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爬起,那金龙已盘旋而飞,绕着那梁柱飞行一圈,便稳稳悬停于云镜头顶。
一只手半空里忽然自上面捞起了她,云镜还没来得及尖叫,下一刻身体便稳稳坐落到一个紫袍金边的神秘人身前。
接着龙身一晃,竟载着她与那人一同冲破霄顶,惹来下方无数穿着白袍之人飞身直追;各种武器漫天里夹着尖啸风声擦着耳廓而过,直吓得云镜尖声大叫,却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后来杀声渐小,耳边仅有风声呼呼,她试着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天地却又出现不同。
飞龙载着她独自而行,身后那名紫袍男子早已不知去向;却一低头,下方那战火熊熊之地,只见那紫袍金边的男子高高立于城墙之上,身前的千军万马张开了无数箭弩对准了他的身体,吓得云镜又是一惊,那带着火焰的箭羽已铺天盖地射了出去。
“不要!”
惊慌之余,她忽然御龙而行,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在那片箭雨之前,俯身一把将那人拉上龙背。
金龙怒吟一声,一个甩尾,下方的箭雨已立时逆转而行,转眼间将底下那一片千军万马掀了个人仰马翻、被无数的箭雨烧灼一片。
身后那人却忽而扣住她的下巴,冷冷一笑:“女人,我等你好久了!”
于是云镜一个激凌,终于醒了。
却一睁眼,又是“啊”地一声尖叫,差点当场从床上滚下来。
“怎么是你?”
一脸惊慌地看着那个梦里出现的男人竟然近在眼前,云镜直觉伸手一掐自己的脸蛋,却显然自己已经脱离了梦境,脸上火辣辣地疼。
那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金色的面具泛着冷冷的光泽,一双摄人紫瞳根本看不出半点情绪:“你终于醒了!”
这一声终于,也让云镜目光生异。
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见自己正处在一间布置清雅的房间里,透过浅紫色的曳地窗帘,外面光影浅淡,似是下午时光。
“我睡了多久?”
尽管不想用睡这个字,但面对那张冷森森的面具,云镜还是没敢直接问他把自己弄昏了多久。
对方却不予回答,只命令她将床边摆放的衣物换上,便径自离去。
云镜不甘地赤脚跳下床便快步追了出去,“喂,你到底是什么人,莫名其妙抓我来干吗?我的朋友们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然而她的身体刚到门边便被两名黑衣男子拔剑拦住,看得她呼吸一紧,下一秒已如同眼盲一样照样直着身子往前走,反到是那两名黑米男子面色一变,双双撤了剑拿身体往门边一堵,依旧叫云镜不得而出。
“靠,从哪儿跑来的疯子,无缘无故抓我干什么?尼玛有事你到是说啊,神神秘秘,小心装逼过头被雷劈!”
一气之下,云镜也顾不得身处异地,瞪着那紫衣人的背影就是一通谩骂,直听得身前的两个黑衣人面色煞白,连身体都忍不住生出了抖意。
云镜莫名其妙,还道这两人不会羊颠疯了吧,她骂他们主子,他们没事抖什么抖。
然而下一刻,她却瞪大眼睛,一句话再也骂不出来了。
但见那人不过反手那么一扬,身前这两个如铁塔般的黑衣人便“噗”地双双口吐鲜血,同时膝盖一弯,身体无力跪倒在门前。
那人却头也不回,依旧不疾不徐、往着原先的方向悠悠而行:“再骂一句,下场便如他们一样!”
云镜又惊又怕,眼见得跪在自己跟前的男人面白如纸、嘴角血流不止,忙伸手一摸其中一人脉搏,竟是已心脉震裂,回天乏力。
“好狠的手法!”
心房一颤,云镜到是不敢再任性妄为。
那人武功诡异、心肠狠毒,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想杀就杀,一点仁意都不存在。
如今自己被困,那人却不知动机何在。
倘若一个不甚,她死不可怕,却怕自己连为何而死都不知道。
是而与方才刚比,此刻她到是不急着离开。房间了。
那人既随随便便杀掉负责看守她的人,可见这个奇怪的苑子她就算有心想逃,也未必能逃得出去。
沉下心细思一番,她还是决定先留下再静观其变。
昨夜之事经她此刻回想,这人似乎早已预知了她与萧煜会去湖上放灯。
却想不通的是,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萧煜会带她去那流翎湖放孔明灯,怎么有人竟这般料事如神、算准了她们会去?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真如萧煜所言,是对方认错了人、也抓错了人?
如果没有记错,梦中那人对自己说的那一句话,昨晚他也清清楚楚说了一遍。
到底,他要等的是什么人?
他抓自己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云镜烦躁地一拍脑袋,却又惊异地发现了一件诡事。
那两个方才还跪死在门边的黑衣人竟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门口除了那隐隐能辩的血腥气味,竟片刻之间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换成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侍立在自己门外。
“你们……是人是鬼?”
一脸惊异地看着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云镜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半晌又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小心地去碰触其中一名杏衣女子的身体。
“小姐莫怕,我们是人!”
她这般反应让两名女子忍俊不禁,就在云镜伸手戳上自己的刹那,那杏衣女子抿唇一笑,福身向她行了一礼。
她开声得有些突然,云镜一时没有准备又是惊得向后一弹,待见了那两名女子越发明显的笑意,人也略略一松,没那么害怕起来。
我勒个去,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都太过诡异,她都快被搞出神经病出来了,当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好在眼前给换了两个女人,还是两个养眼的美女,不然她这小心肝还不知要被吓成怎样!
怨不得世上的男人都爱美女,果然美女看了令人舒服。
哪怕是鬼,对着两张如花似玉的脸,便也没那么心慌不安了!
抚着胸口轻轻吁了口气,云镜终于恢复了一丝冷静,细细端详着二人半晌,方出声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小姐,已经申时了!”还是那名杏衣女子,声音轻软如黄莺,态度温和而恭敬。
云镜看了看天色,确是已近黄昏,果然自己这一睡已有近一夜一天光景。
微一点头,她又看着那杏衣女子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竟整个庭院种满了梅花,还品种多样、颜色纷异,若不是她清楚自己此刻不是梦境,还当自己不知又穿到了哪个奇怪的国度去了呢!
这回那杏衣女子却是没有那么快回答她的问题,到是一旁的粉衣女子微微一笑,接过了话:“小姐想知道什么便直问吧!我们能告诉你的,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不能,也请小姐莫怪!”
这声音与杏衣女子略有不同,一个轻软,一个娇媚,却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悦耳动听,连心情都要跟着明快几分。
见她说得这么直接,云镜便也不再拐弯抹角,转头看着粉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没有名字!”那女子浅浅一笑,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见云镜目露诧异,她指着身边的杏衣女子又道:“我们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我的代号是二月,她是初八。”
“噗!”
云镜被自己一口口水呛到,直觉不雅又忙掩袖难受地猛咳两声,一脸古怪道:“二月、初八,这是谁给你们起的代号?”
“都是主人给我们起的!”初八面色平和,对云镜这种意外很是平常:“小姐若喜欢,也可以给奴婢们起名字!主人说了,我们被安排在谁的身边,便是谁的人!这期间,小姐便是我们的主人,只要不违背主人的意愿,小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得服从!”
“……什么意思?”
云镜美眸一讶,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怪人不会这么好说话,把他的人白送自己,不怕她利用她们的帮助逃跑吗?
等想起初八话里的那句“不违背主人的意愿”,才明白自己是异想天开了。
若这么轻松就让自己给逃掉,他何须费那么大力,亲手去抓了她过来!
垂头丧气地叹息一声,二月却已拿起床边的衣物,轻劝道:“小姐请将这身衣裳换下,等下便好出去与主人共餐了!”
“共什么餐?”
云镜眼角一抽,听二月说得这么隆重,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变态那么心狠手辣,莫不是把方才那两人的尸体拿去做什么恶心大餐了吧。
呕,那她宁愿饿死也不要跟他共那鬼餐!
二月却是掩袖一笑,道:“共餐便是与主人一同进餐,小姐以为什么?”
她笑得暧昧,云镜却觉脑中一轰,又被她给顺便提醒了一道。
那混蛋莫名其妙抓她来、态度又暧昧不明,干什么的却一句不说,还专门派两个如花似的姑娘给自己使唤,看着到不像是抓来的囚犯,到像是来享受的!
再一看那要她换的衣裳,比自己身上的衣裳花样不知繁杂了多少倍,衣料更是金贵值钱,就算她对古代的衣料没研究,那细滑亮眼的锦缎往手上一摸,也知是极品。
这下她反而心里打鼓,开始不肯穿那些衣裳了。
初八见她忽然又变了神色,颇觉好笑道:“小姐别怕,主人虽然性格冷僻,对女人却都是极温和的。我们四十二个姐妹跟着他走南行北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女人高声说过一句话,脾气可是极好的!”
“那样的脾气还叫好!”
云镜“妈呀”一声,压根不敢苟同,“你说你们有四十二个姐妹?这么多,没见他高声说过一句话,那见他杀过人没有?”
此话一出,不仅初八面色尴尬,二月也不自然地笑了笑。
然她接下来说的话,却又叫云镜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月说,“主人极少杀女人,一般从不自已动手。从初一到三十,从一月到十二月,我们四十二个姐妹因自身优异被主人留在了天下各地!即使有一两个因触犯主人命令而被处死,新的替补也很快将人数补齐,四十二姐妹,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