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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对冲基金与衍生品:扑朔迷离(1)

“这到底是哪种马?我以前竟从未见过!”

“就像你听说的那样,它并非真是一匹马。”

——城门守卫对多萝茜说的话,《绿野仙踪》

画中的马依然是马,所以衍生品和对冲基金的特殊化只能算作伪装,目的是为了让它们“和原来看起来不大一样,好让别人弄不清状况”。约翰·特雷恩在《金融时代》上用了一个生动的比喻:

这就像是一家破烂的夜总会里的表演。一群女孩在场中鱼贯而出,首先是一些阿帕奇姑娘,然后是一些芭蕾舞演员,然后是牛仔女孩……过了一会儿,困惑的观众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同一拨女孩,只是穿的衣服有少许区别。事实上,所谓的对冲基金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的保证金账户。

对冲基金是一种筹集富有投资者的财产形成的私有基金,目的是得到“绝对的回报”——无论市场涨跌都要盈利。为了让利益最大化,它们通常用财产作抵押贷款,把投资“杠杆化”。杠杆化的意思是用借来的资金增加购买能力。杠杆化越严重,所得(或所失)就会越多。在期货交易中,这种杠杆叫作保证金。用保证金进行杠杆化,或者用借来的钱杠杆化,都可以让投资者向赌局里投入更多的钱。

20世纪20年代,富有的投资者开始“联营”,意即为了共同的利益,把各自的资产聚到一处,以求影响市场。联营的性质和托拉斯、垄断一样,也是一些人勾结在一起,干扰正常市场的供求平衡能力。对冲基金就是托拉斯和垄断企业的现代变体。为了逃避监管,它们常常在海外银行中心营业,譬如开曼群岛。保证金要求限制贷款交易,海外对冲基金却不受这样的限制;报升规则限制对价格正在上涨的资产的卖空行为,海外对冲基金也不必遵守。

对冲基金本是为帮助投资者做两手准备而建立的,以防止货币或利率波动带来损失;但是它们很快就变成了操纵控制股市的工具。许多大的对冲基金都由前银行或投行交易者运营。这些银行的钱就为对冲基金所用,让对冲基金在监管更少的地方操作。2005年,对冲基金常在日常证券交易里占去半壁江山。它们规模庞大、资本雄厚,所以对市场行为有了很强的控制权。2006年秋,世界上共有9800家对冲基金,其中8282家都在开曼群岛注册。开曼群岛是英属领地,有57000人,其金融管理局给每家注册的对冲基金100年的免税权,还用“官方机密”的幌子为对冲基金保密,允许对冲基金自我监管,不许别国监管对冲基金。

衍生品是对冲基金的重要投资工具。衍生品是对某些投资(股票、货物、市场等)涨跌的附加赌注。这些衍生品并不是真正的“投资”,因为它们并不涉及任何财产购买,而是外围赌注,赌的是资产的市场表现。所有衍生品都是变种的期货交易,而所有的期货交易在本质上都是投机和赌博。最常见的衍生品包含“认沽期权”(赌资产价格下降)和“认购期权”(赌资产价格上升)。如今,超过90%的衍生物都由银行掌握着。这些都是场外市场的衍生品——专门为金融机构制造的投资工具,通常有外国背景,特征复杂,也并不按照标准交易模式交易。它们不受监管,很难追踪,也很难理解。有的批评家称它们就是故意被设计得复杂、晦涩,以此误导投资者,所以它们是不可理解的。

严格的规定曾一度管住了这种投机行为。新政期间通过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将商业银行与证券交易剥离开来;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也在1974年成立,监管商品期货交易和期货买卖市场,保护期货交易者,让其不受价格操纵、欺诈性的销售手段和欺诈影响。但是,投机者依旧能规避规则。衍生品交易者说自己没有交易“证券”或者“期货”,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有交易。为了保证计划得逞,他们劝服国会授予CFTC头头们准许弃权书,使他们可以放弃这类监管,然后在海外开设了对冲基金。这些对冲基金规模不大,没有注册,也无从监管。最后,他们还废止了《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

庞氏骗局的泡沫

银行专栏作家约翰·赫夫勒在1998年的一个采访中,用形象的比喻讲清了衍生品现象:

20世纪80年代,你们创造了巨大的金融泡沫……我们可以把它看作狗身上的跳蚤建立的一个交易帝国……它们(跳蚤)不断从狗身上吸取血液进行交易,当交易达到一定阶段之后,所需血液的总量就会大于能从狗身上抽出血液的量。狗已经病得非常严重了,但它们不会让它死掉。这群跳蚤非常聪明,它们开始了血液期货的交易。它们切断了血液供应量与血液交易量之间的联系,如此一来,供求之间就没有关系,交易额就会暴涨。这就是衍生品市场的表现。现在,血液期货交易量扶摇直上,抽血把狗逼到了濒死的边缘,这就是现在的衍生品市场的本质。它是金融泡沫的最后一口气。

衍生品并不是资产,所以能打破“血液供应量与血液交易量”之间的联系。它们只是根据资产未来的表现打赌,设置赌局也不用花多少真金白银。银行在电脑上创造了这些钱,再从电脑上把它们借出去。衍生品与现实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所以如今的场外衍生品交易额达世界货币总供应量的数倍之巨。这些私人赌局不用报告,也不能监管,所以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钱投注在这里。然而国际清算银行(BIS)的报告称,2006年上半年,衍生品交易的名义价值高达370万亿美元;2007年12月更是达到了令人惊异的681万亿美元。衍生品的名义价值是指“合同所涉及的资产的单位数量,根据期货现价增长”。“名义的”这个词的近义词有“想象的”“没有事实根基的”“不确定的”,那么,这种价值到底有多少想象成分?我们可以用一组数据作为证据:2007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仅为13万亿美元,而衍生品的名义价值为681万亿美元,比前者高出了50多倍。2006年,世界的总GDP额为66万亿美元,仅为2007年衍生品交易名义价值的1/10。在《市场观察员》2006年的一篇文章中,托马斯·考斯蒂根写道:

为什么一个本质是虚假的投机工具能挤出这么多额外价值?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华尔街制造了这些产品,交易方式也神神秘秘的,把普通投资者蒙在鼓里。在日报的股票板块,你可找不到证券衍生品价格……不用这么大的数量,就会导致恶性的市场多米诺效应,安全网也不复存在。美国证券投资者保护公司在证券公司倒闭时会为股票账户提供保险。根据最近公布的数据,其储备额约为13.8亿美元。这听起来似乎很多,但是与500万亿的巨资比起来,这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听起来很可怕,但这就是真相。

交易金额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天文数字?答案依然是衍生品只是赌局,玩家可以随意下注。盖瑞·诺瓦克是位科学家。他办了个网站,专门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在网站上,他写道:“就像两个人为了赌1000亿美元抛硬币,输的那个就欠下了1000亿从未出现过的钱。”他管这叫“可笑的钱”。与“密西西比泡沫”一样,衍生品泡沫建立在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上。输家付不起期货赌注时,这个阴谋就必须被打破;如若不然,纳税人可能就得背上史上最大的援助案这个包袱。

1994年,在应银行金融及城市事务委员会要求提交的报告上,克里斯托弗·怀特用另一个生动的比喻讲出了衍生品的危害。他写道:

衍生品市场……是史上最大的泡沫,让法国的“密西西比泡沫”和英国的“南海岛泡沫”相形见绌。这个泡沫像癌症一样蔓延,遍布整个银行和贷款系统,并完全控制了它。没有一所大的商业银行、投行,或者共有基金不依赖衍生品。这些衍生品吸光了我们经济的血液。我们的农场、工厂、国家基本设施,还有生活水准都被它吸干,用来支付利息、红利以及泡沫上的其他项目。

怀特还用另一个比喻,解释了衍生品如何从需要资本的国内生产活动中抽走资本:

这就像是去赌马,赌的不是比赛结果,而是奖杯的大小。这样一来,谁还会在乎让参赛者走到起跑门栅前需要些什么呢?

因为下注者根本不在乎谁赢,所以也不在乎喂马和马厩的人手。他们只关心用钱生钱。如今,比起投资商业发展,投机衍生品的利润更大、风险更小,而且这对有能力影响赌局走势的大银行来说更加明显。货币监理署办公室在2006年中期报告中称,美国共有9000余家商业银行,但是银行97%的衍生品都掌握在5家银行手里。其中,摩根帝国与洛克菲勒帝国的堡垒——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名列榜首。

衍生品战争

1992年,衍生品武器展示出了足以引发山崩海啸的力量。乔治·索罗斯领导着量子基金,在花旗银行和其他强大的投资机构的支持下,一天之内就用衍生品摧毁了英国和意大利的货币。整个欧洲货币系统随之崩溃。怀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