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迪斯尼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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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动画电影的里程碑

就在《三只小猪》走红的第二年,沃尔特又开始酝酿一个更加野心勃勃的计划。

在沃尔特的那个年代,动画电影一直被电影界看做是“小儿科”。一则,它的长度大多只在8分钟左右;二则它只能作为故事片的加映,不能作为专场演出。这都是沃尔特一直不甘心的。

在那次资本主义世界的大萧条中,动画电影受到的冲击尤为严重。电影院老板为了招徕观众,经常放映“双片”这样一来就无须加映动画片了,导致了动画片需求量锐减,这直接影响到沃尔特制片厂的生存。

“难道拍摄动画长片是不可能的吗?难道我们永远满足于8分钟的短片吗?”沃尔特对罗伊说,“我倒要试一试。一定要拍出一部动画故事片来。”

哥哥罗伊总是在弟弟有新想法时站出来扮演反对派的角色。他提醒沃尔特,不要再犯当年在堪萨斯时的错误:“做力所不及的事情而导致破产。”沃尔特则说:“现在同堪萨斯时不一样了,沃尔特制片厂的名望可以保证随时借到钱。”

兄弟俩这一次争论得好激烈,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罗伊竟把莉莲也拉了进来,他希望弟媳能够说服丈夫。

可是,沃尔特决定了的事情谁也别想改变,他坚定地对哥哥和妻子说:“你们听着——动画长片迟早会有人去拍的,为什么不能由沃尔特先来做这件事呢?”

他选择《白雪公主》的故事来拍第一部动画长片。

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是一个古老的民间传说,讲的是美丽的白雪公主遭到后母的妒忌,趁国王不在家,狠心的王后把她放逐到森林里去,得到居住在那里的七个小矮人的救助,从此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王后有一只魔镜,她通过镜子得知白雪公主未死,于是一再加害,终于夺去了白雪公主的性命。后来一位英俊的王子来到森林,见到死去的白雪公主,立即爱上了她。爱情的力量使他救活了白雪公主,两人结为伉俪,凶残的王后最终也受到应有的惩罚。

沃尔特觉得这个故事颂扬真善美,鞭打假丑恶,而且故事曲折,不仅有趣,还有抒情与浪漫的情调,这一切都是一部好的动画片所必须的要素。

沃尔特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宣布拍摄这部影片的,因为全厂的绝大部分职工都对此举心存疑虑,他们认为沃尔特制片厂一定会因此而破产,有的人干脆把这项工作称作“迪斯尼蠢事”。

在人们的一片议论声中,沃尔特率领着他的画家队伍开始工作了。他的脾气变得很坏,当他觉得影片质量达不到标准时,他就很容易发怒,甚至会粗言恶语地骂人。他知道,这项工作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了。他必须率领他的人马走到底,而且只能把影片拍好,不能搞坏。这关乎制片厂的生死存亡,稍有大意,破产不是没有可能的。

《白雪公主》拍摄了3年。在这中间,原来的预算一再被突破。最初罗伊只同意提供50万美元的制作费,这个预算显然是过于保守了。由于沃尔特一向不惜花钱也要保证质量,结果影片的拍摄成本直线上升,50万美元很快花光,接上去是第二个、第三个50万被投进去,而影片的最后完工仍然遥遥无期。

罗伊满腹怨言,但埋怨归埋怨,每到关键时刻他总能设法为弟弟搞到钱,使弟弟的工作能够维持下去。

制片厂的钱早就花光了,罗伊就向美洲银行贷款。美洲银行的一位名叫约瑟夫·罗森堡的董事是个米老鼠迷,沃尔特制片厂所需的巨额款项就是通过他得到的。

可是罗森堡也是在顶着巨大的压力。好莱坞的电影界人士断言《白雪公主》必败,沃尔特制片厂必垮,而给这样一个毫无希望的影片和一个不可救药的厂子提供贷款,实在是愚不可及,他们背地里说罗森堡是个大傻瓜。

美洲银行董事会也出面,他们责问罗森堡有没有收回贷款的把握。罗森堡张口结舌,因为他实在弄不清《白雪公主》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影片。

罗森堡进退维谷,举棋不定。如果不再继续支持沃尔特制片厂,已付出的贷款就等于打了水漂,如果继续投入,又谁知沃尔特的无底洞什么时候能够填满?

他只好去哀求罗伊:“让我看一眼你们的《白雪公主》吧,要不然我不好说话呀!”

罗伊只好去同弟弟商量。

3年中,沃尔特对未完成的《白雪公主》严加保密,甚至连罗伊也看不到,但是这一次他让步了,同意让罗森堡来“参观”一下《白雪公主》的半成品。

已拍完的影片被草草地剪接了一下,单独放映给罗森堡看。故事是不连贯的,断断续续,极不完整。在影片衔接不上的地方,沃尔特就站出来亲自表演。

影片的高潮——也就是白雪公主死而复生的那一段——还没有拍完,沃尔特站出来解说道:

“白雪公主躺在那里,显得那么美丽。这时小鸟在空中盘旋,撒下朵朵花瓣,小矮人们在偷偷拭泪,整个森林都沉浸在悲哀之中……

“忽然,远处响起马蹄声,王子穿越森林而来,撒下一路歌声。当他出现时,小矮人们退后给他让路……

“王子走向棺木,俯视他心爱的人儿,迟疑了片刻,他吻了她……忽然奇迹出现了,白雪公主苏醒过来。音乐响起,小鸟高兴坏了,小矮人们高兴坏了,大家互相拥抱,音乐随之高扬……当王子抱着白雪公主跨上坐骑,一同乘马而去的时候,影片淡出……”

影片放映完了,沃尔特垂手站在那里,久久无法从影片的情境中摆脱出来。看得出,其实《白雪公主》早已在他的心中拍摄完毕了。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罗森堡起身说道:“好极了!我全看懂了!这是一部特别棒的影片,我对它满怀信心。我愿意向董事会提议借钱给你们拍完它。”

最危机的时刻总算过去了。

1937年12月21日,由200万张图画组成的,长达83分钟的《白雪公主》在洛杉矶国泰环形剧院首映。这是动画片第一次像故事片那样单独放映。影片大获成功,当电影结束时,观众起立欢呼,掌声经久不绝。

《白雪公主》震动了美国影坛,也给沃尔特制片厂带来意想不到的经济效益,不仅偿清了所有债务,还有800万美元的盈余,使迪斯尼兄弟第一次扭转了财务上的窘境。沃尔特自创业以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情舒畅。回想起几年前,他竟为了区区5万美元而差一点儿出卖米老鼠的版权,而今他有了钱,就再也不怕任何人的威逼与胁迫了。

《白雪公主》的成功,还使沃尔特第二次获得奥斯卡金像奖,他本人也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

由于多年的艺术实践,沃尔特敏锐地看出,动画电影不会永远作为故事片的附属品,“动画长片迟早会有人去拍的”。他勇敢地问道:“为什么不能由沃尔特先来做这件事情呢?”这种敢为天下先、敢于走没有人走过的路的精神,使他当之无愧地坐上了大师级的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