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迪斯尼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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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成立股份公司

由于《白雪公主》的成功,沃尔特制片厂今后就将以摄制动画长片为工作中心了。

继《白雪公主》之后,沃尔特选定《木偶奇遇记》作为下一部动画长片。他决心把这部新片拍得比《白雪公主》更好看。

《木偶奇遇记》是19世纪意大利儿童文学作家科罗狄的著名童话。它曾经吸引并感动过全世界一代又一代充满幻想的儿童。故事中的那个小木偶匹诺乔的知名度不亚于白雪公主。

“匹诺乔早晚都会登上银幕的。”在制片厂的主要创作干部会议上,沃尔特大声宣布,“我希望这项工作最好由我们沃尔特制片厂来做!”

《木偶奇遇记》开拍了。一开始很顺利,新片色彩柔和,画面充满生机,但沃尔特却总是不满意,觉得影片中似乎缺少点儿什么东西。究竟缺少什么呢?他一时又说不清楚。

胶片一英尺一英尺消耗着,资金成千上万元投进去,可是沃尔特的疑惑却始终无法得到解决。他一遍遍地审视样片,既焦虑,又无奈:“不对!不对!这不是我心目中的匹诺乔!可它应该是什么样子,我又说不出来……”

这时,一位局外人来到摄影棚看样片,片中有一段匹诺齐同小猫恶作剧的情节。那人尖锐地指出:“这只小木偶缺乏同情心,你们不觉得他捉弄小猫过于残忍吗?”

此刻,沃尔特方恍然大悟:“这正是匹诺乔所缺少的东西啊!表面看,匹诺乔只是一只小木偶,而不是一个正常的男孩子,他是木头做成的,所以动作就难免单调,拍出的片子也就不大好看,但再进一步看,他实际上缺少的是一个正常男孩子的心灵,也就是说没有赋予他良心。”

“这样可不行!把一个没有良心的匹诺乔推给观众,早早晚晚会被人识破的。”这时影片已经开拍六个月,沃尔特终于下了决心,“看来除了推翻重拍,别无它法。”

推翻重拍,已经投入的资金就等于白扔。沃尔特决定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制片厂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的脾气,为质量他永远是不计成本的。这也许是他的长处,可是这样一来就使他的制片厂总是面临着极大的风险。

这一次,连一向同他唱反调的罗伊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没有力量同弟弟抗衡。

沃尔特重读原著,发现原著中有一个不大起眼的小角色——一只蚂蚱。它曾劝匹诺乔不要太任性,却被匹诺乔给踩死了。“应当利用这个角色,让它充当匹诺乔良心的代言人,让它始终在影片中出现。”沃尔特给这个角色取名叫蛐蛐。

剧本修改这后,影片继续拍摄。蛐蛐的出现,使影片面目一新。匹诺乔由木偶变成人的过程,实际上就是获得一颗人的心灵的过程,于是小木偶匹诺乔终于变得讨人喜欢了。

《木偶奇遇记》又拍了将近3年,公映后反响也相当不错,只有一点不尽如人意,那就是投入的资金超过300万美元,这在当时是一笔吓人的数目,远远高于《白雪公主》的制作费用。虽然《木偶奇遇记》的票房收入也还可以,却仍然不能弥补高昂的成本,一句话——赔啦!

和《木偶奇遇记》同时拍摄的还有另外两部长片,一部是《幻想曲》,再一部是《小鹿班比》。三部长片花光了靠《白雪公主》赚下的资金,而且还欠大笔的银行贷款。当前两部影片上映之后,《小鹿班比》的拍摄还在缓慢的运行之中,谁也不知道它还需填进去多少钱。沃尔特没有办法,只好暂停新的长片项目,仍以拍摄短片为主。

精心拍摄的影片收不回成本,其实这里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1939年9月,欧洲爆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而沃尔特制片厂40%的收入是来自海外。由于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奥地利、波兰和捷克被卷入战争,当然不可能再购买来自美国的动画片了,这使沃尔特制片厂蒙受了极大的损失。虽然战争还远在欧洲,但美国政府也加紧了战备,年轻人纷纷入伍,生活节奏加快了,人们没有闲暇到电影院去观看动画片,这也导致了沃尔特制片厂的收入下降。

另外,迪斯尼兄弟在洛杉矾的博克班兴建了新的厂房,规模的扩大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一方面是收入的下降,另一方面是投资的扩大,这使沃尔特制片厂重新陷入债台高筑的困境。罗伊原指望靠几部长片的发行稳稳地赚上一笔,而现在却不得不面对450万美元贷款的巨大压力。还债的期限日渐迫近,银行不断打电话来催问。罗伊作为制片厂理财的主要决策人,觉得有必要说服弟弟,应该改变以往的经营方式了。

“沃尔特,制片厂面临破产的危险。”罗伊对弟弟说,“我们必须发行股票,把制片厂变成股份有限公司,这样就能募集到一笔可观的资金。凭着我们的名气,我想我们的股票会有人愿意买的。记住,这是拯救制片厂的惟一出路,假如你不愿看着它垮掉的话。”

沃尔特只好点头同意。说实在的,他并不情愿发行股票。此事以前罗伊一再提出来过,只是由于沃尔特的坚决反对而未能施行。在沃尔特看来,一旦发行股票,今后的许多重大决策就必须征得股东们的同意,这无异于自缚手脚。然而现在,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筹备,沃尔特制片厂于1940年4月公开向社会发行股票。75.5万个普通股和优惠股很快销售一空。这一招果然管用,迪斯尼兄弟不仅偿还了450万美元的贷款,而且还得到了一大笔流动资金。自此,沃尔特制片厂也就变成了沃尔特·迪斯尼影片有限责任公司。

在发行股票和成立影片公司这件事上,罗伊功不可没。如果说,在动画电影领域里的知名品牌主要是靠沃尔特开创出来的,那么企业实现现代化经营,则主要是靠罗伊推动并促成的。从此,迪斯尼兄弟的事业便从家族式的经营中走了出来。这无疑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件。第三十三章多事之秋

命运好像是在有意捉弄人,沃尔特影片公司因拍摄《白雪公主》而带来的短暂辉煌很快就过去了,迪斯尼兄弟不得不面对来自多方面的困扰。

1941年,好莱坞的罢工风潮终于波及到了沃尔特影片公司。

在新厂房没有落成之前,制片厂的规模较小,人数也不太多,沃尔特又一直同好莱坞的各大影片公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内部则用“感情”维系着员工之间的关系,这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生产的正常运行。

然而资本主义社会的劳资冲突毕竟不可避免,只不过它是被表面的一团和气掩盖着。事实上,沃尔特影片公司员工的工资在好菜坞一向是最低的,沃尔特在厂里实行家长式的领导,对手下人动辄训斥发脾气,使员工们对他敬而远之,还有,每部影片都只有沃尔特一人署名,埋没了其他工作人员的贡献。人们把不满埋在心头,只不过暂时没有机会发泄出来罢了。

30年代的大萧条促使工人们组织起来,纷纷成立工会,以保障自己的利益。当好莱坞的动画画家们组织了自己的协会之后,沃尔特影片公司就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平静”了。

动画画家协会同沃尔特谈判,要求在公司里成立工会,并承诺公司今后只雇用该协会的会员,否则他们就要以罢工作为报复的手段。沃尔特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于是,在1941年5月29日,沃尔特影片公司的职工开始罢工,沃尔特没有处理此事的经验,在罢工初期同工人们陷入深深的对立。一时间,工厂瘫痪,生产停顿,局面变得难以收拾。

最终还是沃尔特躲了出去,由美国政府出面调解。等沃尔特回来时,公司里已经成立了从属于美国劳联的工会组织。虽然工人们已经恢复了工作,一切都重新走上轨道,但沃尔特总有一种失败的感觉,在他内心深处始终隐藏着一股同工会对立的情绪。当年建厂时的“一团和气”再也找不回来了。

罢工风潮刚刚结束,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美国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对好莱坞的其它影片公司来说,战争仅仅是冲击了电影市场,而对沃尔特来说,战争却把他的公司变作了兵营。为了防备日本人可能的偷袭,一支500名士兵的部队进驻了沃尔特影片公司,他们要在这里设一个高炮阵地。

接着,公司的画家们也纷纷应召入伍,许多人才都被军队挖走了。当时军队也建立了一个电影机构,拍摄一些为战争服务的宣传片,因而就不得不到各影片公司去招募专业人员。沃尔特影片公司作为动画界的老大,绝大多数一流的动画画家大都集聚于此,军队当然对精英感兴趣,结果沃尔特多年苦心孤诣培养的人才大多流失。

厂房成了阵地,画家们成了军人,沃尔特影片公司再次陷于瘫痪。

沃尔特不得不利用仅存的二流画家们,在工厂的角落里为军队拍摄教学片,生产只能勉强维持着。

由于公司不能正常生产,迪斯尼兄弟负债累累。两年前,他们靠发行股票躲过了一场危机,可是由于战争的冲击,他们欠下的银行贷款又突破了400万。此时,迪斯尼兄弟再也无计可施,公司的命运已经完全捏在债主的手里了。

银行方面才不在乎沃尔特影片公司的生死存亡,也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今天的境况,他们只关心他们的贷款能否收回。既然迪斯尼兄弟无力清偿贷款,银行方面是绝不会坐视不顾的。终于有一天,美国银行召开董事会,专门研究沃尔特影片公司的问题。公司到了生死关头。如果美国银行决心收回贷款,那么迪斯尼兄弟就只有破产一条路好走了。

沃尔特和罗伊接到邀请,忐忑不安地出席了美国银行的董事会。当会议开始时,会场上的沉重气氛使兄弟两人感到了压力,这压力很快就化作了绝望。

然而会议的结局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美国银行的董事长强尼尼原来是一个米老鼠迷,每一部米老鼠影片他都看过。他对董事们说:“由于战争,迪斯尼兄弟没有赚到钱,但是你们不要着急,战争不会改变那些影片的价值。它们昨天是好影片,明天是好影片,后天还会是好影片。战争不会永远打下去的,请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去打开市场吧!”

由于强尼尼的有力支持,迪斯尼兄弟又一次逢凶化吉。

沃尔特的人生在一度辉煌之后,不得不面临着事业的一个停顿期。这在历史上是常有的事。许多人在做了一两件事情之后,从此再无建树,人生也就画上了句号。毕生轰轰烈烈是很难的。现在,沃尔特也迎来了这样一个人生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