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瘦医生Ⅱ(六一)
你不会答应的,是不是?你若是一让步,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又要伤成什么模样?这滋味难道你还想再尝试一遍!我在心中拼命地制止,却只能强忍住焦急,然后假装平静地问:
“这事你跟叶舟说过么?”
“说过了,我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他的脸上开始出现难色,眉心渐皱。
什么都让她知道,难道就是对她的负责?对她的好?我不敢苟同,心中隐隐不悦。
“你要公平处事啊。”若是他摇摆不定,我肯定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说不定还会拳脚相加,大义灭亲,痛扁他一顿,并处罚他终身不得于我同饮。
“我当然不会让她无辜受累,我正是想以全新的自己去面对她,才更加有必要和沈帆划清界限,让她从心里上彻底断绝纠缠,只是……”
“只是什么?”
“我的父母看到沈帆这个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我爸说她要是反悔了,就让我原谅她一次,毕竟是有媒约之名的,我们江家不能做这种……无良的事情。”江愁予无奈地看着我。
“可是你们有过这么大的分歧。”
“大人们看得比较透,我妈也说年轻的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谁跟谁没有磕磕碰碰?过日子嘛,想明白了就凑合着算了,感情这东西慢慢会生活化的,以前的恩恩怨怨也会渐渐变淡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我爸当时的表情,若沈帆是他的女儿,早就被他搂在怀里好生安慰,然后给我一个大嘴巴。”江愁予苦笑着说。
男人总是要吃点亏,女人的几滴眼泪可以化解所有的招式,扭转乾坤,化险为夷。
而且感情这东西相当讲究就近原则,对于江父江母来说,沈帆是第一印象先入为主的儿媳妇,虽然犯过错误,但悬崖累马情有可原,在心理上是可以重新接受的,而叶舟却只是一个临时过客,不论和儿子的关系如何,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对于他们心目中根本没有什么位置,完全可以将之理性地撇开。
“可你总得给叶舟一个交待吧。”
“我会的,放心,我只是想把三方面关系的工作都做得妥善些,尽量避免产生过多的伤害,但做出的决定我是不会更改的!”他看着我,斩钉截铁地说。
那还差不多,总算像句男人的话,纠葛得太久,人都要变态了,你们自个儿累也就罢了,叶舟可是平白无故的牺牲品,至少在我旁观者看来是这样的,虽然从来没有主动横插一脚,却是真真切切付出感情的,她今天的话不多,肯定是心里不舒服,强忍着悲痛来参加聚会,本来总算熬到了出头之日,谁知道峰回路转,死灰复燃,无端生出些变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碰到这种事情,谁心情会好呢,所有的一切,只在江愁予的态度!
“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就像你对酒的理解。”我鼓励着对他说,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件事情决不会就这么简单!
“砰砰砰!”这时传来剧猛的敲门声,极重分量的击打显示了其强烈的感情色彩。
“这么久还不滚出来,你们两个在干嘛?不会掉进粪坑里去了吧!”是端木聪在召唤我们。
我赶紧开门,轻轻托住他的前臂,笑嘻嘻地对他说:
“嘿嘿,两个男人一起小便,你猜猜?”
“斗鸡!”
“赛艇!”
“双杠!”
“撞球!”
哈哈,男人们禁不住一起狂笑,这过时的情色谜语多少能带给我们一些年轻时的回忆,当然我们现在也还是很年轻。
我却忽然笑不出了,因为我发现桌上的菜已经没有了,更要命的是酒瓶也空了。
同时我发现端木聪的笑声特别大,脸色特别神气,油晃晃脑门上的几颗疖子也发着亮光。
“你把它喝光了!”我指着空瓶怒问。
“谁让你们老是不出来,没人陪我喝酒,只好自己喝闷酒了,加上我喝酒可不像你们要讲那么多名堂,有酒就喝,喝完就算,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一边说,一边禁不住笑了。
“你小子还装蒜!”我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想方设法骗来的一瓶酒,本欲慢慢品尝,结果一个不留神居然便宜了他,难怪敲门都跟擂鼓一样有劲。
“算了,亮亮,把碗里的菜吃掉吧,天也不早了。”可可向我使了使眼色。
“马亮,我这里还有一杯呢,你拿去喝吧,消消火。”江愁予安慰我说。
“喝酒太过对身体不好的,你还要送可可回去呢。”叶舟也说。
“马亮,下次去我家,我把两瓶陈年茅台给你开了。”杨桦忙说。
“哈哈,虽然我是有点生气,不过被你们这么一说,简直比喝了金汁玉液还要开心,酒肉穿肠过,怎么能放在心上呢,好了,吃饱了。”我飞快地扒完碗里的菜,擦擦嘴巴说。
大家都笑了。
“我们走吧,都快九点钟了,叨扰完了,野人还要进行造人运动呢。”我站起来拍拍衣服说。
“不要乱说,再玩一会儿吧,大家难得一聚。”野人腼腆笑说。
“别难为情嘛,搞得还是跟黄花男人一样。”我大笑着说。
“喝了酒就开始乱说。”可可瞪了我一眼。
“等一下,亮亮哥,有件东西要给你。”江忆往房间里跑,然后捧出一个盒子。
“还有礼物啊,什么东西?不是好酒我可不收的哦。”说着我就伸手过去。
“做为你今晚聚会杰出表现的表扬,在此特地颁发给你终身成就奖。”江忆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红红的布囊,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弯月形,外层是粗线条的编织,上面绣着淡紫色细管状的花纹图案。
布囊一现,整个屋子便开始弥漫异香扑鼻,经久不衰,起初只是丝丝缕缕,温温吞吞,还夹扎着几分凉意,到后来竟然变得刚猛热辣,如冰山烈焰迸发,不可收拾,钻入毛孔,勾人心脾,使人不免热血贲张,急速狂奔,激情洋溢,无法遏止。
每个人的眼睛一亮,心跳加速,精神抖了几抖。
似曾相识,一时又猜不出,却让人禁不住有异样的感觉,这东西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挑动人心中某些隐藏的****。
“这绝非中原之物。”我拿过来细细端详,深深闻吸,这种特殊的味道只有在高山孤峰,冷绝奇寒的处所,才能造就。
至阴至阳,大热大寒,没有世俗的柔媚,不带烟火的污染,就算是邪恶,都是那般纯洁。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藏红花?”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啊,亮亮哥你真厉害!”可可惊奇地说。
“没什么,只不过我刚好看到了你手中的盒子,上面有字呢。”我哈哈一笑。
大家又笑了。
“这玩意功效大着呢,说来话长,这里我就不赘述了,就我独有啊,那我就当仁不让,受之无愧了,各位别嫉妒哦。”我把香囊塞进可可的包里,眼睛警觉地扫射着四方,尤其是端木聪这双贼眼。
“瞧你那德性,跟防什么一样。”他不快地说。
“我这个人就是实在,你别多心嘛,哈哈,否则下次去你们家喝茅台会不好意思的。”
“你还真是实在,人家是客气客气,你还真去喝啊。”可可轻拧了我的胳膊。
“当然要去了,能请到小马哥,那是我们的荣幸,不过呢,还得劳烦下厨一次了。”杨桦笑着说。
“绝对没问题,冲你的面子就够了,更何况今晚还中了个大奖,心情好得不得了。”暗暗盘算着接下去可以发展的情节,我忍不住手舞足蹈。
“亮亮哥,其实我也是借花献佛,这是别人托我给你的。”江忆忽然说。
“哦,敢问是何方神圣!”我赶紧把香囊又抽了出来,就怕是个圈套,虽然人老珠黄了,仰慕者还是滔滔不绝,我得向可可负责,切莫做江愁予第二。
“呵呵,你想想就知道了。”江忆使了个玄虚。
“原来是她!”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