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及晓晓刚躺下,便听到外面起了说话的声音。
“你怎么了?”艺儿见晓晓坐了起来,便不解地问道。
“我妈妈来了!”晓晓说着,便下了床来。
“晓晓!”外面有人敲门道。
“来了!”晓晓披好衣服,开了门,“妈妈好!”
“嗯!”晓晓的母亲走了进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过得很好。”
“还可以!”晓晓道,“这是同班的韩艺,睡我下铺!”
“啊,好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晓晓母亲看了看艺儿,不禁赞叹道。
艺儿有些害羞,忙红着脸道:
“听说您很忙!”
“不是吗?我是去开会顺便过来看看的,”晓晓母亲叹了口气,“晓晓,妈妈也没时间陪你,你有事就打电话。”
晓晓点了点头,“您就去吧,这里有艺儿和姐姐。”
“你们快睡吧!”晓晓母亲道,“哦,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军训?”
“本当早上就要开始的,可下了雨。”晓晓道。
“现在雨停了,可能下午就要开始,——好好地训练,也不至将来整天都哭哭涕涕的!”母亲看了看晓晓,“我出去了。”
晓晓及艺儿目送着她远去,而后便回到了铺上。
晓晓母亲,也就是林芬,从学校出来后,便乘车飞快地赶到了公司。刚到公司门口,便碰到财务科的刘科长。
“小刘,公司的财务核算清楚没有?”林芬下了车,问道。
“已经核算清楚,资金尚可以满足公司近期的基本调配和运转!”刘科长答道。
“好,其他的人到了没有?”林芬又问。
“我也刚来这里!”刘科长答道,“其它的情况并不知道。”
“好,快去看看吧!”林芬关了车门,“近期下面的反映怎么样?”
“还是那几个人,坚持要将公司出售,但绝大多数并不同意。”刘科长道。
林芬想了想,“你估计在元旦之前,咱们能不能够让公司起死回生?”
“只要我们努力,我想可以在元旦之前完成对公司的调配和修整。”刘科长望了一眼林芬,道。
“嗯,好好地干,咱们坚决不能让上面把出售的决定发下来!”林芬走进办公楼,“那边谢总有没有消息?”
刘科长犹豫了片刻,“听说还在忙碌收买咱们的问题,但具体情况还不大清楚。”
“嗯!”林芬点点头,“去准备一下吧,一点半准时开会!”
刘科长点了点头便去了财务科,林芬也快步到了办公室。
林芬坐到办公桌前,翻了翻有关公司的情况,“奇怪,公司一有技术,二有资金,三有人才,四有市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呢?”林芬思考着,“同一个行业,大风集团并不比咱们强,为什么偏被它挤成这样?”林芬心里不解,“都怪一些人私心太重,顾得了个人而顾不了大家!”
“林总,”林芬正在纳闷,却忽然见那秘书走了进来,“黄主任说身体不舒服,不能到会。”
“一小时前我还看他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林芬有些气恼,“通知他一声说,若不到会就撤他的职!”
秘书点了点头便出了去。
林芬又气又恼,终于等到一点半钟。可令人失望的是,到会的人寥寥无几,直到两点钟的时候那些垂意未醒的领导才三三两两地来到会议室。
“今天迟到的,扣取本月薪水的10%,没到会的一律撤职!”林芬恼羞成怒,道。
“公司从来就没有这规矩,凭什么乱扣人家的薪水!”其中一个大肚子道。
“以前没有规矩是以前,现在的总经理成了林芬!”林芬怒道。
“你林芬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能让公司起死回生不成?”另一个青年也挖苦道。
“不错,我正要让公司起死回生!可你们,”林芬咬着牙,“就像一个个巫师!成事不足而败事有余!”
“林总,骂什么人呢,看不惯咱们就撤了咱们吧!”那大肚子以为公司频临破厂,再也没有人愿为公司出力,便如此威胁道。
“撤你的职又怎样?”林芬道,“谁还不服的同样可以辞职!”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走人!”林芬又补充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一会儿便有三三两两的人出了去。大概两点半钟的时候,会议室里便只剩下约莫一半的人。
“继续开会吧,他们走了是件好事!”那刘科长提醒众人道。
“那些人平时吃垮了公司,这会儿公司遇到了麻烦,就开始开溜了。”一位老同志叹道。
“没关系,撤了他们再招一批有闯劲儿的年轻人来!”林芬也叹了口气。
“可公司境况如此,谁愿意来呢?”那老同志有些担忧。
“从职工中挑,”刘科长道,“以前有些领导中饱私囊,生怕有能力的人来顶替了他们,因此埋没了不少的人才。”
“那好,小刘,这选拔人才的任务就交到你的手里。”林芬又看了看那老同志,“田会计呢,您就负责稳定职工的情绪,叫他们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和思想包袱!”
“嗯,当然。”那老同志道。
“好了,现在开会!”林芬舒了口气,“先请财务科刘科长将公司的财务状况通报一下。”
刘科长翻开工作簿,“公司的固定资产为三亿七千万元,超过大风公司的三亿两千万。但活动资金大风公司达到一亿八,而我们只四千余万,不及它一个零头。”刘科长看了看众人。
“继续说!”林芬催促道。
“我们还有两个月的工资没有发下去,还有价值四千万的库存厂品没有销路。”刘科长继续道,“公司的机器设备都是最先进的,但一半的机器没有发挥用处;还有我们的人才,整体实力并不比大风集团差,但真心掌握厂品开发的,却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辈。”
“还有呢?”林芬望着刘科长问道。
“我们的人才正在外流!”刘科长道,“职工的积极性也不高!”
“嗯,让我们先总结一下。”林芬放下手中的笔,“我们公司有4000万元的库存厂品,怎样才能为它找到销路?”
“首先不是找销路的问题,而是提高厂品质量的问题!”一个青年道,“我们必须对这些厂品进行检查,找到不足!”
“嗯,还要调查消费者的消费取向!”那老同志补充道。
“对这些厂品进行检查、加工、改造,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多少资金?”林芬又问道。
“至少得一个月,”开发部王副主任道,“资金大约得一千至一千五百万元。”
“如果找到销路的话,加工改造后的产品可以卖到六千万左右!”市场部的一个领导也道。
“那好,我们就各尽其责,处理这批库存产品将是我们起死回生的第一步!”林芬道,“近期内我们必须提高全厂职工的积极性,一定不让咱们的公司走向死亡!”
“那工人的工资呢?”先前那老同志问道。
林芬犹豫了片刻,“先支付一个月的工资,但必须给他们讲清楚为什么只支付一个月的原因!”
接下来,林芬等人又进行了一些具体的讨论,制定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方针、政策和决定,并各司其职,立好军令状,拟定工作表,决定拼死一搏。
开完会,林芬便松了口气,欣慰地走回办公室。
“林总,陈副经理找你!”林芬刚好坐定,便见那秘书走了过来。
“叫他进来!”林芬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那陈副经理走了进来,担忧地道:
“林总,公司本就只有四千万的活动资金——”
“你先坐下再说吧。”林芬招了招手道。
那陈副经理坐了下来,“若这个时候还抽去搞产品改造,那咱们后段时期怎么办?公司职工下岗了,多少还得补贴一点吧,可资金从哪里来?”
“我们拿钱来改造,可不是往垃圾桶里扔垃圾!”林芬笑了笑。
“林总,咱们以前不是没有努过力,可都白搭了。”陈副经理道。
“那是因为有些钱落到了别人私人腰包里,”林芬道,“加上用钱的人不会使用。”
“可现在谁又会用呢?”
“没有会用的,就不可以找吗?”林芬道,“咱们公司不是没有实力,只因为个别人不善经营,又拿走了公司的钱,剩下的呢,也全是死、零散的东西!”
“事实是这样,可我们也无力回天呀!”
“谁说无力回天!”林芬道,“你就没有想过,一旦公司破产,那些职工怎么办?即使被大风集团收买了,他们会留下我们的人?”
“事已至此,咱们也得顾顾自己了,——你没看见,其他人都开溜了吗?”陈副经理道。
“这我办不到!”林芬瞪了他一眼,“将国家财产轻易地卖给外资企业,你想过后果吗?如果稍有不慎,你,我,还有广大职工,将会是什么结果?”
“什么时候了,早点出手,对我们有利!”陈副经理道,“到时候上面通知一下来,咱们还不是要宣布破产!”
“拥有这样的资金,这样的人才,这样的技术却要去破产,简直是荒唐!”林芬怒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正当的手段去阻止这个通知的下发!”
陈副经理很是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那,我也想辞职!”
林芬直骂这些人见难就退,“这里,”林芬叹了口气,直从办公桌上取下一份辞职报告,“现在就可以写!”
那陈副经理颤颤地拿起笔,花了好长时间才写完了那份辞职报告。
“明天你就可以不上班了!”林芬道。
陈副经理尴尬地笑了笑,而后站起身,不安地走出了办公室。正当林芬想要安安静静地靠一会儿的时候,先前那会上的老同志却又匆匆地跑了过来。
“又有什么事?”林芬疲倦地问道。
“倒不是公司里事!”老同志道,“刚才我在下面,听许多职工在讲……”
“讲什么?尽管说!”林芬道。
“他们说你那哥哥在出售煤厂的时候,动了手脚,竟将煤厂便宜地卖给了自己的朋友。”那老同志道。
“什么?”林芬一惊,“工人反映怎样?”
“哪边的工人?”老同志问。
“两边的,都说一下吧!”
“那边的工人,意见很大;我们这边的呢,好像也很担心。”
林芬想了想,叹道:
“你先去给咱们的人说,就说我们不会抛下他们的,我们不会轻易地破产。”
“你自己不去?”那老同志望着林芬。
“好吧,现在就去!”林芬说着便无力地伸了伸懒腰,合上工作册,又向秘书作了几句交待,随后便跟着老同志去了车间。
这边林家,林鸿远听到月琛的事,不禁恼羞成怒。
“你一天在做些什么?弄得一家夜无宁日!”林鸿远怒道,“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众人都不说话,月琛和女人也只好埋着头。
“我说月琛,你又不缺钱,何必要这样呢?”林母焦心地道,“看在海涛的面上,你也应当检点检点了。”
月琛还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