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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维系幻觉:操纵金融市场(1)

道是死去的香蕉共和国的独裁者。他穿着戎装,立在城堡窗口,用机械装置摇动着死尸之手,向华尔街的民众招手。

——迈克尔·波尔瑟,《迈达斯》(2004年4月)

正当众人、企业、当地和联邦政府正滑向破产时,牛市人士依然坚持认为一切安好。为了提供佐证,他们把目光投向了高企的股市。这真的十分神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股市都面临崩盘,但它却坚持住了。信息投资网站“大都市咖啡馆”的编辑比尔·墨菲在2005年的一份新闻通讯稿中将这种现象与《绿野仙踪》中的一段作了类比:

每一次股市看似即将崩溃时,它都气势汹汹地反弹了。例如,5月时,到处在传言衍生品问题和对冲基金问题,这些问题让恶魔冲向了夏季。伦敦的爆炸案……也是一样。但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只有卡特里娜和丽塔引发的动乱。在这背后肯定有着什么运作机制,就像幕后的奥兹国巫师,在拉着绳索,按着按钮。

是什么样的机制呢?约翰·科罗德莱认为,在背后耍手段的是为克林顿总统提供政策与策略的资深顾问乔治·斯迪法诺普洛斯,这开始于“9·11事件”以后。2001年9月17日,斯迪法诺普洛斯在《早安美国》中说:

1989年美联储设立了“暴跌救火队”,其成员是美联储、大型主要银行、纽交所和其他交易所代表。它们迄今为止一直进行着非官方的会晤。并且主要银行已经达成了某种非正式的约定:一旦有问题萌生,它们便会介入并购买股票。

以前,它们以更正式的方式行事。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记得,1998年曾有一场名叫“长线资本”的危机。长线资本是一家大型货币交易公司,而这场危机是全球性的货币危机。当时,在美联储的指导下,所有银行联合起来,在市场面临崩溃时提振了货币市场。而如今,它们已有对策应对即将下滑的股市。

“暴跌救火队”的官方名称是“金融市场工作组”。1988年,里根总统为应对1987年10月的股市危机下达了第12631号执行令,创建了这个工作组。该工作组成员包括总统、财政部长、美联储主席、证监会主席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主席。其宣扬的目标是:促进“本国金融市场的正直、效率、有序和竞争力,同时维系投资者信心”。根据该法令:

在法律允许且资金充裕的前提下,财政部应向工作组提供为履行其职能所需的管理和支持服务。

简言之,纳税人的钱被用来使市场看上去比实际更健康。国库资金被动用,且该工作组无须向国会汇报,可以关上门暗地里运作。实际上,他们不是可以这样做,而是必须这样做。因为一旦投资者意识到他们正在做什么,就不会再上钩了。“维系投资者信心”意即让投资者蒙在鼓里,使其对市场的动荡一无所知。

科罗德莱在2006年6月《纽约邮报》的系列文章中追溯了“暴跌救火队”动荡的历史:

早在1989年股市危机期间,一位名叫罗伯特·海勒的人(此人当时刚离开联邦储备金监察小组)提议政府在危机时刻操控股市。他没有用“操控”这个词,但言下之意就是那样。

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的一篇专栏文章中提出了这样一个开创性的观点:当华尔街发生危机,“我们不应任凭大量资金流入市场,然后增加通胀风险。而是应该让美联储在期货市场注资从而支撑股市,这样就能在整体上稳住市场”。

股市将成为21世纪的罗马竞技场,鼓吹着前程似锦以混淆公众视线。“救火队”并未解决经济问题,而仅仅“搞定了”投资赌局的问题。科罗德莱写道:

在今后的几年里,一旦股市出现问题,便会有人冲过来救援……救场的通常是高盛,这碰巧是(新近的财政部长)保尔森和克林顿时期的前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曾供职的地方。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救火队”到底是怎样救场的并未在美联储的网站上载明;但有些分析人士则表示知情。反垄断团体“黄金反垄断行动委员会”的成员迈克尔·波尔瑟认为,“救火队”的资金通过美联储的“主要交易商”输送,而这些交易商是一组颇受政府欢迎的华尔街经纪事务所和投资银行。他们所用的手段是一种被称为“回购协议”或“回购”的贷款形式。这是一种出售与在未来回购国债的契约。波尔瑟是这样解释的:

这可能听起来很奇怪,但美联储间或给其主要交易商(大约有30个金融机构,包括美林、摩根斯坦利等)一些资金(“永久性”回购)。这些交易商无须偿还这些平白得来的资金。因此,如果它们想保住其在主要交易商“俱乐部”中的地位,便会非常乐于听命于美联储。

用回购支持道指的操作手段很简单。主要交易商在早盘得到回购,然后用之购入道指期货(这个市场比公开的道指交易量小得多),这些期货的价格随之推动了道指本身。因为大部分投资者认为“内部”期货买家知晓特殊信息并走在市场“之前”。当然,他们得到的并不是特殊信息……只是以回购形式获得了特别资金。

用以操纵市场的资金是“专权”资金。这些资金凭空而生且不计回报地发放,只是为了提振市场。不仅道指得到提振,黄金市场也获得控制,因为金价被视为通胀的主要风向标。如果金价攀升,美联储就必须抬高利率以收缩货币供给。而这会危害房市,并迫使政府为社保额外支付通胀率调整后的费用。大部分看透这种操纵的交易商不会埋怨,因为他们认为美联储这样操控市场对他们有利;但黄金投资商会不时受创,而且救火队的暗地操控也产生了股市泡沫。与所有的泡沫一样,其一旦破裂,便会把所有人的存款拖下水,毫无戒心的投资者被诱使将赌注下在步履蹒跚的老马的最后几步上。人们满足于现状并接受了不佳的领导、糟糕的政策和法律,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在经济上都“行得通”。

“黄金反垄断行动委员会”的报告一直未受广泛重视,直到2004年多伦多斯普劳特资产管理的约翰·安柏瑞发布的一份经慎重调研的报告,证实了“黄金反垄断行动委员会”的论点之后,人们才认识到其重要性。2005年,在《亚洲时报》上发表的更新版报告中还纳入了一段警示性的前言:“私有企业在幕后越来越活跃地参与,酝酿着巨大的道德危害。”道德危害是一种风险:契约的存在会改变各约定方在日后的行事方式。例如,一家买了火险的企业在防火预警方面会更疏忽一些。在此情况下,所谓危害,即指银行承担了过度的投资及借贷风险。因为它们相信,不管做出什么愚蠢的行为,最终都会有人出手援救,正如长久以来的惯例一般。这篇前言还指出:

大型金融机构可能以国家实际代理机构的身份行事,因而,它们与其他企业并不在同一个市场中竞争。有迹象表明,近年来政府的不断干预损害了经济体系。

查克·奥古斯汀在2006年6月发表的一篇名为《暴跌救火还是潜在的巨大税收收入》中更为直接地指出:

……毫无疑问,如今“暴跌救火队”一直对市场的日常运作指手画脚。政府操控着“前线公司”,例如高盛、摩根大通和众多其他公司。这些公司通过政府的市场操控大赚了一笔。这些资金可能大部分流回了国库,但毫无疑问,仍有巨额资金被参与的公司和个人放进了口袋。

这种操作模式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拉斯维加斯由黑手党操控的赌局类似,但相比而言更为有效,而且让参与其中的所有人都获益。跟黑手党不同的是,“暴跌救火队”享有重大优势。如今的市场操控不受调查或控诉影响,且有政府和美联储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资金;其享有最优厚的内部交易优势,并且融入了由政府控制的媒介,发布扭曲或故意歪曲的事实,使市场现状看起来如众望所归……如果投资者对股市、商品及货币在当日的走向心知肚明,那他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如果他能获得用于投资的源源不断的资金,那更是如此……“暴跌救火队”不仅从投资者那里骗到了数万亿美元,更是消除了拒绝通过合并“买入”的竞争性。不久之后,只有新国际秩序的精英拥有并掌控的全球性企业和组织会幸存下来。

外汇稳定基金

另一个与“暴跌救火队”同样重要且同样可疑的监管机构,是外汇稳定基金。外汇稳定基金由议会授权组建,旨在防止美元汇率浮动受到“堪忧的”金融市场影响。市场分析师吉姆·辛克莱在其著作中写道:

不要把外汇稳定基金当成一种投资形式,更不要认为它是对冲基金。外汇稳定基金没有办公场所,没有交易员,也没有交易窗口。除了资金和用以记录的账户,它其实根本不存在。美国财政部长或其指定的人士(可能是其曾供职的那家跨国投资银行的合伙人)发布指令干预市场……你是否曾经疑惑过,这些企业是怎样表面上看是在自行其是而实际却是为了维护政府的利益的?你是否曾经考虑过,为何这些企业在交易中总是赚到盆满钵满,它们又是怎样获得如今的重要地位的?……它们不仅是在行使外汇稳定基金的指令,并且十有八九对形势了如指掌,却还假装外汇稳定基金的指令与其本身的业务之间有跨不过的万里长城。

对于那些基于市场“正常”行为押注的投资者,这是非常令人恼怒的,特别是跟他们竞争的对手,是一个只有会计账簿的资源无限的基金。2004年3月,一家调研机构在报告高盛当季出人意表的高盈利时曾讽刺地指出:高盛这个季度赚了那么多钱,应该感谢谁呢?应该感谢它那位掌控着自营业务的“合伙人”——艾伦·格林斯潘。

保尔森在2006年6月接任财政部长之前曾任高盛高层,他紧随着罗伯特·鲁宾的步伐。鲁宾在接任财政部长之前也是投资银行的高管,而他被任命之时恰逢高盛和其他投资银行趁着1995年的墨西哥比索剧烈贬值圈到不少资金。2006年10月,美国保守派杂志《美国投机人士》的一篇文章中指责美国财政部正在转型为“高盛南部办事处”。

大型企业与强势政府的碰撞

另一个被怀疑参与市场操控的同谋组织,是大型纽约银行与投资机构的联盟:交易对手风险管理策略组(CRMPG)。“交易对手”系指契约的各方,通常存在利益冲突。2006年9月,“黄金反垄断行动委员会”在其网站上再次刊登了一篇文章披露管理政策组的交易,在文章中用了美联储和管理策略组的网站中的引文作为佐证。署名为乔·斯道克斯(股票的音译。——译者注)的作者认为,管理政策组建立的目的是为了援助其陷入金融困境的成员,其手段是将众多力量集结起来从而操控市场;而其做法也都得到了美国政府的许可。

斯道克斯在其文章中指出,经济援救由来已久。20世纪90年代就曾有过一系列援救。其起始于墨西哥经济援救,而最终定下这个援救方案的时间为罗伯特·鲁宾宣誓就任美国财政部长的当晚。随后便是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援救以及1999年长线资本管理(一家大型衍生品交易对冲基金)援救。管理策略组于1999年组建,目的就是为了处理长线资本管理危机,并引入防止金融界再次陷入同样困境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