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2： 她记得，她是换了衣服的，是那件灰色的布上衣。她记得她走出医院的大门，几乎已经走进了那条小胡同，已经望见了家门口。可是忽然，她觉得疲劳，一种从来没有感到过的极度的疲劳。这疲劳从头到脚震动着她，眼前的路变得模糊了，小胡同忽然变长了，家门口忽然变远了，她觉得永远也走不到了。
译文1：そうだった着替えたのはあのグレーの手術衣だった医院の大門を出て横町へ入ると自分の家の門口が眼に入った突然今まで経験したこともない極度の疲労感が全身を襲った異様な感覚が頭のテッペンからつま先まで走って彼女を震わせた眼の前の横町が急にかすんで長くなり今まで見えていた自分の家の門口が遠のいてもう永久に歩けないのではないかと感じた
译文2：そう、あたし手術着を着替えて、あのグレイの上着に替えて、病院の表門を出たんだわ。それからあの横町を曲がって、家の入口が見えてきた。その時ドッと疲労が襲いかかってきた、これまでになかった極度の疲労が……その疲労が頭から足の爪先まで全身を切り苛まれて目の前の道がボーツと霞んできた。と、その細い道がグーンと先へ伸びてわが家の入口を遠くへ押しやってしまった。もう永遠にわが家へは辿りつけないような気がした。
例1汉语译文中“我”“她”等人称代词有所增加，而例2汉语原文中的“她”在日译文中却几乎看不到，这一现象还有待深入细致的分析研究。不过，使用怎样的照应手段除了语言习惯的影响以外，可能跟小说的叙述手法也有关系。这些都是有待研究的课题。
二、日汉均使用零形式
虽然日汉翻译适当增译人称代词的现象较为普遍，但并不意味着滥用人称代词，特别是第三人称代词。作为不受欧化影响，不带翻译腔的汉日语篇，都应该“能省则省”。请观察下例中三段译文：
例3： これまで幾度も見かける度毎に、いつも感動的な印象を残している、この娘がなにごともなくこうして彼の前に坐っているのは、妙に不安であった。彼女の真剣過ぎる素振りは、いつも異常な事件の真中にいるという風に見えるのだった。
译文1：这位姑娘他以前也见过几次，每次总是给他留下感人的印象，可当她这样无所事事地坐在他跟前时，他反而感到特别不自在。她那副过份认真的样子，看起来仿佛总是处在一种异常事态之中。
译文2：在这以前他碰见了她好几次，而每次总是给他留下了动人的印象。如今这个姑娘这样坦然地屈膝坐在他的面前，使他很奇怪地不安起来。她那过于严肃的态度，象是永远处于非常事件之中的样子。
译文3：以前见的那几次，都曾留下令人感动的印象，而她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坐在面前，岛村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局促起来。她那过于严肃的举止，总像有什么不寻常的事似的。
这几段译文比较起来，显然译文3较为简洁。可见，日汉翻译时，并不总需要增加人称代词等来替代日文的零形式。汉语也完全可以使用零形回指。我们试着按照原文的照应形式翻译成中文，也没有问题。
译文4：这姑娘此前见过几次，都曾留下感人印象，如今这样若无其事地坐在面前，岛村反而莫名地有些局促起来。她那过于严肃的举止，仿佛总处在异常事态中。
再看一例：
例4：踊り子が下から茶を運んできた。私の前にすわると、真紅になりながら手をぶるぶる震わせるので茶碗が茶托から落ちかかり、落とすまいと畳に置く拍子に茶をこぼしてしまった。
译文：歌女从楼下端来了茶。她坐到我面前，满脸通红，手在颤抖，茶碗正从茶托上歪下来，她怕倒了茶，乘势摆在铺席上，茶已经洒出来。
日语原文是持续的主语省略，汉语译文中增译了两个第三人称代词“她”，我们认为并非必要。汉语也可以使用零形式贯穿全文，试改译如下：
改译：舞女i端了茶上来，￠i坐到我面前，￠i一时涨红了脸，￠i端茶的双手也在晃动，茶碗都快从茶托上掉下来了，￠i只得慌忙放至席子上，茶却已经泼出来了。
第十三课 段落内句子衔接之二——接续与翻译
段落内句子与句子的衔接，除了上述指示、省略、替代、反复等手段形成的照应关系以外，还有句子接续关系，如并列关系、转折关系、因果关系等等。接续关系的形成既可以有明显的形态标志，也可以无形态标志。说起形态标志，一般最常见的是连词（日语的「接続詞」），以及与连词功能相当的一些关联表达（日语的「接続表現」）；无关联表达则指依靠内在逻辑关系的暗示或其他形式手段形成的接续关系。
§§§第一节 关联表达的有无
一、关联表达明示的接续关系
关联表达即明确标示句子与句子之间是怎样一种接续关系的表达。由关联表达形成的接续关系往往一目了然。
譬如日语中通常有这样一些关联表达：
（一）接续词
例1：その計画はなかなかおもしろい。しかし、実行は困難だと思う。（转折）
（二）具有接续词功能的关联表达
a.作为接续词使用的副词、名词
例2：そんなことは子どもでも知っている。いわんや、お
となたちの知らぬはずはない。（让步）
例3：Nさんはみんなに好かれている。現に、あの人の悪口を言う人に会ったことがない。（补充说明）
例4：兄は右の道を進んだ。一方、弟は、左の道を選んだ。（并列、对比）
b.作为接续词使用的短语
例5：朝から雨がはげしかった。そのため、競技会は延期された。（因果）
例6：兄はやせて背が高い。それに対し、弟はずんぐりと太っている。（对比）
（三）接续助词
例7：山には雪が降ったが、里には降らなかった。（转折）
（四）具有接续助词功能的关联表达
例8：力が足りなかったため、不成功に終わった。 【名词】（因果）
例9：時計が六時をうつやいなや、家を飛び出した。【短语】（顺承）
有关联表达明示的接续关系较容易识别，翻译较少出错。无关联表达的情况则是翻译时需要特别注意的。我们接下来就来对比一下汉日语篇中实际使用关联表达的情况。
二、关联表达的有无
日本学者池上嘉彦（1983：26－27）曾指出，虽然有诸多表示接续关系的关联表达，但实际文章会在多大程度上使用这些表达来明示接续关系，则因语言而异。池上通过比较日语俳句的英译，得出结论认为日语接续关系属于暗示型，英语为明示型。
中国学者刘宓庆（2006：242－243）也曾通过一些英汉汉英翻译实例的比较发现，与汉语相比，英语使用连词等形态标志较多。
从上述中日学者的研究可见，段落篇章层面，汉日都可以不明示接续关系。不过上述日语用例使用的是俳句。我们发现，接续关系的明示程度还会因文体而异。日语中的俳句等汉文体文章，汉语中的诗歌等，倾向于省略关联表达。现代文一般文体文章，汉日语篇接续关系明示程度虽不及英语，但可适当使用一些关联表达。
那么，同样是一般文体文章时，汉日接续关系明示程度是否有区别呢？关于这点，段落篇章层面尚无定论，但是，在句子层面，正如语法学者赵博源（1999：614）曾指出的那样：日语复句不管句子长短都不能省略关联词语，而汉语复句不但关联词语可以有，可以紧缩，而且连句子也能紧缩。
确实，在句子层面，汉语省略关联词语或使用紧缩句[2]也是一种选择，而日语句子内部的关联词语却是不可省的。至于段落层面汉日究竟哪个更倾向于暗示接续关系，不敢妄下定论。综合看来，汉语的“意合”特点非常突出。
下面这个例子，汉语原文、日译、英译我们分别挑选了两段供大家对比思考：
例10：
原文1：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
不知彼而知己，每战必怠。（《孙子谋攻》）
原文2：（若）知彼（又）知己，（则）（虽）百战（而）不
怠；（若）不知彼而知己，（则）（将）一胜（及）一负；（若）不知彼（又）不知己，（则）每战（将）必怠。（改写）
日译1： 彼れを知りて己を知れば、百戦して殆うからず。彼れを知らずして己を知れば、一勝一負す。彼れを知らず己を知らざれば、戦う毎に必らず殆うし。（浅野裕一 译）
日译2： （軍事においては、）相手の実状も知って自己の実情も知っていれば、百たび戦っても危険な状態にならない。相手の実情を知らずに自己の実状だけを知っていれば、勝ったり負けたりする。相手の実情も知らず自己の実状も知らなければ、戦うたびに必ず危険に陥る。（金谷治 译注）
英译1：You can fight a hundred battles without defeat if you know the enemy as well as yourself. You will win one battle and lose one battle if you know yourself but are in dark about your enemy. You will lose every battle if you are in the dark about both the enemy and yourself.（刘宓庆 译）
英译1：If you know the enemy and know yourself， you need not fear the result of a hundred battles. If you know yourself but not the enemy， for every victory gained you will also suffer a defeat. If you know neither the enemy nor yourself， you will succumb in every battle.（Lionel Giles，M.A 译）
以上汉语原文1几乎无任何关联表达，唯一的关联表达“而”其实也只是音韵上的需要。这样的紧缩形式应该说是汉语特有的，翻译时要先仔细分析其逻辑关系，特别是汉译日时，分析汉语原文的逻辑关系显得很重要。下面这个汉日翻译的例子中，译文2似乎更好地理解了原文的逻辑关系。
例11：继续扩大高等学校招生。大力推行个人助学信贷。广开渠道，为高校毕业生就业创造条件。
译文1：引き続き大学生の募集を拡大する。学生ローンの導入に力を入れる。ルートを広く開拓し、大卒者の就職のために、条件をつくる。
译文2：引き続き一般大学の学生募集を拡大する。学生ローンの導入に力を入れる。大卒者の就職の条件をつくるために、広くルートを開拓する。
下面一节我们就专门探究无关联表达时段落内的接续关系。我们将分文体探讨。
§§§第二节 暗示型接续关系
——句子组织的内在规律
一、汉日共同点——汉文体文章的句子组织依靠隐性逻辑关系
前面已经提到，日本学者池上嘉彦曾以日本俳句英译为例，指出相对于明示型的英语文章接续，日语文章接续的特点为暗示型，并形象地将日语文章接续称作“点式联接（「点の論理」）”，英语则称作“线式联接（「線の論理」）”。我们认为“点式联接”的特点源于汉语传统，日语的古典汉文体文章以及汉语古典文都具备这样的特点。下面我们以日本经典演歌《北国之春》的歌词（一段）与中国元曲《天净沙秋思》为例，体会一下“点式联接”。
例1：
《北国之春》
山吹 朝霧 水車小屋
わらべ歌聞こえる （北国のああ） 北国の春
あにきもおやじ似で 無口なふたりが たまには酒でも 飲んでるだろか
あの故郷へ帰ろかな 帰ろかな
《天净沙秋思》
原文： 天净沙/秋思（马致远）
枯藤 老树 昏鸦
小桥 流水 人家
古道 西风 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日译： 天淨沙
枯藤の老樹 昏（くれ）の鴉，
小橋の流水 人家，
古道の西風 痩馬。
夕陽西に下れば，
斷腸の人 天涯に在り。
下面我们用图表分析一下两个作品的句子组织结构。
《北国之春》
《天净沙秋思》
从以上分析可见，两个作品的篇章结构有异曲同工之妙。句与句之间无任何形态标志，仿佛只是一个个散点的铺陈。但是，明线虽无，暗线却隐含其中。从自然景观到人文景观，最后以情统景，可谓浑然天成。翻译的时候必须领会这样的内在逻辑关系，才能准确传达原文意境。如此看来，《天浄沙秋思》中的“枯藤老树”“小桥流水”译作「枯藤の老樹」、「小橋の流水」似乎不太符合原文意境，不如索性直译作「枯藤 老樹」「小橋 流水」。
下面再看一例日语汉文体文章的翻译，基本上汉日特点相符，转换无大碍。
例2：知に働けば角が立つ。情に棹させば流される。意地を通せば窮屈だ。とかくに人の世は住みにくい。（夏目漱石『草枕』）
译文1：依理而行，则棱角突兀；任情而动，则放浪不羁；意气从事，则到处碰壁。总之，人的世界是难处的。（丰子恺译）
译文2：发挥才智，则锋芒毕露；凭借感情，则流于世俗；坚持己见，则多方制肘。总之，人世难居。（陈德文译）
译文3：智令人冷酷无情，情使人流失自己。意气用事，人就会僵化。反正，人世是不容易居住的。（郑清文译）
该例前三句并列排比，汉语译文更是对仗工整。最后一句是总结，与三句之间形成因果关系。前三句均无关联表达，最后一句与前三句之间使用了副词“总之（とかく）”连接。汉日行文特点基本一致，前两个译文更为工整，更符合汉语传统审美。相对而言，我们认为译文二形意兼备，值得玩味。
二、汉日不同点——普通文体文章的句子组织：形式主轴的日语与意念主轴的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