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煌眸子一紧,一张俊脸上浮生浓浓妒意。
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的错,却只要一想到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的情景,心里便不是滋味。
可偏偏他从回来到现在,她对自己态度都是不冷不热;此刻提到四弟,她却处处维护,显然这段时间的分开,竟让四弟在她心里的地位要比自己重了!
见他竟追问不休,云镜不由得嘴角一抿,凉凉道:“除了最后的男女之事,我与他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也算是相互有染了。好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现在你可以放手了吧?”
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越发不好,不知为何,云镜却反而轻松起来。
尽管她与萧煜当日的情形虽有暧昧,但也仅止于萧煜连被拥着她,失去控制地胡乱在她脸、脖处亲了几口,根本连嘴都不曾碰到便被自己出掌打了出去。
但她此时此刻就是不想跟他细细解释那么多。
不说她与他如今还未行夫妻之事,便是已有夫妻之实,他这般主动追究这种情非得已之事,就不怕她会难堪、委屈吗?
若非不想让萧煜无端背黑锅,她到想干脆骗他自己已成了萧煜的人,让他最好做好休妻的准备!
“笑笑对四弟,似乎,比对我好。”望着那张清冷无度的面孔,萧煌微微收紧了手臂,非但未松,反将她掴紧在怀,幽幽轻叹。
云镜秀眉一挑,冷笑道:“好与差都是相对的。萧煜对我有救命之恩,平日对我也多般照顾,如今又因我而遭人算计,落得个轻薄嫂子之名,皆是我的罪过!我先前无奈已让他替我全兜了恶名,如今既真相大白,岂能再让他遭受委屈!”
萧煌眸色一深,黯声道:“那你就不顾我的心情,连句好话也不肯跟我说?四弟只说一场误会,你到好,连个谎话也不肯哄我!”
这话听来似乎他比萧煜还委屈,可云镜却听得气火攻心,竟给气笑了:“你这是怪我说实话呢,还是怪我没跟你扯谎?呵,先前是谁揪着我不放,非要刨根究底让我说清楚一切的?现在我说了,你反怪我没说两句好听的,安慰安慰你大男人的自尊心和面子么?抱歉,我没有这个心情来讨好你!”
话音未落,她已两臂用力一掀,便将那正拢着自己的男人重重震开两步。
她这怒气由心而激,强大的内力在这样的激发下,竟连萧煌也经不住连退两步。若非身后便是门板挡着,只怕没有准备的他会被她给直接震出门外。
还未等萧煌平复震惊,身后的门板却突然震动,他微一拧眉,却还是偏身让到一侧,由着门外的黑米面色紧张地快速闯了进来。
“姐,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萧煌与姐都站在门边相对而立,黑米直觉二人之间不对劲,忍不住有些质疑地看了看萧煌。
对方面色不是很好,见他进来却也没有斥责,只是淡淡一掸衣襟,轻笑道:“笑笑失踪这一遭,到是受益匪浅,竟连我都能震得开,可喜可贺!”
“没事!”淡淡扫了那人一眼,云镜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仅上前拉了黑米,欲与他一同离开了房间:“你姐夫远道而回,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去外面说话,省得打扰了你姐夫休息!”
“哦!”
黑米听话地被她拉着往外走,身后那人却出声哀怨道:“笑笑真没良心。只知四弟对你有救命之恩,却把为夫的好忘得一干二净了。为了救你,为夫这伤还没好全呢,你就舍得下这狠手,哎哟,我的心口又疼了,笑笑你就忍心这样丢下我就走吗……”
这样装腔作势的话若非黑米亲耳听见,还当是师傅萧煜在这儿装疯卖乖呢。
怎么也不相信那素来不苟言笑的姐夫,竟然也会有这样故作幽怨的姿态,实在是,接受无力!
云镜更是一头黑线,扭头狠狠瞪他一眼,讽道:“需要帮你准备纸笔不?”
“嗯?”萧煌闻声一愣,显然没听懂她的意思。
云镜没好气地哼笑一声,接着又道:“要准备休书请早。若不然,请别再口口声声跟萧煜作比较!他是小叔对我尚且这般好,你作为相公,为我受点伤难道不应该么?”
“……”
见那人一脸的呆怔的模样,端的是令人解气不少。
云镜先前积压的一口怒气也因此一散而消,忍不住唇角微翘,转头畅意而去。
待走到门口,她见李铭正一脸同情地看着屋里头那人,不觉心情大好,又好意地再度回头提醒道:“对了,你还是走深沉派路线比较适合。这种无厘头搞笑风格,萧煜做起来驾轻就熟、诙谐自然,你嘛,就显得太生硬、太做作了!”
李铭忍不住“噗哧”失笑,却被萧煌抬眸一瞪,只得抿嘴使命咳嗽一声,脸上瞥得通红。
云镜早带着黑米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屋内那人气笑不得,真恨不得抓她回来在屁股上狠狠拍上几巴掌!
这丫头,仗着有了点内力竟敢对他都有恃无恐了。
还以为相隔这么久没见,她对自己也会如他对她一般思念,却没想到她却没心没肺地一点都不在乎,连自己吃点小醋也要嫌弃!
该死的,还敢笑话他不如四弟诙谐自然。
看来,他不能再将她这样放养下去了。
收心重要,收身,也同样重要!
下午等萧煜回来,云镜方知原来萧煌之所以对所有事如此清楚,都是萧煜在将真相查明后赶去莫家庄通知他的结果。
虽说这事由萧煌来办比自己直接处理要便捷许多,也容易令人信服。
但一想到他对那事耿耿于怀的模样,云镜便心里不痛快。
好在萧煜做事确实令人省心,这事由萧煌跟华氏一说,她都不须再找姚婧与凌锦如对质,便已坐实了二人的陷害之名。
原本她还想待此事真相大白,于华氏而言,顶多也是还了自己与萧煜清白,将凌锦如俏微惩戒一番,姚婧却不会有多大害处。
谁知萧煌却跟华氏提出将此事交由自己来处理。
这样一来,等于向萧家上下的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二来,也间接借这桩事暗示华氏与众人,将这当家主母的权利,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其实对于当不当家,云镜根本不在乎。
萧家虽非大富之家,却上上下下、拉拉杂杂也有着不少的繁杂之事,真正管理起来,也是一点心都少操不得。
自己眼下除了冬竹尚可信任,还没能够培养出几个精明能干的管事之人。
要接管,也得上手一段日子再说。
是矣萧煌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对,却提议萧煌让华氏将家里的几个主子都召集一处,特意当众声明:只须凌锦如与姚婧跟自己当面道个歉,这事便当没发生过,就此平息。
她这般的好说话,倒教所有人出乎意料。
晚上回房后萧煌问她:“笑笑真打算就此作罢,不想报那受人陷害之耻了吗?”
云镜在地铺上翻个身,抬眸横他一眼道:“有仇必报,是我的风格。那仇是仇,抢床之仇也是仇,哼!”
“我有抢吗?”萧煌闻声失笑,“是你自己非要睡地铺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云镜咬牙切齿:“你要主动睡肯地铺,我至于没床睡吗?”
那人却半撑起脑袋,凤眸微微一眯,勾唇道:“这么大的床,为什么为夫睡不得?又为什么,笑笑非要与我分床而睡?”
“……”云镜瞬间闭嘴!
再说下去,那人肯定又要提出同房之事!
她还没准备好,为免睡到半夜再将人拍下床惊醒众人,还是乖乖自觉睡地铺吧!
好在萧煌倒不似从前那般无赖,她主动睡了地铺,他也没强迫她非提出圆房之事。
可是等云镜次日醒来,却发现地铺一侧竟多了个人。
而那俊美如玉、睡得安祥的男人,不知夜里何时竟挤到了她的地铺上,此刻睫毛平覆、呼吸匀稳,一只胳膊还自然地搂着趴睡在他怀里的她,直惊得她目瞪口呆,当真是防不胜防。
如此过了两晚,云镜彻底被他打败了。
无论她怎么设防,那人总能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睡到她的身边,而且初时还是他陪她睡地铺,之后竟有本事夜里将她抱了床去,竟也未能将她惊醒。
云镜不得不怀疑,他定是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才能做到如此。
不然她肿么可能睡那么死,连这样大的动静都毫无所觉?
可那人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半真半假地提醒云镜,夫妻同床本是天经地义,从成婚到现在他都还没履行为人相公的责任,她这般防他如防贼,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
到勾了菜花的念头,干脆当他一回菜花贼,于半夜趁她熟睡之际,把她给采了。
这话听得云镜气笑不得。
为免这混蛋当真说得到做得出,害她连自己的初叶怎么丢失的都不得而知,只好与他约定当晚开始不再睡地铺,试着与他共睡一床。
但圆房之事,须得等她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如果她不同意,他就算欲火焚身也得乖乖离床,自己给她主动睡地铺去!
萧煌当时满口答应,可看他那似笑非笑的慵懒模样,云镜忍不住心底打鼓。
好在只要她是醒着的,他想乱来也未必能得逞。
好歹她如今也不是吃素的,那平空多出来的几十年功力,想要保护自己,应该不是难事。
等云镜解决了夜里睡觉的困扰,便轮到姚婧与凌锦如该睡不着了。
道歉之事虽未公开,但随着华氏的婉转交待,与凌锦如和姚婧对云镜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眼力的人还是能看出些究竟来。
可说归说,该收拾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自古仁慈是好事,但过度仁慈,就是白痴了。
凌锦如与姚婧为了个人私欲做出这样的事情,若非萧煜非那等肖小之徒、而云镜又幸运有了强大的内力,那通奸之事,想必早已经坐实了。
叔嫂通奸,这样的罪名与侮辱,对一个已经嫁为人妻的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