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是我对她的专称。就像我只允许她一个人叫我相公一样,对丫头这两个字的含义辞海是这么解释的,古代女孩子到了及笄之年,头上都要梳着两个“髻”,左右分开,对称而立,像个“丫”字,所以称为“丫头”。唐代刘禹锡《寄赠小樊》诗云:“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向人时。”我叫她丫头是因为我第一见她的时候,白衣素裙,两支麻花辫,素面朝天,土的就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让人瞅一眼立马就能想到还珠格格里面的金锁,后来我仔细一翻书,果然发现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古代婢女经常梳丫髻,所以“丫头”又成为婢女的称呼。好在演变到了现在丫头渐渐成为男友对女友无尽的宽容,溺爱而对女友的昵称。这无疑成为我叫她丫头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丫头却有一个很不丫头的名字——黄倩,稍微不留神,你就能听成公主了。
辞海对相公的解释却着实让我大吃了一惊,上可称宰相王公,下可呼戏子男妓,敢情在古代是个男人都可以叫相公。但伟大的C城人民却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赋予了这两个字一个全新的含义,如果你在C城旅游出差,有人叫你相公,你可千万别以为人家夸你长的斯文,你尽管拿出你汉堡大的拳头,揍他个万紫千红。在C城相公就等同于北方话的“棒槌”。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叫我相公的已经不可考,只是她挽着我的手臂逢人就说这是我家相公的时候,我总免不了解释一句:我是学古代文学的,喜欢玩浪漫。你女朋友逢人就说你是一棒槌,你也得找块豆腐撞死。
一盘板栗烧鸡被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丫头像一个慵懒的树懒靠了过来。这是我们约好的暗号,我们要撤退了,让资本主义的店小二把那倒霉的买单者狠狠的宰一刀。
你个崽也太没劲了吧?就溜,不行,说什么也得把这瓶酒整完了。我们的图谋被李行看穿了,他瞪着一双牛眼,冲我挥舞着满满一瓶白酒,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屠夫挑中了待宰的猪。李行把我摆平了,又开始对付丫头,换上一副笑脸冲门口大声吼着,服务员,再来盘板栗烧鸡?
丫头就看着我笑,笑得我心里毛骨悚然,直让我想到学校南山的那一片坟地,然后收起笑容,冲我眨巴眨巴眼,最后像鼓励就义的烈士一样坚定的冲我点了一下头。她这是在告诉说,相公,李行这小子太精了,下次换个暗号,今天为了板栗烧鸡,咱就豁出去了吧。为了一盘板栗烧鸡,丫头把相公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