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通知书发了下来,甜甜如愿以偿地被浙江大学音乐系录取。梁舟因有了个妹妹和自已同校,心里也极为高兴。一到开学,梁舟便带了甜甜去杭州。初来大学的日子,甜甜总觉有些不适,好在有表哥的照顾,才慢慢地适应了过来。
要命的军训,累得甜甜瘦了一大圈。梁舟看到甜甜的那副模样,心里也很心疼。“甜甜,好在军训已经结束了,你就安安心心地休息几天,,过两天便要上课了。”梁舟对正来找自己的甜甜道。
“我倒想出去走走!”甜甜疲倦地道,“要不你陪我到西湖去看看?”
梁舟想了想,“没问题,如果明天天气好的话,就定在明天吧!”
“我看下雨倒更好,”甜甜道,“也好把晒黑的脸洗一洗。”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梁舟便被甜甜的电话声吵了醒,“真缺德,这时候来吵我?”梁舟懒懒地爬了起来,稍微洗漱了一番后,便辞了室友,去约定的地方和甜甜碰头。
天气很好,西湖的景色更好。二兄妹一路欢笑,游了苏堤,又到白堤;过了岳坟堆,又到秋瑾墓;赏了西湖波光,又领西泠斜阳……
“要是众姐妹都在,咱们又可以吟诗作赋了!”欢快之余,甜甜不禁叹道。
“今后约她们一块儿来玩不都一样吗?”梁舟道,“反正西湖在,姐妹也在!”
“我是说现在!”甜甜站在小舟上,一手触着岸边一棵垂向水里的柳树。
“要不我说你对?”梁舟笑了笑。
“跟你?”甜甜望了一眼梁舟,“那我不是太亏了!”
梁舟愣了愣神,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坐下,一言不发。
时至深夜,朦胧的月色和动人的轻香挽留着他们,可时光的嘀嗒和学校的纪律正催促着他们回去。甜甜回到寝室,一日的欢欣仍意犹未尽,“遗憾的是没能很好地歌咏一番!”甜甜坐在铺上,想着一天的见闻和感悟。
“看来缺了那些伙伴,还真为些遗憾!”甜甜躺在床上,心里想道,“是不是还结交几个会吟语作赋的人呢?”翻了翻身,甜甜又想,“学校那个文学社不是在招新会员吗?我何不去看看呢?”甜甜的脑子里忽然豁然开朗,“对,明天就去报名!”
第二天,甜甜便果真去报了名。后来社里举办了一些活动,甜甜也都踊跃参加,自然也认识了不少的知已。“看来我当时的决定是没有错的!”甜甜总是这样庆幸道。
一天,甜甜一上完钢琴课,便到文学社办公室,“怎么就一个人在里面?”甜甜望了望那正在写字的男生,“好像和舟儿哥是一间寝室的。”甜甜歪着头,细细地看了看,“没错!他在文学社里当什么呢?”甜甜低下头沉思着,“好像那些干部中没有他,可为什么社里的大小事情,总少不了他呢?”甜甜百思不得其解,“准是个淡于名利的藏龙卧虎!”带着好奇心,甜甜微笑着走了上前。
“你写的字真好!”甜甜站在那人后面看了一会儿,而后道。
“真的吗?”那男生回头看了一眼甜甜,“这是今天下午四点钟后第一个人这么说!”
甜甜笑了笑,而后又问道:
“你是中文系的吧?”
“算你没有说错!”那男生道。
“那你的文章,一定写得不错吧?”甜甜盯着他道。
“如果不好呢?”那男生表情依旧。
“那……”甜甜想了一下,“你一定挺捧的!”
“那也未必!”那男生笑了笑,“其实你有三种回答,第一种是:既然不会就算了吧;第二种是:我不过随便问问而已;第三种是:如果不是很好,咱们可以一块儿学!”
“那如果你真的挺捧呢?”甜甜觉得此人特别,便又笑着道。
“如果真的很捧,”那男生望着甜甜,“你愿意跟我学吗?”
“当然愿意!”甜甜拍着手道,“这是我所希望的。”
那男生沉默了片刻,“你是音乐系的吗?”男生突然问道。
“算你没有说错!”甜甜笑嘻嘻地道。
“那你的钢琴,一定弹得不错吧?”
“如果不好呢?”甜甜望着那男生。
“如果不好。”那男生放下手中的毛笔,“我也愿跟你学!”
“这……”
“不愿意吗?”那男生笑了笑,“我叫何楠,跟你表哥一个班的。——我对钢琴一窍不通,但我想至少通到一窍!”
“你认识我?”甜甜惊愕地道。
“不错,虽然时间不长。”那叫做何楠的男生望了望甜甜,“愿意吗?”
“当然愿意!”甜甜开心地道,“我们是平等交易!”
“那好,”何楠微笑着伸出了手,“我们的合作就从现在开始!”
甜甜也爽快地伸出了手,“但愿我们的交易成功!”
自那以后,二人便成了无所不说的难得知已——但遗憾的是,他们不会成为红颜知已。
随着甜甜和何楠交往的密切,使许多人都误以为甜甜已成了何楠的女朋友。这许多人中,当然少不了梁舟。梁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甜甜常来就心比天高,怎么会成为他的女朋友呢?”一次很好的机会,梁舟终于问甜甜道:
“甜甜,何楠是不是已成了你的男朋友?”
“谁说的?这简直不可能!”甜甜道。
“可你,可你们明明是成双成对的嘛!”梁舟道,“有人还见到你们手挽着手!”
“那又怎么了,朋友嘛。”甜甜不屑地道。
“你把人家当朋友,可人家不会把你当作一般的朋友!”梁舟急着道,“你这样是很危险的。”
“就你大惊小怪,”甜甜不满地道,“一般的朋友就只能离得远远的吗?还要带上口罩?”
“甜甜!”梁舟跺着脚,“你还不懂得人间烟火,像你这个样子,今后又怎么收场!”
“收场?”甜甜冷冷一笑,“大不了我身败名裂!”
“你知不知道,你虽不爱他,可他会渐渐地……”梁舟有些无奈,“这样你会伤害了他!”
“若到了那地步,便是他自找的!”甜甜道。
“甜甜,你就听我一句话,”梁舟简直有些气愤,“到时候姑妈骂我,我该怎么办?”
“我要听你的?”甜甜瞪着梁舟,“女朋友也不一定要听男朋友的,更何况我不是你女朋友!”
梁舟实在没法,最后只得无奈地叹道:
“那好,那就随你的吧,今后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有劝你!”
梁舟和甜甜争吵了一阵,心里有些不快,便怏怏地回到寝室。正躺在床上,忽然电话声嘟嘟地响了起来。
“喂,”梁舟接过电话,“哦,可可好,有什么事吗?……什么?海涛闯了祸……借钱!……好好,你告诉甜甜了吗?……好,好,没问题……”
你知道海涛闯了什么祸?原来,今年十一月,海涛被学校派往原籍实习,具体地点是全县最穷的黄土乡龙山村。刚到实习点不久的一个晚上,海涛因有事出去,却哪知在半路上听到远种有伐木声,“这明明是禁伐区,怎么会有人伐木呢?”海涛皱了皱眉,又细细地听了听,“准是违法滥砍的!”职业的敏感性,迫使海涛要跑去看个究竟。没错,正是一位年纪偏大的中年汉子在偷伐树木,后来得知,他准备在第二天将其卖给一位个体商人。
“大伯,您砍伐树木,经过林业局匀许了没有?”海涛有礼有貌地上前问道。
“没有!”那汉子没好气地道。
“没有的话,那就是犯法的!”海涛道,“这样做违反了《森林法》的规定。”
“违什么法?这山世世代代都是咱家的,我为什么不能砍?”那汉子瞪了海涛一眼。
“您有使用权,但您必须懂得保护……”
“何什么护,咱自家的东西,不让人家偷人家抢就是好事!”那汉子打断了海涛的话道。
“这山的所有权是国家的,您破坏了它,就是触犯了国家法律。”海涛道,“您就去弄个证明吧,并不太费事。”
“那些人真是一天吃多了,居然管到咱老百姓的这些事上来了!”那汉子瞪了海涛一眼,又轮起斧头,使节劲地伐了起来。
海涛没有办法,只得无奈地去做自己的事。第二日早上,海涛办完了事去街镇上,路过那龙山村的时候,又忍不住跑到了那老汉伐木的地方。“我的天,竟伐了这么多!”海涛有些吃惊,“得干涉一下才行!”海涛找到那汉子,又好言好语,耐心地讲法律,可就是管用,“得向有关部门反映!”万般无奈的海涛,一回到街镇上,便把这事报告给了林业站。林业站的同志听罢此事高度重视,忙派了工作人员前去干涉。可这些同志方法不到位,在劝解干涉过程中竟触怒了那汉子,。最后被那汉子打得遍体粼伤。更严重的是,在后来公安人员到达的时候,那汉子又用炸药雷管相威胁。众所周知,这样无法无天的人,法律是不会允许的。最后结果是:受伤的工作人员,受了嘉奖,住了医院;犯法的中年汉子,逼了罚款,蹲了监狱。
此事本当已经了结,可事情并没有完。那汉子为何伐树?很简单,就为了卖点钱供女儿上学,给老妻治病。女儿柳舒刚上大学,所有的费用都是七零八点借来的。还有那老妻,已卧床多年,唯一的治疗就是家里人上山挖了些草草根根的来熬药吞服。
海涛知道了这些事情,心里很是惭愧,可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四处借了些钱来,暂且缓解他家的危急。
……
梁舟听罢林可的讲述,深深地叹了口气,“也真可怜他一家,咱们当然会鼎力相助的!”梁舟对林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