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征服世界的私有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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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对冲基金与衍生品:扑朔迷离(2)

那天人们才意识到,投机这种癌症已经发展到了货币管理机构无法控制的地步。被商品市场上的卖空者搞到破产的农民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卖出不属于你的东西,以便之后再用低价买回来。这就是金融战争的武器。他们用以对抗国家、对抗人民的差不多就是商品市场卖空者让农民破产的手段。

1992年,在这场对欧洲货币的袭击中,对冲基金投注了600多亿美元,其中的钱大部分是向大型国际银行借的。1997年,IMF研究组的一项报道证实,对冲基金必须在银行的支持下才能为投机提供资金,因为极少有私人愿意或者能够进行这些数额极大、风险极高的投资。1997年,对冲基金的总资产大约为1000亿美元,还能再被杠杆化至这个数额的5~10倍。所以,它们能调动的赌注约为1万亿美元。《经济学人》上的一篇文章这样说道:

这笔钱听起来很多,尤其是对冲基金把资本杠杆化的时候。但是考虑到富裕国家的投资者资产超过了20万亿美元,与银行、共有基金和养老基金比起来,对冲基金只能算散户。对冲基金外的这几种机构也常有类似的投机活动。

当人们为1997—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指责量子基金时,乔治·索罗斯站出来为自己辩护。在《全球资本主义危机》一书中,索罗斯写道:

对冲基金在动摇金融系统中起什么作用,人们为此进行过很多讨论……我相信,有许多谈论的方向都是错误的。杠杆并不是对冲基金的专利,商业银行和投行的自营交易部才是衍生品和掉期交易的大玩家……如果把对冲基金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其规模根本不能与银行和经纪人的自营交易部门相抗衡。

1996—2005年,对冲基金的数量翻了一番,资产总额也从2000亿美元增长到了1万多亿美元。在1987—2005年,国际利率和货币衍生品的赌注从8650亿美元增长到了201.4万亿美元。衍生品赌局爆炸性增长有负面影响,因为其风险也有了爆炸性增长。当特大企业或者是债务国破产时,在它们身上下了衍生品赌注的银行业很有可能随之倒闭。俄罗斯主权债务违约时,LTCM倒闭,还差点让与其有错综复杂交易关系的银行倒闭。2005年11月,彭博社报道称:

寥寥几家银行主宰着债务衍生物12.4万亿美元的市场。如果其中一家无法按合同给付资金,无法保证债权人不受公司债务违约影响,便很容易导致一场危机……在这个市场里,10家企业就掌握着2/3强的债务保险合同买卖,摩根大通公司、德意志银行、高盛集团和摩根斯坦利都榜上有名。

约翰·赫夫勒在2005年曾警告说,狗身上的血已经流尽。他写道:

我们正站在几百年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边缘,比大萧条、“南海岛泡沫”和“郁金香泡沫”都严重。衍生品泡沫即将爆裂。它涉及花旗集团、摩根与其他纽约的大银行,它们全都泥足深陷,无可救药。美联储、索罗斯、花旗集团货币战争行动的收益达数十亿美元,却也在行动中摧毁了金融系统。跳蚤杀死了狗,也毁灭了自己。

银行怎么会破产?

你可能会问,银行怎么可能破产?它们不是有凭空变钱的本事吗?为什么不用自己变出的钱补上坏账,继续营业?

英国经济学家迈克尔·罗伯特姆解释说,在商业银行的会计规则中,所有的银行都有义务让账面平衡,让资产与债务相抵。只要能找到借款人,它们就能随意创造货币。但是如果借出的钱还不上,银行就得记录一笔损失;如果它们将贷款取消,或是把债务一笔勾销,它们的总资产就减少了。为了让资产和债务相当,保持账面平衡,它们只得从银行股东的利润或投资资金中拿出钱来;如果连银行股东也不能弥补损失,银行就只能关门大吉。

在1988年前,美国银行的货币发行量受准备金要求限制;但是后来这个规则被削弱了,银行也明白了如何规避,所以国际清算银行(位于瑞士巴塞尔的“央行中的央行”)便设立了新规则。在新规则里,他人存款的“准备金”不再是发行货币的唯一限制。巴塞尔银行监管委员会出台了一系列最低资本适足要求,称其为“巴塞尔Ⅰ”。该委员会称,银行必须根据贷款风险为其划分等级,也必须保留相当于风险加权资产8%的资本(银行自己的资金,而非储户的资金)。银行资本指投资者的投资与银行积累起来的留存盈余,是银行净资产,或者可以说是债务与资产的差额。

计算资本要求的方法比按准备金要求的还复杂,在这里面就提供一个简化版本。在巴塞尔Ⅰ的要求中,资产都有“风险权数”,有些资产的风险较大,有的则较小。普通贷款的风险权数是1。根据资本适足规定要求,银行资本至少应占风险权数为1的资产的8%。这意味着银行借出100美元贷款时,至少要有8美元资本。联邦债券的风险权数是0:这些债券和美元一样安全,不需要用任何额外的资本做支撑。抵押贷款(由不动产作担保)风险权数是0.5,意即100美元抵押贷款只需要4美元资本做支撑。银行的其他业务也都有风险加权,包括衍生品和外汇合约。

银行一旦无法满足资本要求,便无法再借出贷款,就成了“僵尸”。这时,只要旧贷款违约,银行资产就会缩水,直到银行被逼破产。

私有银行的风险与回报

在增加贷款时,银行明显因为资本要求而承担了很大风险,所以银行业者称即使借出的钱是凭空造出来的,自己也有权得到贷款利息。肯定得有些人创造国家货币供应,为什么不能是私有银行业者?让银行系统维持原状有什么不好?

货币系统的问题之一,便是政府受到银行诱惑,从银行借来凭空造出来的钱,还得为此偿付利息。其实政府可以自己创造资金,不必负债,也不必付出利息。在政府贷款案中,银行根本不用承担风险,因为政府总能偿付利息,而纳税人却为此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其实他们原本不必承担这笔债务。

部分准备金制度的另一个问题是个简单的数学问题。既然硬币以外的所有货币都是由政府欠银行的债务产生的,银行在贷款时也只创造本金,那么经济中的货币永远都不够偿付一国总体债务的本金以及利息。货币供应被黄金局限制时,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便是周期性的金融危机。它将债务一笔抹去,再从头上演一遍这样的戏码。对于那些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工人和农民而言,这是个残忍的系统。它还让金融业者阶级逐渐富裕,让真正的生产者慢慢变穷。不过这个系统给了货币供应一定的稳定性。然而,现在的美联储接过了防止经济萧条的任务,开始为无人能偿的巨额联邦债务提供资金,不断向经济中输入债务货币。但总有一天,利息会增长到纳税人无法负担的地步。到那时,若想让经济幸存下去,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变通之法。

货币系统的第三个问题便是:庞大的国际银行是当今全球市场上的主要玩家,不仅仅是放贷者,也是投资者。银行能拿到巨额钱财,影响赌局发展,在游戏中具有十分不公正的优势。如果个人投资者做了一笔卖空,这笔小小的投资根本不会影响股票的价格;但巨型银行及其附属机构可以卖空巨量股票,让股票价格猛跌。要是这家幸运的银行属于“大得不能倒”的范畴,就更加有恃无恐,赌错了也可以安之若素,因为FDIC和纳税人会为它提供援助,帮它做的傻事买单。如果涉及国际贷款,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会给它援助。西恩·克里根在文章中写道:

金融业者和交易商拿到了足够的钱,可以大发财阀的牢骚;在风险可以由美联储和FDIC一类政府机构买单时,可以抱怨自己虚幻的资本担当的风险太大——这根本就是个不公平的牌局。

这场虚幻的资本游戏里有一批赢家,自然就会有相应的输家,而最大的输家是那些第三世界国家。它们屈从诱导,向操纵货币的势力开放自己的金融市场,让自己成为猛烈的投机袭击的目标。这些袭击足够摧毁它们的货币和经济;而且这种情况已经成真。林肯的经济学家亨利·凯利说过,英帝国用来向全世界殖民的一对武器就是“金本位制”和“自由贸易”。如今,金本位制已被石油美元制取代,不过游戏基本上还是走着老路子:以自由贸易的名义踹开别国市场的大门,搞垮当地货币,随后用处理品的价格买下该国资产。整套程序的第一步,便是诱使该国接受外国贷款和投资。随后,不管该国如何用完贷款,钱总是要还的。巴西总统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痛切地说道:

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然打响……这场战争正在撕裂巴西、拉丁美洲,实际上甚至是整个第三世界。阵亡的不是士兵,而是稚儿。这是对第三世界的债务战争,它的主要武器——利息,比原子弹还致命,比激光还有破坏性。

第三世界认为是第一世界发起了战争,于是,它开始反击;然而,第一世界的政府其实也是苦主。正如奎格利博士所言,国际银行业者的成功之处就是:他们控制了国家货币系统,却能让外人相信该系统是由政府控制的。美国政府本身就是一个木偶,正被隐去身形的木偶师操纵着……

“倘使我不能够驾驭你,”女巫从门柱的缝里对狮子说,“我就会让你饿着,直到你肯做我要你做的事情。在这以前,你没有什么东西可吃。”

——《绿野仙踪》“找寻恶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