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奇怪的生物在城市入口处小心地将旅行者放下……然后轻盈地飞走了……”小女孩说,“真是不错的旅途。”狮子回答道:“确实,这还是从麻烦中抽身的最快办法。”
——《绿野仙踪》“飞猴”
征收衍生品交易税的方法是有用的,但理想中的政府应该是可以自我维系的,既不需要征收税款,又不应该让民众深陷债务。如果美国政府自己发行货币,则该货币供给应囊括其所有支出,因而税收也就没有必要了。如果美联储以民众预期的方式,即联邦政府的机构行事,且如果联邦政府有权发行所有形式的国家货币供给,则政府可获得足够的资金用以支付其开支并满足其需求。这种“快速对策”最明显的问题是:它最终会引发严重的通货膨胀,除非该货币供给能以某种方式抽离经济体。本章节将探讨的问题是:
1.以不引发危险的价格通胀为前提,政府每年应为经济体注入多少新发货币?
2.其总金额是否足以取代所得税?其他税项会怎样?
3.其是否足以为目前不在联邦预算内的新项目(但以后一定要开展的项目,包括可持续能源发展、基础建设修复和保障性住房等)提供资金?
再也没有所得税了!
假设美联储已经利用它发行美国法定货币的权力,购回所有已发行联邦债务,并且它已经拥有足够的银行分支机构(通过购买或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接管)来满足公众的存储和信贷需求,那么这些改变会对联邦所得税有何影响?为便于具体探讨,我们将采用美国2005财年(截至2005年9月。该财年是M3公开报告的最后一年)的数据:
1.2005财年的个人所得税总额为9270亿美元。
2.该财年纳税人为联邦债务的利息共支付3520亿美元。假设这笔债务已被偿清,则国家预算中就无需记入利息,从而减轻了这笔金额的税收负担。
3.据报道,2005财年,美国所有商业银行的银行信贷形式的资产共计7.4万亿美元。假设银行债务的平均利息为5%,则年度总利息为约3700亿美元。假设利息金额的一半流入新成立的国家银行体系——以联邦基金利率为私有借贷机构提供的债务、信用卡债务的利息、小型企业的贷款等,则政府在2005财年可通过利息收益约1850亿美元。
将上面后两项的调整相结合,2005财年公共税收可以减少约5370亿美元。将这笔金额从9270亿美元中扣除,则还剩3900亿美元。这正是政府需要通过新发货币的方式在2005财年抵消联邦所得税的全部金额。
发行3900亿美元对货币供给和消费者物价有何影响?2005年,M3数值为9.7万亿美元。再增加3900亿美元将使M3扩大4%——米尔顿·弗里德曼的温和目标增长率,并且远远低于2006年实际发生的货币供给增长量。2006年开始,美联储不再公开M3数据,但有其他渠道可以秘密估算该数值。经济学家约翰·威廉姆斯有一个名为“政府数据影子”的网站,该网站披露并分析了现在的政府数据和报告中的缺陷。他说,2006年7月,M3的年增长率超过9%。我们可以看出,该增长肯定源自于美联储和银行以贷款形式发行的货币。因此,如果是财政部发行了新的无债务负担的货币,则货币供给的通胀率可能反而会下跌——从9%跌至温和的4%,并且无须减少政府项目或增加日益膨胀的联邦债务。
丰收号角:同期推高供应与需求
新印发3900亿美元足以抵消2005财年的所得税,但是,凯恩斯认为,政府可以发行更多的货币,亦不会引发危险的通货膨胀。他认为,如果资金是被用以增加就业率,从而产生新的物品及服务,则新发货币可以推动就业率且不会引发物价膨胀。国内生产总值仅会随着新生产的物品和新提供的服务而增加,供需将达到平衡。
2006年上半年,官方发布的失业率为4.6%;但批评人士认为该数值偏低,因为它只统计了申请失业援助的人数,而没有包括那些没有资格申请援助的人、放弃申请的人、技能和教育水平在现有岗位上没有充分发挥的人,比如那些现在只做兼职但希望能做全职的人、那些其实能做工程师的出租车司机,以及那些在商店卖东西的计算机程序员等。根据威廉姆斯“政府数据影子”的网站数据,2006年早期美国的实际失业率其实高达12%。
2005年官方报告的国内生产总值为12.5万亿美元。如果威廉姆斯网站上公布的失业率数据是正确的,则该12.5万亿美元仅仅是2005年全美88%的生产力。根据推算,100%的生产力则会使国内生产总值达到14.2万亿美元,即比2005年的实际国内生产总值高出1.7万亿美元。这意味着:本来可多出1.7万亿美元的新发货币流入经济体来推动生产力,且不会引发大幅物价膨胀。
你可以将1.7万亿美元用来做什么?根据联合国的报告,1995年时,仅在现有资源中新增800亿美元,就可将全球贫困与饥饿人口减少一半,达成全球性的基础教育和性别平等,将5岁以下儿童夭折率减少2/3,将产妇死亡率减少3/4,阻碍艾滋病的传播,以及将全球无法获得安全水源的人口减少一半。对比来看,美国政府通常的支出是这样的:2005财年用于交易的费用是760亿美元,用于自然资源和环境的费用是266亿美元,用于老兵福利的费用为691亿美元。在我们提出的假设中,这些和其他必须要的服务均可有更多的资金,并且同时可以抵消联邦所得税以及联邦债务,也不会引发危险的通胀。
全民分红or基本收入保证
其他理论家比凯恩斯更为大胆。理查德·库克退休前曾任美国财政分析师,现在就货币政策问题撰写著作并发表演说。他说,2006年的数据显示:美国国内生产总值为12.98万亿美元,而国民总收入仅为10.23万亿美元;并且至少该收入的10%被用以再投资,而不是购买物品和服务。因此,总购买力仅为9.21万亿美元,或者说,比售出物品与服务总价少了3.77万亿美元。消费者从哪里得到了额外的3.77万亿美元呢?他们必须通过借贷,他们从银行借贷,银行以会计条目形式放贷。如果政府可以用无债务负担的货币取代银行以放贷形式创造的资金,则总货币供给将保持不变。这意味着:有整整3.77万亿美元的新发政府货币流入经济体,并且不会引发通胀。
这让我们思考另一种可能性:政府可以将3.77万亿美元用来做什么?道格拉斯在1924年出版的一本名为《社会信用》的书中指出:政府发行的货币可以用来为全民支付保障性的收入。理查德·库克提议每年为每个成人分发10000美元,为每个受抚养的儿童分发5000美元。2007年,全美人口约3.03亿,其中27.4%不满20岁。按库克的建议,政府将为成人分发2.2万亿美元,为儿童分发4150亿美元,换言之,共计分发2.615万亿美元的保障性国民收入。如果政府发行3.77万亿美元以填补国内生产总值和购买力的差额,而其中2.615万亿美元分发给民众,政府依然还有1.155万亿美元的盈余,这足以满足其预算需求。
全民分红的想法很有意思,但也颇具争议。一方面,会有一批懒惰的人宁愿依靠该分红勉强度日也不愿工作;但另一方面,这笔资金对于那些拮据度日追求艺术的艺术家和发明家颇有用处。在文化蓬勃发展的文艺复兴时期,那些坐拥大额遗产的闲散人士大大地推动了艺术、文学和科学的发展。全民分红给每个人以那些与生俱来的权利。与此同时,大部分对生活的要求高于勉强度日的人毫无疑问会愿意追求颇有成效的工作来提高其生活品质。
众多经济学家赞同的另一个提议是基础收入保证——确保所有民众的收入高于某临界点的资金。库克认为,其区别在于,全民分红与国家生产和消费数据相关联,每年均会调整;而最低保证收入则是一个固定的数值,无须核查反复的文件或验证资质便可支付。
无论国会打算怎样消费这笔资金,重点在于,根据2006年的数据,政府可能能够发行并消费高达3.77万亿美元的资金而不引发通货膨胀——也许并不是一下子花那么多钱,但至少是在一定时间段内。该资金只是填补了国内生产总值与购买力的差额,逐渐取代私有银行以债务形式发行的债务货币。随着无业人员和就业岗位不理想的人员有足够的收入生活,他们就不再需要借贷利息高昂的贷款用以支付账单。有闲钱购房的人士会支付足够的首付,“次级债务”借款人的减少又会导致对新债务的需求。鉴于部分准备金制的取消使借贷利润下滑,积极的放贷战术也会随之消失。与此同时,衍生品泡沫会因为衍生品的征税而受到遏制,与其相对应的债务负担也会减少。如果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接管大型衍生品银行,衍生品庞氏骗局便会慎重解决,从而使大额“虚拟”债务得到清算。随着债务货币资源的萎缩,用新发美元为公共事业提供资金从而扩大货币供给的空间,便会逐渐增大。
房市泡沫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