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倌趋近紫薇,玉航不禁加深搂住紫薇的手臂力度,紫薇也从对新娘子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她发现新郎倌正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眼中正喷发着莫名的火焰,看得她好生害怕,忍不住往玉航怀里钻。
天地仿佛都停止了,新娘子的美目正专注地看着新郎倌,这时她的夫君,为何如此丢下她?
宾客们仍然沉浸在新娘子的美貌当中,似乎不愿醒来,只有玉航几人审视着新郎倌的异举。
新郎倌严大少爷停在离紫薇一步之遥就站定,不再有任何动作,双眼渐渐蒙上了一层迷雾,他不敢相信地呜咽着:“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玉航和剑言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知道他们的怀疑已经被证实了,但是他们还要再确定,玉航冷着脸问:“请问严大少爷为何对我娘子说此类暧昧不清的话?”
严大少爷不可思议地看着紫薇:“你已嫁为人妇?”其实明眼人都看得见玉航和紫薇的亲密,不消想两人的关系如何,更何况两人的怀里还有一个小孩的存在,更证明了两人的关系,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不肯相信而已。
紫薇感觉新郎倌说的话莫名其妙,自己是否嫁为人妇与他何干。
就在严大少爷处在惊讶当中发呆的时候,新娘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向新郎倌。众宾客终于反应过来,目前的状况让他们都摸不着头脑,只好张大眼睛看好戏。
新娘子走到新郎倌的身边,清脆的嗓音柔柔地说:“相公,你怎么了?我们正在拜堂。”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严老爷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荒唐的举措,怒得吹胡子瞪眼,火烧火燎呃跑到新郎倌的跟前,扯着他说:“赶紧回去给我拜堂,别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新郎倌一把甩开自己的爹,他抱歉的目光看着新娘子:“对不起,我不能娶你,我已心有所属。”
严老爷气得身子都剧烈地震动着,他举起手掌,一巴掌打在严大少爷的脸上:“你这个忤逆子!”
严大少爷嘴角渗出了殷红的血,看来严老爷气得不轻,力度真狠。宾客们都被这些意外吓得目瞪口呆的,有些不想惹事的人,悄悄地溜走了,好事者都坐在宴席上看好戏。
严大少爷不羁的眼神看了一眼严老爷,用手擦了擦嘴角,他看向紫薇,温柔地说:“不管你今生是否已嫁为人妇,我都想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爱你爱了两辈子。”他看向玉航,淡淡地说:“今生你比我早遇到她,上辈子我欠她的,今生也就可以还了。”说完凄然地笑着。
“上辈子是我欠了她,今生才会苦苦受到梦寐的折磨,无时无刻不被良心责罚着,我本想今生重遇她,定必用深情去爱她,偿还我欠下的孽债,谁知,上天要惩罚我的,不是用深情就能偿还的,它是要我终生都受良心的谴责。今生注定我也要生在严家,就是为了等她的出现,命运作弄啊!”凄惨的笑声震动了所有人。
紫薇在严大少爷的话里听出了前因后果,原来当年除了心柔和澋寒转生之外,严君然也跟着轮回转世了,真是命运的巧妙安排啊。前生作恶,今生不得好报,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
玉航冷冷地看着严大少爷:“你以为今生再遇心柔,我还会让你伤害她吗?前生我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心爱的人,但今生,我决不容许任何人伤她一根头发,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带着妻儿转身欲走。
新娘子轻轻地开口说:“请留步。”
紫薇和玉航互相看了一眼,紫薇对点点头,表示她愿意听听再走。
新娘子看着伤心欲绝的新郎倌说:“奴家生就南方贫民之家,幸得经商路过的严老爷慈爱,把奴家带回洛阳,奴家自知低贱的身份配不上严府高贵的大少爷,但是还心存希望,能凭着这一副皮囊,得到少爷的怜爱。”说着幽怨地看着严大少爷。
她转向紫薇说:“今日得见姑娘一面,已知奴家小小的期盼都不可能会实现了。但愿姑娘谨记,你已得到世间最宝贵的感情,请你好好珍惜,奴家只愿严家和娘家亲人能够添福添寿,百子千孙。”说着唇角露出一抹让人心酸的微笑。
新娘子猛地把凤冠往地上一摔,从喜服的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凄酸哀怨的眼光注视着严大少爷:“相公,今生不能与你相守,但愿来生奴家能得到你的怜爱。”话一说完,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紫薇惊得失声大叫:“啊!”玉航赶紧把妻儿拥进怀里,血腥的场面怕已深深地印在每个人的心上了。
本来大好的日子,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严大少爷也没有想到新娘子会如此想不开,就算他不娶她,也用不着自寻短见啊。他跪在地上,愧疚地把奄奄一息的新娘子抱在怀里:“你何苦呢,上辈子我已欠了一名女子,今生又再负你,这孽缘孽债何时才能偿还得清啊。”
新娘子身上的喜服被血液染得更红更艳了,她凄绝地一笑:“奴家自知身份低微,就算目前能得到相公的怜爱,终究敌不过你心有所属啊,与其两人毫无感情地生活,不如求个解脱,这样相公能记住奴家,奴家就死得其所了。”
苍白的脸色越发显示生命迹象的消逝,一缕芳魂终归尘土,殷虹的嫁衣,益发衬得美人的消陨如此的可悲、可惜。
严老爷大哭着:“报应啊!报应啊!我们严家是否作恶太多,才会得到如此下场啊!”
玉航不想再久留,他和剑言交换了颜色,互有默契,带着妻儿悄悄地离开这是非之地。怎么说,新娘子的死与他们有关,不宜久留此地,若然严家追究起来,洛阳城就无他们的容身之所,还是尽快地离去为好。
一行人朝着洛阳深山石洞前进,为求尽快地离开洛阳百姓的视线。