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战前,邱行湘曾与赖钟声一起去龙门求过“阿弥陀佛”,他此时千盼万盼,只盼佛祖显灵,不让共产党的解放军发现他藏身的这个坑道。他不停地默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到夜里10时,激烈的战斗结束了,解放军全部攻下了核心阵地。解放军官兵怀着胜利的喜悦,到处搜寻俘虏。两个小时后,已抓了几千个俘虏,就是没有邱行湘。要是抓不住邱行湘,洛阳战役的胜利就显得不完整。大家好生纳闷,邱行湘这家伙哪儿去了?
到午夜时分。搜寻俘虏的解放军,终于发现了邱行湘藏身的那条坑道。用两个手榴弹,炸开了东边的坑道口。里面的人全部乖乖地走出来当了俘虏,其中就有邱行湘。这天晚上,他是第二次被俘了。
此时,远处的枪炮声更紧了。那闷雷似的炮声,在邱行湘听来,好像是胡琏、孙元良给他打的信号,似乎在告诉他:邱行湘,你千万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救你了!在援军即将到来时去当俘虏,邱行湘确实不甘心!他一定要冲出去,一定要逃跑掉!此刻不逃,关进战俘营就没有机会了。在押送到集合地点的路上,邱行湘一分钟也没老实过,一会儿往这里窜,一会儿往那边钻。可是解放军战士看得严,每次都被挡了回来。快到集合的地方了,邱行湘急得发疯,不顾一切,猛然向外狂跑起来。解放军早就对这个一路上东逃西撞的家伙注了意,刘指导员连忙用手电筒射着他,在场的人都喊:“抓住他!抓住他!”
十二连战士王五彬动作最快,连忙跑上去,一把抱住了邱行湘。邱行湘猛用力,想甩脱王五彬。邱行湘虽然力气很大,但王五彬就是死不松手,不管邱行湘怎么疯狂乱甩,都没挣开。其他的几个战士上来帮忙,终于制服了邱行湘。
有个俘虏报告,他就是青年军二O六师的中将师长邱行湘。
解放军官兵都高兴地喊叫起来:“我们捉住了敌师长!”二十八团十二连超额完成了歼敌计划,原来只计划抓个少将,现在逮了个中将。
十一、宛西,旗开得胜
1948年4月初,刘、邓首长率野战军主力转出大别山进入豫西。党中央为了统一和加强各大区的领导,以便进一步迎接全国胜利的到来。在决定将晋察冀、晋冀鲁豫区及山东的渤海区统一组成华北解放区的同时,决定加强中原局的领导,以邓小平为第一书记,陈毅为第二书记,邓子恢为第三书记。并决定再建中原军区,任命刘伯承为司令员,陈毅、李先念为副司令员;任命邓小平为政委,邓子恢、张际春为副政委。党中央还决定豫陕鄂解放区统归中原局、中原军区领导。
与此同时,敌亦调整了部署,即除仍以十几个旅继续在大别山扫荡外,又以整47军、胡琏兵团的18军及9师等分别位于郑州、漯河、南阳地区,窥视我军动向;以张轸兵团的10师、20师、58师和85师,在桐柏、江汉军区进行扫荡;以56师守备襄阳、樊城地区。邱清泉兵团的第5军仍在鲁西南地区。
根据敌我态势,中央军委为实现在淮河、汉水、陇海、津浦之间,集中机动地打中等及大规模的歼灭战,给中原野战军下达了如下指示:鉴于平汉路的敌人比较集中,华野粟裕兵团即将结束休整准备机动,你们的行动方向是豫西南、鄂西北及整个汉水流域,歼灭分散之敌,调动平汉路以东之敌向平汉路以西,以利粟裕兵团行动:并指出到豫西南及汉水流域的行动,应首先夺取宛(即南阳)西之邓县、镇平、内乡、浙川4县,然后出汉水。
宛西4县为豫陕鄂要冲,封建势力统治强,全区共有28个保安团,是蒋介石称赞的“模范区”。该敌情报灵通,行动十分狡猾,一经发现我军主力即分散逃跑,见我军兵力薄弱,则凭借城防工事及灌了水的外壕,地雷等顽抗。
根据军委指示,刘、邓首长于叶县召开军事会议,决定以2纵、华野10纵和桐柏军区主力为主要作战集团,在陈赓司令员统一指挥下于5月2日发起宛西战役,首先歼灭宛西4县的封建地方团队,然后以4纵主力西出滑南,配合西北野战军作战;2纵、华野10纵和桐柏军区主力向河水方向发展。参加宛西作战的总兵力为35个团。其具体部署是:以2纵、华野10纵及桐柏军区主力2个旅为南路军,由宋时轮统一指挥,于5月2日攻击围歼邓县之敌;以12旅及陕南地方武装为西支队,于5月2日晚突击包围浙川、荆紫关之敌,待主力到达歼灭之;以4纵之10、11、13、22旅及陕南军区17师和豫西分区武装为北路军,攻击围歼西峡口、内乡、镇平、候集之敌。西支队、北路军统由陈赓司令员直接指挥。
关于宛西战役的目的,陈赓司令员反复强调:主要是为了开辟和巩固豫西根据地,使桐柏军区、陕南军区、豫西军区连成一片,他说,宛西敌人多系地方部队,熟悉当地地形,可以乱跑乱窜,化整为零,流动性大,故攻城容易,歼敌比较困难。根据这个特点,他要求各部队要以消灭敌人为中心目标。他指出:“只有歼灭了守敌,我们新开辟的地区才能巩固,主力部队才能不受钳制,实行机动作战。”
宛西战役于5月2日开始,17日结束,共进行15天,歼敌2.1万余人,将老河口、西峡口以东。南阳以西、西南广大地区的城镇(邓县、浙川、镇平、内乡等)全部占领,由各分区接防,继续剿匪,巩固新开辟的根据地。主力则迅速集中进行机动作战。
这一仗虽不大,但战略意义很大,歼灭了2万多地方土顽和国民党地方武装,使豫西、陕南、桐柏3个军区连成一片,造成我军比较巩固的后方,为进一步发动群众创造了条件。我军主力部队到主战场作战,再无后顾之忧。
十二、打援,阻敌歼敌
为保障宛西战役顺利实施,第9纵队担负了对郑州之敌的牵制和打击任务。9纵是太行人民子弟兵,它正式成立于1947年8月15日南征作战前夕,秦基伟任司令员,黄镇任政治委员。
在宛西战役发起的前夕,刘、邓首长指示9纵:估计郑州之敌可能分向西、南两方出扰,策应宛西作战。你们应向郑州敌之西、南两方佯动,争取捕歼弱敌,防敌突向巩(县)洛(阳),威胁破坏我后方的联络:
1948年4月5日;我9纵乘敌守备薄弱、士气恐惶之际,在4纵的配合下收复古都洛阳。接着挥师东进,进逼郑州。9日,解放荥阳后,即在登(封)密(县)荥(阳)地区展开待机,掩护豫西第5军分区部队(原第25旅73团)进入登封山区剿匪,并开辟豫西第4军分区。
果不出刘、邓首长所料,正当我宛西战役进行之际,驻郑州之敌在孙元良的指挥下,纠集其正规军9个步兵团、4个保安团,附骑兵、炮兵、装甲兵等部队共2.5万余人,在飞机配合下,向我登(封)密(县)荥(阳)地区进犯。我9纵队以不及敌1/3的兵力,在地方武装的配合下,巧妙作战。历时14天,大小战斗18次,毙伤俘敌4629名,不仅粉碎了敌人对襄城、禹县、郑县、临汝等地的进攻,相机窜扰洛阳的企图,而且创造了以少胜多、取得歼灭敌127旅(缺1个营)及暂编26旅第1团(缺1个营)的光辉战绩,并得到了刘、邓首长的通令嘉奖。
5月8日,由郑州出犯之敌分两路向我军进攻,经我军守卫部队英勇抗击和三次反击,至18时敌全线溃退。当晚,敌集结于七里岗、五里店地区。9月16日,敌122旅1个团由密县城北之虎头滩、瓦窑沟经五里店再次向县城以南我塔山阵地进攻,敌127旅配合骑兵一部向我787高地进攻,其攻击重点仍然是我塔山阵地:我77团2营9连和6连,连连打退敌人攻击。17时,敌127旅由五里店经天仙庙投入战斗,全面向我塔山阵地进攻。战斗异常猛烈。此时,我78团一部,由密县城西南的杜村,向唐楼之敌突击,以保障塔山右翼的安全。19时,我76团击退向我787高地进攻之敌127旅1个团,并乘胜向敌出击。该团红3连一度攻人杨寨,有力地支援了77团2营对敌实施反冲击。两天英勇阻击,敌伤亡1000余人,未能占我一寸阵地,未能前进一步。
10日,敌向南、向东活动频繁,似有撤退模样。据此,纵队指示26旅尽可能把当面的敌人拖住,创造条件,配合主力歼其一部。是日下午,旅党委开会研究认为,如我突然甩开敌人西向登封,则可造成敌人错觉,误认为我是避战,跟我西进。这样,就可在诱敌深人中,调动分散敌人,创造战机,歼其一部。据此决定,当晚22时,我军主动放弃密县,向西转移。11日8时,我26旅主力转移至密县西南地区。12时,敌进占密县空城,跟踪我西进,占领了密县四10公里的中店。为诱敌深入,我军主力继续西进:,13日,敌进到登封城东4公里的十岳庙,遭我分区基干团阻击。10时,敌127旅占领登封及其西北的郭店、122旅占领告城,敌人已被我军拖住、拖散。
13日,当南线之敌进占我登封、告城之际,我北线27旅79团经3小时战斗,收复荥阳县城,全歼守敌暂26旅第1团(缺1个营),进至郑州外围,给南线我军以有力配合。此时,我华东野战军陈、唐兵团沿平汉线北上,收复了许昌,进入禹县地区。敌见势不妙,于15日拂晓,慌忙向东逃窜。我26旅即全力追击、截击:至16日拂晓,76团占领了吴岗、崔岗及卢店附近的杨岗阵地;78团进入卢店以南的中家窑、曹家沟、龙头沟一线阵地,并以一部控制了卢店以北的陈家炮。77闭控制了卢店以东6公里之景店阵地:豫西第5军分区基干团亦占领了卢店以北地区。将敌122旅和127旅拦腰分割。127旅的379团、384团被我军紧紧包围于卢店地区。
我军77团3营配合76团在月台以南景店以北一线高地与4倍于我之敌122旅展开激战,经6次肉搏、冲杀,使敌伤亡惨重,打退了该敌救护卢店之敌的企图。接着,我军70团在卢店与月台之间的扬岗,经过反复冲杀,打退了卢店之敌的拼命突围。127旅向扬岗突围未成,又组织其精锐向郭家沟拼命突围。这时又遭我78团迎头痛击,使其碰得头破血流。此时,敌127旅旅长被我围于卢店动弹不得,无所作为,突围指挥由代理旅长79团团长周某负责。周某突围不成,就拿起报话机向师部、向郑州敌16兵团司令孙元良求援。周乞援无望;孤注一掷,弃寨拼死突围。此时,我军展开全线攻击。经两小时激战,歼敌127旅全部(缺一个营)于卢店、月台地区。
此战役胜利结束后,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特致电嘉奖。
十三、宛东,再显雄风
宛西战役后,中原军区首长为了寻歼敌人和完成钳制敌人的任务,决心组织宛东战役。刘、邓首长的意图是引“蛇”出洞,把敌人从南阳吸引出来,然后在运动中将它歼灭。具体作战部署是:以1、3、6纵队,在陈锡联统一指挥下先佯攻确山之敌,诱张轸兵团离南阳东援,然后陈锡联部由东到西;参加宛西战役的主力,在陈赓司令员统一指挥下,由西向东,预定于羊册以东地区对张轸兵团实施夹击围歼。
5月25日,1、3纵队佯攻确山之敌,包围确山,调动张轸兵团东援。4纵主力一部在张轸兵团后面进行扭击,示敌以假象,使其误认为我军佯攻确山是真,在背后扭击不让它东援亦是真,促其速进。但是我军主力行动几天后,白崇禧就发现了我军的企图。
张轸兵团离开南阳到了赊旗镇至羊册之间。原计划我军从宛西回返之部队,于南阳南侧东进切断南阳、赊旗镇公路,防敌人向南阳逃跑;待4纵及佯攻确山之部队于羊册以东地区包围敌人之后,他们继续东进合力歼灭敌人。但因有的部队未能按计划到达预定地点,因此,也未能在南阳、赊旗镇之间切断敌人与南阳的联系,结果造成张轸兵团向南阳回逃时无部队阻击的局面。
30日,敌虽继续东进,但行动迟缓,前卫鲁道源师至羊册一带,张轸兵团的主力仍在赊旗镇。30日夜,陈赓司令员命11旅由赊旗镇北侧向羊册以北设伏,待机分割敌人,13旅于拂晓后向羊册以北前进,执行分割敌人的任务。
陈赓司令员分析,华野10纵队昨晚已到预定地点,切断了南阳赊旗公路,估计敌人沿公路逃不回去,担心的是敌人由公路北绕道逃向南阳,故命陈康的13旅、周希汉的10旅向西追击,又将11旅调回执行追击任务,陈赓司令员这一果断的应急措施,将张轸兵团的主力和他的后卫师——鲁道源的58师联系切断并歼敌一部,迫使敌人猬集固守。6月1日,2纵及华野10纵也赶到,从公路南向北疾进,包围聚歼58师,这时,张轸兵团又向东进攻,欲解鲁道源之危,陈赓司令员当即命令4纵之10旅、11旅、13旅进行阻击。6月2日晨敌人在飞机大炮掩护下集中3个师,全力向4纵各旅进攻,均被击退,伤亡达3000余人,敌见救援无望,即向南阳溃逃。敌58师师部及其138旅被我2纵和华野10纵全歼。
这次战役共进行10天,歼敌1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