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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有心政府:第三世界国家债务问题

“我亲爱的朋友,请你记住:衡量‘心’的不是你爱别人多少,而是别人爱你多少。”

——奥兹国巫师告诉铁皮人,《绿野仙踪》

公司在19世纪时被赋予了“人”的法定资格,尽管它没有心脏,也不是能施予爱与慈善的自然人。其唯一的法律动机就是为其股东牟利,而不会在意环境损毁或人类压迫这种“外部”代价。相比之下,美国政府的设立是以成为“有心”的社会组织为目标的。美国国父们倡导的政府指导原则是:所有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权利,包括生活、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而政府的职能是“为全民提供福利”。

如果现在掌控政府货币供给的大型企业银行实体收归国有,那么就可以在其业务模式中整合一些人文关怀。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这些公有制银行应勾销不公平的、敲诈型的第三世界国家债务。如今大部分第三世界国家债务由总部在美国的全球性银行持有。如果这些银行成为联邦机构(通过政府购买其股份或在其破产时接管),美国政府可宣布欢度“喜庆日”,即残酷的第三世界国家债务全盘勾销的日子。这一说法源自《圣经·利未记书》。耶和华意识到,从数学角度看,按年度复利累计的债务越来越多,会逐渐达到无法偿还的地步,于是他宣布每隔49年迎来一个“喜庆日”,届时所有债务都会被勾销,那些受压制的人会回到他们的家园。

然而,与耶和华的做法不同的是,美国政府宣布的“喜庆日”并非完全出于无私的精神。如果美国政府选择通过发行新型美元的方式偿还国际债务,则需要来自全球各国的善意。宽恕我们邻国的债务会让他们也同样宽恕我们的债务。其他国家也跟我们一样,不希望眼看着全球经济崩溃;但如果他们被市场“惊吓到”,便会纷纷抛弃美元,将整个摇摇欲坠的债务大楼搞垮。将第三世界国家的债务一笔勾销,显示出了我们的诚意,安抚了市场并且让大家都能从头来过。我们闪闪发亮的新货币机制,看起来不像是操控手段,而是福泽众国的千禧年模式。

宽恕第三世界国家的债务还有诸多其他益处,其中包括减少恐怖主义威胁。诺利纳·赫茨在2004年发表的一本名为《债务威胁:债务正如何摧毁着发展中国家并对我们构成威胁》的书中指出:“职业恐怖主义者”从事这种激进的职业是因为没有其他工作能做,而这能赚钱。勾销第三世界国家的债务也有助于保护全球环境,全球环境现正逐渐恶化,第三世界国家正以此为代价偿还国际债权人的债务。除此之外,它还能遏制疾病在穷苦的国家传播。

美国其实已经在寻找撤销第三世界国家债务的方法,只是还没能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其他成员就如何操作这一问题达成共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所谓的“宽恕”债务并非指银行方面的宽宏大量既往不咎;而是将债务人偿还的负担转移到相对富有的施予国,或者利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黄金储备确保银行能得到其资金。2004年秋天,美国确定撤销伊拉克价值1200亿美元的债务。如果石油资源丰富的伊拉克可以享受债务撤销,那相对贫穷的国家也应可以。在1996年“高负债贫穷国家行动”中,富裕国家同意撤销贫穷国家价值1100亿美元的债务;但截至2004年秋天,实际撤销的债务只有310亿美元。约30个最穷的国家(大部分在非洲)持有总计约2000亿美元的未偿债务。在一次财政部长峰会上,美国提出应直接撤销所有最贫穷国家的债务,但问题的症结在于:资金从何而来?其中一个建议是重新估价并出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黄金;但反对意见则认为这其实是对曾经发放高风险贷款的银行施予的又一福利,从而鼓励它们继续肆意放贷行骗。

奥兹国的巫师可能会说,这是思路瓦解的又一典范。该问题的应对措施可以参考其产生的方式:通过操控的手段,这些债务可以简单地在银行的账簿上一笔勾销。没有任何存款人或债权人会损失一分钱,因为原本就没有存款人或债权人贷出任何资金。1998年,英国经济学家迈克尔·罗博瑟姆曾写道:

商业银行在发放给第三世界国家或发展中国家大部分债务的同时,也创造了同等数量的货币。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讲,世界银行及国际货币基金发放的贷款中都不存在有它们欠其“债权国”的款项。世界银行与商业银行直接合作,在发放贷款的同时扩大了货币供给。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直接与商业银行磋商,准备整合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商业银行“贷款包”。

至于那些通过成员国提供的份额贷出的贷款,也不构成亏欠“债权国”的债务。这些作为份额上缴的资金最初也是商业银行创造的。这些份额和债务,归根结底都是亏欠商业银行的。

如果资金是欠商业银行的,那就是以会计账目形式创造的资金。罗博瑟姆指出:第三世界国家的债务即银行账簿上的负债,只是因为银行认为其账面必须摆平。他针对银行清算不公平的压榨性债务,提出了两点改变银行规定的方法:

第一个方法是:银行不应负责将资产与负债持平,或者更为精确地说,应允许银行持有扣除其撤销了第三世界国家债务之后的资产。举例来讲,如果一个商业银行持有价值100亿美元的第三世界国家债务,那么在该等债务永久撤销之后,它就应被许可持有100亿美元的赤字。这只是简单的簿记事宜。

第二个方法从会计层面讲也许更令人满意(尽管其本质政策与方法相同),即撤销债务债券,但允许银行为会计之目的而保留债券。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债务确实被撤销了,但是对于银行的账面而言,却仍保持不变。该债券仍将以面值作为银行的永久性不流通资产而存在。

第三世界国家债务只要轻击鼠标就可以一笔勾销!

在贸易中稳定汇率

旧的债务可以一笔勾销,但只要国家货币一日不稳定,就依然会发生同样的债务问题。既然投机人士可以使货币贬值,其结果必然是,第三世界国家只能以低价出口并以高价进口,因而它们将一直深陷贫困之中。

为应对外汇价值的突变风险,如今的企业被迫大量投资衍生品,从而“对冲”其赌注,确保无论如何都会获利。但衍生品本身风险也大且价格昂贵,因而反倒增加了风险。因此,我们需要其他的应对方案来增加国际性契约的可预知性、确定性和公平性。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的金本位原则曾有助于防止外汇跳水,并避免出现如今美国与中国之间存在的这种巨额贸易赤字,但金本位政策最终被取消了。美国政府(全球银行家)曾有足够的黄金储备用以清算国际贸易结余,但黄金最终还是被用光了。单用黄金来衡量价值已被证明并不是很稳定的方式,因为其自身的价值波动很大。所以我们需要一些新的机制保留金本位的优势并克服其缺陷。

从与美元挂钩到“完全美元化”

已经尝试过的应对方法,是将国家的货币与美元直接挂钩从而保证货币稳定。这种操作方式有助于防止货币贬值,但这会使得国家丧失其在国际市场上竞争的灵活性。阿根廷在1991—2001年采用了“联系汇率制”的政策,将阿根廷比索与美国美元严格地一对一挂钩。阿根廷的货币供给因此变得固定、同时也受到局限并丧失灵活性,从而最终导致了1995年和2001年两次严重的国家破产。

在与美元挂钩的极端形式——“完全美元化”的形式中,完全美元化的国家简单地抛弃了其原本的货币,只流通美元。厄瓜多尔于2000年完全美元化,萨尔瓦多于2002年完全美元化。通过这样的方式,这些国家确实有某些获益,比如利率、通胀率的降低,稳定的货币以及促进经济增长的措施的施行。但如果邻国将货币贬值,这些“美元化”国家的生产力在国际市场上就变得昂贵又缺乏竞争力。美元化国家也缺失了对货币供给的控制能力。当萨尔瓦多政府面对意料之外的高昂费用时,既不能发行自己的货币,也不能通过自己银行的资金发行债券用以融资,因为政府与银行家都没有能力发行美元。该国的货币供给被固定化且受到了约束,因而政府不得不削减预算项目以填补差额。而最遭殃的是穷人,因为福利计划是最先被削减的。

单一货币对策

浮动货币难题的另一个可能的对策是:全球所有国家都使用单一货币。这一观点的支持者认为,就像美元在整个美国流通、欧元在整个欧洲区流通一样,单一货币在全球范围内的流通也是可行的。但批评人士指出:全球并非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地区,到底谁有权发行该单一货币?如果所有的政府均可随意发行,全球货币供给将会因为某些政府的过度发行而变得不堪一击。而如果只有一个全球性的中央银行,以现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模式发行该单一货币,其结果可能就是全球性的“完全美元化”。各国没法为自己的内部所需发行自己的货币或发放自己的信贷。正如在萨尔瓦多曾发生的情况,一旦有危机导致国家预算压力增大,它们将无权选择发行新货币以应对该压力。它们只能“勒紧腰带”,施行“财政紧缩”或向全球央行借款。这种复利贷款会引发诸多全球性的隐患。

不过,还有第三个选择。各国可以用本国货币进行国内交易,用全球储备货币进行跨国交易,而这种全球性的货币由归民主的全球议会所有的全球中央银行发行。全球储备货币的贷款没有利息或利息较少。实际上,借款人只是将自己的信用“货币化”。我们已经意识到,让第三世界国家深陷债务网络的是复利陷阱。据估算,利息占了所有公共项目成本的一半。如果向金融中间人支付的利息被取消,贷款可以仅依据日后的生产而发放,日后的生产可以偿付该等贷款。借款人需按照常规偿还方案偿还贷款,正如其现在的操作方式一样。在借款数量达到一定限额之后,借款人就不得继续借款直至旧款被偿付。不过,一旦没有利息压力,借款人应有能力凭借其生产的物品和提供的服务——房屋的租金、公共能源与交通收费等偿还贷款。如果他们不能偿付贷款,就需寻求全球议会的调整;但何时增加国家货币供给以及增加多少则由其自己决定。

“全球宪法与议会协会”正在开发一种对所有成员均民主、公正的经济模式,并希望构建一个为所有地球民众的平等财富与利益服务的地球联邦。全球资金团体将不仅有权向各国发放贷款,而且可以直接发行货币,其依据的模式是林肯的“绿背纸币”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特别提款权”。这些资金将用以提高全体地球民众的共同利益。货币将以无债务负担的形式发行,且将依据人们潜在的生产物品和提供服务的能力确定发行数量。地球联邦将拥有共同的货币,在任何国家都具有同等的价值,其依据是“同工同酬”原则。

也许以后真的能实现某些翻天覆地的变革;但与此同时,全球贸易正以众多竞争性强的货币进行,这些货币很容易受到潜伏于浮动汇率之海中的投机性攻击的威胁。我们应该排除这些风险,但是,应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