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FBI专用情报纸,防水防火,用配套药水书写后能在常温下隐形,特定频率的光线以特定的角度折射,才能显示出里面的内容。
秦谢意曾当着我的面演示,然后让我把它交给陆高远。
陆高远又当着我的面把它烧掉,用75%的酒精。
水火不浸的神奇黄纸原来是不会喝酒的。
然后秦谢意消失了,但这张纸却神秘地回到我面前。
陆高远让易庄谐把它交给我,是否又意味着有人要消失?
黄纸上渐渐清晰地显现一簇文字,还有一大串数字。
文字是名字,数字是银行账号。
这次看的更清楚。
除了老主任的名字,还有陈惠平,王必春,柳霞嫒,彭天龄,甚至有俞大同!
清一色科主任以上的职务级别,并非巧合。
控制了他们,无疑控制了医院的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的一切!
问题在于:究竟是谁,在或者想,控制这个医院?
仔仔细细把名单又看了个遍,陆高远不在其内,但黄纸的低端边线明显不如其它三边光整,略有倾斜,而且导致整体比例失调,不难发现,此处被刀片截去了一段,根据复原大小的推测,刚好是一个名字和一串账号的位置!
这当然更不会是个巧合。
所以我把它捞起来烘干重新装进口袋。
把变糊的信封倒进马桶,伴随涡旋,沉入永远的黑暗深处。
就像秦谢意。
但我有一种预感,身上那张神奇的黄纸会让一切真相大白。
“亮亮,你最喜爱的冯巩牛群出场了!”
“皮特冯和查理牛重出江湖?我来也!”尽管头绪还未理清,但心情已经轻松不少。
我屁股一坐下,可可的小手就递过来了,手心堆着一捧瓜子肉。
“你剥的?”我接过问。
“难道还会是小黑?”可可反问。
“给我的?”我再问。
“是啊,干嘛问那么多?张嘴!”
我忙不迭地张开血盆大口,一颗润玉色的瓜子正中颊齿之间,舌尖卷动,磨牙开动。
香脆欲滴。
是啊,干嘛问这么多,有的吃就不错了,可是身旁还有一只贱鸟,我心里总虚虚的,怕等吃进嘴里,它就会喷着口水幸灾乐祸地说:
“笨蛋!我剥的,吃剩的!”
非常有可能。
忍不住看了它一眼,果然,它不怀好意地叨咕: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哈哈,你再怎么聪明,毕竟还只是个鸟,这是瓜子,不是葡萄,听着,哥哥教你,吃瓜子不吐瓜子壳,不吃瓜子倒吐瓜子壳——”
楚楚和琴姐在旁笑了,我忽然笑不出来了。
我吃瓜子,可可剥壳,搞了半天,我的境界还不如一只鸟!
它这是在讽刺我,简直比相声还要指桑骂槐。
好个小黑,转着眼睛得意地看着我,看得我面红耳赤。
“可可,你也吃。”我结巴着说,把瓜子送到她的嘴边。
“不用了,瓜子容易让人发胖。”
“你又不胖,阿姨,叔叔,楚楚,你们也吃啊,看着我一个人吃,多难为情。”我又四处推销。
“不不不,吃不起,压力太大。”力哥双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吃吧,这个瓜子啊,只有你才够资格吃。”楚楚神秘地笑笑。
琴姐也不愿动手。
“不就吃颗瓜子嘛,又不是人参果,来,可可,你开个头,大家一起吃。”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觉得还是剥瓜子好玩,瞧。”丫头将瓜子夹在上下门齿之间,樱唇微启,酒窝嫣然,咯嚓一声,壳裂肉现,再用手指轻轻一掰,一颗活色生香的瓜子肉就在我的手心诞生了。
原来是口助式剥瓜子,难怪别人都无权消受,我的脸更加红了。
看来我的智商也在小黑之下。
“哈哈,马屁股红了,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小黑发出和冯巩一个德性的“恶毒”笑声。
人不如鸟,什么世道!
可可纤指上扬,正准备把瓜子壳轻抛。
“且慢!”我却如获至宝,放下瓜子肉,将壳接住。
“干什么?”
“好东西啊,嘿嘿。”我拿起壳仔细端详,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黑。
盯的它浑身直发毛。
“你不会是想喂它吃这个东西吧?”可可问。
“它有这个福气么?再修行两百年都不够。”
“那赏给你好了。”
“我正是要收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不时之需?”
“万一你口干舌燥,五心烦热,就能派上用场。”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这个症状,每年正月里总有一段时间出现。”可可奇怪地说。
我指着那堆瓜子肉,朗声说:
“瓜子虽然味美,剥瓜子虽然有趣,但瓜子嗑得多了,唾液流失,津液不足,导致脾胃难以运化食物,所以烦热;烦热又导致脾失健运,肾虚而不足,津液稀少,口干舌燥,像你这样大规模地批量生产,不出现点症状才怪呢。”
“瓜子壳上有可可的唾液,熬水喝下去,就可以把流失的唾液补回来了,爱嗑瓜子的妹妹,确实要节制一下,不能一次吃太多瓜子,一旦出现口干、没有食欲等情况,记得多用舌头漱些唾液,分三次下咽,再就是多吃些酸味儿的水果来补充津液,梨子和葡萄都不错。”楚楚忽然接上话。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这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古代故事,至今通用,咦,楚楚,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呀,姐姐,为什么不早说呢,害得我难受了这么多年。”可可说。
“这……我也是刚刚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的,还以为只是个传奇故事呢,听马亮提起,我才明白。”现在轮到楚楚的脸红了。
“哈哈,这么巧?难道我们的朋友是同一个人?”玩笑归玩笑,我还是削了个雪梨给可可润润肺,补补津,当然其他人也有,小黑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看在往日情分,我就赏它一小块。
“是不是光而不棍?”可可缠着楚楚追问。
“不告诉你。”楚楚轻声躲避。
“不说就是承认了。”可可不依不饶。
“好了,各位笑了那么久,想必已经有点饿了吧,就由在下为大家煮一窝饺子充充饥,不知意下如何?”我站起来,欠身施礼道。
“好咦,亮亮好久没有下厨了,妈妈你还没尝过他的手艺吧,还蛮不错滴。”可可听说有吃的,转而趴在琴姐身上撒娇。
“他还会烧菜?这倒是个好习惯。”琴姐点点头,把目光移到力哥身上。
“阿姨,不瞒你说,喝酒其实只是我的业余兴趣,下厨才是我的专业爱好,当初正是因为进不了中国厨艺学院才退而求其次学医攻外科,好歹也是拿刀的,过过干瘾。”我正经地说。
“哈哈,这也差的太远了吧。”琴姐乐不可支。
“他就一张嘴不老实,小黑八成跟他学的油腔滑调,还不退下行事。”可可呵斥。
“那我就跪安了,叔叔阿姨,稍等片刻。”
“限你在一个小时之内搞定,吃完水饺还要放烟花呢。”可可欢跳着说。
对于一个有过植皮经验的外科医生来说,擀饺子皮实在不是件有难度的事。
要多薄就有多薄。
对于一个整日操刀时刻切肉的外科医生来说,剁肉馅更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没问题。
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当然没问题。
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还是没问题。
就算鲁智深再世,也不能对我做出更加苛刻的要求。
何况我有秘诀。
保证他们吃得开心的秘诀。
不是锅,不是汤,也不是时间,而是一种独一无二的配料。
三刻钟之后,一碗相貌平平的水饺出现在茶几上。
广告做得这么大,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只有小黑变得莫名躁动。
“我先来。”力哥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又飞快咬了一大口,再迅速吐出来,最后一口吞进,脸上的表情甚是滑稽。
“吞吞吐吐,表演魔术?”琴姐敲着他的手背责备。
“好吃,就是太烫。”
“瞧你急的样子,是不是刚才没有吃饱,我饱得很,尝尝味道吧。”吸取前车之鉴,琴姐用勺子舀了个饺子,然后用筷子细细分解。
“嗯,嗯……”她慢慢吃完,又夹了一个,连话也懒得讲了。
可可见状,向楚楚使了个眼神。
楚楚会意,两姐妹从侧面进攻,席卷瓜分!
“好吃,太烫。”小黑在半空中痛苦地盘旋,想再次俯冲,却被热气熏得睁不开眼。
“乖乖,别急,少不了你的。”我从背后拿出一小碗蒸饺。
迷你饺,刚好能迷倒小黑的嘴巴。
小黑急着扑过来,却不是抢食,它飞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自得其乐地享受这一年一度的饮食盛典。
我感到好幸福,自己的手艺被饕餮一空。
窗外的烟花爆竹声忽然大作,电视里主持人宣布倒计时。
新年真的来了。
可可嘴巴也来不及擦,跑进房拿出一捆烟花,拉着我的手跑到阳台。
所有的阳台都挤满了人。
“当——”钟声响起,烟花点燃,顷刻间城市的上空变成火的海洋,欢乐的世界!
照例收到许多短信,有衷心祝福,有大众通俗,也有色情下流的,在这零点时分,在烟花爆竹声声中。
没有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