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掌上曾国藩胸中胡雪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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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戒骄戒躁,进退有方(2)

曾国藩还认为,即使是人的一种思想、一种行为风格也是“适时则贵,失时则损”。比如他对于礼治和法治思想的运用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很多人知道曾国藩是申韩的门徒,主张严刑峻法,对官吏则力去腐糜之风,对民众则以严刑惩治奸蠹,以纠正世风。当年,曾国藩在湖南时,对于乡里的恶霸奸滑之人,就不曾手软过,重则处以斩枭,轻则立毙杖下,其他的人命不该死,关押起来也少不得挨鞭子,很多人死在牢里。当时的湖南乡民就送了曾国藩一个“曾剃头”的诨号。但是这也只是看到了曾国藩法治思想的一端,其实他对于思想教化的功用一向是放在法治之前来提出的,礼治在先,所以施用严法只是为了应付世风堕落积久之弊。只是到后来,由申韩而为老庄。在当时的曾国藩看来,针对腐巧没落的世风,主张严刑峻法就是一种“适时”。

因此,曾国藩说,居家之道,治军之法,与人酬应之方,余亦皆无一定之风格。关键要看时机。

骄则必败,恐是天意

人的一生都可能有一件两件成功的事情,而成功之后,往往会犯骄傲的毛病,曾国藩也有这样的时候,但是他却能在因骄而败之后,立即戒骄戒躁,改弦更张。

湘军攻陷九江之后,兵锋直指安庆。又像从前田家镇大胜一样,甚嚣尘上,不可一世。就连曾国藩也被骄傲情绪所左右,他认为“安庆逆党无多,或可以虚声下之,金陵克复亦系指顾间事”。似乎太平军已不堪一击了。

咸丰八年(1858)七月,太平军夺取庐州,于是,曾国藩决定抓紧进攻,议将东进军分南北两路,南路由都兴阿、鲍超会合水师进图安庆;北路由李续宾、曾国华夺取庐州。自认为无战不克的李续宾领命后,一路猛进,连下潜山、桐城、舒城,直抵三河。

三河镇是庐州府的屏障,为水陆要冲,取庐州必先夺三河。太平军在三河筑大城一座,城外环筑九垒,凭河设险,易守难攻。九月二十八日,湘军七千余人对三河展开凌厉攻势。仅四天,城外九垒皆被攻破。但主城坚不可拔,守军猛拒,湘军死伤惨重。

就在湘军竭力攻城之际,已击溃江北大营的陈玉成,率十万之众来援,并邀李秀成随后跟进。从庐江县西20里之白云山,至三河镇南30里之金牛镇,连营数十里,旌旗蔽日,呼声动地,包抄李续宾后路。湘军大惊,慌忙迎战。正是黎明,大雾迷漫,咫尺莫辨,两军奋力搏战。湘军无法抵御泰山压顶般的攻势,仓促还营,闭垒紧守。太平军随后连拔湘军七垒,并挖断河堤,绝其归路。李续宾惊惶失措,指挥完全失态。他先是下令月光照地时全军一起突围,后又出尔反尔,复令死守。但军士离开营垒,已丧失斗志;转瞬间,全军大败狂奔。李续宾在绝望中自缢身亡。其余曾国华等,均在混乱中被杀。

三河之役,湘军除少量逃脱外,六千人丧生,损失空前惨重。李续宾一军是罗泽南旧部,是湘军最基本、最有战斗力的主力。它的覆灭,无异于晴空霹雳,足以震撼全军,影响全局。胡林翼叹道:“此番长城顿失……以百战之余,覆于一旦,使全军皆寒。”又说:“三河败溃之后,元气尽丧。四年纠合之精锐,覆于一旦。”曾国藩亦痛心疾首,说当时湘乡,几乎“处处招魂”,“不特大局顿坏,而吾邑士气亦为不扬”。气骄轻敌,给了曾国藩一个不小的教训。

这一仗,对战略全局影响极大。按曾国藩原来的想法:李续宾、曾国华取庐州,都兴阿、鲍超取安庆,然后南北两路夹击金陵,“洪杨股匪,不患今岁不平”。这个计划被彻底粉碎。太平军还乘胜反击,连克舒城、潜山、桐城、太湖四县。进攻安庆的都兴阿、鲍超见太平军攻势迅猛,不战自退。湘军被迫处于守势。曾国藩又陷入惊惧难安的境地。

咸丰八年(1858)十一月十二日,曾国藩给在家的几个弟弟详告曾国华战死之事,一向不信占卜的曾国藩大讲一通吉凶的征兆:

今年四月,刘昌储在我家请乩。乩刚到,就判说:“赋得偃武修文,得闲文(字谜败字)。”我正惊讶败字不知指什么,乩判曰:“为九江言之也,不可喜也。”我又惊讶九江刚攻下,气势正旺盛,不知道为什么事而言。但乩又判说:“为天下,即为曾宅言之。”由现在看来,三河受挫,六弟的变故,正与“不可喜也”四字相应,难道不是命数早就注定的吗?

但是祸福由天主宰,善恶由人主宰。由天主宰的,无论如何,只得听之任之;由人主宰的,都得一分算一分,撑得一天算一天。我兄弟绝不可不洗心革面,以求力挽家运。第一,以兄弟和睦为贵。去年兄弟不和,以致今冬有三河的变故。今后兄弟们当以去年为戒。凡是我有过失,澄、远、洪三弟各进劝告的话,我一定尽力痛改;三弟有过,亦当互相规劝而坚决改正。第二,以行孝道为贵。以对祖父母的爱来敬爱叔父,以对父母的爱来爱温弟的妻妾儿女及兰、惠二家。又,父母坟墓必须改葬。诸沅弟作主,澄弟不可固执。第三,要实行勤俭二字。内屋妯娌不可多写支出账目。后辈诸公男儿必须走路,不可坐轿骑马,诸位女子不要太懒,应学会烧饭煮菜,书、蔬、鱼、猪,是一家的生气,少睡多做,是一个人的生气,勤劳有生动气,节俭有收敛气。有这二个字,家运绝无不兴之理。我去年在家,没有将这二个字切实做工夫,至今愧恨,因此用谆谆告戒的语言说出,其余我详细写于日记中,不多说。

曾国藩在因骄而败自思自悔的同时,又告诫家人,虽然祸福由天主宰,而善恶则由人主宰,我辈当洗心革面,把握由人主宰的那一面。

卧薪尝胆,不轻一试

1853年,由于曾国藩把练勇万人的计划告诉爱将江忠源。江忠源不知深浅,立刻向清廷合盘奏出,结果船炮未齐就招来咸丰皇帝一连串的催征谕旨。

在此情况下,曾国藩只好一方面向皇帝诉说“不能草草一出”的苦衷,拖延出征时间,一方面则加紧练兵,力行卧薪尝胆之道。

咸丰三年(1853)十月三十日,曾国藩给湖南巡抚骆秉璋写信,便大谈卧薪尝胆之事。他说:

过去派兵救援湖北,是为了保卫危城武昌,因而火速前往自然是上策。现在派兵直挺江南,因为要与强大的贼匪作战,因而选派精兵良将是最重要的。训练的兵卒应该十分强悍,制作的武器必须十分精致,只有这样才能卧薪尝胆,顽强作战。不然的话,没有经过训练的兵卒,粗制滥造的武器,又有哪个省不能够迅速操办,而非要出自湖南,万里长征,多费粮饷呢!岷樵(江忠源)不懂这一层意思,因而不经深思熟虑,便草草上奏,璞山(王鑫)不懂这个意思,因而匆匆忙忙,急欲一战,这些与我的看法,都稍有不同。

他认为应该精简苦练,绝不能草率行事。当时湘勇营制,本是360人为一营,再加上长夫140人,共计500人。累计起来只有七个营,兵额不足,而且各营的操练,武器的制作,还需要一些时间,到明年春天才能开往前线。

这期间他顶着皇帝催征的压力,受着皇帝辱骂讥讽,但不改“卧薪尝胆”之初衷,为此他做了很多细致的工作,对士兵操练提出了许多具体的要求,按他自己所说,主要有以下方面:

各营操练绝不能间断一天。操练的内容:一练纵步登上一丈高的房屋,跳步越过一丈宽的壕沟,以便能够踏破敌营;一练将火球抛到二十丈开外的地方;一练脚绑沙袋,每天能行百里;一练每十人一队,操习戚继光首创的鸳鸯阵、三才阵,以保证队形不乱;一练鸟枪、抬枪射击,必须打靶较准。

武器装备必须十分讲究。长矛杆如用竹子制作,必须用老而坚韧的竹子。如用楠木,不能用大树锯开制作。火药桶已在衡州制成皮桶三百个,能防水火。由省局制作的导火索不可用,必须命令塔齐布自行制造。

干粮必须准备充足。各勇不准穿着软料衣服,只许穿布衣、穿草鞋,不准穿其他的鞋子。哨长也是如此。打仗时必须同进同退,不准独自掉在队伍后面,也不准独自一人走在队伍的前面。如一人独先,即或割敌首级,夺敌帅旗,也没有奖赏。

十一月初一,他又去信给好友刘蓉,反复申明他的卧薪尝胆之意:

先前为救援湖北之危,可以不妨仓卒成军,但近日为东下江南,声讨逆贼做准备,则必须谨慎、稳妥。如果使用没有经过训练的兵卒,粗制滥造的武器,那么,什么地方没有这样的兵卒和武器,而非要到湖南寻求呢?我们如果仓卒行事,那么,与被辽东人吹诩的白猪,以及战国时愚昧不堪的宋国军人,又有什么区别?因此,这次行动不可不精选兵卒,不可不反复操练,这是无论愚智、任何人都懂得的道理,以你与王璞山的才华,难道反而不懂得这个道理吗?选贵精,璞山新近招募的兵卒,被精选淘汰的必然很多。练贵久,就要在兵马未动之前,以及军队出动之后,尽早地为部队准备粮草。

至于练勇之道,必须是营官日夜监督,这才可以使营务逐渐成熟,这就好像孵小鸡、炼金丹一样,不能有片刻的疏忽。

同日,他在回复林源思的信中也说:我私下的想法是,招募六千乡丁,苦心精练,逐渐形成一支劲旅,然后破釜沉舟,与贼决一死战。凡带兵的将官,必须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有忠肠侠胆,并且熟谙用兵作战之道。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相与共谋大事。我正准备写信将此事密告于你,而你的信差正巧来到,你的想法与我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你我之间的默契,好像得到了神灵的指点。其中的种种奥妙,是不能用言语表达清楚的。刀剑不锐利,就不能削铁如泥;羽毛未丰,就不能高飞太空。如果不精心准备,深谋远虑,仓卒出兵,就如同鼠目寸光,只会吹牛的辽东人,以及战国时拘守陈礼、愚昧不堪的宋国军队,将贻笑大方。因此,必须练成如金刚般坚强的士卒,制造无坚不摧的武器,即便在外征战数年,也不产生丝毫的泄气情绪,这样才能挥师出征,一试锋芒。请你在二个月的时间里,日夜练兵,认真操练,研究制造武器的最好方法。到年底待奏明朝廷后,即可前往长沙。明年春天,即可整军东征。

曾国藩就是这样的“固执”,他顶着压力,冒着革职、抗旨的罪名,就是不为所动。他经受咸丰帝的极尽挖苦、责难后,仍然不改初衷,更可见他应付艰难之妙法。

危难之际,生死以之

咸丰三年(1853)年十二月十二日,咸丰皇帝听说曾国藩的湘军已发展到6000人,便又令他率师东下安徽,收复安庆等地。为了防止曾国藩又像上次找理由拒不出征,咸丰皇帝先给他戴了顶高帽子,披了张虎皮:“该侍郎忠诚素著,兼有胆识,朕所素知。谅必能统筹全局,不负委任也。”

曾国藩于十二月二十三日收到这封上谕,想到湘军水师操练正值关键时期,船未造好,炮未运到,如果仓促出征,肯定要打败仗,他的整个事业也就必然要被断送。所以,他又以水师未练成为理由,再次抗旨不遵。

于是在受到咸丰皇帝的一番尖刻挖苦的数落之后,曾国藩列举了五条不能出征的理由上奏清廷,并表示在一个月后正式率部东征。到咸丰四年(1854)正月末,曾国藩手中拿着咸丰皇帝的上谕,心中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答应正式出征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他不能再在衡阳呆下去了。否则,他真的无法向咸丰皇帝交待。想到这里,他立即将有关人员召集在一起,向他们宣布,湘军自从长沙开始编练以来,时间已接近一年,现在陆军已基本编练完成,水师虽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也大体可以参战了。因此决定,过些日子将正式带领全体将士从衡阳出发,开赴前线与太平军作战。他要求全军官兵在近日内做好一切出征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