子们见她那苍白的脸,奄奄一息毫不动弹的样子,急得哭了起来。保姆急忙请来了家庭医生,医生诊断她为疲劳过度,营养不良,让她躺下,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以致她的朋友卡霁雅介绍从华沙来的客人约好来玩,都被推辞了。医生认为,这种病不能见客人,不能谈话,否则会更加疲倦。后来玛丽在写给好友卡霁雅的信中说:“……我的生活已经觉得太乱了,无法再安排好。……我只能尽可能把孩子们好好抚养大。她们两个都可爱且很美。她们还需20年才能长大成人,我恐怕不能支持那么久,因为我的生活太劳苦,悲哀也损害我的健康。”

为了抚养孩子,玛丽必须拼命工作。她继续在赛福尔教课,因为那里每月有固定的收入。

玛丽十分热爱索尔本的教学工作,希望她教的放射学课能使学员们无限惊奇。她是当时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当时惟一教放射学科目的人。她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为了把课讲得尽善尽美,以便学生能更好地掌握基本理论和实际操作,不久,便着手编她的讲义。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在1910年出版一本杰出的巨著《放射学论》,共971页。这是她与皮埃尔潜心研究5年所取得的放射学方面的知识,是她向科学界,向人类贡献的一份宝贵财富。这本书的著者是皮埃尔·居里,照片是皮埃尔·居里,而实际编者是玛丽。玛丽为这本书写了序,她热情地追述了皮埃尔的一生,忧伤地悼念皮埃尔的不幸遇难,字里行间渗透着他们无限的爱恋,无限的深情。序言里有下面一段敬仰和爱慕的语言:

“皮埃尔·居里在去世之前的几年,创造力极丰富,他的智力已经充分发展,实验技巧也已经十分熟练……他的一生正要展开一个新时代,这个新时代应该成为惊人的科学事业发展的高峰,但命运不愿如此,我们也就不得不在命运的令人不解的决定之前低头。”

在索尔本大学,玛丽继续研究她的镭元素,并且第二次确定这种物质的分子量。1907年,她与法国著名化学家安德烈·德比尔纳合作,成功地完成了一个空前的实验,提炼出了闪闪发光的金属镭。它能耐受大气因素的作用而不变质。在此期间,玛丽又对钋进行了研究,发现钋表现出的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元素,而且比镭的科学价值小。通过反复实验和研究,她掌握了利用钋的放射性衰变来制取氦的方法。

居里夫人的研究成果,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高,慕名而来的学生与日俱增。到此时,她的实验室已经有十来个研究人员,他们均是自愿来此工作的。1907年,美国金融家、慈善家安德鲁·卡内基向玛丽的实验室赠送了一笔钱;卡内基先生告诉玛丽,她每年都可以得到同样多的款项。玛丽非常感激,她用这笔钱向有培养前途的爱好科学的青年学生提供奖学金。获得奖学金的学生有一个叫莫利斯·居里,他是皮埃尔的哥哥雅克的儿子。这是一个天赋极好、身体很高的男孩,玛丽一向喜欢他,以母亲般的慈爱关怀她。使她特别高兴的是莫利斯要求在她的实验室工作。当他成为最有才能,并取得成功的学者之时,玛丽更是喜出望外。

她又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发明了一种准确地测定镭和其他放射性元素的方法。居里疗法的成功与否就取决于能否精确地测定这些元素;玛丽利用镭发出的射线,而不是称出它的重量的方法来测定镭的量。借此,她测定了一种新的可靠的标准,使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可以用此来测定镭。

由于放射疗法的普遍发展,迫切需要把这种贵重的金属材料分成极小的部分,但要定一毫克的千分之一时,天平就用不上了。玛丽成功地根据放射性物质发出来的射线来给这类物质定量。她在实验室设一个“测量组”,向各行各业开放,为其测量各种矿物质的含镭量。学生们、医生们及所有的人们都可以把他们的产物拿到这里检验,领取一份指明镭的含量证书。

这项重要成果的问世,是应工业和医药及理化研究的迫切需要而产生的。她将21毫克纯镭氧化物封存在一个薄玻璃管内,郑重地交给科学家联合委员会,经过测定审核后,批准这一成果。并按这个原始标准,复制出几个副样后,把原始标准封存于巴黎附近赛福尔国际度量衡标准局,这就是被后来五大洲一致采用的计量单位的标准。

到此时,居里夫人的荣誉如日中天。各种名誉博士学位的文凭和外国科学院通讯院士证书从不同的国度不同的学院不断地飞到梭镇玛丽的住所。这些荣誉并没有引起玛丽的重视,她很随意地塞进抽屉,有的还未来得及看。

1910年法国部长向玛丽颁发荣誉勋章。这是法国为了表彰健在的伟大人物而设立的。这就是几年前皮埃尔谢绝的那种勋章。对这类荣誉的看法,玛丽深受其丈夫的影响,于是她也谢绝了。

然而,1911年12月,由瑞典首都传出了一个令全世界轰动的消息。斯德哥尔摩科学院为了确认居里夫人在她丈夫去世后所完成的出色工作——制备了金属镭,授予她诺贝尔化学奖。在这之前,还没有任何人两次获得这一殊荣,更令人叹服的是她在物理和化学两个不同领域内都取得了伟大的成就。

这一殊荣使玛丽异常高兴,她决定去瑞典参加这次光荣而庄严的盛会。她请布罗妮雅陪她去,并且把大女儿伊雷娜也带去,让她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在瑞典科学院的大礼堂里,她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她觉得这一次和第一次的诺贝尔奖一样,是由她和皮埃尔共同获得的,在她的心里,装满着皮埃尔的音容笑貌。也表明了她对皮埃尔的爱恋和崇敬。她说:“……我希望提醒诸位,是皮埃尔·居里和我一起发现镭和钋的。在放射学方面的一些基本研究是由皮埃尔·居里单独完成的,有的是和我一起,或者和他的学生合作共同进行的,因此,这个成就应该归功与他。”

“我进行了分离纯镭和探讨这一新元素特性的化学研究工作。但是这与我们俩人工作是密切相联的。因此,我是这样理解的:贵院授予我的崇高荣誉也是对已故的皮埃尔·居里表示崇敬和纪念,我希望我的这一解释是符合贵院意图。”

14岁的伊雷娜陪同她有名望的母亲到斯德哥尔摩接受诺贝尔奖,她与她的父母一样,具有极好的天赋和对科学的追求。她怀着自豪的心情,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母亲站在庄严肃穆的大礼堂台上,向一大群有名望的学者作讲演,满脸荡漾着骄傲的微笑。在这个女孩的心灵中,铭刻下了科学是至高无上的,科学是值得尊崇的,她要像父母一样献身于科学事业。的确,在母亲的教诲和引导下,她受到了世界上第一流的科学教育。加之她对科学的热爱,使这个少女在各科学习上,特别是理科方面展示了她辉煌的才华。在24年后的今天,伊雷娜也在这个大礼堂里接受了这种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