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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在强盗资本家的游戏中胜出

“难道你不知道我最终会化成一摊水?”巫师呜咽着绝望地问道,“很快,我就会被溶化了,城堡就留给你吧……我走啦!”

——《绿野仙踪》“找寻邪恶巫师”

在我们的经济童话的幸福尾声中,欠私有银行垄断联盟的债务最终将被可任意流动的公共货币供给的洪流给冲走。在众多令人愉快的结果中,有一个结果是:我们这些民众再也不需要付所得税了。这种可能性不仅是乌托邦梦想家构建的海市蜃楼,而且是一些备受尊崇的现代金融分析师做出的结论。其中一位是投资顾问理查德·罗素,之前我们曾援引过其观点,他的《道氏通讯》已经印发了将近50年。在2005年4月的新闻稿中,罗素指出:美国人口中90%的人都不知道货币发行机制到底是怎样的。然后,他用几句话揭开了这个谜团:

简单来讲,美国政府需要货币时,要么征税要么发债。政府把这些债券卖给美联储,而美联储只需要在储户账号上记下这笔存款即可。这些凭空而生的“债务货币”随后都归美国政府使用。但如果美国政府可以发行国库券、票据和债券,那它应该也能够发行货币。实际上在美联储诞生之前,政府就一直是这样做的。如果美国政府发行自己的货币,这些货币可涵盖所有支出,因而所得税就没有征收的必要了。所以,反对取缔美联储、让美国政府自己发行货币的原因是什么?很好理解,因为这种做法切断了银行家的利润来源并取消了所得税。

汉斯·契夫特在2005年2月发表的一篇名为《银行业与宏观政治的终结》的文章中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他在文章中写道:

如果首相和总统们有幸对银行业的邪恶哪怕有一点点的了解,他们都不可能再对中央银行的银行家们卑躬屈膝地乞求贷款。只要动一点脑子,他们就会将银行机构收归国有……这样的征收会为国库带来充分的资金,使民众在很多年内都无须再支付税收。

不过,“征收”意即“剥夺财产”,而这并非美国式的作风——至少原则上不是。强盗式的资本家周期性地将其竞争对手的财产搜刮殆尽,但其这样做是符合商业惯例的:他们通过并购竞标中在公开市场上收购这些财产。他们的手段在于收购中的融资方式。他们拥有自己的关联银行,这些银行可以借助会计条目通过“借贷”生钱。

如果私有银行可以这么做,联邦政府也同样可以。商业银行的所有权以股份持有的方式存在,该股份在公开的证券交易所交易。政府可以通过简单按市价买进一些主要银行股的方式,重获国家货币供给的控制权。买断整个银行业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消费者的存储和信贷需求可以由如今在资本市场中低调行事的较小型银行承担。以贷款作为融资形式的循环,可以让私有银行和在贷款市场上业务份额较大的非银行金融机构完成。尽管没有必要买断整个银行业,但最终可能也会达到这个结果。因为如果政府收回了银行的货币发行权,银行股会应声跳水。确实,如果商业银行再也不能以会计条目形式放贷,且银行的股东可以选择的话,也许会投票决定将其售出。

为了便于讨论,假设国会决定遵循众多学者的意见,买断整个商业银行业,那么公开市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根据2005年的数据,美国全部商业银行的总账面价值(资产减去负债)是8500亿美元。“账面价值”是在银行被清算时股东可获得的价值,股东将以银行的实际价值套现。在经济状况良好时,股市中交易的股价高于此金额,但一般价格不会超过“账面”的2倍。根据这个算法,若要买断整个美国商业银行业约需1.7万亿美元。是不是太贵了而政府付不起?如果像银行现在的做法一样以会计条目的形式发行货币,那就不会付不起。但是,这会不会引发危险的通货膨胀?

如果国会等到通货紧缩危机发生时出手就不会,而我们正处在这样的危机中。我们曾提到过,美联储在2005年曾警告,房价的大规模更正将会使货币供给缩水2万亿美元。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曾在2002年建议政府,可以通过简单的货币印发并购买房产的方式抵消大规模的通货紧缩危机。(参见第40章。)用新发美钞买进价值1.7万亿美元的整个银行业,这也许正是医生的处方。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却是可行的选择方案。

援救、买断还是接管?

政府有能力买断银行业,但还有一个不那么昂贵的解决方案能满足公众所需。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可以不花一分钱,便获得足够的银行分支机构。它只需要对大型衍生品银行开展独立的审计,然后对所有资不抵债的机构启动接管程序。

我们曾提到过穆瑞·罗斯巴德的观点:整个商业银行体系其实都已资不抵债,都应被接管。(参见第34章。)银行现有的“储备”远远不足以应对全部存款。它们一直忽悠其存款者,让他们相信一切都好,从而避免大规模挤兑。它们采用的手段包括使用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存款保险,以及向美联储借贷那些凭空而生的资金的“储备体系”。但这种金融援救体系是由纳税人买单的。罗斯巴德认为,按理说,整个银行体系都应被接管,银行家应该以挪用公款罪入狱。

现在支撑着破产的银行体系的,其实是纳税人提供的资金。如果纳税人要求收回这些资金,那么银行,至少一些银行很快就会被自己的现有规模拖垮。最先垮台的可能是大型的衍生品银行,这些银行被称为“僵尸银行”——其本质已经破产,但是精于“创造性记账”的会计师团队让它们维持着没有破产的表象。破产银行将由联邦存款保险公司通过三种方式处理。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可以要求银行全额支付,即银行被清算然后不复存在。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也可以要求收购与继受,另一家银行可以买进破产银行并继受其全部负债。第三种方式是采用过渡银行方式,即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替换董事会并通过持有银行股权的条件,为银行注资而使其继续运营。“股权”意即所有者权益,银行股份归政府所有。

1984年,芝加哥伊利诺伊大陆银行倒闭时就采用了过渡银行方式处理。伊利诺伊大陆银行是全美第七大银行,其破产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银行破产事件。埃德·格里芬在其著作中写道:

美联储主席沃尔克对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说,全球经济被大型银行的破产摧毁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所以,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吞下了价值45亿美元的不良贷款,并且作为援救的回报,它以股票形式持有了该银行80%的股权。实际上,该银行被收归国有……美国政府如今正涉足银行业务。

……在援救该银行4年之后,俄克拉荷马州银行(银行持有的公司)也采取了同样的处理方式。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在其主要银行业务中注入1300万美元,并获得55%股权……通过援救银行并持有其股权的做法,政府巧妙地将银行收归国有并把这种做法冠上别的叫法。

1991年,伊利诺伊大陆银行重新振作起来之后,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出售了其持有的股权,但银行在1984—1991年已被有效地国有化了。格里芬谴责了这一结果,认为这与资本主义观念相违背。但正如威廉·詹宁斯·布莱恩指出的:银行业就是政府应从事的业务,是宪法赋予政府的权力。美国国父们曾把创造国家货币供给的权利和职责赋予了国会。如果国会重掌货币发行权,就必须掌控具主导地位的业务,因为如今大部分货币供给都是以贷款的形式发行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那些被认为“太大了,不能任其崩溃”的银行已经被国有化了,因为银行现在尚存的业务依赖于纳税人提供的金融救济体系。(参见第34章。)如果是纳税人的钱正力挽狂澜,那么,纳税者有权介入并占据主导地位。由纳税人的钱支撑着的银行机构可以,并且也应该由公有机构运作,并为纳税人的利益服务。

该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上场了吗

伊利诺伊大陆银行也许并不是通过金融救济逃脱破产厄运的最大美国银行。我们已经看到足够的证据显示:花旗银行曾在1989年资不抵债,随后在美联储的暗中帮助下,得以走出困境;2002年,摩根大通亦是如此。(参见第33章、34章。)这两大银行是全国最大的银行,并且也是过度涉足危险的衍生品泡沫的银行。我们曾提到过,美国货币监理署在2006年的一份报告中指出:美国银行持有的97%衍生品交易实际上只集中于5家银行,其中位列第一、第二的就是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马丁·维斯在2006年的一份新闻稿中说:

最大的衍生品玩家——摩根大通,拥有名义价值高达57万亿美元的衍生品交易。其全部的信贷为6600亿美元,即银行的基于风险的资本的748%。换言之,摩根大通将每1美元的净值投资于7.48美元的高风险衍生品交易。它所能承受的是其13.3%的衍生品交易失败……而摩根大通的资本会因而蒸发不见……花旗的状况也差不多,它将每1美元的资产净值投资于4.24美元的衍生品交易,比几年前的数据整整翻了一番。

这两家银行是最可能被破产接管的,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也许甚至都不需要等到衍生品危机作为接管的契机,而只要仔细看看银行的账簿即可。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在安然丑闻中均为被告,它们被控欺诈性地在账簿上做了手脚,从而粉饰了真实状况。为了避免判决,它们花了3000万美元和解了诉讼。尽管和解中无须承认其责任,但显然在此案中它们确实有欺诈行为。曾被控有此行为的银行现在肯定还会这样做。彻底审查其账目可能会确认其衍生品计划实际上是非法的三角阴谋,为的是隐藏资不抵债的事实。如果银行资不抵债,那它就应该被接管。

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拥有众多分支机构,以及涉及面甚广的信用卡体系。从2004年起,摩根大通发行了全国各银行的大部分VISA卡和万事达卡,并且持有美国信用卡余额的最大一部分。单单让这两家银行通过接管归政府所有,便可满足民众的存储、票据交换和信用卡需求。

这一结果也会让我们的故事有个满意的收尾。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是摩根家族与洛克菲勒家族的资金永动机,这些强盗式资本家的心腹们在吉科岛策划起草了美联储方案并在美国施行。他们号称,美联储方案会提供国家发行的货币供给,而不是私有银行发行的货币供给,因而说服威廉·詹宁斯·布莱恩支持联邦储备方案。将这些庞大的金融业垄断集团真正变成“国有的”银行机构,使它们最终为民众的利益而服务,这对它们而言是应得的结果。

审计银行并对衍生品交易征税

即使所有大型银行(或其中一些)已经破产,在独立国会审计开展之前,我们是不会知晓这些的。场外衍生品交易会掩饰其资不抵债的状况,使之基本不为民众所知。将其曝光的方法之一是:国会对所有金融交易征收税款。这种形式的税项称为“托宾税”(以经济学家詹姆斯·托宾之名命名,詹姆斯·托宾曾于1981年获得瑞典银行奖)。就算税率仅为0.1%,也足够将衍生品交易曝光,让其得以被追踪和受到监管。鉴于衍生品交易的规模之巨,该税收将会为政府带来丰厚的收入。

华盛顿经济与政策研究中心的迪恩·贝克指出:金融交易税过去曾成功征收,并且一直为政府带来丰厚收入。不久之前,每个工业化的国家均对股市的交易征税;有些国家现在仍在征税。美国在1966年之前在股票首次发行时征收0.1%的税款,并在交易时征收0.04%的税款。现在,股票交易仍征收0.003%的税款以资助证监会的运作。

贝克指出:绝大部分的股票交易和其他金融交易均由短期交易商完成,其持有的资金不超过一年,通常甚至不超过一天。与长线股票投资不同,这些交易本质上是一种赌博。他写道:“当投资人在研究之后买进一家公司股票并持有10年,这不是赌博行为;而交易人下午2点买进股票,然后在下午3点抛出,这就是赌博。与之相似的是,对冲基金在利率或汇率微调中下的赌注也是一种赌博行为。”穷人或收入中等水平的人参与赌博时,他们通常参与的是征收高税款的形式,例如买彩票或赌马;但富人在股市中的赌博却是免税的。贝克认为,征收衍生品交易税是一种公正的行为,使游戏规则变得平等:

税款应尽可能从具有生产力的活动转向不具生产力的活动。认识到这一基本经济原则,政府……便对赌博行为征收了相对较高的税款。例如,赌马的税率为3%~10%。美国执牌赌场的赌博的税率在6.25%~20%。国家彩票的税率将近40%。股市交易是唯一一种几乎没有税收的赌博行为,这是双重低效的。政府没有理由偏袒某一种赌博形式,而且对不具生产力的活动征税,从经济上讲优于对具生产力的活动征税。

……从经济的角度看,如果人们在华尔街赌博,而不是在大西洋城或拉斯维加斯赌博,政府当然也不会变得更好。实际上,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人们在拉斯维加斯赌博,国家会更好,因为在华尔街赌博会摧毁金融运作的根基。许多经济学家都认为:投资人士导致了股价和其他资产的价格偏离了其基本价值。

对投机人士的短线交易征收高昂税费,长线投资者则被排除在外。据贝克估算,对每一份股份的每一次购买或出售仅征收0.25%的税,加上诸如债券、期权、期货和外汇这类资产的转让的税,财政部在2000年可收进1200亿美元的该等税收。据国际清算银行的统计,截至2007年12月,衍生品交易量高达681万亿美元。而对之征收0.25%的税费就能让国库增加2.7万亿美元收入。

应对衍生品危机

对衍生品交易征税不仅可以增加政府收入,其实质上还可以遏制衍生品交易业务。因为就算仅征收小额费用都会大幅影响其收益,而遏制衍生品业务则会导致大型银行的破产。但狗虱的噩梦就是狗的美梦。涵盖全美97%衍生品交易的那几家银行,就是那些参与掠夺性业务、通过共谋卖空发动空头袭击,并借大规模衍生品交易操控市场、摧毁企业的银行。对衍生品交易征税会使这些腐败行为曝光,并且使这些行为以及应受惩罚的银行受到公众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