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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建造桥梁:通向新的布雷顿森林体系(1)

突然他们走到了另一个深渊……他们坐下来思考怎么办。稻草人经过深思之后说:“沟边有一棵大树。如果铁皮人可以把它砍断,这棵树就能横跨到沟的那一头,这样我们就能轻松地走过去了。”

“真是个一流的主意,”狮子说,“别人都会以为你长着脑子呢,而不是塞满了稻草。”

——《绿野仙踪》“走向伟大的奥兹国”

欧文·费雪在其1911年出版的《货币的购买力》一书中写道:作为会计单位、交换中可信赖的中介以及价值的可靠储备的货币,应该具有稳定的购买力。但那些靠自然恩赐才会存在的物质,比如金银,并不具备这种属性,因为其本身的价值会随着供需的波动而变化。为了避免国际货币投机行为导致的灾难性的货币贬值情况,政府在确定其货币价值时需要有单一稳定的挂钩,即商人用来协商契约并确定其所得的独立的衡量方式。黄金曾在某段时期充当过这一角色,但并非完美选择,因为金价本身浮动很大,并且因为黄金本身也作为货币交易,所以到最后“全球银行家”(即美国)已没有足够的黄金储备。我们需要特定的价值单位来起到灯塔的作用,它应独立于货币存在,从而无须受到货币波动的影响。有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呢?长度计量单位“英尺”与“米”之间的换算是固定的,因为其丈量的物体是固定不变的;但全球贸易却在货币价值波动的海洋里浮浮沉沉。

18世纪,曾有美国人在诸多试验中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即根据各种物品的价值衡量纸币的价值。在美国独立战争中,军饷通常以大陆币支付。随着美国经济体中的大陆币泛滥,其价值快速下跌。与此同时,物品开始变得稀缺,进而导致价格攀升。大陆士兵在冗长的战役结束后回到家乡时,其持有的大陆币已经几乎一文不值。为了缓解这一状况,马萨诸塞湾立法机构授权该州,以主要商品的出售价格将大陆币兑换成财产凭证。根据该凭证,士兵以后将可获得“相当于5蒲式耳玉米、68又4/7磅牛肉、10磅羊毛以及16磅鞋底皮革的总价值的货币。至于货币多少要根据当时的物价来确定,折合现在的货币约为130英镑”。

将近200年之后,约翰·梅纳德·凯恩斯也提出了类似的想法:与其把货币的价值与单个稀有金属(黄金)的价格挂钩,不如将其与“一篮子”商品挂钩:小麦、油、铜等。凯恩斯并没有详细地阐释这一解决方案,也许因为当时的世界经济并没有被货币的大幅贬值所困扰,且因为在20世纪40年代,日常数据的计算并不是那么便捷;但现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正如迈克尔·罗博瑟姆所言:“我们现在拥有非常精细的贸易数据,我们真的可以做到记录所有全球交易的货品,用以确定货币的价值。”罗博瑟姆认为凯恩斯的提议是非常精到且民主的,对于日后可持续发展且公正的世界经济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在著作中写道:

如今,由于货币存在贬值,在某些国家种植小麦的成本也许比在其他国家种植小麦要低得多。这就使小麦种植成本低的国家成为重要的出口商,具体地区的需求和生产能力以及小麦品种的优劣都不在考虑范围内。此外,货币价值可能发生剧烈改变而现况可能会逆转。严格来讲,小麦的“价格”与天气、土壤类型和地理等真正的比较优势没有关联,与本国/地方/地区的需求更是没有关联。没有任何其他稳定因素使生产与需求有长期的稳定关联……如果把价值与一个国家的生产相关联,并允许其确定该国货币的价值,也就是把价值与资源、劳力和真正的需求相关联。

我们可以创建一个国际交易单位,它包括足以代表国家的所有产品和价格的诸多商品的价值,并能抵挡投机人士的操控。该交易单位包括黄金和其他物品的价格,但是其本身并非黄金或其他物品,也不是货币,它只是衡量货币和磋商契约的尺度。用以定价的全球单位可以使货币以确切的利率在各国间兑换,就好像英里可以精确地转换成千米,也好像手表在跨越国际日界线时可以精确地调整一样。汇率不会是永远固定的,但它可在任何地方固定下来。汇率的改变折射了国内市场上真实物品与服务的变化,而非国际货币市场的变化。就像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的金本位制一样,投机与对冲都找不到空子可钻。但这种货币挂钩的形式并不比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的体系稳定,并且因为其本身并非作为货币交易,因此不会面临稀缺的危险。

私有的“一篮子货物”模式

为了在全球范围内实施这种标准,我们需要进行又一轮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磋商,而这还不会很快到来。但是,有些私人交换机制就是基于这种模式设计的,这对于理解此类机制如何运作颇具启迪意义。

社区货币倡导者汤姆·格雷科曾设计了一种名为“信贷结算交易”的机制,它拓展了地方交换交易机制。其涉及由计算机记录的信贷交易,不需要用到印发或铸造的货币,价值由市场篮子标准计算。该机制旨在为商人提供私下以国际交易单位磋商契约的方式,其价值确定的方式是“一篮子”商品,而不是某种特定的货币。格雷科写道:

使用市场篮子标准而不是单一商品标准有两大优势。首先,这种标准为价值提供了更为稳定的衡量方式,因为单一商品的市场价格比一组商品的平均价格波动幅度大。能影响单一商品生产和价格的天气与其他短暂性影响因素,对一组商品的平均影响则较小。其次,使用众多商品可以增加任何贸易商或政治实体为其自己的利益而操控价值的难度。

格雷科对确定该市场篮子标准时应涵盖的商品的选择提出了如下要求:在几个相对自由的市场交易,交易量相对较大,在满足人们需求时具有重要意义,价格长期较为稳定,质量统一或质量的检验标准统一。采用信贷结算交易的商人统一接受本国货币的支付,但实际金额取决于该货币与这个基于商品确定的单位的关联。一旦该单位确定,与之相关的货币价值也可确定,任何汇率应按期计算并告知交易商。

伯纳德·列特尔提议发行一种基于商品的货币,并将之称为“新货币”。该货币可由私有银行不经任何新的国际约定单方面发起,并由银行发行,其价值由三种到十几种现有国际商品市场交易中的“一篮子商品”的价值确定。例如,100新货币的价值相当于0.05盎司黄金、3盎司银、15磅铜、1桶原油以及5磅羊毛的总价值。鉴于这些商品已存在于国家间的交易,新货币可直接兑换成其他国家的货币。列特尔也提议建立基于“一篮子商品”标准的兑换机制,从而使商人无须求助于银行。这种被称为“交易参考货币”的机制涵盖了中介机构所作出的实际收购,具体请参考网站:www.terratrc.org。

用消费者物价指数衡量货币价值

货币改革倡导者弗雷德里克·曼(著有《美国经济掠夺》一书)曾有过一个创新的想法。他在1998年发表的一篇著作中,建议创立一种私人交易单位,其价值衡量的尺度是指定的“一篮子”货币,或商品研究局价格指数,或消费者物价指数。使用标准化的指数定价可以让该单位便于衡量,因为这些数据都会按期在全球范围内公布。

曼将这种货币单位命名为“里格尔”,以纪念20世纪上半叶在此领域著书立说的里格尔。至于“一篮子”里要选哪些商品,曼的建议是:牛、可可、咖啡、铜、玉米、棉花、燃料油、猪、木材、天然气、原油、橙汁、钯、糙米、银、大豆、大豆粉、糖、无铅汽油和小麦,其总和相当于100万法定美元。该数值将被除以100万,即最终1里格尔相当于1法定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