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苏女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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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心尘坊外花海环绕,楼宇外观雕琢得精美细致,是座小巧、漂亮的院落。冷冽在坊外的花丛旁徘徊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走进坊内。

此时夜色深沉,月儿隐敛……不知何时天空被乌云笼罩,漫天瞧不见一颗明星。快落雨了吧。冷冽暗想,偶来的晚风,也拂过他发丝和面颊,一双紫眸在暗夜中,妖艳的绽放着,有些鬼魅,却又叫人移不开目光。

慕容洵要成亲的消息,已经在城内传开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冷冽第一个想到的是苏蒙尘,他想来看看她,想知道她还好吗?估计很伤心、很痛苦吧。可又怕戳到她的痛处,所以一直强忍着不来看她。可是今夜,他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思念,想来瞧瞧她,不进房内,在门外看看便好。

想起彼此的初见,冷冽的唇边漾起一抹笑容。但随即恢复了先前的神色,一脸的平静。初见,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短暂、绚丽,而后寂寞。等待,是故人抛却的流光,漫长、平淡,最后失意。走过,才发现一切不过只是寻常。可是为何他的心,却丢失了。原以为,他和她,终究错过了当时,那不寻常的寻常。可眼前,苏蒙尘在烛火下的身影,却跃然入目,他的心里,只有她,除此之外,亦然一片空白。

远远地看着她,对冷冽而言亦是幸福,或许此刻,幸福就是灵魂深处一次温柔的触动,就如这静夜里盈盈伫立的茉莉,恣意舒展着明媚的笑靥,任那清风舒舒软软地吹。原来,宠爱一个人,真的会上瘾。即使这个方向是错,是不幸的深渊。冷冽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值得他去珍惜的,是他心甘情愿的。甚至,他曾想过放下过去的一切,抛下肩头的重任,带着小尘离开这里。或许他和她的相遇是错,是他的劫难,是上天的玩笑,但自己依旧庆幸能与她相识一场。

徐徐的暖风,将乌云吹散。柔柔的月光慢慢倾泻,洒落一地细碎的绵软,月光似乎也渐渐懂得了冷冽心底的思念,变得圆润、饱满、安静。只把淡淡的光碎落在地,那样的轻柔,搅乱的是心头积聚的思绪。

这样安静的夜晚,只有微微的风声,太适合思念。纠缠着,引诱着,他的心。看着窗内她纤细的身影,像一泓清澈的水,缓缓流过他的心田,融入到他的心海。就如一场旖旎的梦,不愿醒来。很多时候,对苏蒙尘的思念,如澎湃的潮水般,在冷冽的心里张扬、奔涌。可不管怎样,有了这样纯粹的温暖、舒适、妥帖的感觉真好。是她让他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心,还会心动。还有笑颜。

“小尘,我可以进来吗?”冷冽压低了声音,唤着苏蒙尘替她开门。

听到冷冽的声音,苏蒙尘放下手中的绣样,稍微整理了下她的仪容,起身去开门。尽管身子虚弱、痛苦,开门的时候,苍白的小脸上仍努力绽开笑容,“冷大哥,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冷冽望着眼前的人,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强扯的笑容里尽是心痛与苦涩。“嗯,这些天我一直没来看你,怕你等消息等急了。”

苏蒙尘轻轻点了头,将冷冽迎进屋子,想转身给他倒杯茶。却发现冷冽的目光停留在,她方才摆在桌子上的还未完成的喜服。

苏蒙尘本想上前将喜服藏在身后,但心想他已经看着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只好垂下头,淡淡说道:“我随便绣着玩的,绣的不好,冷大哥见笑了吧。”

冷冽微眯起凤眼,看得出来,这是婚礼的衣服,心里一惊,莫非,藏于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眼里闪现阴狠的眸光,慕容洵,你实在太过分了。转身看着身后的苏蒙尘孤独无助的模样,冷冽换回了笑颜,轻轻说道:“女人的绣样,我们男人不懂。”

轻描淡写的一句,便化解了苏蒙尘心中的担忧。她很怕冷冽会问,那件喜服是为谁绣制的。她也怕冷冽对她提起,慕容洵将同箬汐成亲的消息。她不要他的可怜,也不想在他面前哭。抑或说,她不愿再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展现在他的面前。她明白,冷冽是何等聪明之人,城里应该早有慕容洵成亲的消息,再加上现在面前的喜服,他应该也是心中有数,可他却没有问起。让她感谢他的心疼和好意。

“这些日子有好好养身子吗?你想什么时候走?”冷冽低柔地问道,如果可以,他希望现在就能带苏蒙尘离开。这个地方,他是一天都不想再让她待下去了。

“我……”苏蒙尘忆起慕容洵先前的威胁,有些踌躇,只能回道:“再……再过些日子吧。”

“过些日子?”冷冽眸光一紧,伸手握住苏蒙尘的手,“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说这话时,冷冽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瞥了瞥那件喜服。

“我……我现在不能走。”苏蒙尘心跳了一下,想要抽回被冷冽抓住的手,无奈他抓得紧,只好轻轻说着,“冷大哥……手。”

冷冽眸光炽热,唇里逸出的话温柔无比,“我不放,我愿意将你缠绕心头,很久很久,不愿放开,如果,能够,我想要永久。”

苏蒙尘因为他这番感性的话,眼眶里霎时盈满了泪水,这些日子,她变得好爱哭啊。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是在乎他的。只是,她爱的人是慕容洵,她先遇到的不是他冷冽啊。回想起二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不管冷冽对她的情意到底意欲为何,她依然对他满怀感激和欣慰。至少,他没有伤害过她,一直在帮助她、保护她。

”冷冽,谢谢你。不管你这句话是真是假,我仍然感谢你对我的好。”苏蒙尘轻唤他的名字,然后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小尘,我……”冷冽挑起眉,撇着嘴角问道,“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

“不,不是的。”苏蒙尘轻轻拍着冷冽的大手,笑着说道:“我信,我相信。只是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冷冽淡淡说道,虽然语气轻柔,但双手已经将苏蒙尘揽入怀里,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慢慢悠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第一次?你说我着了白衣在后花园的那次?”苏蒙尘抑住了心底面对冷冽那番告白的悸动,用着微颤的声音问道。

“嗯,是的。”冷冽的眸光中有些怜惜,还有一些教人难解的异样情感,“我本想吓唬你的,但当你回眸的那一瞬,我改变了主意,你的神情是那样淡然,你的眸底写满了悲伤,我被你清逸出尘的气质所吸引,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苏蒙尘侧头轻问,难道,她又变成他心底女子的替身了?

“嗯,我想起了我娘。”冷冽继续柔柔说道,“她也是像你这般温柔,娴静,清雅淡然,却惹人怜爱。”

“那她现在还好吗?”这话刚一出口,苏蒙尘注意到,冷冽的神情微微一变。一脸的苍凉,只有双眸依然清澈。

“她死了,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冷冽轻轻地说道,话语里一片平静,仿佛说着与他无关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苏蒙尘微蹙了秀眉,原来也是一个同她身世一样可怜的人。自己不该那么多嘴,问起他伤心的往事。

“没事,都过去了。”冷冽发现苏蒙尘的懊恼,勾起她的小脸,冲她咧嘴一笑,“傻瓜,我没那么脆弱,比你现象中的坚强。”

苏蒙尘轻咬朱唇,娇眉紧锁,淡淡问道:“冷大哥,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想问什么都可以啊。”冷冽的语调依旧温柔无比。

苏蒙尘静静地看着他,问道:“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女子,你爱她比她爱你更多,你会如何取舍?”

冷冽闻言眸光转浓,深深盯住苏蒙尘,心底微微一叹,那人不就是你吗?小尘。随即,神情转为平和,用极其淡然的口吻说道:“继续爱呗。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当她也很爱我。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心意,会接纳我的。”

苏蒙尘低下头,避开冷冽的双眸。他似乎要看到自己心底去了。这话,似乎也说的,带有目的性,针对性。只是一个假设的问题,他却回答的如此痛快和浓烈,仿若在期待什么。

“那他不是很可怜,一直付出,得不到回应。”苏蒙尘颔首淡淡说道。

“不可怜啊,至少还有人可以影响他的心绪。证明他还是活的,还是有心的。只要每天能逗着心上人开心,我想他亦是幸福和满足的。况且,你不是说了吗,女子也爱他的呀,只是没他爱的那么深罢了。”冷冽笑着回道,表情是非常轻松和愉快的。

“哦,是吗?”苏蒙尘轻轻应和,清冷的语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唇边同时掀起一抹幽然的笑,心底却想起了慕容洵。慕容洵爱他吗?不,他说他不爱。那她不是比假想中的人还惨。或者,他曾经是爱过她的。苏蒙尘安慰着自己。只是他并未坚持到底,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她。大概因为爱不够深,情不够切。可现在,他的绝情和狠心,一次次的证明,她对他的痴恋,成了可笑的执着。也许,真的该放下了,放下这段情,放下对他的爱……

“尘儿,你看。”冷冽的声音唤回了苏蒙尘的思绪,她顺着冷冽的手势,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根由黑银两色发丝缠成的细细发辫。冷冽的大掌不停地摩挲着,放在手心抚弄着。

“你……这是……”苏蒙尘自是知道二人的头发结成发辫的意思,只是冷冽明白吗?还是他无心的玩闹。

“小尘,你同我是结发夫妻了,你的头发已经同我的缠绕在一起了,所以,你不可以反悔哦。”冷冽对她露出如孩提般恬静的笑容,话里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可以,冷大哥,这不行。”苏蒙尘急着想去拆开发辫。

“你不愿意吗?”冷冽看着他,笑容有些冷涩,眸光也不再灼热,只余下哀戚。

苏蒙尘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真的不愿意吗?”冷冽的嘴角隐隐抽搐,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已经没了期盼,相对地充满了哀伤。

“我配不上你。”苏蒙尘轻轻说道,伸手解开了发辫。

冷冽苦涩地笑了笑,但没有阻止苏蒙尘的动作。他知道,她还没有接受他。不过他愿意等,正如他刚才对她说的,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只求她放下心墙,让他走进她心里去。

“小尘,我给你时间。但请你记住一句话,不要拒绝我,我对你的爱,无怨无悔,至死不休。”冷冽轻轻地在苏蒙尘的额头上印上一吻,随即蹲下身,与她低垂的视线齐平,一手扶起她的脸蛋,平静地柔语道:“等我,我会带你走的。”

说完,便飞身跃入苍茫的夜色中,不见了踪迹。冷冽的话,还是在苏蒙尘的心底泛起了涟漪,他说他爱她,无怨无悔,至死不休。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呀,虽然那人不爱她。“对不起,对不起冷冽。”朝着冷冽离去的方向,苏蒙尘不停地说着心中的抱歉。

清晨时分,苏蒙尘刚刚歇下。昨夜冷冽走后,她又缝制了一会喜服。直到眼睛有些发酸,才放下手中的阵线,躺在床铺上,想休息一会,却被屋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伴随而来的,是慕容澈焦急的声音,“蒙尘,你在吗?快开门。”

“怎么了?二弟。”苏蒙尘轻抚额头,起身替慕容澈开了门。

“走,你先就跟我走。我不愿你再被折磨,这个家里的人都疯了,我送你走。”慕容澈一把抓着苏蒙尘的手,往外走去。

“二弟,我不能走啊。”苏蒙尘在慕容澈的身后轻轻说道,伸手想要让他停下脚步。

“为什么不能走?大哥这么对你,你还想留在他身边吗?”慕容澈想了整整一夜,既然大哥那是说不通了,他只好先将苏蒙尘送走,再作打算。

“我……喜服还没缝制好。”苏蒙尘低头说道。她没有说出先前慕容洵对她的威胁,毕竟他们是兄弟,怎能对他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语。

“喜服?婚礼?这些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管了,现在就跟我走。”慕容澈不听苏蒙尘的劝解,一味拉着她向外走去。

“二弟,这么早拉着你大嫂去哪啊?”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二人的争执,慕容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苏蒙尘凝住他半响,眼底多了一份戒备。这让慕容洵有些受伤,阴鸷地说道:“叔嫂二人,拉拉扯扯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要私奔呢。”他轻浮地笑着,狠狠地重伤眼前的二人。

“是,我就是要带蒙尘走。”见计划被慕容洵撞破,慕容澈索性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带苏蒙尘离开。

“要是我说不准呢?”慕容洵拧紧眉头,刚毅的下巴有些微动。

“这件事与你无关。”慕容澈对上了他的眸子,疾言厉色地说道。

“杜威,拿下他。”慕容洵大手一挥,暴戾地说道。

身后的杜威走上前来,朝慕容澈拱手行礼,“二少爷,冒犯了。”说完,伸手想要擒住慕容澈。慕容澈身形一动,怕伤着苏蒙尘,将她推回屋里,嘱咐她不要出来。便纵身飞到杜威面前。

寒光闪过,长袖一旋,慕容澈抽出腰部的软剑,对着杜威说道:“来吧,拿出你的武器,想要阻止我,就先打败我。”

“主上……”杜威看着慕容洵,有些迟疑。

“按他说的做。”慕容洵示意杜威应战。

话音刚落,慕容澈已经抢先出招。长袖飘飘,剑身含劲,剑尖藏功,朝着杜威刺来。杜威下意识的接招。两把利剑相触时,宛龙蛇蜿蜒,流光飞舞。慕容澈招招狠快,杜威却有所保留,只是阻挡,并未进攻。二人手握青蛇,袖翻紫电,剑器浑脱。不似对打,像在演练。

慕容澈的剑,出招极快,逼至杜威面前,忽然挺剑一刺,剑尖直指杜威咽喉。杜威没想到慕容澈动了真格,伸手挡剑,慕容澈见状电光火石间,改变了剑尖的方向,旋腕一挑,收了招式。“杜威,想拦着我,要凭本事的。”

说完,继续出剑。一人步步紧逼,一人严密防守。二人僵持不下,剑越转越快,在慕容洵的身侧闪出一些零星的火花。二人同时停住了动作,但都未收剑,只是凝眸盯着对方,神情冷肃。

慕容洵看出其中的端倪,大手一挥,身后飞出四个黑色的身影,朝着慕容澈飞去。四人空中撒网,趁慕容澈停止出剑之时,用丝网将慕容澈团团缠住,不得动弹。

“别挣扎了,天蚕丝的网,可是越挣扎收得越紧,我可不想你丧命啊。”慕容洵出声提醒到网中的人。

“慕容洵,你卑鄙。有本事你将我关起来,否则我一定会带蒙尘走的。”慕容澈停住了挣扎,在网中低吼道。

“慕容澈,你最近越来越怪异了。不仅目无兄长,还屡次冒犯。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杜威。”慕容洵阴沉着脸,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将他给我押回房,派人看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屋,违令者处死。”

慕容澈还想说些什么,已被提现洞悉的慕容洵点住了哑穴,“二弟,省省力气吧。好好回屋反省下,我对你已经很纵容了。”

慕容澈被杜威以及魑魅魍魉押下,方才还纷乱嘈杂的院子一下安静了,慕容洵一把推开心尘坊的门,紧盯着苏蒙尘,目光诡谲,“怎么?想让二弟带你走?想走为何不找我呢?我可以帮你啊。”

“谢谢,我不需要。”苏蒙尘别开头,不愿与他对视。

“怎么?不相信我能帮你?”他勾起嘴角,嘲谑地笑着。

苏蒙尘转身坐到桌旁,自顾绣着喜服。不理会他的问话。

慕容洵对她的冷淡不以为然,继续邪佞地说道:“不敢看着我?怕又爱上我?还是你心里一直没忘记我呢?”

苏蒙尘心一寒,屏住了气,“我没有。”她平着声说。

慕容洵轻笑一声,突然伸手覆上她的左胸口,“没有吗?为何你的心跳得这么快呢?”他戏谑道,轻佻地捏住掌中的柔软。

苏蒙尘倏地倒抽一口气,想伸手打掉他的手掌,“放开我。”

胃忽然又痛了起来,苏蒙尘蹙着眉头,疼痛让额头上渗出冷汗,慕容洵注意到她的异样,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你放开我,与你无关。”苏蒙尘的声音愈来愈弱,身体也开始打颤。

慕容洵瞪着她不断冒着冷汗的小脸,一语不发,突然一把将她抱起置于床上,“躺着别动,我让绿绮去请洛云。”

“你为什么管我?”苏蒙尘望着他,虚弱地问着,心口有一丝莫名的触痛。

“别多心,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府里,脏了这块地方,毁了我的婚礼。”他盯着她,冷冷地说道。

苏蒙尘身子一僵,没再说话。过了一会,轻轻说道:“我没事的,不用请洛云姑娘,一会就好了。”

慕容洵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腔。她的冷淡,让他心痛。拳头慢慢握紧,眼中一把火突然熊熊烧起。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苏蒙尘背对着她,轻轻问道。

慕容洵将她翻转面对自己,沉敛的目光,波纹不兴。“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对你的恨,至死不休。”

苏蒙尘的脑中一片空白,怔怔地望着他。又是至死不休,呵!爱恨全都至死不休……“你就那么恨我吗?”木然地问着,水光潋滟的眸,楚楚地凝住慕容洵冷酷的眼。

慕容洵捏着她的下颚,唇角的笑痕勾深,他收紧手指,在她的脸上留下两道红色的烙印,“我恨你,恨不得毁了你。但现在还不行,我的喜服还没完工,你肚里还有我的孩子。”

苏蒙尘眸光一颤,阖上眼掩去眼底的脆弱,淡淡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侯爷提醒。”

慕容洵闻言低笑,可脸色却异常难看。捻着一络柔发的手,沿着她的额头开始下滑,抚上她的鼻尖,摸过她的嘴唇,然后滑入她洁白细致的脖颈内。

蓦地,慕容洵施力掐住了苏蒙尘的喉咙,不容她的挣扎,狂乱地吻上她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